055
石浚仪的手无力地松开许长乐的脖子。可许长乐却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垂下去。石浚仪含泪道:“长乐,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如果只是她和石浚仪之间的恩怨,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让步,事情就可以解决。但现在不是他两人之间的问题,而是事情还牵扯到了李双元,所以许长乐做不到“放过”。
“我没有别的办法……”许长乐绝望地说。
突然许长乐一惊,猛地推开石浚仪,等石浚仪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一枚钢钉打入旁边的墙面上,如果许长乐不推开他,那枚钢钉打进的就是石浚仪的头。
李双元从门后出来,冷冷道:“长乐,没必要隐瞒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石浚仪看到李双元,一切都明白了,他猜的果然没错,李双元才是真正的李付之。
许长乐挡在石浚仪面前,说:“不行!我做这些就是不希望你们两个任何人出事。”
石浚仪勾着许长乐的腰,把她护在身侧,拔刀指着李双元,说:“我们早就该直面彼此了,付之。”
石浚仪确认许长乐不是李付之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他目光凌厉,身姿稳如泰山,取刀、拔刀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虽然是在昏暗的小屋,他却像是骑在战马上威武的将军,仅仅是居高临下的气场,就摄人心魄。
李双元也不甘示弱,比石浚仪多活出来的这些年,让他变得更沉稳,更狡黠。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钢钉,捏在指尖,说:“不是我不想见你,是你太蠢,一直找不见我。如果不是因为长乐,你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那天夜里被李双元吊在瓷器店的事,从石浚仪脑中一闪而过。石浚仪恨意涌上心头,脚尖点地,快步跑向李双元,短刀一劈,被李双元躲过。石浚仪趁机出拳,打在他腰间。石浚仪出拳力道很大,李双元被打得撞在墙上。石浚仪趁机上前把刀抵在李双元脖子上,李双元则是从下路出手,钢钉直指石浚仪的咽喉。
李双元轻笑:“你如果下手,你也活不了。”
许长乐跑上前,抓住李双元和石浚仪的手腕,命令道:“松开!”
两人没有一个人收手。
“这就是我假扮什么李付之的原因。”许长乐说。见两人毫不动容。许长乐叹了口气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两个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下半辈子就要在局子里过。”
“让他先松开。”石浚仪和李付之异口同声。
“有什么恩怨,不能等你们回到过去之后再解决吗?”许长乐无奈,“现在就算你们同归于尽了,对你们过去的世界,有什么任何改变吗?”
两人仍是沉默,狠狠盯着彼此。
“何云舒研究的法阵,是需要三个人一起穿越的。你们但凡有一个人死了,就谁也别想回去了。”许长乐鄙夷道,“一辈子留在这里,守着你们虚无的大义吧……”
“云舒已经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石浚仪手中的刀又向李双元的脖颈逼近了几分。
“你冷静一点。”许长乐说,“这说不定是救何云舒最后的办法。虽然他失忆了,但灵魂不一定死了。说不定,灵魂仍旧能够穿越。如果你现在杀了双元,就等于连同何云舒一起杀了。”
石浚仪有所动容。
“双元,你只是想自保吧?”许长乐说,“如果你死了,回不到过去,消息传递不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双元沉默。
许长乐趁着两人都有所动容,缓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虽然李双元穿越回去,可能会被石浚仪和何云舒杀了,但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劝解,毕竟穿越这件事,成不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石浚仪摇醒何云舒,何云舒睁开眼看到石浚仪,惊叫道:“长乐不是李付之,那个李双元才是!”
石浚仪轻轻拍着何云舒的肩膀,柔声道:“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们都知道。”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问:“你是云舒?不是林山月?”
原来何云舒猜到李双元关着他,是想把何云舒的记忆给耗掉,所以一直逼着自己跟林山月抗争,用意志力去对抗他。并在每次跟李双元聊天的时候,假装失忆,好骗过他。
何云舒看了看站在身后的许长乐和李双元,有点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疑惑地看看石浚仪,又看了看已经解绑的双手双脚,警惕道:“你不会是为了许长乐,向李付之妥协了吧?”
“是……”
何云舒马上站起身,双掌护在身前,做起势状。
“我和他们说好,所有的恩怨,放到我们穿越回去之后再解决。”石浚仪说,“你那个法阵,不是要三个人一起,才能顺利穿越吗?要想回去,我们必须得一起。”
“是这样没错。”何云舒说,“但也完全可以绑他过去。”
“拜托你搞清楚状况。”许长乐不满道,“现在是我们有得选,你没得选。要绑也是绑你。”
为了能顺利回到过去,何云舒也只能答应。他说:“好,那我们尽快布置法阵。”
“那你们要向我保证,在回到古代之前,任何人不能用武力伤害彼此。”许长乐说。
“我们击掌盟誓。”石浚仪先伸出手掌,“在穿越回到过去之前,和平共处。”
何云舒先去击掌,李双元不情不愿地与两个人击掌。三个人的恩怨,暂时解决。
往后的事,许长乐暂时不想去想了,如果真的可以穿越,再想办法吧。
何云舒自己打车回到家里,用偷着出去玩的理由,搪塞了家人和媒体。朱晓晓看到了何云舒平安归来,所有担忧全数变成泪水,抱着他,直哭得没了力气,才缓缓开口,说:“再也不要突然消失了,好吗?”
何云舒抱着朱晓晓,分外心疼,柔声道:“如果下次我要走,带你一起,你愿意吗?”
“我愿意。”朱晓晓说。
“去古代,再也不回来呢?”何云舒想回到古代,如果可以,他想带着朱晓晓一起走。
朱晓晓犹豫了一下,说:“那要跟我爸妈道个别。”
何云舒紧紧抱住朱晓晓,说:“谢谢你。如果你跟着我,我一定给你富贵荣华,百般呵护。”
另一边,李双元也回到了瓷器店,他没有朋友,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只需要静静地等待走的那一天就可以了。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可以回去,见到他阔别已久的君王。
而许长乐和石浚仪又重新回到蛋糕店。刚进屋,石浚仪就向许长乐伸出手,说:“还给我。”
“什么还给你?”许长乐不解。
“和离书。”石浚仪郑重道。
许长乐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道:“你都已经写给我了,为什么还要我还回去?”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李付之,是写给李付之的,不是写给你的。”石浚仪说。
“是吗?”许长乐嗔道,“上面可是写着‘长乐’两个字。而不是‘付之’。”
“我一个大男人,写一个给男人的和离书,不是很奇怪吗?”石浚仪嘟囔着,“而且你对外界的身份,一直是长乐啊。而且我也一直觉得你就是长乐。是你一直那我当猴耍。”
“我可没见过这么绝情的猴。”许长乐说。
石浚仪猛地把许长乐拉入怀中,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长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好怕失去你……你终于回来了。”
石浚仪的嗓音像是含着泪,让许长乐的心也柔软下来。她回抱石浚仪,也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未来不可预料,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
“答应我,把和离书死了,烧了,可以吗?”石浚仪在许长乐耳边,轻声央求着。
“不,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醒目的地方。每次用它来提醒我,你这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都没想,直接甩了我。”许长乐嗔道,“让我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沉溺在你表面的温柔里。”许长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仍抱着石浚仪,力道一点没减。
“谁说我没想?”石浚仪委屈,“你不知道,我写的时候,流了多少眼泪。”
“我不知道。”许长乐嘴硬,“反正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渣男,可一点眼泪都没流。”
“你好狠的心啊。”石浚仪却一点都不信,只是把许长乐抱得更紧,“既然你不还我,那我就再正式给你写一封聘书,一封礼书,一封迎书,你可要一封不落地收下。”
“礼书上,记得写黄金万两……”
两人正说着,屋内突然又跑下来碎纸片。许长乐忙捡起来看,跟上次飘进她屋子的纸一样,是石浚仪书房的棉连纸。
“赶紧拼起来看看,看能不能拼出什么字。”石浚仪说着去捡纸片。
许长乐把第一次飘来的纸片拿出来,跟这次的碎纸拼在一起,纸上赫然写的是“留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