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完花的萧玥就这么被赶出了白露院,回到长歌院时,黄金白银都不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夕阳渐沉,夜幕初降,向来被人喊小火人的萧三公子也咂摸出一点儿寒气入体的感觉来。
心里冷。
他都五天没见到宁镜了,今天才隔着院子看了一眼就被姜老给赶了出来,话都没说上一句。
一想到宁镜扶着方舟出来的样子,他便不由地心疼起来,要不之后他带他练练功?不说练成什么高手,起码可以强身健体,否则他身子那么弱,时常便要病一场,这样下去多伤身。
想到这里时,萧玥突然皱了皱眉,他想起上一次他去找宁镜的时候,被方舟拦在外头,那是六月七,至今刚好三个月的时间。
上次方舟说他是旧疾复发,今日姜老说是怕寒气入体。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古怪。
萧玥站起身,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是一出三进的院子,内院里平日只有黄金和白银可以随意进入,其它人等通传不得入,院中寂静,天色渐暗,月现星明,他一人在院子是转了半天,最后越想越觉得可疑,放心不下,身姿一展,很快便消失在了院中。
可能是白露院的屋顶看风景更好,萧三公子再次蹲在了上头,看着姜老还坐在院子里,方舟正给他沏茶。
“都准备好了?”姜老问。
方舟点头,面上担忧之色明显:“此事只能公子一人去扛,我也帮不上忙。”
姜老面上神色凝重,宁镜曾将药给过他一颗与他看过,此药确实诡秘,他这些年可能在漠北久了,竟不知永安何时又出了这么个肮脏的东西,这药以春.药为底,药性却霸道得多,用药之后必需要发散出来,否则稍不留意便会使人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亡,他用了四年,真不知是有多大的命才能熬过来,也难怪会如此亏损。
那日他与宁镜谈过后也答应了为他保密,只在每次用药后次日为他施针,希望能为了多少减缓一些药效带来的痛楚,只可惜以他现在的医术,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姜老起身,转头看向屋内,面上忧虑更重,他抬脚本想过去,方舟却是拦住了他:“姜老,后面的事有我就好,方舟没有其它本事,但此事一直是我在照顾公子,今晚都不宜有人进屋,我会守在这里,若有事,我会让人去叫您的。”
姜老只得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就在外院守着,不会让人进来,若真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萧玥听到此时,心中更是肯定此事不简单,当年他大哥在战场上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他都吓傻了,姜老这老头子都还能处理完伤口就回去睡觉,今日倒是改了性。
他伏着身子,等着院中姜老离开。
方舟点头,姜老这才背着手往外走,一脸的凝重,连方才萧玥送来的那盘金菊也留在了桌上忘记了带走。
院中方舟又等了一会儿,看了看天色,月正明,露深重,亥时了。
方舟脸上忧虑之色更重,他走到屋前坐下,隐约听了屋中的响动,手指交握在一起,暗暗在心中祈祷着满天神佛,一定要保佑公子这一次也能平安。
萧玥见着姜老走了,这才小心地揭开屋顶上的瓦片,想看看宁镜到底是怎么病了,居然能让姜老自愿留在院外守夜。
手下瓦片揭开,屋中倒是和平日里无二致,宁镜夜里要留一盏灯,所以惯常是点了一只烛火的,随着萧玥的动作晃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安静,只是火光弱小,在黑暗中也只能照亮一就方天地,到了榻前的光有些昏暗下去了。
看上去似乎并无异样,萧玥又往里探了探,就在这时,一声极其压抑的声音从帐中传来。
“嗯~”
那声音软而腻,显然被人压抑着从喉咙深处吐露而出,似是实在无法忍受才开了口,明明是沙哑的,却带着一种极为甜腻的质感,滑入萧玥的耳中。
激得他浑身便是一阵颤栗。
这是……这是什么?
萧玥愣在那里,就在他还没回味清楚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时,另一声压抑的哼声又传入耳中,这一声,比刚才那声还要清楚。
萧玥瞬间感觉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脸似火烧般地烫。
他虽未经人事,但春.宫还是看过几幅,荤话还是听过一些的,这声音他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是什么了。
宁镜……在自渎。
他明明是那么冷清的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他不是生病了吗?
萧玥一时头脑里纷乱起来,不知该怎么想才合理。
他没想清楚怎么好好的生病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只要一想到屋中的人在干什么,而他在这里偷看,他就浑身都开始不自在,手脚一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萧玥手有些慌乱地想要将瓦片放回去,这时,那青纱帐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是忍受不住,紧紧地攀住了床榻边缘。
手指指节分明,修长如竹,可能因为主人正情.热难耐,连那指尖上的指甲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在那莹玉般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萧玥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只手吸引住了。那只手在几日前,曾经就揽在他的腰间,那么近,他看过,也触碰过。
那日的触感似乎在一瞬间便回到脑海中,甚至连细节都格外清楚起来。
细腻,柔软,比他的体温要低,所以总是带着一丝凉意。
如果此时握起来,一定是暖的吧。
萧玥感到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明知不能再看,眼睛却怎么也无法离开那只手。
一丝奇特的芬芳从被那只手撩开的帐中传出,钻入萧玥的鼻腔,激的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起来,心脏不听使唤地在胸膛中狂跳,呼唤着主人的渴望。
萧玥脑子里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那提醒声却渐渐地在耳中远去,而屋中那难耐的哼声却是一次比一次激烈地传入他的耳中。
萧玥感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此时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应该在此如登徒子一般偷窥宁镜的情.事。
但那是宁镜。
一向冷清冷性的宁镜,怎么会……有如此一面?
一想到那双手在主人在干什么,此时纱帐中的人在干什么,萧玥的目光就如火般无法控制地盯着那青纱帐。
幸好有纱帐拦着,可因为有纱帐拦着,反而让他脑子里开始不断地想像此时宁镜会是什么样子。
那双冷清的眼此时应该是灼热的,莹玉般的脸应如冰雪融化般满是汗水,淡色的唇被他咬着,应当是嫣红如血的。
屋中情潮如海,屋外思绪如涛。
越是如此想,他的眼睛便越发无法从那只手上移开,然后那只手动了,似乎是主人烦燥起来,手臂挥动间,青纱帐随着这个动作又被撩开了一点,衣衫滑落在榻边,借着一点微弱的烛光,再次被撩开的纱帐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腰来。
“啊~”
又是一声黏腻的喘声,腰肢在榻上难耐地扭动起来,使那皮肤上的汗水,随着主人的动作从腰侧滑落,没入身下的衣衫之中。
萧玥盯着那截腰肢。就在几日前,他还抱过这个人,将这腰紧紧地搂在怀里过,那些触感再一次无比清晰地从回忆里涌了上来,仿佛此时又将那腰握在手里。
浑身的血液都朝一处涌去,让他在这秋夜的风中,浑身如被火灼烧般地喘.息起来,汗水将内衫打湿,浑身黏腻,连手脚都有些虚浮起来。
而此时屋中的宁镜也并不好过,用药越深,这药发作起来便越发难受,他今日服下药躺到榻上之时,脑海里却兀地出现了那日萧玥在溪水中洗浴的样子。
月光下英挺的眉眼,修长结实的身躯,干净清爽的气息,从他身上流下水珠,似乎在此时直直地滴入到他心里来了。
一滴一滴,落在心湖之上,荡漾起一片涟漪,而这涟漪在药性的催促下,竟是变成巨大的浪潮向他席卷而来。
一瞬间,那日被萧玥抱在怀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汹涌而来,那么强烈而清晰,将他包裹在其中,让身体越发涌出一股难以启齿的渴望。
他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去想,这只是药性发作,他会勾起人心底的色.欲,让人沉沦其中。
可是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更清晰地提醒着他。
少年怀里多么炙热,心跳多么有力,连他将他揽在怀里时,他手掌上的茧他都感觉得到,是那么清晰。
如果是那双手在此时触碰他。
如果是那双手……
如果……
宁镜再也无法作他想,眼神迷蒙地看着头顶的纱帐,理智一寸寸地被情潮吞噬,只留下让人沉沦其中的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在最后一刻,几乎无意识地从嘴里无声地喃呢出这个名字。
萧玥。
萧玥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将瓦片放回原处,满身是汗地狼狈起身,回了长歌院。
那双手开始拉进度条了。
这是一篇清水文,真的,希望你们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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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