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粮草由我守护 第4章 回都城

白凤国和北蛮联合攻打天门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白荇正抱着从苏尘那讨来的暖手小炉舒服的窝在躺椅里晒太阳。

苏尘前几日就到天门城了，这些天来，每天都精力充沛往外跑，捣鼓回来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院外传来少年干净的笑声，伴随着另一道沉默的脚步声走进白荇的院子。

“表兄，你看我淘到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摇晃了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你看这个茶壶，像不像一个□□。”

白荇坐直身体，好笑的看着他掏出来展示的东西，没有说话。

倒是一起进来的黑衣男子，怀里同样抱着好几样千奇百怪的物件，面带讥讽道：“从□□嘴里倒出来的茶你也喝的下去？”

苏尘不理他，继续向白荇介绍，“这个百变魔盒，能分出十二个格，特别节省空间。”

“你要这么多空间做甚？”

苏尘再次忽视黑衣男子的骚扰，又拿出一件，“这个面纱从不同角度看呈现不同的颜色，阳光下更是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你买来自己戴遮丑吗？”

“冷秋你给我闭嘴！”苏尘忍无可忍把他怀中的东西夺下，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并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又不是你的院子。”冷秋不走反坐了下来，双手在石桌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尽管冷秋任劳任怨的帮他搬了一堆东西回来，但他的嘴巴也太毒了！苏尘气鼓鼓的在心里决定明天绝对不能再带他一起出门。

苏尘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继续给白荇介绍着那堆模样各异的东西，这次冷秋倒是没再打断他。

白荇听完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一如既往地先夸他商业眼光独特、商业嗅觉灵敏，可堪大用。接着正色与他商讨选品，最终从二十来件物品中选出了七件。

选出的七件商品，将会被大量采购运往江南分会，到了江南，经过商会的包装分销，这些来自异域他乡、在边关随处可见的小物件便可摇身一变，受万人追捧。

冷秋两眼恹恹，兴致缺缺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没离开也没插嘴。

白荇唤来赵管事，细细打听了一番行情，三人简单商议便做好了计划。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白荇与苏尘都忙着南下货物的准备。

货比三家的奔波、品质的监控、价格的压缩、更深层次合作的探讨，这些事情都费时费神。

平时这些事情自有管事的安排人手去处理，但在这样特殊的时期，白荇不允许自己闲下来，每每想到危机四伏的战场，就有种无能为力的焦虑，白荇不愿把时间花在胡思乱想上，便事事亲为。

苏尘则是真正的热爱，每天充满干劲，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上跑下不厌其烦地跟本地的商家磨底价，冷秋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很烦躁，但也认命的跟着苏尘进进出出奔忙。

一月后，所有采购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即将南行的商队整装待发。

到了出发这日，白荇几人一道出城给商队送行。

周密环视着四周皆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天门城，城池在灰蒙蒙天色的映衬下更显几分萧瑟肃杀，目光所及之处几乎窥不到一丝生机，只有天上时不时飞过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在昭示着这里仍然充满希望。

周密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四季皆绿的春城，第一次看到这番可称得上孤苦凄凉的景象，心下生出一些离愁别绪。

“下次再见公子不知又要到何时，公子可别忘了我们南方分会啊。”周密语气似是在开玩笑，但说的话都是真的，要不是白荇这次来信让他亲自押送这批货物到天门城，他都怀疑白荇把南方分会给忘了，毕竟自从商会稳定运转以来，白荇已经整整两年没来过南方了。

“来年开春我会下江南一趟。”白荇莞尔。

“怎么不见你邀请我去江南分会？”这时苏尘插了一嘴，叉腰佯装不满道。

“一天去三次还要别人邀请？”冷秋说话声音没什么起伏，但能气到苏尘。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尘气急败坏瞪着冷秋，“哼！”

白荇摇摇头随他们闹，嘱咐周密：“此去山高路远，万事小心，以人为本货物次之。”

“公子放心。”周密应下，翻身上马，大呼一声出发。

一支几乎与来时一样长的商队徐徐上路了。

又过了一月，朝廷的粮草才迟迟送达天门关，此次负责押运粮草的是张皇后母家的张昊天和禁军将领李霄。

燕明山率领一众将士迎接，互相嘘寒问暖客套了几句。

张昊天本人看起来油头粉面的，话语声阴柔，说话时顿挫得有些奇怪，像掐着嗓子，听起来让人不适，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李霄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沉默寡言。

进到帐内，张昊天状似无知地抱怨了一通长路迢迢、北境苦寒。无非是一路颠簸有多辛苦，吃喝多差，睡不好吃不精的，末了还加一句：“我都瘦了。”

众将领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肥肉，差点没被气的笑出声。

还是吃得太饱了。

又过半月，燕家军大败白凤国北蛮联军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都城。

北朝帝龙颜大悦，下令犒赏三军，普天同庆，将领们被召回都城，上殿听赏。

在燕家军大获全胜的第二日，白荇一行人就启程往都城了，离除夕不过月余，沿途游玩慢慢回去，正好可以回到都城过年。

秋去冬来，光阴易逝。

白荇走时还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山林，如今已被一层积雪覆盖着，放眼望去只有被雪压弯的竹子有些许颜色。

白荇拾阶而上回到观中，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也才离开不到半年。

三清殿中，观主清风道长此时正在一个蒲团上打坐，闻声头也不回问道：“回来了？”

“回来了。”白荇答。

得到回答，清风道长便不再多问，嘴里念念有词，神游太虚。

白荇回到自己的院中，不久，便有人敲门步入。

吴畏将这段时间内都城发生的大事小事全部汇报了一遍，多是在信里没有详说的。大小官员间盘枝错节的裙带关系，这小半年时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荇听着吴畏事无巨细的汇报，时不时点点头抿一口茶，表示自己听到了。

待吴畏说完，白荇口头交代给他几件事，又写下几封密信交给他送出去，等一切忙完，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刚好隐进了云里。

几日后，吴畏传来燕家军已到达都城外的消息，将士们扎营而侍，待天子择日召见，择的当然是论功行赏的好日子。

白荇收到消息当即辞别观主往都城去，回城的路上正好路过将士们扎营的地方，白荇扯了一下缰绳，故意让马慢慢踱着走，他则眼神专注地往营区方向瞥去。

营帐其实没有很多，当然不可能所有将士都回都城领赏，按惯例，只是一部分将士代表回来而已。

营帐外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士兵，白荇的目光快速而认真的将整片营地扫过，没有见到想见的身影，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心里还是免不了失望了一瞬。

白荇没什么精神的到了别苑门口，把马交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管家。

别苑很大，有山有水，精致而内敛，曲径通幽处透着江南水乡的婉约，是苏尘代白荇买下又一手改建的。

白荇不爱管这些。

他七拐八拐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整个院子已经有人提前洒扫庭除了，想来是冷秋差人一并处理好的，苏尘人挑剔，但粗心，生活上不懂得筹划，也就冷秋知道他的臭脾气，提前为他准备好。

当晚，苏尘嚷嚷着要吃醉仙楼的烧鹅，几人一同前往。

醉仙楼作为都城内最气派的酒楼，不仅看着气派，楼里的吃食也是首屈一指，当然它的价格也是贵的离谱的，但即便是价格昂贵，每逢佳节位置还都不好定，谁让这里是都城呢？遍地的达官贵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人随着侍者的引领，径直走到三楼的某个包厢内，窗外就能俯视底下繁华的街道。

坐下没多久，便有侍者将一份份菜品端上来，另有一名侍者为众人一一介绍完菜品才退出去。

白荇饭量小，没多久就放下了筷子。苏尘见状道：“听说北江边今夜有富商放焰火，你走到那边的回廊估摸着可以看见。”苏尘指了一个方向。

白荇思索片刻，道：“那你们先吃，我去消消食。”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这个地方白荇不常来，绕了两圈不见通往另一回廊的口子，正要放弃，忽然看见一片被风带起的帘子，帘子的颜色和周边廊柱的颜色接近，怪不得刚刚没找到，想来这里就是入口了。

回廊很长，白荇走进去后发现灯光有些昏暗，顶上的灯笼随风摆动，连带着底下的一圈光影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白荇身心放松走了一段，才发现回廊的另一头还站着一个人，随即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离得太远亦或是天色太暗又亦或是白荇根本不感兴趣只匆匆瞥了一眼，总之，白荇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下方街道传来热闹喧嚣声，人潮涌动，形色各异的服饰和繁杂多样的商品，无一不昭示着北朝的繁华与强盛。

2025/1/15 开始隔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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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