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规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只是碍于正在炒菜,没有出去,他见宁符笙过来,笑眼中满藏爱意。
“笙笙,你怎么来了,这里油烟大。”
宁符笙走到顾子规旁边,看了眼锅内。“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子规,谢谢你。”
无论是大事小事,只要是有关于宁符笙的事,顾子规都会认真对待,哪怕是一顿饭。
顾子规道:“不必言谢,笙笙,我希望你开心。”为宁符笙做事,是他的荣幸。
吃饭时,听说顾子规亲自下厨,卫辞故也跟来了。
桌上菜看起来就香,卫辞故对顾子规是越来越满意,有顾子规在,他都可以不守在宁符笙身边了。
“小丫头,托你的福,竟然还能吃到大将军做的饭菜。”
现在全营都知道顾子规为宁符笙洗手做饭的事了,卫辞故过来听到许多士兵谈论的声音,还好这是自己徒弟的男人,自己还能蹭上。
“师傅,快吃饭。”
卫辞故不理会符笙,继续道:“子规啊,做得不错啊,以后要是想娶小丫头我是同意的。”
宁符笙突然脸红了,专注吃饭。
顾子规一脸灿烂地道:“那就好,卫师傅,到时候您要帮我一起说服宁伯父。”
宁承尚是宁符笙的舅舅,但他更像父亲,顾子规想征得他的同意,他打算等这次战争结束,就向宁承尚提婚。
“没问题。”
两国开战,黎明初开,顾子规就整装人马,全营处在一个备战状态,辰时一至,顾子规便带兵出征。
宁符笙送顾子规出征,随后上了高塔。
从远视镜中,宁符笙看到了顾子规的身影。他骑着战马,身姿挺拔如苍松,有气吞山河之势。
“小丫头,怎么样,感觉到战场上肃杀的气氛了吗?”
两军还未开战,只是双方将领立于正前方,靖国的将军看到顾子规仿佛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
“师傅,您安静些。”
“我···这······”卫辞故翻了个白眼,果然啊,师傅没有顾子规重要。
顾子规嬉笑着看向对面靖国的将军,道:“你们靖国就是这样的实力吗,兰逢钦将你派过来是让人笑话的。”
靖国将领是个新人,顾子规从未见过他,从他的作态上,顾子规就觉得不靠谱。
那将军故作镇定,在马上大放厥词,“顾子规,你可算出来了,我还当你是缩头乌龟,今日,我就拿你开刀。”
“既然如此,那来吧。”顾子规骑马冲向靖国将军。
宁符笙紧紧盯着顾子规,平原风大,顾子规的战袍披风飞扬向后,他没有带头盔,表情轻松,似是游刃有余。
两国将领打了起来,底下的小兵还没有动手,都盯着二人。
顾子规手持着九爻剑与大刀相驳,看起来大刀有力道许多,但实则顾子规以柔克刚,步步为营。
宁符笙第一次见顾子规在千军万马前与另一人争斗,她小时候常听人说,顾家的二公子是天将下凡,她一直很想亲眼看看顾子规的神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靖国将军害怕顾子规,他强撑着与顾子规斗了几招,就忍不住往后撤,顾子规不可能让他跑,飞身跃到了靖国将军的马上,将他的刀夺过丢在地上。
“啊···救命啊···”靖国将军大声呼救。
顾子规没有留情,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开战。”
一声令下,姜国士兵全部冲出去,死了将军的靖国将领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迫与姜**队缠绕在一起。
“师傅,您说兰逢钦到底是什么意思。”宁符笙看到这场面,忍不住问。
“搞不懂。”卫辞故也想不通,兰逢钦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会派一个这么蠢的将军过来,开始他们还说靖国没有尽全力,现在看来,不是人家没尽全力,而是已经费力了。
战场上的局势几乎是朝一边倒,将军对于士兵来说太重要了,没有将军的士兵就是一盘散沙,仅仅一会,靖**队便乱做一团,死的死,伤的伤。
结果无疑是姜国胜利,但顾子规没有下令收营,他带着炐炫军直奔靖国边城。
宁符笙看到顾子规的做法没有惊讶,昨夜顾子规与宁符笙说过,今日要是胜了,顾子规就会带着他们去攻打靖国的边城,看能不能试探出兰逢钦到底是什么意图。
宁符笙握着远视镜的手放下,问:“白倾,靖国皇城可有何消息?”
很早之前宁符就问过兰逢钦这样做的目的,但兰逢钦一直没说,宁符笙只好让在靖国那边的人查这件事情。
“没有。”白倾道。
宁符笙盯着前方,她眼神游离,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捋出所以然。
三个时辰过去,顾子规出去了多久宁符笙就在高塔上待了多久,直到听见收兵的鼓鸣声,她才从高塔上下来。
顾子规一到大营看见宁符笙便从马上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抱住了宁符笙。
“笙笙,我回来了。”
这情形就像是归家的丈夫对妻子的安抚。
众人都没有打扰他们,待两人拥抱完后,才上前道喜。
“恭喜将军,攻下靖国一座城池。”
“将军大捷,恭喜。”
不知靖国是当真无人,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一座城池花了三个时辰攻下,也是少见。
晚上庆功宴,宁符笙又收到了兰逢钦的信。
宁符笙无声地退出宴席,顾子规注意到想赶过去,但他此时正在被劝茶,走不开。
兰逢钦这封信应该写了许久了,信纸微微发潮,宁符笙在烛下打开信,信上确实今日的内容。
‘小狐狸,听说你们已经攻下一城了,怎么回事,顾子规的速度为何这么慢,你能不能催促他快些,我在边疆布下的人都是一群蠢货,如果他还是慢成这样,我可能就要将你绑到靖国皇城来了。’
信上的内容很少,却让宁符笙看傻了眼。
兰逢钦这是什么意思,他很期待顾子规带兵攻下靖国?
卫辞故没有去参宴,他瞧见宁符笙回来就进来了。
“小丫头,怎么了,宴会不好玩?”
宁符笙不语,将信递给卫辞故。
卫辞故看完之后,剑眉深锁,“兰逢钦搞什么鬼,他是真的不想要靖国了,还是想下圈套给子规小子。”
宁符笙道:“师傅,您还记得在京城外的宅子时我收到过一封兰逢钦的信吗,信内附有一张靖国的地图。”
那个时候宁符笙以为是兰逢钦想给她看看靖国的轮廓,现在想来,那上面标注了许多东西,很不寻常。
“莫非,兰逢钦想把靖国送给你。”
听到卫辞故的这句话,宁符笙想起什么,立马道:“白倾,靖国那边有没有提到过兰逢钦几日上一次朝,还有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白倾回想传来的消息,道:“靖国那边的人说靖皇基本不上朝,自从登基半个月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皇宫内我们安插不进去人,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
宁符笙看向卫辞故,“师傅,您了解兰逢钦中的毒吗?”
兰逢钦深重剧毒,在京城时宁符笙就感觉兰逢钦的身体在慢慢虚弱,她在想,兰逢钦会不会不行了。
越想宁符笙觉得越像,信上的字逐渐变少,逐渐变的扭曲,若不是兰逢钦难以动笔,以他的性格不会容忍寄出这样的信。
卫辞故道:“不了解,如果不是那次你在兰逢钦那边过夜,我都不知道兰逢钦中毒。”
一国皇子竟然会中毒这也是匪夷所思,尤其是这人还是兰逢钦。
宁符笙沉思,而后道:“白倾,让人去查查兰逢钦为何会中毒。”
“是。”白倾赶紧下去交代。
思索良久,宁符笙坐到书桌前,提笔给兰逢钦回了一份信。
当夜,顾子规过来后,宁符笙将兰逢钦的事情说给顾子规听,顾子规听完后沉默。
宁符笙道:“子规,你觉得兰逢钦到底是想对付姜国,还是他想毁了靖国?”
兰逢钦的心思太难猜,就连林池迟都看不出什么,现在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做什么。
顾子规凝眉锁目,“我再去试试。”
“怎么试?”宁符笙语气有些急躁,她不想顾子规去冒险。
顾子规察觉到了宁符笙的不安,他冲着宁符笙笑笑,手附上宁符笙的脸颊,“笙笙,我再去攻打几座城池,不会有大事的。”
宁符笙犹豫半晌才道:“好。”
一时半会搞不清兰逢钦的目的,他们又不能在边疆一直呆着,像过家家一样陪着靖国愚将乱斗。
说打就打,后面几日,顾子规就在专心研究靖国的城池,花了两天时间,攻下靖国的三座城池,这速度,诸位将领都惊呆了。
要知道靖国与原萧国也是打了许久的仗,那个时候靖国可没这么好打,双方一连相斗半个月都不能分出胜负。
打下几座城池,兰逢钦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宁符笙真的要怀疑兰逢钦是要将靖国送给姜国了。
但就在宁符笙松懈之时,却被兰逢钦的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