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今天见鬼了吗？ 第2章 这女孩的眼睛没有光

“周菁菁，18岁，一中高二学生，两天前报案失踪。据说在放学后就一直没回家。”

车子驶上林荫大道，两旁的树木成了灰白。

方思俊坐在后座，捧着笔记本计算机为队友说明死者身份，并且把照片发到群组。

资料上的照片是一吋的学生照。

及肩的中长发、瘦削的脸蛋、看起来十分清秀、乖巧，可是她眉宇间却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疲惫。

眼睛是灵魂之窗，能透露不少人的信息。

这女孩的眼睛没有光......

在查到死者的身份后，刑警一队便赶往周菁菁就读的一中。

一踏进学校，就有两名中年男子在大门口左顾右盼。

虽然只是接触了短短半天的时间，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队长性子偏冷。

张叔自觉地上前和学校的负责人交涉，最终双方都同意先去会客室了解情况。

会客室里则早已有人在等待他们。

头发灰白、年纪稍大的一位率先上前介绍自己，以及身边较年轻的男子。

“我是邓家荣，一中校长。这位是高二3班的班主任，谢老师。”

“你们好。”

谢老师主动向他们伸出手。

见状，张叔立马上前握紧，“张叔。”

说完，他随即替队长介绍，“这位是我们队长，江队。”

江子墨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虽然他擅长心理学，但寒喧这种事情他懒得做，他比较喜欢直接面对问题。

“周菁菁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一提起案子，大家剎那变得严肃。

作为周菁菁的班主任，谢老师自然承担起协助调查的任务。

“周菁菁是走读生，基本上一放学，她就走了。但在两天前，周菁菁离开学校后，就没了消息。直到刚刚，我们才知道新闻里遇害的人是她。”他的语气带有悲伤，似乎是在婉惜。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两天前，周菁菁的家长来学校时才知道的。”

“她平时有比较好的朋友吗？”

张叔在询问时，方思俊在一边纪录。

“据我所知是没有。周菁菁的成绩属于中等水平，不好不坏，加上她性格偏向内向，在班上的存在感并不高。而且，她一有空就帮家人摆摊，很少参与班上的活动。”

忽的，江子墨开口：“能带我们去班上看看吗？”

谢老师怔了一秒，显得为难，“这时间点应该在上课。”

“我们不打扰上课，就在附近看看。”张叔补充。

谢老师下意识望向邓校长，得到对方颔首许可后，才站起身。

“这边请。”

北城一中是重点高中，每年都有不少尖子生考上著名大学。

因此，校方更不希望案件宣扬开去，影响学校的声誉。

由于案情性质恶劣，而且对凶手毫无头绪，警方亦同意尽量将消息按下，以免打草惊蛇。

除了黎言留在教务室继续调查周菁菁的情况外，江子墨一行人跟随谢老师走到教学楼。

整幢大楼一共有五层，上课期间不断传来孜孜不倦的教学声，偶尔混杂年轻人的嬉笑。

冬末初春的寒意冷彻心扉，却无阻校园里的青春气息。

只可惜，花样的少女就这样失去了鲜活生命。

“周菁菁就在这一班。”

谢老师停在高二3班的门口，转身告诉他们。

方思俊探头一看。

课室坐满了学生，要不是仔细观察，还真会很容易忽视角落里空了一个位置。

江子墨环视课室里头的状况。

一群学生正埋头奋力写卷子，少了一名同伴似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影响。

“有监控吗？”

“有。”谢老师飞快回答，“在保安室。”

“你俩去看看。”

江子墨朝张叔和方思俊示意，两人随即跟上谢老师。

现在只找到死者身份，抛尸环境又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没料到一上任就给他遇到一件难度这么高的案件。

这时，学校后门在树木的隐蔽下。

一道娇小的身影顺利避过监控，利落地翻进学校。

她熟悉地游走在校园里，找到目的地后，迅速打开门，溜了进去。

目光所及都是满满的杂物，有大型的背影装置，也有小件的装饰品，以及零散的小物件。

娇小的身影在一堆杂物中钻来钻去，完全不在意自己沾有灰尘。

“你确定是在这里？”甜糯的声音悄悄响起。

夏若晨皱起小脸。

奇怪，为什么就找不到呢？

“应该是吧？”

空蘯的房间突然响起一把虚幻阴沉的声音，似近似远回荡在四周。

明明整间房只有夏若晨一人，却有着另一把声音。

“应该？”

女孩翻了翻白眼。

她都在学校里连续找了两天了！

她尽量放轻手脚，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可是......这个学校真的太大了！

找了好一会儿，她都累了。

最终，夏若晨累兮兮地找了个地方挨着，“还没想起来吗？”

语音刚下，空气中实时扬起一大圈黑雾。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的我。”

当烟雾散去，一张惨白的悄脸渐渐浮现，模样赫然是和死去的周菁菁一模一样。

苍白的脸孔是一片茫然。

说话的时候，轻吐出淡淡的白雾。

在她的记忆中，她就是不停在一条后巷里徘徊。

她想回家，却怎样也离不开那地方，然后就遇见夏若晨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变成了鬼魂。

夏若晨倒没有怀疑过她，毕竟谁死后不想揪出真凶呢！

她猜测周菁菁是碰到什么突发情况，失去了死前那一剎的记忆。

“你最好再想想。”

现在警方只是找到尸块，现场环境一丁点线索都没留下，而夏若晨同样没在发现她魂魄的后巷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于夏若晨来说，她最大的困惑便是周菁菁的魂魄跟尸体发现的地点相差太远了。

既然这里没发现，夏若晨亦不打算继续耗时间。

她摄手摄脚地走出储物室。

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保真的没有人后，才大摇大摆地走出暗角。

松松散散的马尾在后脑勺调皮地晃动，轻盈的步伐一蹦一跳。

蓦地——

“看路。”

清冷的嗓音亮起。

夏若晨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一时间看呆住了。

对方的五官长得立体分明，一副无框眼镜架在英挺的鼻梁上，在白晳皮肤的衬托下，双眼黑得亮丽，嘴唇红得特别明显。

整个人的气质格外儒雅清俊，如果忽略掉他那冰冷的气场......

正在校园里墈查的江子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圆圆的小脸镶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个子不高的她给人一种软萌的感觉，应该是这里的学生。

站在一米八八的江子墨面前，对方只到他的胸膛位置，娇小得像个洋娃娃。

江子墨很疑惑她到底有没有一米五。

夏若晨习惯性扬起笑容，“不好意思。”

语落，她这才发现对方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忽的想起什么，赶紧低下头。

垂头的瞬间，余光瞥见他手腕上的佛珠。

她顿了一秒，随即侧过身让开一条路。

平常太习惯笑脸迎人，她都忘了自己不是这里的学生。

江子墨凝眸注视眼前只到他胸前的学生，镜片后的眸光闪过异色。

他刚刚可没有忽略对方突如其来的惊慌。

那是一种心虚的状态。

为什么要心虚呢？

在江子墨思索时，夏若晨一直在心底暗戳戳地希望他快点离开。

然而，她的头顶却持续笼罩着黑影。

见他并没有移动的打算，她怯怯地弯一弯腰。

“老师再见。”

三十六计，走为上。

松散的马尾辫随她的步伐开始晃动。

下一秒——

“老师？”

一双长腿拦在自己面前，头顶再次传来冷冷嗓音。

女孩保持垂头的状态，暗自提高警剔。

怎么回事？

“怎么了？”

刚上完厕所的方思俊一来就望见江子墨拦着一名女学生，不由得好奇。

夏若晨抬头，飞快瞥了来人一眼。

当女孩望见眼前熟悉的面孔，她瞬间恍然大悟。

虽然她从来没有跟刑警一队的成员碰过面，但她跟前队长陈致远是多年朋友，自然认得方思俊。

看来这帅哥就是新队长！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过面了。

难怪他会拦着自己！

原来自己认错老师了！

夏若晨悄悄低下了头，不自觉似的后退几步。

她这副模样却被方思俊误以为是怕了他们。

他连忙掏出警员証，“不用怕，我们是警察。”

闻言，夏若晨滞了一秒，心底却开始骂娘。

靠！

就是知道你是警察才怕，好吗？！

女孩佯作怯怯地点头。

江子墨自然没有错过她那一秒的停顿。

她对于认错他是老师一事，似乎有点讶异和懊恼。

重点是她没有年轻人初见警察的害怕和紧张。

“你刚刚叫我老.....”

“你们是为了菁菁来的吗？”

为免江子墨纠结自己认错老师一事，夏若晨决定先发制人。

“菁菁？”

一听见这个称呼，就知道有她可能跟死者相熟，方思俊连忙追问，“你跟她熟吗？”

在小白瓶里的周菁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装嫩！

明明比她还大上好几岁。

不过，显然他们都不可能知道当事人的想法。

“不能说是很熟，只是偶尔碰见会聊上两句。”

夏若晨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好像很紧张似的，尤其一双乌亮的眸子一直不敢直视他们。

“聊什么？”

“就很普通的对话......”

“她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女孩歪了头，拧紧眉头的模样剎是可爱。

就在她苦思时，一道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孩给他的感觉很诡异。

蓦地——

“对了！她之前好像说过要买礼物给她爷爷奶奶。”

小声的惊呼拉回了他们的思绪。

江子墨和方思俊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思俊续问：“礼物？”

“嗯，她只是随口提了两句，我也不是很清楚。”

女孩眨了眨双眸，天真地回答。

就在他们陷入思考时，夏若晨已经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

“再见。”

随即，她快步远离他们。

松散的马尾辫随她的步伐开始晃动，在阳光的折射下，勾划出发丝的金光。

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更惹起江子墨的疑心。

她给自己的感觉都很奇怪。

她连学校有哪位老师都不清楚？

说不上来原因。

总之，很古怪！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的夏若晨正回味刚刚碰见的帅哥。

只不过，他左手手腕带的一串佛珠令她有点儿讶异。

不仅是因为很少像他这年纪的人会信佛，而且那串佛珠看起来是个宝贝呢！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新队长长得太帅了。

花痴了一会儿，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手指灵活地操控，随即调出之前拍下的照片。

一张张的照片赫然是尸块的！

女孩皱起眉头研究起照片。

到底周菁菁得罪了谁？

凉风吹来，渗有丝丝寒意。

她脱掉校服外套后，打开背包，掏出轻薄羽绒服，瞬间阻隔开寒风。

她最怕就是冷了。

还是赶快找出凶手吧！

不然只怕不是她身份被拆穿，而是她扛不住这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