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路那边有匹马往咱这跑过来了,你快瞅瞅是不是沈玉和金落回来了!” 郝凌的父亲郝郁正在鸡窝前撒玉米粒,他这两头没事就在外面等,盼着他们回来。今天,他如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看到了人影,仔细瞅两眼还真是两个人。
大嗓门的穿透力极强,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欻”一下,手一抖,捏着的铁盆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这一声响惊起了屋里的人,灶台前裹着围裙的郝凌赶紧用筷子搅拌两下快要煮熟的面条,水泡从锅底往上冒,随后立刻拿锅盖盖上,把这些整好了才急着冲出去。
“大侠!小落!”郝凌一把解开围裙扔到架子上,双臂展开快速打开两扇门,像是身后有狼撵着摆臂冲向门口,喜悦的心情让他甘愿顶着风,嘴里灌进冷风,也要大声喊出口。
郝郁回头看见他,跟在他身后快步往外冲,“儿子,快快,咱俩出门看看去。”
握着缰绳的金落看到家门口突然冒出来的一老一少,高兴得了起来,“哈哈,郝凌看到我们了。”
坐在他身后,时刻准备抬手护金落腰身的沈玉偏过身子,看到老远跳起来的郝凌。“自打我们走后,他们就一直照顾着庞昱吧,多亏他们了。”
金落打心底高兴,精神头比前几天还要好,有一个好兄弟比结交狐朋狗友强得多,朋友在精不在多,这个道理他现在更懂了。
金落:“嗯,我就知道他特别靠谱,咱们去找灵芝,他留下来照顾庞昱,简直是最好的配合,有他在,我特别放心。”
回城的路上,都是金落坐在前面遮挡风雪,他说是让沈玉教他骑术,实则是不想让沈玉受寒。
沈玉宠溺问:“现在学会骑马了吗?回来的路途都是你在前面驾马,技巧都记在心里了吧。”
金落羞涩地点头,“现在是记住了,都是你手把手教得好。不过我记性差,担心过两天又忘了。”
“既然你不怕骑马,那等着夏天到了,带你去都城挑一匹好马来。”
眼看要走到家门,青雉有意识加快速度奔向熟悉的家。
一声马鸣声响彻空地,沈玉身子一扭,衣袂翩翩,率先下了马,立马把手里的灵芝交给郝凌,“快去煮了去,不要放其他佐料,煮好之后拿给庞昱喝。”
郝凌正好伸出手准备拥抱沈玉,沈玉果断把灵芝递过来,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没了用武之地。
郝凌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灵芝,和自己设想的灵药相差甚远,失望的咂咂嘴,“没我想象中的稀有啊,就是普通药材的样子啊。我还以为武林秘药都长得不一般呢。”
关键时刻,郝凌反而轻松下来,慢慢端详起来手里的东西。
金落汗颜,“你快拿去吧,庞昱还等着治相思病呢。”
郝郁气得推儿子一下,“快去,这是在救人呢,可不是跟你唠嗑呢。”
郝凌:“老爹,你别光说我,咱俩一起去。”他一把抓起老父亲的手臂,快步往屋里走。
金落上马倒是利索,下马却遇到了难题,也不是恐高,就是难过心里那关,总觉得跳下去会崴脚。
崴了脚,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做好吃的饭菜——
沈玉看出他心里的担忧,鼓励他跳下来,还给他示范落地的姿势。金落犹豫一阵,伸出去的腿在马背上晃啊晃,脸蛋忽然红起来,“我,不太敢……”
沈玉:“这次学不会下马,那就下次学吧。”他绕到马身后,拍了拍青雉的屁股,它立刻接收指令,像是知道身上有人坐着,特别温柔的缓缓蹲下来,前肢先跪地,后肢慢慢蹲下来,正好让金落的腿碰到地面。
得到青雉特殊优待金落的脸更红了,像是淘气的小孩骑在小马驹上。“原来它可以蹲下来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太丢脸了。”
沈玉:“以后你还会骑其他的马,那些马不见得会这么温顺,所以我就得先让你大胆下来。”
金落“就坡下驴”,赶紧抬腿下马,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幸好没被郝凌看见,不然他又要蛐蛐我许久,小时候我被毛驴踢过腰,他把这事记了好多年,一想起来就要对我说。”
沈玉把青雉牵引到马厩,墙前面整齐摆放了过冬的粮草,能吃上三四个月。
马儿刚进自己的窝,累得倒下来,乌黑的眼眸盯着主人看。
沈玉把水槽填满水,又把一捆草揭开铺在地上,方便它进食。
忙乎完马厩的活,沈玉才进正房。
郝郁听到开门声赶紧斟茶,坐在椅子上招呼沈玉。“大侠,快进屋喝热水。庞昱喝下煮好的灵芝,见到金落还真的没反应了,你给他治好病了!不愧是名满江湖的豪侠!”
沈玉坐下来,拿起茶盏猛喝几口,发干的嗓子湿润了后,说:“过誉了,我也只是绑了个小忙,小落才是拿到灵芝的人,没他,我俩还回不来呢。”
“还得是江湖人士啊,身体倍棒,你看起来没一丁点事情,生龙活虎的。金落回来之后就困得睁不开眼皮了,像是被妖精抽干了惊魂,郝凌刚扶着他回屋睡觉去了。”
床上的庞昱身上有了力气,听到沈玉的声音,意志慢慢找了回来,胳膊用力撑住酸软的身体,靠着墙坐了起来。
庞昱额头上贴着膏药,充满感激之情望向他。“少侠,多亏你们治好我的病,我的脑子一点也不糊涂了,感觉神清气爽,眼神还比之前好使了。”
沈玉:“现在看到小落还会产生那种想法吗?”
庞昱赶忙摆手,“不会,绝对不会了,我不可能有那种龌龊想法了,也怪我太单纯,学别人闯江湖,没想到被人下蛊,以后我就安生的呆在弘一村,不去闯荡了。”
沈玉又喝下一杯茶水,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砖头。“江湖上的人命最不值钱了,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下药。”
庞昱:“明日我让家父准备一头猪和两只公鸡来当谢礼,你们不能不收下,这是我的心意。”
郝郁激动地转过身,给庞郁一个大拇指,“哎呀,这才是我们弘一村的好品质,知恩图报,人家沈玉拖家带口的给你找药,你就得答谢,咱不做白眼狼。”
轮不到沈玉拒绝,两个人一唱一和,这份礼说什么都要收下。
庞昱:“郝叔,你和郝凌照顾我这么久,你俩是不会被落下的,我差人给你们送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去。”
郝郁憨笑两声,“你小子脑子转得快啊,我不是跟你要东西。真不用你送,家里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