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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芳谱 第2章 冷冰传奇·冰棍(中)

作者:天际驱驰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1-03-09 10:09:51 来源:文学城

冷冰传奇·冰棍(中)

作者:天际驱驰

(四)吾家有女

“为什么要急着把我嫁出去?”竹疏一杯一杯猛灌自己的酒。

小酒店外闷热的夏风,一阵阵狂吹,直吹得树木发出“嘎吱嘎吱”的折磨声,树叶被风抽打着发出“沙沙沙沙”的呻吟声,墨色的云团在天际风驰电策。

人们都早早地躲回了家,使街道显到异常冷清。

“要下雨了。”冷冰坐在竹疏对面淡淡地说。她无法帮助竹疏,甚至无法劝解竹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竹疏身边,静静地听竹疏说话。她既没有陪竹疏喝酒,也没有劝竹疏不要喝酒。

“冰儿,你说!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竹子,别乱想,怎么会有人讨厌你呢。”竹疏虽是竹擎安的独生女,虽然被竹擎安无微不至的爱护着,但竹擎安从来都不溺爱她,所以竹疏的性格一点都不娇纵横蛮,反而还软弱得有些多愁善感。

竹疏倒了杯酒在自己嘴里,然后一头倒在桌子上,脸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良久才传出她的声音:“我感觉他们是厌我了,想把我赶出家门!”

“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出嫁的,有很多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出嫁了,这很平常的。”冷冰已经从竹疏的话里深深感受到:竹员外虽然对竹疏管得很严,但那份关爱之情,也是无可比拟的。

乌云越逼越近,越压越低,整个天好像要垮掉一般。风却停了,一切仿佛归于平静。那越来越昏暗的天空已分不清到底是天色,云色还是暮色。

冷清的街道上出现了三个人,走到一处避风的街角,席地而坐,取出自备的酒食,一边闲聊一边吃喝着。

竹疏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泪痕:“他们选了人家,订了吉期,收了聘礼,发了贴子,最后就告诉我一声,叫我准备出嫁就是!”

“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是这样嫁出去的。”

“竹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啊!”

“莫非你想招个上门的?”冷冰的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调笑的意思。

“啪!”竹疏的手掌印在了冷冰脸上,同时冷冰脸上的污渍也印在了竹疏手上:“你为什么不躲?我不是想打你……我以为你可以躲开!”一掌击中,竹疏反而有些吃惊。

冷冰坐着没动,甚至没有摸一下被打过的脸,显得很消沉,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竹疏的一掌之力并不轻,她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漠然承受了。

竹疏走过去轻轻抱住冷冰:“冰儿,你让我心痛!”她与冷冰相交日深,她就越来越被冷冰所吸引,她从来没有因为冷冰是乞丐而看轻冷冰:“你的心情也不好,还总是听我说,为什么不把你的事跟我说说?”

冷冰轻轻推开竹疏:“没什么,我只是懒得动弹。”神情那么漠然,仿佛说着一件跟她毫不相干的事。

“不想说,是吗?冰儿,你一定在逃避什么!”

竹疏的手掴在冷冰脸上,她可以装作毫无知觉;竹疏的这句话却像一记重拳,狠狠擂在冷冰心头,脸上的污渍再也掩饰不住她痛楚的神色。然而竹疏正在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并没有看见冷冰的表情:“我并不是要招上门的那种……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他们就没有想过应该问问我的意思?”

“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够了。”

“他们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他们恨不得尽快把我嫁出去一样。我能感觉得到。”

“你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你的终身大事,当然也是他们的大事。你终身有靠,他们应该可以松口气,放下心了。还是很正常的啊。”

“不对不对,冰儿,你没看见他们的神情,你不明白。”竹疏苦恼地摇头:“一点也不正常。他们迫切想把我嫁出去,好像急着扔出个烫手山芋。”说到这里,竹疏又笑了起来:“嘻嘻,烫手山芋,我会用这个词了。”以竹疏的身世,是没有机会自己烤山芋吃。她是才从冷冰嘴里听来的。

冷冰也笑了笑:“对了,这个词就是这么用的。”说着站起身:“竹子,回家吧,要下雨了。”天色很暗,天地间却很平静。

冷冰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掌柜,能不能借把雨伞?”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还怕淋雨吗?正值盛夏,淋一淋也不会冷着冻着,反而还可以洗去一身的污垢。掌柜虽然有些觉得奇怪,还是借出了伞。

冷冰拿着伞,拉着竹疏出了门。

竹疏笑道:“我还没有醉,也不怕淋雨,你怕吗?”竹疏也觉得有些奇怪。清灯镇并不大,就算忽然下雨,只需多跑几步就可以回家:“你要离开了,是吗?”

冷冰默然半晌,才说了两个字:“不是!”

“冰儿,我要去你的那里!”这句话竹疏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但竹疏还从来没去过冷冰安身的破庙。

“小心令尊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

冷冰半开玩笑地好意提醒,竹疏听在耳里却觉得很是刺痛,一股热气冲上竹疏头顶:“哼,我宁愿断腿,也不出嫁!”当先走上通往破庙的路,这一霎间,她的头脑里嗡嗡地鸣叫着,在这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寂静时刻,她作出了她有生以来最重大的决定,她听见了最强烈最震撼的声音:她决心证明她已经是一个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大人。

“小心!看见刚从酒店出来的两个小姑娘了吗?”在街角吃喝着的其中一个人在说话。

“看见了,那个穿绸衫的姑娘长得真是漂亮,一会儿办妥了事,可以找她乐乐,一定不错!”另一个回答,剩下的人随声附和着。

先前那人轻轻一哼:“我叫你们看的是那个乞丐!看见她拿雨伞的方式了吗?”冷冰隐约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回顾自己拿伞的动作:右手倒扣伞柄,反拿着伞,伞身隐贴在手臂后。冷冰心头暗暗疑惑:自己拿伞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一招背剑式!如果我没有看错,她一定练过武,只有练过武的人才会用这种手势拿东西!你们小心点,这小镇上说不定藏龙卧虎……”

冷冰头脑中如同炸响一个霹雳,轰得她心神为之震颤:背剑式……剑!她竟然在不经意间,使用了背剑式来拿一把雨伞!

竹疏此刻正在为自己下决心将要做的事激动不已,并没有注意街角三个人的对话。

冷冰睡觉的地方就在镇头不远处的破庙里。冷冰只在破庙的一处角落里铺了些干草,此外破庙还是破庙,尘埃还是尘埃,蛛网依旧挂着。

“请坐!”说完这话,冷冰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怎么不把家里弄干净些?”同样是家,竹疏觉得冷冰的家真的跟她的家差得太远了。

“这不是家。”冷冰回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个不淋雨就可以睡的地方:“你要嫌脏,现在就可以回去。”冷冰淡淡地说着坐到那堆干草上。

竹疏走过去跟冷冰并肩坐下:“我不回去,今天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我要离开清灯镇。”

“要去哪里?”冷冰有些诧异,竹疏别说闯荡江湖,根本连清灯镇都没有离开过。

“镇江。去看看水家大少爷水无情!”

冷冰这才醒悟:“令尊给你定的亲就是水家?水家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流光剑天下少有敌手。”

“你怎么知道江湖上的事?”

冷冰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敷衍道:“我四处乞讨,听说的。”这话显然不令竹疏信服,但竹疏没有追问,只问道:“陪我一起去吗?”

“嗯。”随着这一声,天际响起一个炸雷,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风雨挟着滚滚轰鸣,终于倾盆而下,冷冰道:“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来这雨明天肯定不会停。”

竹疏显得异常的坚定:“你不是借了雨伞的吗?”

(五)风雨之夜

这个夜,除了风声,就是雨声。只是偶尔会传来一些“喀嚓”树枝折断的声音,“乒嘭!”东西倒下的声音。细雨霏霏的夜,可以让人安然入眠;但在这个暴雨如注的夜,无论如何不会让人好睡的。

“锵锵。”冷冰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翻身坐起,一双眸子在黑夜里又一次发出了狼一样明亮生动的光:这分明是兵刃交击声,在暴风骤雨中仍是隐隐约约地传来。

冷冰起身走向门边,破庙屋顶渗下的雨水正好滴在她脸上,给了她冷冷一激:她若走出去很多事都将无法收回!冷冰心中的念头此起彼伏,不觉僵立在庙堂中,距离庙门不过几步路,却如天涯之遥。

“冰儿,你干什么呢,半夜三更站着发呆?”

冷冰恍若梦游一般退回来躺倒,与竹疏并肩而卧。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这声音时断时续地在雨夜里持续着。冷冰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一夜无眠。“竹子,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冷冰实在忍不住地问。

竹疏听了听,说道:“铁匠打铁啊。”看看庙外的天空还是黑漆漆一片,“时辰还早呢,够勤快的。”竹疏酒意未醒,翻个身又睡。

虽然天空中仍是大雨如注,但是街道两边的屋檐下竟然站着不少的人,每个人都显得既兴奋又紧张,而且一脸的好奇,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低语。在这个很早的清晨,街上竟站着这么多本该还在睡懒觉的人。

当竹疏撑着雨伞同冷冰在街上走过时,街边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地看着她。清灯镇并不大,她在这里出生成长,这里很多人虽叫不出名字,也都认得,现在这些人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她,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就算竹疏要离家出走,就算竹疏在婚礼前要看看自己的新郎,那也只是竹疏的事,显然用不着清灯镇的人一大清早起来为她冒雨送行。

“发生了什么事?”竹疏在风雨中大叫。

没有人回答,大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悲伤、欢喜、怜悯、同情、幸灾乐祸、窃喜、偷笑……等等神情揉成了一道道非常奇异的目光。

竹疏决定不再理会这些,决定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决定穿过清灯镇,走向镇江府。

“啊!”冷冰忽然发出一声惊噫,止步不前。

竹疏感觉到冷冰的手一下变得冰冷冰冷,仿佛握着一块冰,竹疏见冷冰的目光死死瞪向地面,便随着冷冰的目光看向地面:地上纵横交错的水流间,竟然杂着一股细小的淡血色溪流!

当竹疏看清血流的来处时,她的手一霎间变得比冷冰更冷更冰:血色小溪竟来自不远处的竹宅!

竹疏只觉得头脑中“轰”地炸开一个霹雳,感觉到一阵阵雷击般的眩晕,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一般,眩晕中完全失去了悲伤哭泣的能力:再笨的人也能想到,昨夜的金属交击声绝不是铁匠打铁。当敌人血洗竹家时,她却在不远处,在她的家人拼命抗击敌人的金戈悲鸣声中安然酣卧!

“冷静。”竹疏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父亲的这句话。“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冷静!”这是竹擎安常常对竹疏说的一句话。竹擎安并不光是说说就算,他还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严格训练竹疏这份镇定宁神的涵养功夫。一想起这两个字,竹疏就连忙强打精神,宁心定气,勉强摆脱眩晕与虚弱,让头脑回复清醒和冷静。要让一个从未行走过江湖的女孩子在极度慌乱中冷静镇定下来,本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竹疏做到了。她对冷静两个字,几乎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本能的反应,这全赖竹擎安多年的监督教导之功。

竹疏想也没想,立即就要冲进去,当此之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冲进去与家人并肩对敌。冷冰却一把紧握住竹疏的手说道:“竹子,不要……”

她的家人正在被人屠杀,她的朋友竟然叫她不要回去?!竹疏不由得生气地叫道:“换了是你的家人被杀,你能不管?”猛力摔开冷冰的手,冲进重重雨幕中,头也不回地叫道:“冰儿,你害怕就回去等我。”竹疏的身影很快就变成模糊的一团,消失在朦朦水烟中。

冷冰撑着伞站在风雨中,良久未动,目光就如水烟一般迷茫空朦,变幻游离。竹疏那句话深深震动着她柔软的内心:如果她的家人被杀,她能袖手不管吗?冷冰茫然地喃喃低语:“不……要……冲……动……不……”

街道两边的旁观人群开始窃窃议论,这个小乞丐是不是被吓傻了?

“轰隆隆”一个响雷就在冷冰头顶炸开。冷冰这才蓦然惊觉似的,左右看了看,在霪雨中一步一步走向竹宅,脚步虽然沉重,还是一步步走向江湖。

(六)仇敌·父亲

竹宅的大门从里面被反栓着,只有血水从门内轻快地流淌出来。竹疏驭轻就熟地翻墙而入,墙内迎接竹疏的是两片刀影。身后是墙,竹疏无路可退。就算有路,此时她也决不后退。竹疏身在半空中已然施展出轻功,在刀影的缝隙中一闪而过,身形极是诡异,身法极是迅捷。

挥出刀影的两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竹疏的身影就在他们的刀锋上闪过了,他们转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翠绿色的影子正在雨幕中快速消逝,他们心头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寒意,失声叫道:“有鬼!鬼啊!”竹疏施展的正是竹家名震江湖,素有鬼魅轻功之称的“风来疏竹”身法。

竹宅看来已经被敌人控制,竹疏丝毫不想与这些在庭院中逡巡的小人物多作纠缠,她迫切地想知道父母的情况:一夜恶战,血流成溪,她的父亲母亲可还安好?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她的父母。她施展开风来疏竹身法,穿过闻声而动,纷纷截击她的刀光剑影,在自己家里四处游走,寻找父母的影踪。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演武堂没有……竹家的人一个不见,倒是随处可见斑斑血迹和拚斗的痕迹,可以想见当时战况之激烈。竹疏越找心头越是冰凉:莫非父母都已遭了毒手?追击和拦截竹疏的人越来越多。竹疏开始慌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忍不住大叫:“爹,娘,在哪里啊?爹,娘……”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说:“放她进来。”随着这一句话,那些追击围截的人立即散开,隐入雨幕中。

另一个声音有些慌乱:“疏儿,快走!去投靠水家。我没事,你不用管。”这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在竹疏听来感到无比的亲切,令她心头大定。至少,她的父亲还活着。

竹疏什么都没想,立即循声而前,她绝不能抛下父母,独自逃命!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赫然发现,敌人与她的父母竟在她的闺房里!竹家是大富之家,竹疏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一幢属于自己的楼房,楼下是书房,楼上就是竹疏的闺房。

竹疏远远瞥见自己的父亲倒在地板上,母亲坐在自己平日对镜理红妆的妆台前。一向颜容修饰得甚是整洁精致的母亲,此刻却花容憔悴,钗环凌乱,仿佛忽然间老了十岁一般,那凄苦怆惶的神色令竹疏心头大震。

“快逃!”竹擎安听见竹疏的脚步声,勉力抬了抬头大声喝叫。那狠狠的绝望的神情深深印在竹疏心间,竟带给她一种苍凉的悲哀,在这刹那间,她知道一切都得依靠自己了。

“进来吧,不必害怕。”房间里又传出那低沉而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的声音。竹疏走进去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一个温文的中年男人,站在竹夫人身边,淡笑着似乎正想把一朵珠花插到竹夫人头上。

这人居然想对自己的母亲轻薄无礼,竹疏气愤地冲上去一掌拍在中年男人手上:“拿开你的脏手!”同时飞起一脚,直踹中年男人,叫道:“滚出去!”中年男人冷不防被打飞珠钗,一惊而退,避过了竹疏踢去的一脚,淡淡地看着竹疏。这个胜利者丝毫也不像是胜利者,一脸的落寞寂寥,显示出他的失意与悲伤,尽管他的衣饰相当华丽,却反而衬托出他的落魄消沉。他落魄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精神,他看来很是垂头丧气,更像是个失败者。竹疏的出现似乎让他兴奋,他的眼中射出慈祥的异彩,他的人也因为这抹异彩而有了一些生气。

竹疏趁中年男人退在屋角之机,一边俯身拍开竹擎安的穴道:“爹,娘,咱们跟他拼了。”一边拔出了她的剑,一招“龙吟潇潇”,寒气森森地直刺中年男人。

竹擎安大惊失色地叫道:“疏儿,他是你爹!”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爹,那么竹擎安又是自己什么人?难道如此无微不至的爱护自己,爱到令自己窒息的竹擎安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竹疏的头脑在眩晕中只剩一片紊乱,然而手上的招式却仍然按步就班地使将出来,“龙吟潇潇”幻起一片寒光洒向屋角无路可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表情也是惊诧无比,除了瞪大一双眼睛,什么动作都没有。他梦里魂里牵挂着深爱着的女儿一见他的面,先是拳打脚踢,进而提剑乱砍!

看见竹疏仍是一剑劈将过去,竹擎安惊怒交集:“住手!”顾不得穴道初解,身子尚自酸软,拼起全身残余精力,奋力扑向竹疏。他说什么也不能让竹疏犯下这等滔天大罪。

竹擎安一把拉住竹疏的长剑,哪知他衰弱无力之下,这一拉竟然没有阻止住长剑进袭之势,竹擎安无法可施,反手一掌硬生生握住剑锋,鲜血染红了长剑。竹疏的剑终于在中年男人身前数寸处停住了剑势。

虽然手上剧痛,竹擎安还是松了口气……

“忽喇喇”一声大响,屋顶忽然破了个洞,如注的暴雨和碎瓦残片在雷鸣的伴送下汹涌而入,众人骤吃一惊。在一片风雨吹打中一道白光刺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只来得及扭动了一下脑袋,白光就从他右肩向下直插而入,根本没有招架反抗的余地。中年男人一声怒哼,风雨中开出几朵妖艳的血花,随即又凋残湮灭在风雨中。

中年男人的口鼻渗出些血渍,然而血渍很快凝结成冰渣挂在脸上。他竟然笑了笑,诡笑中他伸手拍向竹擎安,用力一推!

“爹!”竹疏尚未从一连串惊讶中清醒过来,却赫然发现自己的长剑正插在父亲的胸腹间!竹疏连忙拔剑,鲜血喷溅而出。竹擎安本就多处受伤,此时更如血人一般。竹疏紧紧抱住父亲慌乱地尖叫:“爹!爹!爹!”

在中年男人伸手拍出向竹擎安时,从破洞中飘落一道淡淡的身影,谁也没有注意。竹夫人坐在妆台前没动,先前还有一脸凄苦的表情,此刻只剩下一脸令人骇怕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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