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情 第55章 落水

第一笔生意就如此顺利完成，让桫椤顿时信心大增，当天就陪着母女二人继续去集市进货。

“大婶还不知道您叫什么，以后好称呼您。”桫椤边走边问道。

“我男人姓李，我娘家姓王，我闺女叫李月儿。”大婶赚到钱，原本愁苦的面容也露出一丝笑容。

“那我还是叫您王大婶吧，叫小姑娘叫月儿好了。月儿你说好不好。”

小姑娘听到桫椤唤自己，满面笑容的点着头。看到此时的月儿，不知道为何让桫椤想起了乌衣，她的记忆里乌衣姐姐也总是这样望着自己笑并不说话，她充满怜惜地摸了摸月儿的头。

到了集市，先是去买做绢花的纱布，王大婶扎绢花的手艺还是不错，但是买的纱却大多是暗淡的颜色，日常妇人带带也就算了，常年在**的花船姑娘们却不会买账。偶尔买买图个新鲜，想要有回头客还是得是一些艳丽配的上那些娇花一样的面容的颜色才好。

在桫椤一番劝说下，她们买的多是些艳丽动人的纱布，接着又买了些银线。杂七杂八的配料买好了。三人又在街头买了汤饼美美的吃了一顿，就这样还有一些结余。桫椤把母女俩送回家，叮嘱收拾好财物，约定次日开摊时辰才放心离开。

第二日临近中午了，桫椤溜溜哒哒来到花大婶母女俩的住处，王大婶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在门口等她，三人又往瘦西湖边上旧地方摆上了摊子。

今日却没再见如烟姑娘，不过零星有几个花船上的小丫头们下来看了绢花买走了几只。一直到傍晚了也是略赚了些零碎散钱，王大婶就想收摊回去了。但桫椤觉得夜里等花船上上客了说不定那些恩客们会买一两只绢花回去。王大婶要先回去扎一些新的绢花，还有就是月儿还小，已经陪着站了一天了，王大婶心疼孩子。

商量一番后就让桫椤继续在这里继续卖绢花，王大婶带着月儿回去，她非常信任桫椤，觉得如今的收入都是桫椤带来的，所以没什么好不信任的。

天黑以后，桫椤将摊子移到岸边小码头边，这边因为是花船接客人上船的地方。所以这里晚上会有船工来点亮几只灯笼，所以是岸边唯一有光的地方，晚上不仅有桫椤，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小食摊，推着小车卖馄饨汤，小汤圆，天气热了还有卖凉粉和藕粉的，一时之间竟有些热闹的感觉。

然而小吃摊还有些生意，但这个时候来的恩客路过绢花摊连看都懒得看，桫椤一开始还拉拉客人来看，后面索性就坐在岸边花了两文钱买了一碗馄饨汤喝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公子引起了桫椤的注意，不是因为衣着而是他们在说如烟姑娘。

“今天借这个呆子的光，咱们也能上这如烟姑娘的花船了。”其中一个干瘦的年轻男子说道。

“嘘！在这别这么叫，万一叫别人听见。”另外一边的男子鼠头鼠脑跟干瘦男子说。

“怕什么，他虽说是知府之子，但是他娘早就去世了，他弟弟可比他招他父亲喜欢。在扬州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故交挚友，还是咱们愿意和他一块玩。”干瘦男子继续说道。

另外一个男子只是不住地打量来往的花船，目光猥琐地盯着那些姑娘丫鬟们看个不停。

桫椤一看这三人就厌恶不已，想到那么美丽动人的姑娘跟他们站在一起就更加烦闷。

“老板，这两只绢花怎么卖？”桫椤看着那帮人时候眼前却来了个顾客，桫椤抬头看去，此人倒是眉清目秀，身形高挑就是有点偏瘦，说话起来神情略带些腼腆。一对比，眼前这位公子就有点翩翩佳公子的风度。

“六文钱一个，十文两个，随便选。”桫椤立刻爽快的说道。

“那我要这两朵。”公子拿着一朵粉色和一朵杏色的说道，说着朝身后的小书童伸手拿钱。书童数好钱拿给他，他又问书童拿了两文一起递给桫椤，“老板，给你钱。”转身要走。

桫椤一看他给了十二文，连忙喊住：“客官，两个给十文就好。”说着就要把两文钱还给他。

“不用还我了，您的绢花好看。就值这个价。”说完带着书童向前走去。

刚才那几个男子回身看到这个公子齐齐换上谄媚的笑容齐声问起了安：“哎呦，公子怎么步行过来的，我们还说等着您的轿撵去迎接您。”

看到前面几人的变脸**，桫椤内心都惊叹不已，上一次看到如此会变脸的还是那个永安侯吧。心里同时也暗暗为这位知府公子的交友不慎感到惋惜。

几人寒暄一番后，一艘灯火通明的华丽的花船靠了岸，船夫停好船后，如烟姑娘由着两位丫鬟搀扶着来到船边迎接几位客人。在船头说了几句话，知府公子送上刚买的绢花，如烟姑娘看到绢花竟有些意外，可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知府公子就送了两朵绢花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微笑的行了个谢礼。

一行人上船之后，花船就开启了，往湖中心划去，不多久就听到清脆的琵琶声响起，伴随着温婉动听的女声歌唱。桫椤并不通音律，但此刻只远远听这么几句宛如仙乐一样，说不出心旷神怡。

像如烟姑娘这种在扬州有名的花魁娘子，一般客人就是上了花船围着湖转一转，如果姑娘看得上客人自然就是一番露水情缘，但如若姑娘不十分喜欢就会将客人再送回岸边，两相得益。并不会有些强迫之事，来花船玩的都是求个你情我愿。

今日这几个人一起上船，如烟姑娘即使对知府公子有意也必会将众人都送回岸边，下次再与公子约。但是花船回来的时候场面并不十分愉悦，船上不时传来高声叫嚷声，和姑娘低声哭泣和劝阻声。

“一个biao子，出来卖的还清高起来了。摸一下还金贵起来了，我今天还就不下船，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此时一个破锣嗓子的男子高声喊叫着，听声音应该是刚才一直没开口猥琐眼光的男人在喊。

“高兄，高兄，姑娘应多有不便，此番我们就暂且下船去，你若喜欢如烟姑娘你可再单独约姑娘。别把场面弄难看了。”旁边有一个温柔男声劝和着，应该是那位知府公子。

桫椤本来都已经收拾好摊子准备回去歇息了，听到这么大的吵闹声，她有点担心如烟姑娘被这几个猥琐男人给欺负了去，就把东西往旁边树上一挂，守在小码头，时刻准备着出手相助，毕竟如烟姑娘帮她做成第一笔生意。

“她一个biao子还怕难看，我就是要让人知道，都这样了还拿腔拿调的，她给老子提鞋老子还嫌她脏。呸！什么玩意。”那个汉子越骂越难听。旁边那几个人不劝阻反倒在旁边取笑帮腔。

如烟姑娘边忍住哭边还礼数周详地说道：“奴家并不知道今天是几位客官同来，如若知道定多叫几位姑娘一同伺候，今日失礼了，请几位多担待。来日必多备些酒菜向几位赔礼。”说完就要转身走开。

谁知那几人竟不依不饶上前拉扯姑娘，姑娘旁边虽然有些小厮丫鬟，但一是忌惮对方是官身不敢得罪，再有就是属实也没什么力气。一帮人就在船上拉拉扯扯起来。

知府公子看着场面十分混乱也要上前劝阻，谁知他本意是从外围绕进去，却不想离船弦太近，一动，船身又在调转方向一大帮人一挤，硬生生把人挤进了湖水里。

岸边的桫椤正在关注着船上动静，只听“库嗵”一声，有人落水的声音，只听如烟姑娘第一个喊了起来：“陈公子，陈公子……快来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了。”紧张心情溢于言表。

然而其他几个跟陈公子一起上花船的人却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做声起来。等船将将靠岸，一声不响的上岸四散离去。此时陈公子还在水里挣扎，但声响也越来越弱。

岸边桫椤一看这情形，从岸边小跑两步一个纵身扎进湖里，春末的湖水还有丝丝寒意，桫椤想着早知道刚才在湖边热热身，此时身体也不会如此僵硬，但顾不了许多，几个猛子扎下去就来到花船边。

在几尺远的地方抓住了慢慢要沉下去的陈公子，此时陈公子已经意识涣散，手脚都没什么力气。桫椤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箍住胸口。往船边游去，此时船上的人适时地扔下来了绳索，桫椤拽住绳索一借力，踏着水轻轻松松就跃到了船上。

桫椤接着迅速把手里的人往船板上一放，按着腹部的位置用力挤压了几下，陈公子“扑哧”一下吐出一口水后又咳起来“咳咳咳”

看到陈公子咳出来水，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如烟姑娘这才抬头发现这个救人的正是昨天卖给自己绢花的小乞丐，此时脸被湖水一洗白白净净的，哪还有半点叫花子的样子，再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样貌，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连忙吩咐自己船上的丫鬟和小厮去端热水，倒热茶，并准备干净的衣服。上前扶起陈公子，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水吐出来咳了半天之后，陈公子也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小乞丐，喘着气道谢：“这位兄台……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你刚才还照顾我生意了，多谢你呢。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桫椤刚准备抬脚走人。

如烟和陈公子同时开口挽留

“兄台，留步。”

“客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