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临岸 第6章 火锅

阮清将坐他和季槐安周边的人都叫上，往办公室去。

到了办公室，杨悦招呼他过去，旁边站着季槐安，还有一个埋着头的龚贺齐。

"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杨悦诧异道。

阮清回答：“证人。”

杨悦说：“龚......咳咳......有人举报你和季槐安作弊，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清：“没有作弊，当时季槐安说了句‘七题题出得有问题’，我就‘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其他人都可以证明。”

季槐安：“就是这样，坐我们旁边的人都可以作证。”季槐安看向来作证的几个同学，李远安率先说：“老师，确实如此。”其他几人也点点头。

杨悦摆了摆手：“好，我明白了。”

龚贺齐本就心虚，听了阮清的话不禁生出几分惶恐：“第七题......题目......有问题？”

“对，有问题。”季槐安继续说：“不知道AB的值，便求不出CE，CE是AB根号二倍的关系。“

隔壁班教数学的乔老师“咦”了一声：“这是哪个班的学生，竟然把第七题的答案写对了。“

阮清笑着回复：“抄的呗，很有可能是拿手机搜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看了眼表情略带慌张的人。

龚贺齐感觉更没底，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阮清内心OS：某人又要被抓了。

几个数学老师刚好改完卷子，把密封名字和班级的纸条一拆。

“作弊的人是清北班的？！”乔老师惊讶道。

杨悦已经猜到是谁，但还是问了句："叫什么？"

"龚贺齐。"

龚贺齐:"我......我没作弊，这是我刷到的原题。“

杨悦看着龚贺齐，心底泛寒：“真的吗？”

阮清开口："是真是假，一看监控便知。教室的监控是最新款，画面清晰。“

杨悦拿手机拨通电话，视频没一会儿就被传了过来。

视频中的龚贺齐悄悄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搜答案。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龚贺齐无话可说。

王欲图走入办公室，气氛一度地压抑。

杨悦让阮清和其他同学先回去，然后对龚贺齐说：“手机交出来。”

“不是我的。”龚贺齐支支吾吾，“是我租的。”

这时王欲图开口：“拿不出来，就请家长吧。”

“不要！我给。”龚贺齐有些急，只好把手机交了。

半个小时后，龚贺齐回了教室，只不过看向季槐安和阮清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怨恨。

二晚下课后，班上有写完作业的同学，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雨萱啧啧两声："作弊的人活该被收手机。“

另外一个女生接着说：“他历史科代表呢，还作弊。当初同学不就随便选的，才当上这个位置。天天凭着自己理科好，就能乱贬低、骂人的样子，真烦。"

李远安:“他这个人，太过于自傲了。”

······

时间很快到了周六，高中生失去了周五放学的权利。故而星期六的下午，他们异常地兴奋。

徐煜加先开始商量着去吃火锅，几个人都同意，还拉上了季槐安。

季槐安看向阮清：“一起吗？"

坐凳子上的阮清回握住季槐安的手:"好啊。“

阮清嘴角一直噙着笑，被拉起来之后笑意更深。

季槐安也加深了这个笑：“代表我们欢迎你。”

一行人坐地铁，几十分钟后就到了火锅店。

徐煜加刚好跟老板认识，给他们留了位置。考虑到有几个女生，点的是鸳鸯锅。

徐煜加："诶，今天贺齐怎么没来。”

“请他来着，他说我假好心。”李远安叹了口气。

孙悦微：“他前几天作了两次弊，还都被老师抓到了，现在肯定不愿意出来。”

李雨萱：“活该，作弊可耻。 “

“算了，不提这事，吃饭。"眼看气氛有点僵，李远安出来打圆场。

豚鼠爱作死，吃毛肚被辣到，急急忙忙地喝雪碧。旁边的男生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但还是沉默地给豚鼠递纸。

季槐安笑着给阮清介绍：“刚才给豚鼠递纸的男生叫江且徜，成绩放在我们清北班都能算得上很好。”

李远安悄悄凑近，压低声音给阮清说：“我们班上还有不少同学磕他俩呢。”

阮清差点呛到，喝了点饮料压压惊："两个男生，有什么好磕的，你们怎么就磕他们俩个?"

季槐安笑了笑，也压低声音："因为豚鼠喜欢江且徜，这是豚鼠本人承认的事实。”

阮清一个人默默震惊：“啊？！”

“嗯，几乎全班都知道，就江且徜这个局中人不知道。只不过江且徜对豚鼠好像不是那种喜欢。“

阮清内心想：那就是豚鼠的一厢情愿了呗。他压着心底才吃完瓜的震惊，继续吃东西。

吃完火锅后，正是日薄西山之时。

傍晚时分，斜阳夕照，豚鼠和徐煜加被孙悦微追着打，季槐安和阮清在一旁相视而笑。

夕阳的余辉，散做光点，给少年的衣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晚霞耀眼，绚烂夺目。橘红色和碧蓝相融，连江水都被晕染上金色。

江风临岸，他们衣袂飘飘，少年们的笑干净清澈。

千厮门嘉陵江大桥下

少年们围成一个圈，蹲坐在地上，中间摆着一个空酒瓶。

徐煜加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转瓶子，瓶口指向谁，谁就回答一个问题或者当场做一件事。“

瓶子第一次转，停在了季槐安和阮清中间。众人面面相觑，孙悦微笑着说：“要不你们选择一个方式比试。”

“那就选比打水漂吧，怎么样。”阮清笑得漫不经心，转头看向季槐安。

李远安似是笃定了结局：“季哥，打水漂可是你的强项，这也太不给阮清留活路了。”

“那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会是他输给我。”季槐安一边说，一边挑石子。

阮清也挑好了，两人侧身将石子扔出去，江面的平静被击碎。

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连路过的行人也都纷纷叫好，最后的结果是阮清赢了。

豚鼠和李雨萱默默给阮清比了个大拇指。

徐煜加：“季哥，选一个吧。”

“嗯———”季槐安思考了一瞬：“我选当场做一件事吧。”

孙悦微坏笑道："抱左边的人二十秒钟。”

阮清一时怔愣，回过神来，才发现季槐安要抱的人是他。

季槐安速战速决，抱住了阮清。这二十秒仿若过了很久，而二人莫名觉得这个拥抱很熟悉，似曾相识。

第二轮转到了李雨萱，豚鼠幸灾乐祸：“选一个吧。”

李雨萱：“问我一个问题。”

徐煜加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呢，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眼瞎呢。"

大家听到之后，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八卦之情。

李雨萱闷闷道：“你才眼瞎。”

她撑着脑袋，开始回忆：“先开始喜欢他，是初次见面的怦然心动。当时我被篮球砸中了额头，砸我的人语气特别冲，说‘自己没长眼睛吗，走远点。’然后他出现，护在我身前，把篮球扔了回去。还让伤到我的人道歉，送我去了医务室。“

孙悦微：“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

李雨萱：“嗯。”

听完后，徐煜加情绪莫名低落。

“那然后呢，为什么不喜欢了？”

李雨萱继续讲：“他成绩特别好，为了追上，我每天学习到凌晨。在学校里，偷看一眼便像是吃了糖，更有动力。直到有一次，两个班刚好一起上。自由活动的时候，一个女生去彩排节目。当时风有点大，裙子被吹了起来。他和看台上的男生，一起发出嗤笑。“

她顿了顿：“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回不去从前，他伴着夏天的汗臭味腐朽，变成了我最恶心的样子。”

徐煜加噘嘴道：“你现在没喜欢了，也不算太瞎嘛。”

"说好听一点，暗恋是一个人的刻骨铭心，一个人的恋恋不忘；说难听点，暗恋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一个人的独角戏。“孙悦微接话道。

李雨萱点点头：“现在想想，他的很多好都是暗恋者的脑补。我喜欢的是回忆里的白月光，那个仗义执言、护在我身前的他，而不是已经腐朽掉的现在。”

瓶子再次转动，这次瓶口指向了江且徜。

江且徜：“选择问我一个问题。”

豚鼠抢先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旁边的人都一副吃瓜的表情。

江且徜皱眉：“不理解，但尊重。”

豚鼠眼睛里快没光了。

一个女生问：“那你能接受是同性恋的男生吗?"

江且徜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不能。”

其他知情的人，都用一种遗憾的眼神看着豚鼠，豚鼠浅浅地“哦”了一声。

直至夜幕降临，他们各回各家。

今晚的星河比前几日的更加璀璨，万家灯火通明，总有一盏灯是少年们此时的归宿。

星河闪烁，照映出少年们年少的痕迹。

少年的肆意似是落日的轻狂，热烈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