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枫被安排在上官景宏院子的客房内,与上官景宏的卧房隔了一片竹林,既方便教导,又不会打扰,于两人都恰到好处。
回到自己房间,程洛枫开始思索医治上官景宏的办法,最终想出了两种:
一种以他的修为强行拔毒,但需等到上官景宏修行至天阶之上方可施为,常人想要修至天阶至少百年,而书中柳云泽为其医治是在一个月后,显然来不及。
第二种则是用灵药拔毒,但因为不知是何种毒药,只能先试试那些万能的灵药,纵然不能拔毒,于日后修行也是大有裨益。不过也不知道上官景宏如今的身体能承受住多少。
目前他手上有五种灵药,分别是极品紫玉皇参、千年玄灵仙草、九品寒冰莲、上品仙灵果、极品佛手碧玉簪,其中极品碧玉簪药效相对温和,今晚便先试试此药。
午夜时分,程洛枫偷偷摸进上官景宏的卧房,如他所料上官景宏已经熟睡,不做迟疑,抬手一株碧色如翡翠的灵药泛着幽幽绿光浮在他的手中,他指间微动,灵药化作点点星芒散落在上官景宏身上。
片刻之间,熟睡的上官景宏痛苦地蹙起了眉,程洛枫指间再动温润灵力入体,上官景宏紧蹙的眉渐渐平缓。
大约两个时辰,整棵灵药才被完全吸收,眼见天将明,程洛枫闪身离开,想要看效果如何,还要等到明晚这个时候。
程洛枫走后,上官景宏睁眸起身,沉声:“行动暂停。”
“是。”
前世他的修为已达至尊境巅峰,因此从方才的灵力便能判断出他这位师尊的修为绝非天阶三重这么简单。
况且,出手便是极品佛手碧玉簪,要知道这种稀世灵药有价无市,便是上官家都未必有一棵。
有前世的记忆,弄死太虚境以下的修士不难,但以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太虚境之上的修士为敌。
再者对方能将极品佛手碧玉簪用在他身上,未必是敌,且暂看看。
只是还要不断给自己下毒,总是有些麻烦。
第二日同一时间,程洛枫再次来到上官景宏卧房,探了探上官景宏的脉象,不禁蹙眉:“怎么这毒没解,反倒重了几分?”
后叹息一声:“好在这孱弱的身体总算是结实了些,能够承受得住仙灵果的药效了。”
语落抬手一枚赤色海棠大小的果子浮在手上,用药过程与上次一般无二。
之后是九品寒冰莲、千年玄灵仙草、极品紫玉皇参一一试过,依旧无用。
程洛枫看着熟睡的上官景宏有些无奈:“到底是什么毒如此厉害?这几种灵药用过后竟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得去一趟八逐海取神品洗髓花一试了。”
程洛枫离开后,上官景宏坐起身忍不住笑了下,用神品洗髓花来解他身上的毒真是大材小用啊,该说这几日的灵药都太过夸张了些。
这几日为了继续维持原状,他毒药都已经论碗喝了。若是再服用神品洗髓花那就不是一碗毒药能了事的了,怕是得喝一缸了。
不过,想取到神品洗髓花也不是那么容易,前世他修至太虚境,为了柳云泽去取此药,可是折了半条命在那,可后来柳云泽竟然将灵药私下给了上官景羽,还同他以医者济世救人的那套说辞解释,可笑的是他竟然还信了。
若非他为柳云泽取神凰朱炎莲伤了灵脉,再无用途,他不知还要被那两个人玩弄到什么时候。
想到此处上官景宏眸中划过沉沉杀意。
原本上官景宏料定程洛枫多数带不回神品洗髓花,可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午夜,程洛枫就将神品洗髓花给他用了。
这不禁让他暗暗心惊,他能感觉得出程洛枫并未受伤,当年他去八逐海同烛龙争斗是方入太虚之境,也就是说他这位师尊至少太虚三重之上。
沧溟山内有这种修为的唯有七峰峰主与长老,莫非是他杀了太多沧溟仙师,引得上面的人来追查?可若当真如此,又何必将如此难求的灵药用在他的身上?
上官景宏越想越疑,最后不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让他更头疼的是清晨起来还要喝一缸毒药。
午夜,程洛枫再次探了上官景宏的脉象,依旧如此前,眸色沉下:“神品洗髓花都不成,那得试试万年冰仙芝了。”
程洛枫走后,上官景宏哭笑不得。
万年冰仙芝可是生在极寒之地,便是他前世修为最盛之时都没有把握能取得,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历?
撇开这个不说,就凭万年冰仙芝的药力,他怕是得喝五缸毒药。
好在,隔日午夜并未再见程洛枫,上官景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估计这人也是扛不住极寒之地的寒气铩羽而归。
可就在三日后的午夜,程洛枫一身寒意地来了他的卧房,非常着急地将万年冰仙芝用在了他身上。
几乎同一时刻他感到彻骨地寒冷,好在程洛枫很快就为他输送灵力,才让他好过了一些,不过这一次的灵力与此前不同,上官景宏判断程洛枫应该是受了伤。
程洛枫走了后,上官景宏就赶忙命人准备好毒药,他整整喝了一日才把五缸毒药喝完,一整日打嗝都是毒药味。
午夜,程洛枫再次探脉,眸中划过寒意,这都不成,莫不是书中某些情节设定不能更改?
不,一定是灵药不对,程洛枫扶额:“比万年冰仙芝更好的灵药怕是唯有神凰朱炎莲了,看来得跑一趟炎狱极境了。若是这还不成,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程洛枫走后,上官景宏坐起身,差点哭出来,这神凰朱炎莲是万万不能让这人取回来,一天喝十缸他是着实喝不下呀。
第二日天一亮,上官景宏为了防止程洛枫去给他寻神凰朱炎莲,就到了程洛枫的住处,抬手敲了敲门。
程洛枫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其休息,不悦开门,见是上官景宏,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些。
上官景宏也看出程洛枫心情不佳,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略带悲凉地问道:“弟子入师门已有一段日子,师尊却不曾教导弟子修行,可也是因为弟子身有残疾而嫌弃弟子?”
程洛枫随意坐到桌案旁,左手慵懒地撑着额头:“这几日,为师一直在想医治你腿伤的法子,只是一直没有想出,心有愧疚才一直没去见你,你不要多想。”
没想出法子?一天一株稀世灵药的喂叫没想出?上官景宏暗暗吐槽,垂眸:“弟子这腿伤,弟子早已放弃了,师尊不必为此费心。”
“也罢,此事也非一朝一夕可解决,今日为师正式教导你修行,在此之前为师要先测试一下你的灵脉。”程洛枫直起身,行向上官景宏。
上官景宏心下一紧,他的灵脉此时若测应数最废的下等土脉,但实际上他的灵脉乃是金脉,且是金脉中的传说级灵脉,只不过这种灵脉太过逆天,在修士未达一定修为前会自行隐藏,以防止引来其他高阶修士抢夺。
虽说灵脉此刻已自行隐藏,但能否瞒过他的这位师尊,他也不太确定,若是没瞒过,他的这位师尊极有可能会直接诛杀了他抢夺。
随着程洛枫走近,上官景宏默默攥紧了拳,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过来了,毕竟比起性命喝十缸毒药又算得了什么。
虽说此前他这位师尊待他并无恶意,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程洛枫将要碰到他时,上官景宏忙道:“师尊,此前仙师已为弟子测过,告知弟子是最废的下等土脉。”
然程洛枫的动作并未因为上官景宏的话而停下。
到了此刻上官景宏已别无他法,只能祈祷莫要被测出。
看出上官景宏似乎有些紧张,程洛枫玉手轻轻抚在他的墨发之上:“放松,很快。”
放松?!关乎生死叫他如何放松?上官景宏拳攥得更紧。
“景宏世子,原来您在这里,家主请您去前厅有要事相商。”
李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随着李重的声音,程洛枫收了手:“既有要事,你且去吧。”
上官景宏默默松了一口气,眸中划过冷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前世,一个月后将是各大世家世子比武切磋的盛会,他因为身有残疾一直未修行,上官无上为了上官家的面子与一众长老商议决定由他的兄长上官景羽代他出面。
上官景羽是上官无上最宠爱的妾氏白氏所出,比上官景宏大一岁。
原本白氏与上官无上早有婚约,却不料圣旨突然为上官无上与上官景宏的母亲慕容明月赐婚,无奈之下上官无上只得从了旨意,但成亲第二日便迎白氏入门。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母亲的确抢了白氏的,只是若非上官无上为了名利先招惹母亲,以母亲彼时的修为、名望,又怎么会看得上籍籍无名的上官无上?
“景宏世子,咱们过去吧?”
上官景宏回神点头,双手扶着轮子,方要动作,轮椅提前动了,耳边传来程洛枫的声音:
“我想了想,左右无事,我随你一同过去。”
管家面露难色,程洛枫蹙眉:“可是不便?”
李重想了想:“倒也不是不便,只不过……罢了,仙师同去也好。”
三人一入正厅,一个风雅俊朗的男子迎了过来,爽朗笑道:“二弟,我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你,前几日我外出游历恰好遇到了医仙柳云泽公子,他应允了我,等义诊完便来府上。”
上官景宏轻轻颔首:“有劳兄长记挂。”
男子笑了下:“同我还这般客套。”
“景羽,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医仙当真会来府上?”
上官景羽回身拱手:“父亲大人,是真的。”
“听闻医仙医术无双,天下医者无出其右,景宏,这一次说不定可以。”上官无上忍不住看向上官景宏。
这一次当然可以,毒本就是出自这位‘医仙’之手。上官景宏眸中不可见地划过冷意,为了家主之位,上官景羽可真是煞费苦心。
见上官景宏没有太大的反应,上官无上转言:“人到得差不多了,大家先坐,今日我要说的是关于一个月后各大仙门世家世子切磋之事。
景宏,我与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想让景羽代你参加,你看可否?”说完众人看向上官景宏。
上官景宏垂眸,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又何必来问他。真是虚伪至极,若是此时他回了个反对又当如何,刚想到这,身旁传来程洛枫的声音:
“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