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等了一会,还没见有开口的意思。有些人却是沉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云暮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江同学有些不太好的传言,晓阳她跟江同学天天混在一起,导致晓阳的人缘也收到了影响。江同学不想让晓阳无端风评被害,就远离她,晓阳有些生气,江同学也没做表示。
你知道江同学咋回事吗?”殷余凡说道。她实在是要憋出内伤了。这几天晓阳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的,她想去问江琦风,奈何江琦风太冷了,气场太强大,她不敢靠近。好不容易可以问问,她可没放过这次机会。
听到这话,岁云暮有些明白过来了。“琦风其实只是不想麻烦任何人,她不想欠别人的,更不愿意拖累别人,所以才不做任何辩解和表示的。你们不要生她的气啦,她这个人的性格确实又臭又硬,但是人还是可以的啦,别放在心上哦。”岁云暮解释说。
“诶,那我们学校传闻说,江同学爷爷的事,是真的吗?”殷余凡又问。又往岁云暮那边挪了些。而温晓阳虽然不语,却也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些。
“是,关于她回去祭奠她爷爷的事吗?那是真的。但是,她也是,嗯…我给你们讲有关于她的故事吧。或许,你们就会理解她了。”岁云暮说。
“她家庭条件不好,家里有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虽说是爸妈一起挣钱,其实不过也只有她妈妈在苦苦支撑罢了。爸爸是个酒鬼,并不关心他们。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目睹过爷爷的家暴。那时候她不过4岁,过去劝架,被爷爷一把摔在地上,又因为本身是早产儿,大病一场。后来,7岁时的她,已经会许多农活了,种瓜点豆,锄草挖槽,烧火砍柴,做饭做菜,杀鸡宰鱼,几乎你能想到的农活她都会干。而她的哥哥姐姐弟弟,却对此一窍不通。原因无他,重男轻女,姐姐又会说话,爷爷尤其喜欢。8岁时,就开始挑水,但是也因此,她的腰落下了伤。即便如此,她爷爷对她也并无好话,去做事,被骂被打,不做,打的更狠。有次,我正好去田间摘瓜,看见她在种花生,没拿稳,花生掉了一地。她爷爷看见了,骂骂咧咧的朝她扔硬土块,最后更是一脚把她踹在地上,拖把粗的木棍直直的打下来,打断了,问她是不是成心的,怎么不去死。她当时,不过9岁。这样的折磨,一直到她考上县里重点高中才渐渐平息。”岁云暮说着,言语间尽是疼惜。
“她为什么,不反抗呢?”温晓阳红着眼眶,语气小心翼翼的,仿佛透过岁云暮的讲述,见到了儿时的江琦风,又怕贸然出声,会惊扰到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孩。
“怎么会没有反抗呢,只是她发现,除了奶奶,没人会帮她。而奶奶帮她,只会被连累罢了。起初,她也试着反抗的。她不去做农活,只会被打。她去跟妈妈说,妈妈让她忍,让她想想爷爷的辛苦,爷爷把她带这么大不容易。她跟朋友说,朋友把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之后和别人一起欺负她。她无处可说,又觉得妈妈说得对,她应该感谢爷爷。渐渐的,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对她来说,唯一的温暖,只有奶奶。奶奶会在她受伤之后默默给她上药,会心疼她而跟爷爷吵架,但结局是,她爷爷连着奶奶一起打。她爷爷,凤凰男,家暴男,酒鬼。她不想让奶奶受伤,便疏远了奶奶。至于我,我15岁之前,一直和她是邻居,每次她受伤,或者被赶出去,我都会趁着家里没人,带她回我家给她处理伤口,陪她说会话。只是后来,她对我,也不曾多言了。就这样,我们一起读了小学,初中,高中。而你们,会是她大学里,难得的朋友。”岁云暮温柔的看着她们,难得有些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