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6章 第六章 许金苑

偃金台，并不如乡间传闻所说，为许金桓化的无心鬼所建，他被刨了心后，就被其妹妹许金花，也就是金花观祖师收了尸，这偃金台，是他们二人早年脱离许家本家后修建的一处神台，本意用来修炼，结果许金桓遭遇不测，她干脆把陵墓建到了这风水不错的山上，这山也不是决斗打出来的，而是一处因野兽山匪过多而人迹罕至的老山头，后来金花除了山上的贼患，带领部分外族人建了个山脚下的小村，这山名，正是她赐下的。

现在，陵被分为了前主殿，后献殿，左右各两寝殿，后置陵墓的格局。

主殿里前供着各路道家神祇，后则放着许家无论仙界凡间列祖列宗的灵位。

主殿后面的献殿供奉着三尊许家祖先的神像。

左偏殿，埋着金花一支的子孙后辈和她本人的衣冠

右偏殿，则是放着金桓那把白黎和他那不朽的无心身体。

后陵，还有部分仙界的许家人因不配进祖坟，埋葬在了这凡间的墓里，因为当年是大家族，处于风浪中心，他们大多都是衣冠冢，可能死在了纷争中，也可能真的成了仙，总之占不了多大地方。

还有一偏园，埋着净明派的无有家人认领的仙师，学生之类的尸体，不过就没有如此辉煌了，只是有个自己的棺材和坟地，不配成陵，如今尘世的许家还在接受着仙界的学员尸首，足以体现此山风水之妙。

旁枝末节比如来时的峡谷神道，放翁仲石马，麒麟獬豸，一神道碑屹立山崖之间，青石老松，古色古香，却已尽毁。

过神道处设有陵台，陵台后先过三圆门，正对正殿，左右散出各石道，两侧分设八角亭，阁楼，碑廊往碑停，松柏荫罗。五爷正是向左而去，直奔金桓陵殿。

二虎冷静下来后抹了把眼泪，他想的事多，但又因为认知实在有限，总和事实差上一点儿。

大虎的死实际并不突然，这是性格使然，他比大虎大上不少，拜入匪家之前也自己在江湖上混过几年，如今四十出头，一得知大虎为了白黎剑杀了金苑的大徒弟后，就料到了结局，他坏了太多道上的规矩了，这种人不是功成名就，就是死无全尸。

二虎本性暴躁，极其会耍小聪明，却完全不擅长寻思打打杀杀之事，李渊和三虎死后，大虎因种种原因名利心更重，日月修炼，是他一直管控手下土匪，大虎独自前来金花观后，他就散了匪家大院，自己陪着大虎胡闹。可他虽然聪明，也受限于实力，终究是拦不住大虎。

二虎脑中过起近些天的事，怒气又冲散了理智，他也不是仇恨，毕竟两人对他恩情不浅，就是压抑太久想发泄，眼望身边昏迷的金苑，掏出狐裘中的皮鞭，想了又想，憋得满头满脸无处发泄，一鞭打在了积雪中。

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五爷他们根本没想把事做绝，可刚刚事发突然…他要是没一时糊涂答应大虎放暗箭的计划，大虎应该会被五爷绑走。想来想去自己的纵容也算害了大虎，就更加憋气了。

“操了，老子就不该跟你们这群疯子混。当年搁村子里还能当个霸王，现在就算个王八。”

二虎咒骂一声，用身旁山崖上滚落下来的碎木包扎好被五爷打断的腿，艰难的用木棍撑起身，把金苑身上未清理的断箭清理了，看着他残破道袍上血与雪交织融化后留下的斑驳，不由感慨。

“何必呢，我半个功法未修过，一个人也没杀过，不也滋润逍遥了半辈子吗？你们活的比我长，怎么就看不开？”

他总是像个局外人，每个人都把他这个没有战斗力的人当做小孩子，他也自甘堕落，自己大哥虽然死在了他们手中，他心中也只是恼怒，悲伤，却不狠金苑他们，人的命天注定，大虎想死、为名利而死他是拦不住的，这次被绑走，下次还会接着找死的…他只能这么劝自己了。

惆怅完了，二虎把金苑托到树下，端详着他骤然变白的发丝和青春依旧的脸，抹了把自己的脸，以那粗糙的质感和沟壑来说，自己的样貌已经比他老上不少了，二虎有些悲哀的骂道

“嘿，我说老不死的，老子大哥也没了，不欠你们了，要是还欠，也没人还 。

这事儿老子压根没参与，就打骂了你几个弟子，你要再不醒，老子可就不奉陪了。”

五爷仗着一手好轻功，在这陵中的树林里穿梭，斗笠遮过双眼，盖过了半个鼻梁，他嘴唇干裂，胡子混杂泥水糊在脸上，烟袋锅不知道在战斗中丢在哪了，只好嚼着烟丝，略显狼狈。

他既然入了仙界，当了修士，就不应该参与太多江湖纷争，潜心修炼。况且他作为前土匪，并不算善良的人，那些孩子只是与他同道两日生出些好感的过眼云烟，可金苑在乎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他与金苑的关系早就不分彼此，抛弃利益了，所以他定然会尽全力拯救弟子们，只为朋友义气。可他也知道，他们经了大虎的手，十死无生，唯有金玲，那个小丫头，可能确实要被用作魂引，没有遭到毒手。

“老武，怎么样了？”

金苑竟是真的被吼醒了，虚弱地询问起来，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好像没看清眼前人是谁，把手伸了过去，寻求站起身的帮助。

“操，打架打傻了，老子是你爷爷虎皮。”

二虎恶狠狠地回答道。

“那就好，弟子们怎么样了？”

金苑的问题气得二虎狠狠跺了跺手中的拐，很明显，金苑的“匿”反噬，幻觉把他认成了五爷，他现在要是走了，八成金苑这种既没灵力也没智力的状态也得冻死在树下。

二虎腿折了，背不起来金苑，就搭过手迁起了他，嘴里还在骂着

“也不知道歉了你们家什么，死老鳖和你刚把我哥灭了，把我腿打折了，老子还得伺候你个疯子。”

想了想，他又补了句

“暗箭和昨天早上，是我不对…咱算两清…”

金苑这时还在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平时幻觉也就持续几分钟，可现在应该是身体状态不好被完全魇住了。二虎等了半天，也不见金苑清醒，反而是越来越着急了起来。

“老武，还不走吗？”

金苑就算着急还是保持着平日对五爷的温声细语，夹杂些许踌躇与羞愧。这让二虎想起了当年被金苑骂的时光，态度简直天壤之别，不过二虎也难以理解，以前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过了几十年为什么变得有些娘娘腔。

见二虎没反应，金苑直接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拉起他的袖子，边走边说。

“老武，我也知道你累了，也不想我再管什么道观，我其实也想咱俩过两天清闲日子，可之前那件事太大了，我哥既然没了，咱俩就得挑这个大梁，而且这些弟子，以后依旧得挑这个担子，大虎这种都是小打小闹，真出了事，全天下都要受到波及…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别闹脾气了。

我状态总是不好，跟你交句心，我不是她，我自从那次后就不完全是她了，和我哥的融合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我，以前的我或者我哥都是绝不会过多在意这群孩子的。”

二虎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天下，什么大事，许金苑又哪里有哥哥？直接被金苑拉着一瘸一拐的跟了上来，来到了献殿。

这献殿不算大，门口有一对大的祭坛炉鼎，栏栅的门扇，四周有层矮墙，柱子上的红漆微微脱落，灰尘在他们进来时纷纷扬扬，有些破败的落寞，正当中摆着三座神像。

正中是许家第一世祖，仙界前三大门派净明派创始人，许逊。右为仙界的许家真仙，道行在仙界无人能及的，许言邱。左是凡界金花观祖师爷，许家第二修为，半步登仙的许金花，道号忻缈，许家遵循以道为思想核心，可不成教，所以唯有这下了凡界成了道士的许金花有道号，因为过硬的实力，她后来也被列入了许家三祖中。

“老武等我段时间，我好像又魇住了，情况不太好。”

金苑上前点上香，三个响头磕在地上，还强迫二虎磕了几个，最后念了句咒语，盘腿打坐了起来。

二虎寻思他不是急吗，又想起他是个癔症患者，催不得，易暴起伤人。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屁股刚着地，金苑这边就起来了，他掀起照在供桌下的红布，直直地钻进了桌子下面，令二虎震惊的是，金苑直接消失在了五尺见方的小供桌下面。

二虎在供桌旁寻觅了好一阵子，也没见到有暗道或机关，撩起红桌布看了又看后，他再一次崩溃了，感觉到生活处处都是惊喜，变戏法的终日有，今天特别多嘿。

他知道许家能隐形，可看不见不等于摸不到啊！他又能肯定金苑没从其他地方钻出去，咋就不见了呢？

完全没逻辑，二虎讨厌死带有灵力的任何东西了。

崩溃着崩溃着，他就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本以为是金苑回来了，猛回头一看，二虎的身上就吓出了一层白毛汗，拐杖瞬间就抡了过去，咔的一声碎裂在那东西的身上。他连忙后退几步，断腿都快被吓好了，支着半截断拐棍，颤颤巍巍就想跑，见那东西没有动静，却紧紧地注视着它，他只好托起断腿缓慢向大门绕行。

二虎遇到了一只干尸，他在回头的瞬间只看到了张苍老腐烂干枯的脸，现在仔细观瞧，那脸和许金苑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许家的先祖诈尸，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他想起了金苑的突然消失，可能也和此物有关。忽然，他听到了道女性的声音从供桌下传来。

“别过来，我现在状态不好，你多看我一眼，我可能就消失了。”

那声音咳嗽了起来，显得有些虚弱，但熟悉的温柔语气中却又带了一丝轻巧，这感觉很让二虎熟悉。

“我如果不现真身，就真的疯了，我哥那个死玩意儿意志太强，我俩当年融合过头了。这下面灵力足，我能把我俩分开段时间。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总之和我在幻觉里说的那些有关，那具尸体就是我之前用的那张脸的主人，我的亲哥哥。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本名，那个经常陪许金苑来你们匪家大院的姑娘还记得吗？比你大几岁。

量你也不敢忘。”

二虎的三观又被冲击了，许金苑其实早就成了僵尸了？那这个杀了虎脑的人是谁？五爷知道她的身份吗？一连串的问题不断涌现出来，他首先选择了他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许艺秋？”

他颤抖地问道，这是一个许久未被提及的名字，因为名字的主人早就死在了过去，那是许金苑亲妹妹的名字，五爷就是因为她的死而退出了匪家。

那人苦笑了笑，回答道

“是姐，我哥因为仙界的一些事死后，我们金花系的许家人没了主心骨，我就大幅更改了“匿”的门路，换上了他的脸，顶上了许家这不可或缺的位置。

老武，也是为了我们家入的仙界，昨晚大虎发现了我的身份，进来破坏了我哥的尸体，所以加深了我幻觉的毛病，刚才若不是有你把我唤醒，我可能就要永远沉沦在幻觉中，所以不得不在此现了原身。”

二虎还是满腹狐疑，又问道

“那这具尸体如何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

“他原本就在这儿盯着你，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熟悉的艺秋吓唬二虎环节又开始了，他俩当年关系不错，许艺秋是他大姐头般的人物。

二虎奥奥地应和了几声，心里却已经放弃了问这位在他心里死了十几年的人问题，他们的世界太大，他理解不了，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这姑奶奶带到五爷那里，自己好远走高飞，带着攒了半辈子的钱过两天舒服日子。

千辛万苦更出来，其实现在好多角色设定都忘光了（第一章得在一年前写的了），其实目前这几个角色最简单的是大虎，很简单的奸诈，狡猾，追逐功名，年轻气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剩下几个都是老登）。序章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半年内应该更不完），我其实也很急着主角出场

等把下一章改了咱就更新篇！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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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许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