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之不归雪 第3章 叁 符怪野人

第叁章符怪野人

谷中排布三宵五阵，地雷暗藏，一旦触动陷阱，轻则阻人脚程，重则负伤丧命，独孤一陵早将阵法牢记于心，此番赶路如鱼得水，顷刻奔出数里路程，途中路遇一汪深潭，潭中巨石堆叠，内里挖空，一盏长明灯经久不熄，巨石四周缠缚麻绳，俱是粗如手臂，鲜红如血，上悬铜铸铃铛，历经风雨，已然锈变，东西南北各插一把巨大链刃，刃身深嵌石中，露出末端牵引红绳，情景诡异肃杀，令人莫名生寒。

独孤一陵匆匆一瞥，心有所悟，前行不远，一座木桥架于溪上，岸边仰卧一人，此人衣衫破烂，手脚满是擦伤，双目大睁，四肢僵硬，显已死去多时，许是入沟打猎的村民，不幸丧命于此。

独孤一陵替死者抹上双眼，双手合十默祝，忽听狼鸣四起，此起彼伏，似催命亡铃，渐行渐近，他心下微动，起身拔出链刃，自语道：“原来尸体是个诱饵。”话音刚落，数匹野狼奔出密林，均是个头极大，凶性十足，一见生人，裂开大嘴，口喷腥气，悉数朝前猛扑。

独孤一陵双手一抖，链刃弹射飞出，回接成环，月晦星垂，山随平野，呼呼带风，声势惊人，几匹野狼避让不及，撞在环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剩下群狼见状，一时不敢动作，只将他围在中心，缓步游走，目中凶光毕现，伺机而动。

独孤一陵不愿浪费时间，链环飞转，化为链刃，浑身杀气溢出，凝如实质，群狼最会趋利避害，立时颤若寒噤，呜咽不停，缓缓后退，等了一阵，见他静立原地，登时如获大赦，夹着尾巴四下奔逃，顷刻间，散个干干净净。

若非自己早已习得凌雪招式，方才不免一场恶斗，独孤一陵取出白巾，抹去刃上皮毛血肉，忽而心中微动，裴宁曾说黑瞎子拦路于道，受过训练，狼群出现的时机更是巧合，或许毒虫野兽并不可怖，布下陷阱之人才更可怕。

一切水落石出，迷雾散去，前景明朗，一片光明，独孤一陵抬头望去，前方一段斜坡蜿蜒往上，不下百丈，道旁残雪倾覆，杂草丛生，数棵杉树稀落生长，冷风吹过，枝摇叶动，沙沙作响，静谧幽深。

坡上看似无物，实则暗藏危机，土下三尺埋着一种炸雷，一旦踏足其上，定是非死即伤，独孤一陵得裴宁指点，洞悉全局，绕开雷区，冲上斜坡，来到一处平坦空地，他调息片刻，正要前行，忽听有人哇哇怪叫道：“鬼啊鬼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太上老君各路神仙佛祖急急如律令——”

来人手握两把巨斧，重约百斤，体格彪悍，满脸横肉，身着兽皮短裳，右胸袒露在外，肩上爪痕深可见骨，狰狞刺目，腰间却贴着一串黄色符箓，此人形貌看似绿凶恶之辈，不知为何，眼下神色惶急，坐立不安，言行举止宛若疯癫。

独孤一陵略一思索，上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可还好？”

符怪野人愣愣抬头，眼中尽是深红血丝，身子不停摇摆，似醉酒般喃喃道：“你、你是人……是鬼？”

独孤一陵不动声色，指着脚下黑影，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你看清楚，我有影子。”

符怪野人低头一看，登时神色大变，满脸惊悸道：“不不，人，人怎么会突然到这里，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鬼，鬼啊鬼啊你放过我吧！”

观其穿着打扮，非是良民善类，独孤一陵挂记约定，不愿节外生枝，大方承认道：“好，我就是鬼。把你身上的符咒给我一张。”

符咒二字入耳，符怪野人浑身剧震，神色乍现迷茫，过不一阵，忽地高声叫道：“符咒？符咒！哈哈！符咒！”

独孤一陵紧盯符怪野人，抬手取下背后链刃，道：“对，我要一张符咒。”

符怪野人哈哈大笑，意态癫狂，两手舞动巨斧，瞪着独孤一陵，狠狠道：“老子有符咒！专门驱鬼的！老子不怕你！今日老子便要拼个你死我活，把你们这些小鬼都打成青烟！”

符怪野人离地跃起，举斧下劈，夹带呼呼风声，独孤一陵不敢硬接此招，身如柳絮，飘出数丈，眼见一击无功，符怪野人挥舞巨斧再次冲向独孤一陵，嘴里大骂道：“妖魔鬼怪，各路毛神，通通滚蛋！”

此番若不动武，恐难取得符箓，独孤一陵打定主意，右手轻抖，链刃化为长鞭，故技重施，直刺符怪野人心口，岂料此人虽是神智疯癫，直觉却好得出奇，巨斧一架，便将刃尖弹开，独孤一陵长眉微挑，手腕再动，刃身展为长链，刃尖转向下飞，绕过巨斧，点向野人气穴。

眼见长链灵活自如，似有灵性，符怪野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鬼啊！！这是鬼使的妖术！！！”大叫声中，手中巨斧朝下猛斩，岂料慢上半分，噗的一声，刃尖刺入腰间，谁知他的身体素质极好，刃尖刺入腰肉数寸，便不能深入，独孤一陵衡量一番，收回链刃，翻身退出丈外，严阵以待。

眼见伤口渗出鲜血，染红半边裤腿，符怪野人额冒冷汗，面白如纸，丢下巨斧，朝前狂奔，边跑边叫道：“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娘亲救我！”眨眼没入林中，不见踪影。

趁野人惊慌之际，独孤一陵早已扯下一张符箓，收入怀中，他抬头上望，只见苍穹晦暗，日渐偏西，入林竟快两个时辰，如今符箓到手，却不知何处去寻白衣人，他正思量间，林间有人出声道：“我在林间东北方等你，你顺着小路走过来便是。”

独孤一陵闻言，倍感欢喜，好似故人久别重逢，他立时辨明方向，飞身掠向东北林间，林中沼泽遍地，蚊蚁成群，藤蔓纵横，巨木拦道，费时将近两刻钟，终是冲出密林，落在一条小径上。

道路尽头，白衣人挺立如松，双目微闭，血色双袖随风翻腾，整个人如立云端，似欲乘风而去，在他身后，一条石阶蜿蜒而上，嵌入峡谷岩壁，此处位置隐蔽，前有密林当道，后有蛇虫拦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白衣人听见动静，睁眼望向独孤一陵，道：“正好两个时辰。”

独孤一陵上前递出符箓，道：“这是从符怪野人身上取来的符箓。”

白衣人随手一搓，符箓化作纸粉，随风而散，继而微微侧身，指着蜿蜒而上的石阶，道：“这里就是凌雪阁地界，一旦踏入，此生再也不能回头。你仔细考虑清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独孤一陵忆起稻香村，血气上涌，难掩激动情绪，大声道：“我不会反悔的，我要加入凌雪阁。”

白衣人亦是肃容道：“好！那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想加入凌雪阁，心怀希望，绝不回头！”

独孤一陵郑重点头道：“我一定要加入凌雪阁！”此话掷地有声，似惊雷炸响，透出决绝之意。

白衣人眼中掠过复杂神色，似忧似喜，转身说道：“好！跟我来！”

独孤一陵抬脚跟上，忽听肚间敲锣打鼓，顿时止步道：“不好意思，我有些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他一心找寻凌雪阁，入山后不曾进食，加上一番奔波，铁打的身子也挨受不住。

白衣人负手而立，目光望向石阶尽头，淡淡道：“现在不是执行任务，这种事无需问我。”

独孤一陵打开行囊，包中还剩一个冷馒头，他瞧着白衣人的俊美侧脸，道：“我还剩一个馒头，是我在长安城外买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掰半个给你尝尝味道。”

白衣人神色微动，不发一言，独孤一陵掰开馒头，将其中一半递过去，道：“你尝尝，很好吃的。”

白衣人目光落在馒头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波光潋滟，瞧不出情绪。

半个馒头确实寒碜，独孤一陵大感尴尬，硬着头皮道：“不知如何称……”白衣人道：“叫我江潮就好。”

得知此人名姓，独孤一陵心生怀念，眼下入门有望，他也无心深究，朝江潮微微一笑，道：“江潮大哥，你也吃。”

江潮接过半个馒头，口中低念一句，独孤一陵未曾听清，问道：“江潮大哥，方才你说什么？”

江潮收好半个馒头，摇头道：“没什么，你的馒头我收下了。”他抬头看看天色，又道：“时候差不多，考核的人应都准备就绪，我们这就出发。”

半个馒头下肚，独孤一陵恢复气力，骤闻此言，大感诧异道：“怎么还有考核？”

这个给馒头已经努力不那么憨憨了，但剧情需要没有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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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叁 符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