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挽还是决定开了口。
“去常州府。”谢忱没有隐瞒,而是打算提醒姝挽,“你来路时,尽量绕过那儿,不安全。”
“是为什么,那儿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来时便见着那边有许多四散的难民。”姝挽问道。
谢忱看了姝挽一眼,避开了她直视自己的眼神,反而看向了别处,眼神飘忽不定,“那边出了点事,是天灾也是**,你们离得远些就行,那些从常州来的人,都不要接触。”
谢忱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姝挽知道有些话是他不方便说,她也就不多问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谢忱没有想到姝挽没接下去问,不知道为什么忽的笑了下,眸子沉了沉,意味不明的道, “不过过了几年而已,你怎么变了那么多,都不爱问问题了。”
“公子还记得我呀。”姝挽语气有了波动,带着些许欣喜的意味,一双杏眸正闪耀耀的盯着谢忱。
酒枝和深月以及车夫已经自觉的站在了门外,隔着一扇墙。
而嵩觉站在一侧摆着臭脸,主子又和这南小姐独处了 。
这双眼太过于耀眼,照的谢忱心里一颤,“怎么会不记得呢?”
暴雨还在下着,雷鸣声不断,虽比方才的小了些,却还是响的吓人。
这声响便如同姝挽此时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吵得人面红耳赤。
她本以为谢忱不会认在苏州那些年发生的事儿,谢忱当时随着渝王出来,也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可没想到,谢忱居然会承认那时的事儿。
“当时南下,挽挽无势,感谢公子的帮助了。”姝挽盯着谢忱的眸子,迷迷糊糊间就像是回到了江南的那段时间。
那日姝挽喝住了李敬安之后,便打算离开,但是毫没有吃亏甚至打了李敬安一拳的谢忱却觉得心里还是不舒畅。
“他们这样欺负你,你不想报复回去吗?”那时,谢忱明眸皓齿,连发丝都散发着少年该有的英气。
姝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那时她第一次做出了一件出格的事儿。
谢忱带着她偷偷溜进了夫子的后院,这时赵敬安正在因为逃学而被夫子罚站。
手向上抬着,赫然印着条条红痕,而夫子正拿着戒尺被对着他慢悠悠的喝着手里的茶。
姝挽刚想询问谢忱想做些什么,却被谢忱捂住了嘴。
谢忱不带怨气的瞪了眼姝挽,示意她安静,随后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石子又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弹弓,单眯着眼瞄准了赵敬安的屁股便打了过去。
虽然现下是冬日,并且赵敬安穿的厚,但是姝挽却不知道谢忱用了什么力,让赵敬安疼的哇哇叫。
这时,被打扰到喝茶的夫子非常不开心的偏过头来,看到赵敬安围着院子里乱跳,气的胡子都直了,举着戒尺指着他喊道,“赵敬安!你再在老夫的院子里乱来,老夫便把你交换给赵府!”
赵敬安家大业大,地位非同寻常,但是自古读书人地位高,再加上这位秦云松夫子声振寰宇,德隆望重,就算是赵敬安的父亲赵太守来,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赵敬安这等毛头小儿?
赵敬安也慌了神,奈何这并不是他想停便能停下的,每当他停下不动,便有一个东西打在了她屁股上,可是每当他回头看是哪个小人时,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位吹胡子瞪眼的夫子。
“夫子!我····哎呦!”他想开口,那便又来了颗石子打在他头上,他捂着头,斯哈斯哈的倒吸着凉气。
“你!气死老夫了!”秦云松以为这是对他的挑衅,心里更加生气,迈着年迈的身躯就跟着赵敬安身后追着。
“想不想来一下,出出气?”谢忱被这画面逗的不易乐乎,笑的直不起腰,忽的想起自己身侧小姑娘,差点他就忘记了这个小姑娘还要报复呢!
姝挽也捂着嘴弯着眸子笑着,突然见谢忱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连忙收敛了笑容,胡乱的摇头,“我便不打了,我不会。”
“不会?”谢忱挑了挑眉继续道,“这不简单,让本公子教你!”
谢忱不容姝挽拒绝,硬是把弹弓塞进了姝挽的手里,“你先拿着,我教你。”
姝挽已然来不及拒绝,只能被迫承受着,这弹弓下半身是木头做的,也不长,拿在姝挽手里倒是有些大了,弹弓上还刻着一些藤蔓的花纹,可见这弹弓的主人十分爱惜他,单弹弓拉起时,下摆会露出一个隐隐约约可见的“渝”字。
姝挽当时并没有联想到面前的少年是燕都里赫赫有名的渝王世子。
“朝上拉起来。”谢忱隔着姝挽的衣袖握着她的手腕朝着上抬去。
姝挽跟着谢忱的动作,将弹弓举了起来,对向了前方。
虽说谢忱是帮着姝挽做这个动作,但是二人之间还是保持了一个恰当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恰好可以让姝挽闻见谢忱身上若隐若现的檀香味。
“看着前方。”谢忱凑在姝挽的耳侧轻声道。
姝挽耳根子软,受不了这样的突然靠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好。”
第一次射击非常成功,
“啊!”
随着一声大叫响起,秦夫子捂着自己的屁股猛的转过身看向姝挽和谢忱躲着的草丛。
秦夫子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就在刚刚有人打了他。
可是四下又无人,他一股子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恰巧这时,赵敬安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夫子,你也被打了吧!”
就这一句带着幸灾乐祸的话,彻底激怒了秦夫子,他转身举着戒尺欲打向找敬安。
一个外表严肃、工整的夫子追着一个学生,这样的画面实在好笑。
谢忱已经笑的直不起身子了,他一边笑,一边感慨道,“你这丫头片子,打的到挺准,哈哈哈哈!”
姝挽知道他在笑自己石子打向了夫子,但是这是事实,她没有地方可以反驳,况且谢忱笑的实在开心,也点燃了她,她蹙着眉,嘴角的笑意将要喷涌而出。
“怎么样,解气吗?”谢忱正了正神色,“瞧你也不大,怎么能一直被人欺负着呢,他们下次要是再来犯你,你若当面不能反斥回去,那就背地里玩些阴的,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君子。”
“那可问你是哪家的公子?”姝挽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开口问道。
“若是下次还能遇到,小爷再告诉你名字。”他笑了笑,露出嘴角两侧犬牙,看起来狡黠的很,“知道的太多对你可不是个好事儿呢!”
姝挽愣神,她看的出来眼前的少年并不想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她以为他是怕他朝夫子告小状,于是慌张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和夫子说的!今日的事儿,除了你我二人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谢忱知道她会错了意思,但也没有解释,而是戏谑的道,“你胆子那么小,怎么会高黑状。”
“不过你要记住,如果他人欺负你,你不可忍气吞声。”
···
是啊,她不想嫁给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控最后只能束手无措的看着心爱的人离去。
她不要忍气吞声。
“南小姐?”谢忱的耳根已经红的可以滴出鲜血来,还有若是南姝挽再盯着,他放在身侧的手都快要把衣裙捏出了个洞来。
姝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朝后仰了仰,微红着脸避开了谢忱,“怎、怎么了?”
相比之姝挽这样的微微红了脸,谢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二人都各藏心事,却又相互之间相似万分。
“外面雨快停了···”姝挽突然岔开话题,她眼神飘向门外,而后麻利的站了起来,原是已经落荒而逃的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在原地。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绝,她侧过身,瞧着谢忱那呆呆的视线,莞尔一笑,“公子还是如同小的时候一样呀!”
说完,她转身便跑了出去。
她的这话萦绕在谢忱的耳边,散也散不去。
雨势是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落在身上还让人怪难受的。
深月本是凑在门口偷听着话的,见到姝挽突然跳了出来,下意识的后撤了两步,酒枝动作快,直接将深月拉倒身后,顺便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拿把伞给小姐带着。”
深月恍过神,拿着放在一旁的伞,撑了起来。
“我们走吧,雨也停了。”姝挽道。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已经站起身的谢忱,“我们先行一步了,谢公子你们请便。”
“嗯。”谢忱点了点头,看着外面还带着水汽和有些泥泞的大路,说道,“外面雨还未停,路也湿滑,行路且慢。”
“多谢公子提醒。”姝挽点点头致谢,
“嵩觉,你准备些,我们也走吧。”
这边姝挽才刚刚上马车,另一边谢忱已经远去,她这才发现,谢忱和嵩觉二人是骑马而来的。
他那黛色的发带随风而动。
虽胡乱飞舞着,却意外的撞在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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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 教老婆~小坏蛋~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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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