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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山一枝花的第三场比赛，排在了周末的第二场。
周六下午五点开始，训练室的灯又亮到半夜。
——
“你在干嘛？”
穆禾躺到颜颜身上，看她一脸严肃，还怪吓人的。
好久颜颜才理她，“你快看手机，我分享给你了。”
“什么啊，这么着急。”她一边吐槽一边摸出手机。
分享给她的帖子标题就很吸引人——你不知道的电竞选手，送外卖的富二代，校园暴力始作俑者。
一点开，视频模糊，图片也只有半张脸。
但她认得出来，是邹明朗。
穆禾睁大了眼睛，邹明朗之前是富二代她知道，大学时候送过外卖她也知道，这校园暴力……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尤其现在算半个公众人物。
“你不是他高中同学吗？这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颜颜气得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
她结结巴巴解释：“当初……当初是有人，有别人，和学校外面的小混混勾结在一起，跑去跟一些看起来好欺负的同学收什么保护费。当时有一个……有一个特别羸弱的女生，钱被抢了，自己傻乎乎饿了两天，直接在教室饿晕了。邹明朗他们那帮男生就知道这个事了，然后他就把那个和外头混混通消息的家伙给揍了。后来他还带人跟外头混混打了一架，当时闹挺大的，家长出面这事才了结。”
穆禾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么刺激？
“哪个王八羔子发这种帖，也不怕有损阴德？”
穆禾幽幽道：“他们明天要比赛的，既然是假的，你这个运营还不干点什么？”
颜颜醍醐灌顶，赶紧抱来电脑，一顿操作。
穆禾继续翻看帖子，视频是所谓校园暴力的证据，模模糊糊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最清晰的就是邹明朗打了谁一拳。而图片是邹明朗穿着送外卖的衣服，送完转身离开的样子。
—富二代混成送外卖的，也算是报应！（没有瞧不起外卖小哥的意思）
—这种人也配打电竞？
—亏我还觉得他幽默又有点小帅，看走眼了我！
—辞木大帅哥离这种人远一点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打进正赛，他队友也太惨了吧！
……
评论的走向很明显，校园暴力是谁都不能容忍的。
半个小时后，官方账号发出的辟谣消息评论也很热闹。
苍白无力的文字远没有视频和图片给人的感受强，评论分三种，一种继续骂，一种无条件相信，还有一种一边看热闹一边质疑。
颜颜满脸生无可恋，“我们没有证据怎么办啊！”
“邹明朗那边怎么说？”
“他们明天比赛，现在哪顾得上这个啊！”
舆论缠身，第二天比赛，他们正式对打第一赛道队伍，他们出现时，底下有人喝倒彩。
穆禾坐在下面，皱着眉头看他们，他们看起来都很严肃。
比赛像大多数人所预想的一样，虎山一枝花战队只艰难的赢了一场，比赛3:1结束。
败方采访李子辞主动上场，穆禾与他并肩而立，气氛比第一次还要严肃。
“今天很可惜输掉了比赛，接下来会有哪些调整呢？”
李子辞依然很淡定，“针对我们自己薄弱的地方，再加强训练吧。”
“嗯，我们知道，现在队伍可能有一些舆论加身，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子辞沉默片刻，看着镜头缓缓道：“关于我认识二十多年队友的为人，我只能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诚恳而坚定。
比赛通报下的嘲讽不堪入目，采访视频下稍微好一点，还有李子辞的唯粉在维护脸面，可他吸粉也就那么段时间，根本抗衡不了广大吃瓜群众，好也只是好一点罢了。
输了比赛，还被骂那么惨，队里的气氛降到了极点。
颜颜晚上直播，将跟穆禾说的话再和网友说了一通。有相关人员这么维护，风向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有一部分人真的相信他们。
穆禾好心给嘴皮子都快说破了的颜颜倒了杯水，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思索再三，还是点开了和李子辞的对话框，发了朵花花，接着话——这是第四朵。
李子辞很快回了消息，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穆禾盯着窗外盯了好久，大着胆子问——方便接电话吗？
另一头的李子辞愣了愣，独自走到阳台，主动拨通了电话。
“喂。”
接通前穆禾清了清嗓子，“喂？”
“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颜颜还直播呢。”
晚风凉凉的。
“你……你们还好吗？”
她听到了他轻笑的声音，他好像一到晚上，声音就会有点哑。
“挺好的，比赛本就有输有赢。”
“那你们要继续加油。”
“嗯。”
李子辞双手搭在栏杆上，向外远眺。
“不用担心我们，颜颜也是，别人说什么我们管不了的。”
穆禾咬着嘴唇，“你都不担心，那我肯定也不担心。”
她想起颜颜跟她说的邹明朗的事迹，“话说，邹明朗带人和收保护费的打架，你不会也在里面吧。”
回想起那场面，李子辞跟着笑出来，“我不在里面，我在旁边。”
“什么叫在旁边？”
“就是他为了纪念他的英勇事迹，找了我去给他录像。”他低笑，“当然更多的是以防万一，万一打不过，要我赶紧报警。”
穆禾捂着嘴，怕自己笑得太猖狂。
“你真录像了？”
“当然，可惜视频遗失了。”
黑暗里抱着玩偶的姑娘眉开眼笑，“那多可惜啊！”
“不可惜，他肯定八十岁了也还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年年跟人吹的。”
电话的两头，都是难以掩盖的笑容。
令穆禾没想到的是，邹明朗那边都说不在意了，颜颜还是整夜整夜忙这件事。
想了好久，她终于想明白这件事了。
颜颜兴高采烈来给她展示成果，”你看，我联系了以前的高中同学，重新开了帖子，那事大家都知道的，都愿意帮他说话，现在舆论是不是好多了？”
穆禾滑动手机点了点头，被她这一顿操作，虽然还有人不信，但在信的人里还圈了拨粉。
“你这么看我干嘛？”
兴高采烈的颜颜原地转了一圈，回头看见穆禾眯着眼看她。
“你坦白吧。”
“坦白什么？”
穆禾满脸睿智，“以前大学夜谈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男生。”
“所以呢？”颜颜心虚地喝了口水。
“巧合遇上邹明朗以后，他是电竞选手你去当游戏主播，他缺运营你工资都不要就立马上岗，你撮合我和李子辞……”穆禾叉起腰，“是不是找借口和他讲话！”
颜颜沉默地别开脸。
但她的脸转向哪边，穆禾就追到哪边。
最后她认命一般甩了甩手，“行，我承认，你猜的是对的。”
“嚯！”穆禾些许气愤的坐下，双手抱胸，“亏我还真的以为你在为我的幸福着想，原来是为了自己。”
颜颜不服，“说这话你就没良心了啊！我的私心和你的幸福又不冲突，李子辞不好吗？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我……”
看她说不出话的样子，颜颜顿觉心旷神怡。
另一边的俱乐部里，还在给比赛复盘。
一个个认真严肃，毫不懈怠。
丝毫没有被外界的声音影响的痕迹。
第四场比赛，在第二周周五，还有五天时间。
照现在的比赛趋势，他们这一组很有可能出现三个两分的同分情况，这种时候小分就重要了。即便赢不了大场，多赢一小局就多一份进八强的机会。
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
周二，颜颜打算去俱乐部拍些照片，留作素材。
周一周二没有比赛，穆禾也不用上班，以在家无聊为借口，跟着一起去了。
江励下楼来接她们，大老远就招手。
穆禾跟着进俱乐部，进来就看见李子辞抱着他们头像上那只猫，一下一下抚摸它的背。
“要抱吗？”
李子辞招呼也不打，进来就问她要不要抱。
“它乖吗？”
“那得看它喜不喜欢你了。”
穆禾跃跃欲试。
李子辞将西瓜递过去，西瓜眼睛都没眨一下，换了个怀抱继续犯困。
她小心翼翼抱着，不敢乱动。
“你可以摸摸它。”
穆禾试探地伸出手，在它背上抚了抚。
西瓜反应不大，甚至有一点点享受。
她惊喜地看过来，眼睛亮亮的。
李子辞在一旁手撑着脑袋，笑看着她们俩。
“它这是喜欢我吗？”
他点了点头，她愈发欣喜。
不远处拍照的颜颜，默默拍下这一幕。
她抱着西瓜在俱乐部逛了逛，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穷，能没有的东西基本没有。
在训练室外面隔着玻璃门看他们训练，看他认真的样子，穆禾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拍照的颜颜又顺手将她拍下。
一起吃过晚饭，李子辞送她们回去。
穆禾小心将西瓜放回它的窝。
“或许，你愿意替我照顾它一段时间吗？”
穆禾愣了愣，抬头看着他，“你说真的？”
李子辞蹲下摸了摸西瓜的头，“我最近可能无暇顾及它。”
来寻人的颜颜看他们蹲在角落里，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你放心把它交给我？”
“当然。”
“那为什么是我？”
她的视线从西瓜身上转移到他身上来。
李子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盯着西瓜，声音很轻。
“因为……他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