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因为工作调动,顾时跟随着父母搬到了新家,入了新的学校。
学校里都是尚未觉醒的学生,所教授的课程也无外乎是如何在冰天雪地中生存,或者提前学习哨向和塔的发展史。
顾时第一次见到凌季是在学校附近的巷口里。
当时他刚复习完功课,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他妈妈终于结束任务回家,爸爸准备了一桌子菜为她接风。
上次见母亲还是在三个月前,如今终于又见面了,顾时心里开心,连带着步伐也逐渐轻盈。
“你个杂种,敢打老子!”途径一个狭小的巷口,顾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咒骂,“都给老子上,不把这狗日的揍死你们谁也别想走!”
顾时一顿,他探着头朝巷口望去,是一个男孩儿被一群人围着殴打,他无能反抗,只能抱着头蜷缩着任由对方欺负。
顾时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到关校门的时间了。
“老大,像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下次就让我们代劳就好了,何必脏了您的手。”顾时听到其中一个人谄媚的话语。
罢了,帮一下吧。
顾时压低嗓子,大喊了一句,“打人了,报警了!”说罢,他赶紧躲在垃圾桶后面,目睹着巷子里的人冲出来,又四散跑去。
等了一会儿,瞧着没有人再回来了,顾时这才放心地朝巷口里走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躺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顾时想了想,脱去校服给他披在身上,“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那些人已经走了,你家在哪儿,我……”
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一声“老大,就是这个人!”
顾时皱眉,缓缓转身看去。
“就是你小子说报警,是吧?”为首的人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坏了老子的事,你想死了?”
顾时皱眉,“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老大讥笑,“你是新来的吧?”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顾时,一分一寸都不舍得略过,“长的还挺不错,是向导吗?”
见顾时不做回应,老大终于注意到那件校服,大笑道,“原来还是个没觉醒的雏儿啊。”
顾时眼眸一沉。
身边的小弟色迷迷道,“老大,您不就是最喜欢这款的吗,您给小的一个机会把他抓来先给您,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顾时咬着后槽牙,“你敢?”
老大来了兴致,“还挺刚烈,告诉你吧,老子还就喜欢你这一款的。”他给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
小弟并不把这个没觉醒的瘦弱男孩儿放在眼里,他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将顾时降伏,却没想到仅一招,他便被顾时踩在脚下。
男孩儿拽了拽他的裤脚,“别……你快跑。”他的声音很虚弱,眼神却依旧坚定。
“别担心我。”顾时踹着小弟的屁股让他往前滚了好几圈。
这般挑衅让老大怒火燃烧,“好,身手不错,但你这人,老子今天要定了。”说着,他喊着一群人上。
他就不信,自己这一群哨兵,还能打不过一个没觉醒的学生?
然而,他失算了。
顾时身手敏捷,三下五除二就把最前面的几个人撂倒。擒贼先擒王,他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小弟们,一脚踹在了老大的薄弱位置。
老大捂着裆哀嚎一声,疼的在地上打滚。
顾时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了上去,居高临下挑了挑眉,“想上我?你也得有那个玩意儿才行。”
这一脚,应该断子绝孙了吧。
……呼,真是罪过。
老大很快被小弟们送走了,顾时轻轻扶起浑身是伤的男孩儿,“我带你去医院吧?”
男孩儿摇摇头,“谢谢,但我还是先回家吧。”
“我送你。”
“不、不用。”男孩儿显然有些拘谨,“我家……很脏,你太干净了,你会嫌弃的。”他将校服紧紧攥在手里,“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说罢,他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走着,但腿上太重,没走几步他就摔倒了。
顾时眼疾手快接住他,“你是我救下来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你不想去医院,也不告诉我你家,那就回我家吧。”
他打横抱起男孩儿,“你也太轻了吧,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抓起来。”
男孩儿很慌张,他挣扎要下来,嘴里还不停说“我身上太脏了,弄到你衣服上了……”
“闭嘴。”顾时瞪了他一眼,正好看见了他胸前的姓名牌,“……凌、季?”
凌季讷讷地点点头,“嗯。”
顾时笑道,“我叫顾时,上周刚转来学校。”
凌季低下头,喃喃道,“我知道你。”
顾时微微惊讶,“是吗?”
“你来学校的那天,我们班的人看到你了,他们都在说你很漂亮,像个精致的娃娃。”凌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捂着眼睛不敢和顾时对视。
他曾远远地见过一面,这个传闻中的转校生是那么的耀眼,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顾时嘴角勾笑,“真的啊,我还以为是我的背后被贴了小纸条呢。”
凌季抓紧他的衣袖,“你真好。”
顾时心情很好,又做了一件惩恶扬善的事情,但他还是想问,“那群人是谁,为什么欺负你?”
凌季抿嘴,半晌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我,可能只是觉得我好欺负吧。”
顾时皱眉,“你为什么不反抗?”
凌季道,“我打不过他们,我试过给老师说,但老师并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我也试过报警,可下一次他们就会打的更重,我……不敢。”
顾时:“那你爸妈呢?”
凌季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他们、他们有时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顾时没有错过他的任何神情,叹了口气,“所以你刚才也觉得,我一定打不过他们?”
凌季点点头,“你看上去比他们瘦弱不少,没想到……”
“没想到我真的把他们打倒了?”顾时反问。
凌季又抓紧顾时的衣袖,“你很厉害,但是我不行。”
“凌季。”顾时念着他的名字,“你的软弱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这些人欺软怕硬,但他们却害怕比他们还要横的,更怕遇上不要命的。”
“你对他们的恐惧来源于内心的胆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会输,所以你不敢去尝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顾时走的很稳,说的话也重重落在凌季幼小的心灵上,他说,“我现在救了你一次,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你需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瞧着凌季懵懵懂懂样子,顾时无奈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谅那些人也不敢再来找麻烦。”
“……好。”
回到家,顾时先给凌季找了件自己的衣服,和父母解释了一下后他拿着药箱回了卧室。
“你家真好,谢谢你带我回你家。”凌季已经换好了衣服,又用顾时给他准备的湿毛巾简单擦去了附在身上的血污。
“我爸妈在总塔工作,这房子也是塔里分配的。”顾时想要替他上药,但凌季却拦住了他。
“我自己来。”他接过顾时手中的酒精棉球,忍着痛咬牙清理了全部伤口。
顾时拿纸巾替他擦去汗珠,“我刚和爸妈商量过了,以后你就在我家住吧。”瞧着凌季要反驳,他立刻又道,“我一个人平时太无聊了,你就当陪我说话吧。”
刚才顾父说
凌季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
顾时笑道,“可能我对做好事上瘾吧。”说着,他学着长者的姿态摸了摸凌季的头发,“我比你大两岁,你以后要喊我哥哥。”
对上顾时期待的目光,凌季心里有一瞬间动容,“……哥哥。”
“真乖。”
……
凌季就在顾家住下了,而这一住,便是整整两年。他们几乎同吃同睡,有时候凌季早一点放学,便会去顾时的班级外面等他。
久而久之,每次见到凌季守在门口,顾时的同学就打趣道,“诶,你那便宜弟弟来了。”
每次这么说,顾时就佯装要打他们,“凌季是宝石,宝石懂吗,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呢,只是暂时被湮没了,将来准得闪瞎你们的眼。”
“行行行,无价之宝~”同学们阴阳怪气学着他的语气开玩笑。
回家的路上,顾时又去喂了流浪的小狗,他掰着火腿肠,一个一个投喂,“多吃点,将来都长成大狗狗。”
凌季陪在他身边,“它们应该就这么大了。”
“那不一定,说不定会有奇迹呢。”顾时回望着他,“就像你,谁能想到两年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受气包,现在拿了搏击第一名呢。”
上个月由总塔举办了面向未觉醒少年的智力和体力两项比赛,顾时拿到了智力组的冠军,而凌季则获得了体力组的第一。
凌季已经比他还要高出半头了,按照这个长个儿速度,不到十八就能过一米九了。
顾时觉得很欣慰,“原来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吗?”他顿了顿,“确实很有成就感呢。”
凌季低头浅笑。
“对了,你今年的哨向预测报告出来了吗?”顾时擦了擦手,喂完小狗继续往家走。
凌季点点头,“出来了。”
“给我看看报告。”顾时伸手讨要。
凌季从口袋里拿出叠的四四方方的报告单,却没有放到顾时的手上,“先说说你是什么?”
他卖了个关子,想先问一问顾时的结果。
“我当然是哨兵啊,这还用问吗?”顾时笑着给他展示自己的检测报告,“你呢,快说。”
凌季笑得很开心,“哥哥,我是向导。”
“真的?”顾时惊讶,他抢过来报告,果然在最上面标着大大的两个字:向导。
今天罕见地出现了阳光,虽然只有那短短的几分钟,却刚好完整地洒落在顾时和凌季的身上。
望着顾时黑色的眸子,凌季心中一动,他下意识地去牵住爱慕之人的手,“你之前说了,如果我们一个是哨兵,一个是向导,那以后一定要在一起的,你不许反悔。”
与顾时偏凉的体质不同,他的手很温暖,被攥在手心里也格外的有安全感。
“嗯,不反悔。”
——
顾时怔怔望着眼前不断闪过的曾经的片段,这是他遗失的记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努力去想,却没抓到任何一张记忆碎片。
“这不对。”顾时出声打断道,“我现在是向导,而你才是哨兵。”
凌季默默收回了精神力,那刚才置于眼前的图画瞬间消失,“因为后面我们出现了变故。”
小凌季啊,你对顾时的小心思太明显啦,别再藏着掖着了,赶紧去告白!!
——
今天是八里台大姑奶奶——格格!
1、格格也是天津动物园的熊猫,长的奶萌奶萌的,但她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03年出生的),妙音就是她的女儿之一。
2、奶爸有次把窝头放在树上,格格转了一圈没找到就生气了,奶爸苦口婆心劝她再找找她不动,怎么哄也不去找
3、接上,依旧是放在树上,依旧是格格不愿意爬树找,最后奶爸只好给她空投了竹叶才达成和解
4、格格坐在竹椅上吃笋,会翘着脚,人里人气的。听到奶爸说“放心吧喜乐老了没你好看”,才会继续吃吃喝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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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