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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与狗勾 第12章 竹烟居(一):阴雨

作者:七句流言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05 21:48:08 来源:文学城

暴雨忽至。

裴雁晚行至半路时大雨瓢泼,好在她动作敏捷,轻功辗转腾挪,不至于淋个半透。她方跨进竹烟居门槛,便与神色匆匆的江允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接,江允拉起她往屋中走,她望着青色的雨伞,道:“如此大雨,你要去哪儿?是去接我吗?”

“对呀。”江允很想向裴雁晚笑,却困宥于浑身的疼痛,只能故作语气的轻松,实则笑不出半分。

他瞅着裴雁晚衣衫上的水渍,深蓝色武袍绣着锦鲤跃波,那些深色的雨点,倒像是锦鲤尾巴摆出来的:“你没有淋湿就好,不然受了冻,过几日又该嚷着肚子疼。先换衣裳罢。”

雨珠顺着屋脊滑落,屋檐下煮药的陶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凝成了雨幕中的一小块云雾。裴雁晚无需掀开盖子,红糖姜茶的味道已扑面而来,她捏捏江允的掌心,叮嘱道:“你自己祛湿止疼的药,喝了吗?”

江允点头。

数月前,他们把屋中的陈设改换一遭,且重新布置了一遍。低矮的罗汉床弃置不用,改用典雅华丽的黄花梨架子床,并由进门便可看见的位置朝里挪,床前摆了扇刻着梅兰竹菊的镂空屏风,淡而柔的四方床幔一放,便可隔出另一片小天地。

原本安置床榻的地方,现在用来摆江允写字作画的桌案了。

裴雁晚的视线越过屏风,望见她最厚实的棉被凌乱地摊在床上,那是她用来应付寒冬腊月的。江允大抵缩在被窝里取暖小憩,见下了大雨,故而撑伞出去接她。

她边解着自己的衣襟,边柔声询问:“你如果冷得厉害,不如把火盆烧上?”

“不至于,这样便已经很暖和。”江允取来干燥的巾帕,细致地为裴雁晚绞起滴水的发丝,“嗯……你要不要陪我躺会儿?”

裴雁晚褪去柔蓝色的外衣,转身抱了抱江允:“我自己擦头发,你先躺着,我一会儿来陪你。”

江允的腿疾遇到十次阴冷天,有九次都得剧烈发作,许成玉偶尔为他施针,但也得长久的治疗才能起效。疼痛并不是长久的持续,而是一阵一阵地袭来,可寒冷却始终萦绕着他,令他熬得嘴唇发白,说话有气无力。

他又点点头,道:“你喝完红糖姜茶再来。”

裴雁晚很快收拾得当,利利索索地躺在江允身边,双臂抱紧男人的腰。她回想起江允十六七岁的时候,半大的年轻人没有如今高大的身躯,那是一种纤细脆弱的美。她那时嫌弃江允不如自己高,肩膀不够宽,胸膛不够阔,现今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她喜欢得紧呢。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萦绕着,在这个暴雨天,不堪一折的茉莉气息与猛烈的雨势撞击交融着,裴雁晚不禁多嗅了嗅,像只寻觅猎物的野猫,贪婪享受着捕猎时刻。

“怎么了?在嗅什么?”男人的嗓音很微妙,一种介于清润与冷冽间的声音,在他喉间得到了轻巧的平衡。

聆听他的声音,是一种享受。不管是念书给裴雁晚听,还是偶尔哼起婉约的江南小调,亦或是受到**的支配,裴雁晚都极爱这声音。

“茉莉香。”

“我用茉莉熏过衣裳。”

“你好风雅呀。”

两人抱了会儿,然而裴雁晚毕竟是不怕冷的,她很快便觉得燥热,但又舍不得离开江允怀中,于是又脱了件衣裳。

当她回到被窝,上半身便只余下一件月白色抹胸了,蝴蝶扑海棠,缠绵悱恻。

有些时候,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远比赤条条站在你面前的美人更能撩动人心。若平心而论,她的姿容不甚出众,但能窥见几抹明艳灵动。

在沉闷压抑的天气里,一切都是雾蒙蒙的阴冷,裴雁晚的容颜是一抹明亮的火,燃烧着、跃动着,它仿佛风一吹便要灭,勾得你始终凝望它、关照它,甚至希望这火烧得更烈。

而且,江允喜欢她。

饶是一根木头,也该抽芽开花了;一个清修的僧侣,也该念起清心咒了。江允不是重欲之人,他在某些事上,向来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与素日里得寸进尺的作风相悖。

然而他是一个四肢健全,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那么他便注定要抽芽开花,而不是念些无用的清心咒。

他忽想起在太极殿中高坐的日子,极个别忠心但异常迂腐的年迈老臣,直言进谏,说裴雁晚蛊惑君心,是个妖孽。他为此气得不轻,好在他一向勤政,从不懒怠,再加上滔天怒火泼向谏臣头顶,舆论才没有再发酵下去。

在书册里,江允常读到祸国妖姬一样的人物,她们大多妩媚妖娆、貌美倾城,裴雁晚稍稍沾了点儿“妩媚妖娆”的边。

——再者,她的确在不自觉间蛊惑了他。

江允心甘情愿。

因为爱她,才会为她的容颜悸动,怀着三分春情。

裴雁晚的手,天生就是要握剑的手,骨节分明、根根修长。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柔荑,她的手掌带着岁月烙下的厚茧,一只手抵在江允胸膛,隔出一块逼仄的空间,另一只则环着男人劲瘦的腰肢,紧紧拥着对方。

她的手掌出人意料的热,即使江允穿着厚度适中的衣物,他也能感受到胸口的滚烫。

是心在动,才觉得热吗?

江允乌黑的睫羽颤动,他轻轻眨了眨眼,最终把沉沉的视线落在爱人平静的脸庞。

她微微闭眼,似是沉溺在珠落玉盘般的雨声里,安安分分,未曾孟浪半刻。因觉察到一道灼热炯炯的视线,裴雁晚抬起眼皮,迎上这道目光。

她的眸光闪了闪,柔声道:“我的脸上有花吗?哥哥。”

哥哥……

因有年龄的缘故在,裴雁晚从前很介怀唤江允为“哥哥”。后来**时唤得多了,她便也无所谓了。只不过每每唤起,江允的脸色都要凝滞一瞬,胸膛中却山呼海啸、波涛难平。

“没有花,我只是看看你。”江允腹中邪火旺盛,他烦躁地将手臂伸出被窝,可是屋里烧着炭火,这不能消解他的苦闷。他口干舌燥,紧紧握住了裴雁晚温暖的手:“雁晚。”

“嗯?”裴雁晚尾音上扬,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澈。

那邪火熄灭与否,全在于她。

野猫是一种喜爱玩弄猎物的生灵,江允曾见过皇宫里的野猫扑食飞禽,爪子死死摁住无助的鸟儿,尖牙与舌尖在丰盈颤抖的羽毛上逗趣、撕咬,而鸟儿便只能声声哀叫着,在绝望的潮水裹挟中窒息。

他便是那只鸟。

颈间皮肉发疼,似是要被撕咬下一块皮肉。江允嘶叫一声,捧住了裴雁晚微红的脸,指尖拂过汗津津的鬓发,坚忍难耐道:“你若是嫌热,就从床上起身。”

“我不怕热的,哥哥。”裴雁晚不依他,反而用银牙叼起他耳垂,宣泄不满一般,狠狠厮磨了一道。

她撒了谎,屋中的温度对体质特殊的江允而言刚刚好,对她来说却令人生汗。她只是不想

“疼……”江允发声抗议,他的疼痛来源于腿部旧伤和被裴雁晚啃咬过的每寸肌肤。同时他还感到无止境的燥热,由内而外,心火最是旺盛。

“那我不闹了,就只抱着你,什么也不做。”终于终于,裴雁晚忍受不了暖和的温度。她摸摸自己的脊背,沾上半手细汗,懊恼道:“湿漉漉黏糊糊的,我去擦擦身子。”

说到“湿漉漉”,她猛然想起一件发生在皇宫中的事。

*

光熙四年,五月。

天气晴好的傍晚,裴雁晚与江允在御湖畔吹晚风乘凉。她那段时日很爱穿青绿色的衣裳,江允便送了她一件面料上佳、做工精细却不华丽的裙子,既显了送礼人的心意,穿出去又不惹人注目。

从岸边起身时,两人聊得正欢,嘻笑打闹了一阵。疏忽之间,裴雁晚一时没把控好力,双手推出去,便久久没能收回来。

扑通一声,耳边爆发出许多声山呼海啸般的惊叫:“陛下——!”

再看湖水中挣扎着爬上岸的年轻男人,裴雁晚的脸色精彩得就像这碧绿的湖水,涟漪久久激荡。她哭丧着脸,扑向浑身湿透的江允,与侍卫随从用一样的语气哀嚎道:“陛下!”

江允爱重她、包容她,但不意味着他无条件容忍裴雁晚的一切。那双平日最是温柔的杏眼染上几分怒意,他牵起裴雁晚的手,快要把牙咬碎:“走。”

裴雁晚自知理亏,闭口不言,只由江允牵着自己走。

随侍们的心提到嗓子眼,腹诽道陛下可别把火气朝他们身上撒,要怨就去怨推他下水的人,禁足下狱打板子都行!

他们偷偷抬眼,只见两个人的手紧紧交缠在一起——怎地与他们心中所想相去甚远呢?

他们看在眼里,全当做没看见。

忽地,江允顿足,傲然回望一眼。他见随侍们的眼睛皆往下瞟,心中没来由地多了几分躁动。

那笑声极轻,但他听见了。

他的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有人敢在背后偷偷嗤笑!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裴雁晚读懂他怒从何起,磕磕巴巴道:“……是我在笑。”

江允脸色骤变,阴寒到极点。他仪态端方、风度儒雅,哪怕落到浑身湿透的境地,脊背也是直挺挺地立着,仿若有一柄剑贯穿他的头脚,不容他稍显歪曲。

少顷,他恼道:“气死朕了。”

他与裴雁晚在宫里闲游时从不乘轿撵,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走回太极殿,手始终扣在一起,一刻也未分开。

宫人在东殿备热水,裴雁晚陪江允去西殿换衣裳。

天青色的龙袍由湖水浸了个透,好在江允及时扒住湖岸,不至于连脑袋也坠进水里。他掀开西殿门帘,才放开裴雁晚的手,单手叉腰愤愤道:“气死我了!”

裴雁晚担忧他穿着湿衣物太久,会感染风寒,便急着为他解衣,同时愧疚道:“我错了,我不该闹着玩的时候没轻没重。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回头生了病,我是要心疼的。”

生了病,她会心疼。

江允的火气顷刻间消去七成,他忍着柔和的面色,依旧板着张脸,瞧起来还在气头上。

裴雁晚戳戳他的胸膛,声若蚊蝇:“你可以恼火,可以对我发脾气。”

江允顺着她主动递过来的手,顺势把她往自己怀中一拽,俯身牢牢抱住她,颇为孩子气地说道:“……我要报复你,让你和我一样,变成湿乎乎的。”

裴雁晚当即就要推开她,她长了记性,只用了三成力。然而江允铁了心抱紧她,像要把她拥进自己骨血。

她发出无济于事的叹:“新衣裳,别给我弄湿了。”

“再送你件新的。”江允抱得松了些,旋即提起另一件事,“你当我分不清男子与女子的笑声吗?你在替谁背黑锅呢?”

“你黑脸的模样太吓人了,万一把哪个宫人吓出毛病,可如何是好。”裴雁晚语调松快,她拍拍江允的脊背,催促他赶紧换下浸湿的衣物。

“我吓到你了吗?”江允讶异地松开她,慢吞吞地亲自找起了干燥衣裳。

“那倒没有。”裴雁晚经江允这么一抱,自己胸腹的衣物也湿了大片。

浴池中的水温热宜人,夕阳透过网格纱窗,映得池水波光粼粼。裴雁晚被江允圈在怀里不肯放,直到她摆出更阴沉的脸色,差点发了脾气,江允才放开她。

那个月份是裴雁晚初次进宫玩,宫人们皆纳闷,原来陛下并非清心寡欲不近美色,而是心里早就装着人,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呐。

听闻此事的朝臣又惊又喜,陛下身边终于有女人了,他们再也不用操心国本了!他们不管此女来历出身,只晓得这是个女人,接下来便该为陛下开枝散叶了罢!

这样的想法若被裴雁晚听见,她十有**指着苍天怒骂,连带着江允也要一起挨斥责。有一日,某位胆大的官员略提了提,江允便为他展示砚台砸地的声响有多么动听。

朝臣望穿秋水,裴雁晚在宫中没玩几日便拍拍屁股走人,独留江允一人在太极殿中恍神。

一众朝臣懵然,原来人家是把皇宫当驿站,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再看陛下的态度——陛下对裴雁晚,就只有“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的态度,真是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啊!

*

裴雁晚拧干巾帕,草草拂去后背的汗珠。她长手长脚,手一伸,轻而易举触碰到自己的蝴蝶骨。两根蝴蝶骨间有一块红色胎记,江允很爱亲吻它。

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瞬间有些惆怅。这样阴冷潮湿的日子,对体内埋有蛊毒的人而言,最是难熬。

“姐姐?怎么还未回来?”

一声急切的呼唤响起,是江允在唤她。

她匆匆回到被窝,忽然沉声提议:“待我们年岁大了,在暖和的地方买座宅子,冬天搬去那边住罢。”

江允轻抚她面颊,笑道:“原来你也会想那样远的事。好啊,我多赚些银子,给我的娘子买座大宅。”

“是给我们两人买。”裴雁晚纠正他。

将来要买在南方的大宅子,一定要典重清幽,最好比着景王府买,要有九曲回廊、依依杨柳……实在不行,便请匠人盖一座罢。

裴雁晚经过一番思索,定了将来要在南方干燥暖和之地买座大宅的决心,希望山庄能多交易情报秘闻,朝廷能多订购几千柄兵器,唉——江允在位的时候她怎地未想起走走后门呢……

若再不行,她不如出门兼个差罢,细水长流、日积月累,银子慢慢地就攒起来了。她可是裴雁晚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她面子,也得给澄意山庄面子罢?

裴雁晚自己孤身过日子,吃饱穿暖即可,江允不一样呀,大少爷娇生惯养一二十载,一朝从皇宫来到她澄意山庄,山庄虽富甲一方,可是与皇宫相比,已是天大的落差。

大少爷嘴上很少提,心底里却想样样都用好的。

她想着屋里的黄杨木架子床、红木桌椅、白狼毫毛笔……她昔日哪里想得起来用这些昂贵的东西。

如此一想,琨玉斋赚的银两真不少,顶得住江允这般造作,硬是没开口问她要一文钱。

裴雁晚的思绪又回到大少爷身上,山庄中的一日三餐若说令人垂涎欲滴吧,倒真算不上。故而江允才会每隔六七日便拉着裴雁晚去城里最贵的酒楼饱餐一顿,那么以后买了大宅子,要不要再聘位大厨呢?

还是说,早些将此事提上日程,明日便把大厨聘到山庄里来——那么这笔银子,该从公账走,还是从她的私账走?

她的神思忽然断片,飞到她在宫里吃的第一顿饭上。

圆桌摆了四十八道佳肴,江允怕她拘谨,把布菜的宫人全赶了出去,殿内仅余两人。

裴雁晚望着满满一桌菜,自然而然地想起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的银牙咬着筷子,拉长尾音道:“你太奢侈了——”

大殷虽富庶,但它的繁荣并未恩泽每一位百姓。

裴雁晚戳戳离自己最近的珍珠丸子,怒瞪养尊处优许多载的狗皇帝,仿佛丸子是狗皇帝的化身:“气死我了。”

江允陪她把四十八道佳肴尝了个遍,裴雁晚觉得新鲜美味,舌头远比江允放肆。最后她摸着肚皮窝在狗皇帝怀里,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天光:“好饱,胃好难受……我再也不这么吃了。”

她终于从回忆里抽身。

“在笑什么?”江允捏住裴雁晚鼻尖。

裴雁晚握住他白玉般的指根,用了些轻轻的力。她见江允连说话都费力,心道不能再让话题持续下去,便安抚道:“待你不疼了,我再同你讲。许大夫开的止疼药奏效快,很快便会好,你再忍一忍——要不眯眼歇会儿罢。”

“不嘛,你说给我听罢,姐姐。”江允委屈巴巴地撒娇。

裴雁晚索性清清嗓子,严肃道:“你可有藏私房钱?”

江允更加委屈:“哪一笔银子你没看过账呀,你冤死我了……”

“姐姐允许你偷偷藏一笔,藏紧些,别让我知道。”裴雁晚反手捏住江允的耳朵。

静谧的气息氤氲一室,香炉里燃着的是茉莉檀香,烟雾缭绕,清雅舒心。裴雁晚热得难以阖眼,翻来覆去瞪着天花板,床板为此咯吱作响,听起来竟比雨声更明晰。

“你起身罢,我觉得暖,你却觉得热,你别陪我熬着。”江允飘渺的嗓音响在耳畔,他没有睁眼,睫羽轻颤着,隐隐可见眼珠的转动。

裴雁晚盯着他瞧了会儿,起身穿衣。她从衣柜里随手取了件黛色衣裳,三下五除二地换上后,搬起躺椅,在江允的注视下出了门。

躺椅搁在屋檐下,她往后一仰,腿随意支在椅缘,檐下听雨。

“真是风雅哇。”江允的声音隔着半掩的窗,模模糊糊传来。

裴雁晚瞥了眼窗缝,高高举起右手,犹如利剑在握,挽出轻盈的剑花:“嗯,你说得是。”

小情侣完全反着来。

女鹅觉得小江美,所以才爱他(当然也有很多其他的原因)。

小江因为爱女鹅,所以才觉得她美。

又是一章摸鱼甜饼,俺想要评论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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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竹烟居(一):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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