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魂 第67章 回溯

“哥哥，那个玉无瑕到底是谁啊？”鬼月西问道。

“对啊鬼君，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呢？”小龙魂也道。

“我也是这几天才收到消息的，前段时间东阳明鹤的双亲回去之后，我托礼辰留帮忙查了一下她在尼音刹天的情况，经过他的多番调查，终于挖出来东阳明鹤的确有一个已经被逐出师门的师兄，也就是玉无瑕。”

“原来已经被逐出师门了……难怪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小龙魂说道。

鬼月西也所有所思：“已经被逐出师门了……那他现在是？”

“他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尼音刹天缄口不言，天界也查不出什么消息，他在百余年前就信心全无，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若不是因着雨东阳明鹤的这层关系，恐怕还想不起他来。”

“那他当年是为何被逐出师门的呢？”鬼月西问道，“尼音刹天的门可不好进吧……”

“礼辰留的来信中说是‘患疾，无治’，至于具体是什么疾，恐怕尼音刹天没有对外宣布，他们也没有查到。”

“啊？”小龙魂惊讶，“就以为生病了，所以就被逐出师门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我看他一定是犯了什么打错！说不定就是因为杀了明鹤仙子，被他师父发现了，留不得他，所有找个理由将他逐出去了。”

“这就不可能，时间不对。东阳明鹤入门的时候，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不，”鬼月离摇摇头，“若是完全不认识，按照东阳明鹤的功夫，不至于在死前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他们应该是认识的，而且根据东阳夫妇的表现，我认为他们关系还不浅，只是不一定是是在师门认识的就是了。”

“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他真是因为患病所以被逐出师门了？这可闻所未闻啊……尼音刹天一向讲究慈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小龙魂道。

“也不能这么说，”鬼月西道，“说到底，这‘患疾’二字本就可大可小，有的疾病犯起来是伤自己，有的疾病犯起来是伤别人，既然严重到被逐出师门的程度，想必是无药可医，而且害己害人。也说不定是修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功法，他们师门也不好就杀了他，便索性逐出师门了……”

鬼月离点头道：“小六刚刚说的这个理由也很有可能……总之，现在确定的是，他的确是玉无瑕。既然知道是谁，那后面就好办了。”

“鬼君你审他前不知道啊？”小龙魂道。

“当然不能确认，他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证据。若不是他这次现身，这一切都还是一盘散沙，我本来以为，带走阿珛的人和给魂境造成大乱的人并不是同一个，现在看来，就是他。他在百年前就已经计划好利用东阳明鹤的尸体和青丘的幻术换走阿珛，为的，就是除掉魂境的鉴魂师，接着再趁机制造出‘死胎’事件，我们为了缓解三界的死胎危机，只能去将魂莲取出来。”

经鬼月离这么一说，众人心中的脉络也清楚了许多。

“那坵之下和刘草草呢？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小龙魂问道。

“能在魂境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游魂死亡，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推断这两股力量一定在制造死胎这件事情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只是现在阿珛不在，那些游魂死亡的原因查不出来所以也就不知道他们具体勾结的是什么。”

“要是阿珛在就好了……”小龙魂道，“可是鬼君，如果阿珛和青丘的人都在他手上的话，那意思岂不是阿珛就在魂境？也就是说他在天界的眼皮子底下换了人，还躲过魂境入口的守卫，把人带回了魂境？”

“恐怕……阿珛就没有离开过魂境。”

“什么？你是说当日嫁去天界的就是明鹤仙子？”

鬼月离微微点头，“对，那是最简单的办法。这也是用邱连音的游魂的缘故，若是换死人，直接用东阳明鹤的尸体即可，为何要多此一举将游魂灌入一个死尸的体内？他既用了活魂，就一定是要她模拟阿珛。”

“所以，阿珛还在魂境的时候就已经不是阿珛了？”小龙魂大惊，他回忆那日的情形，他前前后后都跟着，竟毫无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人……

“等等，”鬼月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刚刚说，在阿珛出嫁那天？”

“对啊……”小龙魂道。

“魂境的鉴魂师为何会出嫁？”

“这……”小龙魂看看鬼月离，又看看鬼月西：“这说来就话长了……反正都怪那个礼辰留，是他发的婚书。”

“阿珛要嫁的是天君？”鬼月西再次震惊，“天君为何会娶一个魂境的游魂？”

“不是不是，阿珛她不是游魂，她是有命体的。”

“你不是说她跟你一样是哥哥捡回来的吗？”

“是一样捡回来的没错啊……可是她捡回来的时候是有命体的……总之就是我们阿珛太好了，那个天君对她情根深种，本来他一开始叫那个红鸾仙君来提亲的时候阿珛是不答应的，但是后来他又穷追不舍，又是上门又是发婚书的，本来阿珛刚拿到婚书的时候也想拒绝来着，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答应了，还和礼辰留那家伙聊地你来我往的！”小龙魂越说越觉得恨恨的。

“你说她一开始拿到婚书是要去拒婚的？”鬼月离诧异地看着小龙魂。

“是啊……鬼君你不知道吗？”小龙魂大眼睛看着鬼月离，天真又纯粹，“我都还记得，那天一大早的，我出门买菜回来碰到她气呼呼要去退婚，我记得她走的时候好像还在院子里遇到鬼君呀……她还问你怎么看这桩婚事来着……然后就早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然后再回来的时候，就说答应了。”

鬼月离的脸上闪过千般变化，一言不发。

“鬼君不记得了吗？”小龙魂问道。

鬼月西饶有兴致地打量两人的表情，这看着不对劲啊……

“哥哥的意见，不会是同意吧？”

“鬼君说的好像是礼辰留还不错来着……其实说实话吧，当时我也觉得礼辰留还不错，但是我不想阿珛嫁去天界是因为她走了就没人陪我了……现在看来，当时就应该拦下的……”

“你拦下也没用，玉无瑕筹谋了这么久，就算不趁着出嫁这个契机换人，也会利用别的契机的……只是出嫁这件事将天界牵扯进来，会耗掉魂境更多调查时间罢了……”鬼月西说着突然问道：“阿珛在魂境待了多久啦？”

“五百多年。”小龙魂道。

“那岂不是我刚走没多久，她就在这里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吧……”

“一直以来，成为成为鉴魂师可都不容易啊……”

“那可不是，阿珛一百多岁那几天，为了成为鉴魂师了辛苦了……”小龙魂说道。

“那她，魂宫很熟悉吧？”

小龙魂突然呆住，“你是怀疑……”

“不会是她。”鬼月离打断道。

“对，不会是咱们阿珛的，她虽然也用刀，但是她的练功很懒，刀法没有这么好，她那把魂刀也就用来鉴鉴魂。”小龙魂也说道。

“瞧瞧你们俩，我自然不是怀疑这位阿珛小友的立场，我只是觉得这个这个凶手在一瞬间就能完成这么多事，必定对魂宫非常非常熟悉……”

“那你这还不是怀疑阿珛……”小龙魂说道，“反正阿珛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万一她被人胁迫呢？”

“胁迫也不会，”小龙魂翘起嘴巴，“她会宁死不屈的，总之阿珛不会害我们。”

“这么坚定……”鬼月西咕咕着看向鬼月离，“哥哥也这么认为吗？”

“我相信阿珛。”鬼月离言简意赅。

“你们这么坚持，那位天君也喜欢她，这么说来，这位阿珛妹妹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诶诶诶……说正事儿呢，小六你说到哪里去了？”

“我是在说正事儿啊……你们看你们一看就是没有情场经验，既然这位阿珛妹妹这么招人喜欢，有没有可能这玉无瑕也喜欢她呢？”

“他喜欢阿珛跟我们阿珛有什么关系啊？我们阿珛又不会喜欢他……”小龙魂道。

“那阿珛妹妹喜欢谁啊？”

“这……”小龙魂卡住，“她说过礼辰留还不错来着……”

“你敢刚不是说她一开始不愿意嫁给礼辰留吗？怎么又变成不错了？”

“那是一开始嘛……后来不是同意了吗？说明，说明还是觉得不错的。”

鬼月西看了一眼一旁眉头微蹙的鬼月离，继续道：“不过现在阿珛妹妹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玉无瑕喜欢她。”

“什么？”小龙魂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明显啊……他早不换人晚不换人，偏偏在大婚这天换人，不就是摆明的抢亲吗？不过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些罢了。”

“啊？”小龙魂大脑呼啦啦，什么？抢亲？

“不然，你们想啊……她都已经出嫁了，她嫁去天界就不是魂境的鉴魂师了，这不是刚好如了他的愿吗？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将人劫走呢？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他一定是为了人。”

“可是，他们并不认识啊……”小龙魂恍惚。

“阿珛妹妹漂亮吗？”

小龙魂点头。

“阿珛妹妹惹人喜欢吗？”

小龙魂还是点头。

“阿珛认识的人你都认识吗？”

小龙魂摇头。

“那不就得了。”

“这么说来，阿珛在玉无瑕手上岂不是很危险？”

“岂止是危险，我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

“有些什么？”

“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