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水仙］ 第7章 过去

“你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我帮你和你夫人对话，如何？”

“不……我不能……”这位儒雅的绅士竟然看向了小黑的方向。

我想起了孟溪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伴生灵都在做些什么？他给其他人的伴生灵发出警告，其他人的伴生灵由此给自己的主人传达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们远离你！

罪魁祸首依旧纯良的缩在我身边，而我拿他无可奈何。

“我十八岁起能看见所有人的伴生灵，有些还能对话，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不能告诉你，“男人的态度很坚决，“你自己说过的，后悔就是在欺负他。”

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是指小黑，“人们都会选择未来的，你也是。那痛苦的过去没什么好沉溺的。”

他起身离开。言下之意，这是当初我自己的选择。

“对了。”他回身，很正式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我生命的尽头很可爱很美，希望你也如此。”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看到了那名夫人的点头微笑。她挽着他的手臂离开。

“哈哈……哈哈哈……”我无力得瘫在椅子上笑了。这是好人家，可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他们帮助了我？帮我把伴生灵锁进锁灵镜，帮我忘记我的过去？

“一定要知道吗？”小黑耷拉着脑袋问我。

“一定。”那样我才是完整的我。

“遗忘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他定定看着我，我伸手想撩起他的刘海看他的眼睛，却被他躲开了。

“这样就很好啊。”他又抱上了我的手臂，像是蛊惑人的精怪，“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回我的记忆，我的感情。

就像是一出戏，上下两场明明都该是我来演。可是时间却开了个玩笑般，我在下半场已经定好了姿势，扭头，却看见了另一个我自己，在上半场的舞台上谢幕，戏幕落，戏幕又起。

生活还在继续，我上午帮人们分析他们的伴生灵，下午去研究会报道，听他们絮絮叨叨分析什么晦涩难懂绕来绕去的东西，晚上回家，就过上了“二人”世界。

——

“孟溪，我好像找不回来了。”我有些苦恼得翻看相关的资料，我的找回记忆之旅一筹莫展。

“不就在你身边嘛。”孟溪低头写着什么，只是道。

是啊。我看着小黑，可突然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黯淡，曾经熟悉的路变得陌生，面前是万丈深渊，是险峻的峭壁，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人举步维艰。

不，每一个方向似乎都布满荆棘。我看不到我的来处，想不到我的未来。

“这样就很好了啊，很好了……为什么要把过去的痛苦找回来呢？为什么呢？”

“我喜欢你啊，好喜欢……所以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好不好？”

是谁？谁在说话？我的声音？我自己的声音？

“单良！单良！你怎么了！小黑跑了！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等我从那些嘈杂的声音里恍然回神，入目的是孟溪焦急的脸，小黑呢？小黑跑哪里去了？

孟溪的伴生灵指向了楼上。

我顾不得自己不稳定的情绪，连滚带爬开门跑了出去，往楼上跑。

顶楼格外开阔，风有些冷，我看见了他。他的背影显得瘦削而脆弱，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树叶，无助而凄凉。

“你要做什么？过来！”我喊到。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他又哭了，每一次他哭，我都觉得无能为力。

除了徒劳得说什么“别哭了”，“想做的事我陪你”之外。

他又道歉了，因为我，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真得好想好想陪着你，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呜呜呜……”

“可是……可是我本来就应该死的，本来就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呜呜呜……都怪我太贪心了……都怪我太贪心了！”

他说着，甚至开始捶打自己。

“不是！你先住手！冷静一下。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着急了，要走过去，他就往后退。我太害怕了，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会带着你的痛苦和过去……消失的……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呜呜呜……对不起，真得很对不起……”他缓缓抬头看着我，风大了，把他的刘海都吹了起来，露出泪汪汪的眼睛，他的嘴角却弯起来了。

“你看，你长大了，多好啊。我太喜欢你了……我想看你快乐开心的，都是因为我，你才犹豫不前……都怪我！”

在他绝望地翻越栏杆的那一瞬间，我想也不想喊了出来：“我不查了！我不想知道过去的事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不要找死！”

他迈出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半信半疑望着我：“真的？”

“真的，毕竟……我也喜欢你。”至少要先把人劝住。我捏了把汗。

“不……不对……你不应该喜欢我……”他低头扣着手指，讷讷反驳道，“其实你不认识我，都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都怪我……都怪我……”

我突然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我喜欢啊，谁说没有记忆就不喜欢了。我能感觉到你真挚的感情，你也打动我了。”我笑了笑，“小狗？”

“那……那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

“好，我叫单良，单是孤独的单，良是八十分的良。”我伸出了手。

他走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似乎害羞了。

“我……我叫……忆冕，怀念的忆，帽子的冕。”

他用我十五岁前的名字作为名字。可那时的我是怎么称呼他的？总不能就是小狗吧？

“我们……我们……”

看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样子，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们……是在交……交往……吧？”

“是啊。”我当然要答应他。

真是奇怪啊，我和我的伴生灵交往了。嗯？那我们之前那些算什么？暧昧吗？有种被骗身骗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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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让我们恭喜小黑拥有了姓名……话说之后该怎么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