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季卡捏在手里,老板建议一周只来两天的我办周卡,划算。我没听他的,因为办季卡能让我爸觉得我对学习更上心。柯北补课的机构离市一中很近,近到把蓝一欢的肠子都悔青。他觉得他志愿填错了。我给他回消息,
白目:让你改你不改吧?
白目:要是留在本地,保不齐他一个学期逆袭,高中也考到一中去。到时候你又能再暗三年恋。
白目:你当时到底咋想的?不想回家可以住校啊,长假回我家,不是一样的叛逆?
LYH:我自罚一杯,他最近怎么样?
白目:不知道,这回是真不知道了。
白目:爱莫能助。
LYH:要不我转回来?
白目:别,建议是别乱动。
白目:你这样,你先认识他,行不行?
白目:我记得他那两个朋友都是跟你一届的,然后其中一个很高的那个,好像是你表哥的弟弟!比你还亲,叫张什么与,你去让你表哥牵线。
白目:你先认识张什么与,再让张什么与帮你,最后通过他去认识柯北。到时候你们四人组,天天在一起玩,玩出感情了你再表白。我觉得这样最稳妥。
LYH:有道理。
LYH:亲弟弟吧?我表哥也叫张什么与。
白目:真改名字了?
LYH:对啊,以前随母姓。
LYH:就这一个办法?还有没有别的?退路。
白目:有,谁让我聪明?
白目:刚才那个是间接的办法,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
白目:我去追林佳期,或者我去追以后柯北的每一任女朋友。反正让柯北情路不顺,一直单着就行。单着你就有机会。
LYH:哥,你别。
LYH:虽然第二个办法听起来更有效率,但是我不想。
LYH:要是真喜欢,每个人分手都会哭的。你让他哭,因为你哭,我会恨你。
白目:难得你叫我一次哥。
白目:以后你俩在一起了,就改口吧。
LYH:你最近还去自习室?
白目:没去了,累。
LYH:累就歇会儿,我清明放假回来,陪你喝点。
白目:谁陪谁?
白目:手机快没电了,再说。
手机还有电,我坐在自习室里要充电得拿去放在前台。所以要留点电量看金天写日记,现在是失恋日记,我追连载。他写:
JT: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想接近他,但是都能发现他有意躲我,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JT:我发现其实他是不爱笑的,他好冷。
是冷的,我好不容易才给捂化了,对你笑?你算老几。
JT: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喜欢吃他喜欢吃的东西。超市的红豆面包补货很慢,我网购了300个。也许等全部吃完了,我就能不喜欢他了。
JT: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也许不止300天。
来,我帮你算算。如果是10月,还不到半年。
JT:实验楼的阳台很多紫色铃兰,花期还没到呢。听说开了以后悬在那里像瀑布一样。以前不喜欢紫色,现在好喜欢,喜欢这身校服。也许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共同点。
唯二是同性恋。
JT:小白你看,我有腹肌了。
JT:【图片】
差我差点儿。
JT:小白,你有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
JT:喜欢到茶饭不思,喜欢到左右为难?
JT:也许这样已经不是喜欢了,这是爱。
我转头看了一眼坐我身边的宁愿,已经是可以在外套里面穿短袖的季节。我看到他因为低头颈后凸起的骨节,太瘦。又看到上面挂着露出一半的棕黑色细绳,太重。他和我一个戴法,戴在衣服里面,绳子另一端绑定什么吊坠,我不希望别人有机会了解。
我摇摇头,回复金天。
白目:没有。
白目:我没有很喜欢的人。
白目:你什么时候放弃?
我不想再看你继续了。
JT:我不想喜欢别人,也不想放弃。
JT:别人比他差远了。
JT:我就这样,我要和一欢一个样,我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俩脑子进水,一个深水区,一个浅水区。
这边三月的温差最大,中午热得像夏,早晚又冻。所以有风刮,把宁愿的头发越吹越乱。清明快放假的时候他又要让我去学校接他,我说行,问他生日打算怎么过?他说过农历的,三天选一天过就行。今年他要选4月3号,因为3号撞上寒食节。他也觉得生在清明很晦气。
宋代沿袭了唐代寒食禁火的风俗,将寒食节视为与冬至、元旦并重的‘三大节’之一。我问他的生日新历在几号?他说也是3号。我说挺好,3 4正好等于7,7是我的幸运数字。也许正因如此你才能让我那么幸运。
当初和七七在一起,也有甜蜜到让我恍惚的时刻,让我疑心她是我的命中注定。实则不然,分开后我比分开前轻松太多。
“你信这个?”宁愿问我。
“信啊,你知道为什么7最幸运吗?”
“不知道。”
“1-9,你觉得最大的数字是几?”
“9啊。”
“我觉得是7,因为彩虹,彩虹有七种颜色,包揽世间所有。所以7是最大的,9不是。”
“我也喜欢‘彩虹’。”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说的彩虹,和我说的不是同一种。我说的是全部,他说的是少数,是一起挥舞旗帜的少数。
他生日那天我在好几家餐厅都提前订了位置,他一家都看不上,说先去剪个头发,剪完去吃网咖的白芸豆猪脚饭。我又打电话一一取消预定,在理发店的沙发上坐着打游戏,等他。我和他的发型很不一样,那时候我是中式前刺,他是比我长很多的微分,风吹过来就微分,吹不过来就不分。看着显小,很有少年感,和周年给我的感觉很像。但是周年的长相就不能盯着一直看,一直看有风险,会被蛊惑。
他剪好了,穿着一件白T,抖了一下T恤上沾的碎发跟我说可以走了。
托尼也以为我俩是亲哥弟,问他说,你哥不剪吗?他就看着我问,
“千哥,你也剪一个?”
我说我不,路上买了汽水和烟就去网咖了。二楼全是小包间,二人间和四人间。说是都坐满了,散座又没有连号。老板说有个四人间只坐了一个人,你们要不进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拼?
去了,问了,他愿意。
于是我、宁愿、蓝一欢坐在同一个包间里。宁愿指着蓝一欢问我,
“他就是蓝一欢啊?”
“你咋知道?”
“他穿蓝色,好明显。”
我笑起来,让他坐我右边,我坐中间。蓝一欢摘下耳机问我,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说早认识了,比金天还早。我在二中的时候跟他一个班。蓝一欢又说那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我说,
“不方便提。”
“不方便?你那张亲子鉴定...他也是你弟?”
我把电脑开机,点点头说对。觉得这个误会很好,可以用来解释我对宁愿为什么这么好。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蓝一欢我是骗不到的,我最多骗自己。他对我的了解太全面,全面到在后来宁愿去问他的时候,他这样告诉宁愿:
“你放心,虽然那张报告我没看过,但我敢肯定你不是他弟弟。但凡你俩有血缘关系,哪怕一点点,他都能对你好一辈子,不至于这么折腾你。”
饭来了,金天也来了,四人间坐满了,他坐宁愿旁边。不是我把他叫来的,是蓝一欢走漏风声。他爱看戏,爱修罗场,有时候恨不得我们打起来,他看够了再来劝。
“蛋糕还送教师小区吗?今天谁过生日啊?”蓝一欢问我。
“宁愿啊,他过生日。别送教师小区了就送这里。他一个人能吃6寸的你信不信?”
“那你订8寸的?”
“我怕他不够啊。”
“上次那个栗子糕不会也是......”
“你闭嘴。”我往右边看了一眼金天,他在玩游戏,但是他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宁愿身上。所以听不到我和蓝一欢的对话。
“8寸四个人吃应该够了。”
“金天不许吃。”
蓝一欢笑了,问我,
“你怎么越来越小气?”
可能是他笑太久了,右手边的宁愿捏了一下我的胳膊,指了一下蓝一欢说,
“我想加他微信。”
哇,我摔了一下手里的鼠标,说,
“想加谁自己去。”
宁愿点点头,就去加了。我看金天好羡慕,想笑,但是有点无语。
蛋糕很快就送到了,是蝴蝶。内馅是巧克力蛋糕胚混酸奶草莓酱,酸度很低,整个口感好得出奇。像小时候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我拿过蜡烛,问他要许愿吗?他点点头,戴上了那个纸质皇冠。将自己的双手相扣,抵在下巴处许愿。闭着眼。
我用口型对看呆的金天说,
“我帮你拍一张。”
金天疯狂点头,我就拍了。拍了不止一张但我没发给他,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手机内存满了,早知道就用你手机。
吹完蜡烛,他切了一块最大的给我。我吃了,吃得高兴。因为我拿到第一块,金天拿到最后一块,他还舍不得吃。
4号收假,5号上课,今晚原本打算去唱歌,唱完去找严之理喝酒。我问宁愿还回学校吗?不回的话干脆在这包宿。他说要回的,然后金天说顺路要送一送。我说不许去。
“要么他自己回学校,学校又不远。要么就都在这,哪也别去。”
“他自己回去不安全。”金天怼我。
“你送他更不安全。”
“你!”
“行了都别吵,听我说。”蓝一欢说。
“行,你说。”你说说你把金天叫来干什么。
“问问宁愿想去哪,是吧?人家好歹是寿星。”
“宁愿,你想去哪儿?”我问了。
宁愿把蛋糕吃完了,用剩下的奶油抹我,说,
“我想跟你一起。”
哈,我一拳冲到金天肩膀上,问他,
“听见没?我送他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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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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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送他更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