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之后,门前的三棵黄铃木长出了绿中带黄的嫩芽。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该是枝繁叶茂绿意葱葱。
徐风来看着树底下的人好好想了会,才认出这人就是当日从柳堂夏家救回来的廉昭。
“你来找周行川?他在屋里...”说着就要回头喊人,结果却听到柳绵说,“他是来找你的。”
“找我?”徐风来不解,他与廉昭并无交集,能因何事寻他?
就在他看向廉昭的时候,这个高大的男人忽然单膝跪了下来,吓得徐风来与靠近他的柳绵都伸手去搀扶。
“这一跪是为徐公子救助我家主子,大恩大德廉昭没齿难忘。”
高大的男人单膝着地,双手抱拳腰板挺直,望着徐风来的目光带着感激。
这一跪着实把徐风来既跪糊涂也跪愧疚:“你先起来。”
把柳芽他们都吓得顾不得失礼一起过来扶。
廉昭被一群哥儿姑娘围着,也不好意思再跪,顺着徐风来的搀扶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乡下人受不起,可别把我跪折寿了。”徐风来实在受之有愧,“再则救周行川的不是我,是我爹。”
这里只有柳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许是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他笑道:“虽是来哥哥发现阿靓,但确实是楠叔说救的。”
廉昭一愣,但还是又对徐风来拱手揖了个礼:“无论如何您都当得这声谢。”
“这就罢了,我正好也有事要问你。”
柳芽听了说道:“一边走一边说?我还要去摸虾呢。”
“不耽搁你时间。”徐风来无可奈何,“我回去拿东西。”
徐风来才折回去,就看到周行川从屋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徐风来道:“廉昭过来了。”
周行川在屋里时就听到了声所以这会才出来,见徐风来进了柴房,自己把门关上走了出去。
廉昭一见他,本能就要行礼,被负手过来的周行川摆了摆手制止了。
几个哥儿姑娘没见过这场面,尤其柳绵与柳芽,这两人是最经常见周行川的,见他不苟言笑的模样都有些吓到。
美则美矣,可这气势着实慑人。
也就是这会,两人才真正意识到眼前人与他们是不同的。
周行川走过来问几人:“上哪去?”
柳芽和柳绵对视一眼,由柳芽说道:“去摸虾。”
周行川无声点点头,又问廉昭:“你也去?”
廉昭拱手揖礼回道:“徐公子说有事问我。”
周行川疑惑:“有何事不能直接问我?”
廉昭没说话。
与他自小一块长大的周行川知道这是他也不解的意思。
周行川便道:“那我也去走走。”
走就走吧,柳绵和柳芽心想,上巧村可不是他们的,公子哥要去走一走他们也拦不住。
一会后,徐风来挎着篓子出来,手里还提了把镰刀。
“走吧。”见周行川也跟着,问道,“你也去?”
周行川嗯了声。
徐风来就没理他了,把篱笆门带上,几人分前后往小河沟去。
知道徐风来有话要问廉昭,柳绵与柳芽几人都很识趣跟在后头,这自然而然地就把周行川也别在了后面,让廉昭与徐风来在前边。
徐风来见状直截了当问:“我想知道那天夜里你是如何寻上我家的?”
廉昭见他是问这事,老实答道:“是巧合,我当时背着受伤的主子来到上巧村,模糊中只看到你家有烛光,所以去了你家。”
“...”徐风来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因为回来的晚,他们家吃饭洗漱之类的都给耽搁了,入了夜还点着灯,没想到竟是因这缘故,“那你为何只留下周行川一人?”
见他直呼主子名讳,廉昭知晓是周行川自己说的,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一旦我和主子都留在那,我担心你们不肯出手相救。”
还真被他说对了,如果那时候多了个廉昭又见到他的伤势,徐风来是绝对不会同意徐父救人。
徐风来想了想,又问道:“周行川与家里关系闹成这样他还能回去?”
廉昭心下一颤,诧异对方问出这话的同时摸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
不对,这事主子绝不可能向外透露,那徐风来怎知主子是因家事流落至此?
廉昭的心思瞬间换了千百种,但毕竟是周行川的人很快冷静下来,不露声色道:“徐公子不用担心,时间一到主子自会离开。”
徐风来本就是想趁其不意试探他,见他提防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答案遂了了心思:“如此便好。”
廉昭不再说话。
却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后边的周行川眼里。
周行川见两人并排在一起凑头交谈,眉头莫名拧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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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