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城一出事,沐云开便快马加鞭赶来西北,结果还是没赶上认领尸体,就被集中焚烧了,他不甘心,便寻了法子混了进来。
暗地里查探了一个月,竟是一个沐家子弟也未碰见,而连日来的昼伏夜出,更是给客栈老板娘发觉了异常,被下了药,以一千两银子卖给了云英阁,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两人又说起如何进来的,却原来都是陈参军牵的线,不同的是沐云开使了五百两银子,而贾映秋则被敲诈了五千两。
贾映秋想笑,这陈参军也太精了,不过沐云开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笑不出来,他说陈参军死了——因着与王老三的勾当,被西北军以军法处置了。
“那岂不是说我们出不去了?只能待在这鬼地方了?”贾映秋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
沐云开将用好的碗筷拾掇在一旁,斟了杯荞麦茶,递给贾映秋,这才安慰道:“你先别急,且先走一步看一步,既然这阆城有王老三,未必没有另外的李老三,张老三。”
于是乎,两人一合计,今后除了寻人以外,又多了一项任务——寻找带路党。
是夜,沐云开没有提出离开,贾映秋也没有赶人,两人很默契地一人占里间的床,一人睡外间的塌,许是都觉着他乡遇故人,理应抱团取暖。
这一夜,贾映秋因着陈参军的事,久久无法入眠,她不敢想若是她也丢了,她爹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有她长姐以及沐家人,一个月了,几十个人,半点影子都没见着,真的寻常吗?
贾映秋心底显然有了答案,也有了抉择,自此以后,她每日去当值明显更殷勤了,挤破脑袋往城主花非花跟前凑。
这一个月接触下来,竟还真得了花非花几分脸面,时不时会邀她弹奏一曲,顺便说说与她听一些外头的新鲜事。
自然,贾映秋也旁敲侧击过带路党的事情,可每一次花非花都顾左右而言其他。
可即便花非花这厢滴水不漏,贾映秋还是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花非花不会武功。
那她是如何将麾下大将治得服服帖帖的?
她定然有让人趋之若鹜,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东西!
把柄?不,这是罪恶城,不玩那套虚的。
贾映秋又想起进城时那堵浑厚荒凉的城墙,心中突然有了答案——自由,阆城之人最想要的当是自由了。
贾映秋将心中所想,说与了沐云开听,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抓两个人来问问。
罪恶城的荒郊野外,篝火燃得噼里啪啦,深壑之下,阆城双煞被捆成蚕蛹一样扔在坑底,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尤为可怖。
沐云开拎起一桶水横在她们头顶,冷眼威胁道:“说还是不说,花非花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要替她卖命?”
胖瘦双煞别开头,不予理会,端的是傲慢不羁。
“啪”的一声,一桶凉水兜头浇了下去,“还是不说吗?”
胖瘦双煞被淋了个落汤鸡,当即不淡定了,可因着吃了软骨药一身武艺使不出,好在嘴皮子还算利索,干脆破口大骂起来。
“不要脸的狗男女,有本事单挑呀,背地里阴人算什么本事?”
贾映秋叉着腰和她们对骂:“呵,不阴你,难不成等着你鞭子抽我?我可没这么傻!”
胖煞说:“小姑娘你不厚道,竟帮着男人害姐妹,会遭报应的。”
贾映秋很不要脸地搂着沐云开亲了一口,冲坑里的人翻了个白眼,“我不帮我男人,难不成我帮你啊?死肥婆!!”
也许是被“死肥婆”三字刺激得不轻,胖煞当即气岔了,蠕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愤怒道:“好你个小妖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沐云开虽习惯了她言语上的调戏,毕竟近一月来,两人共处一室,又以夫妻身份出双入对,不过像今日这般直接上嘴,他还是颇不自在。
他微一拧眉,蹲下身来,手漫不经心将黄沙轻扫,激得下头的人一阵怒咳。
“还是不说吗?”
胖煞眼睛迷了沙,疼得厉害,没功夫搭理沐云开。
瘦煞依旧铁骨铮铮,宁死不屈,昂着骄傲的头颅,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沐云开闻言也不动怒,而是转身去不远处的破院子又取了两桶水,这一回他似乎少了些耐心,一股脑儿将水倒了进去。
沙坑的水位立时上涨,瘦煞因身子薄,当时便被淹住了口鼻,连呛了好几口泥水,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死了。
瘦煞,卒,一语成箴。
贾映秋手心发凉,她这是沾上人命了?在转头看始作俑者沐云开,他跟个没事人是的,似乎淹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还漫不经心地问胖煞,“如何?二当家,你可想清楚了?”
“说,我说,我都说。”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后一秒就死在她面前,她如何不惧怕,如何还敢抵抗,自然是合盘托出为上策。
花非花果然有能还她们自由的东西——假死药。服下假死药者,被当做尸体运出城,抛尸乱葬岗,逃出生天。
是以,花非花自一年前入阆城后,就开始以此逐步收买人心,壮大势力,这才在三月前发动叛.乱,一举成为罪恶城的头把交椅。
谜底解开,沐云开蒙上贾映秋的眼睛,不带犹豫地一刀刺向胖煞的胸膛,胖煞亦卒,鲜血飞溅至贾映秋的手背,滑腻粘稠,她一个激灵便攀上沐云开的肩膀,闭上眼,死死的抱住他。
她心里犯怵,一日之内,两条人命同她挂钩,她胃里翻腾不止,干呕得厉害。
沐云开利刃收回,别在腰间,腾出了两只手却无处安放,犹豫了半晌,才僵硬地抱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上她的背脊,安抚道:“她们杀人如麻死有余辜,贾姑娘不必自责。”
“我知道,我只是难受,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可以吗?”
他能说不吗?
沐云开低头扫了眼不知何时起,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女子,无奈地摇摇头。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两人这一抱,有些久,久到月亮升到中空,久到贾映秋直接睡了过去。
沐云开叹息一声,将熟睡中的女子举过肩膀,背在身后,踩着黄沙,一步一个脚印地回城去。
快到城主府时,街上一个人也无,安静得可怕。沐云开戒备地环视了一圈,紧了紧环在她腿弯的手臂,转了个方向,欲往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正在这时,流箭似暴雨,澎湃而至,齐刷刷地叠在两人周围。贾映秋猛然醒来,只见眼前数不清的落箭,上百女兵蜂拥而来,人群之后花非花以凌厉之势出现在她面前。
“阿容,告诉我,这一切与你无关。”
阿容是贾映秋在罪恶城的化名,罪恶城的许多人都有化名,比方说城主的“花非花”。
沐云开扯了扯她的衣袖,暗示她点头,贾映秋却似没听懂似的,自沐云开身上下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逞强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被扔进了地牢,以诛杀二当家、三当家的罪名,翌日午时问斩。
西北的荒漠,昼夜温差极大,地牢里没有炭炉,冰冻彻骨。贾映秋素来是个娇气的,哪里受过这种苦,又想到反正都要死了,干脆靠上了沐云开的身子,取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贾小姐你这是何必?”沐云开看得出,花非花有意放她一马。
贾映秋将整个头压在他肩上,还嫌不够,又双手出动环上了他的腰,玩笑道:“我是不是很仗义?有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马上要以身相许?!”
沐云开嗤笑一声,这时候了还不忘打趣,心底却是泛起了酸涩,这个女人他算是发现了,说话时常是半真半假。
如今的玩笑话,又怎知不是心底话呢?沐云开望着她环在她腰间的手,还有那依恋的姿态,更加确信了这种想法。
他狐疑地望着她,问道:“贾小姐不怕死吗?”
“怕,怎么不怕,不过你当是不会死的。”贾映秋困意袭来,说话语无伦次。
“为何?”她语气中的肯定,使得沐云开有些诧异。
“还能为何,祸害遗千年呗。”贾映秋有些累,说话有气无力的,听上去软绵绵的还拖着尾音,勾得人心痒痒的。
“那你可是喜欢?”沐云开忽地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她的细腰。
“你说什么?”贾映秋仰起头,眯眼打量着他,似乎没听清他头先的话,问道。
沐云开将薄唇印下,微微浅酌几口,在贾映秋的惊慌不解中,他扶上了她的肩,声音有些沙哑:“这样的我,你可是喜欢?”
等等,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贾映秋迷茫的望着她,红嘟嘟的嘴唇半开半合,这番景象瞧在沐云开眼里则娇羞不止了。
不等她开口,沐云开一把将她拉入怀,望着她娇花一样的脸,眼中满是怜惜与自责,他说:“贾小姐若是不嫌在下身世复杂,今朝若我们得以脱险,他日同回京都,我娶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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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①:#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烛光明灭的地牢里,尉迟昊焱傀儡似地靠在轮椅上,眼底空洞无物,问:“说,你是谁的人?来孤身边是何目的?”
初一扫了眼一旁的夹指棍,弱声道:“奴婢是殿下的人呀。”
尉迟昊焱掀起眼皮子冷眼看她,轻嗤了声,“哦?我的人?”
初一厚着脸皮软进太子怀中,委屈巴巴抬眸,“奴婢与殿下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不是您的人,还能是谁的人呢?”
尉迟昊焱眉锋一挑,毫不怜惜地揪住初一的衣领,低头嘲讽:“呵,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小剧场②:#殿下要娶我?我不稀罕!#
草原狂风大作,绿浪滚滚,尉迟昊焱背风而立,衣袍被刮得猎猎作响,他苍白着一张倨傲不羁的冷脸,以施舍的口吻道:“跟孤走,孤应承你,不娶丞相千金了。”
初一眨了眨睫毛,佯装不解:“殿下这是何意?初一不懂。”
尉迟昊焱薄唇紧抿,沉默半晌,才别扭开口:“孤说,孤不娶她了,也不娶旁人,孤只要你。”
初一微扯了扯唇,轻笑出声,“哦?殿下这是要娶我的意思?”
尉迟昊焱不自在地偏开头,却并不否认。
“可是怎办呢?我一点都不稀罕!”
说罢,初一踩蹬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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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共风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