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二批吃饭的班级也已经来到食堂,白玄芗他们刚进入食堂,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白哥,夏哥,苏哥,宋姐姐!看这里看这里!!!”一个白白瘦瘦的小男孩从七班座位上走来,手里拿着油条和酱饼,眼睛高兴的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向他们走来。
“哎呀!”
“走路不长眼啊,小娘炮!”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汤幺儿委屈地从地上爬起,看着散落在地的早饭,难过地扁扁嘴。白玄芗和江雨辰帮忙收拾地上的早饭,宋平安笑着揉揉汤幺儿的小平头,几句话就把刚刚还将哭不哭的小孩哄了笑嘻嘻了。
一群人拿了早饭后回到了位子上,几个大男生努力的往墙角挤一挤,给汤幺儿留出了一个位置。汤幺儿看到陌生面孔,小孩一样的声音,向三人自我介绍:“我叫汤幺儿,14岁,九年级七班。”
“14?那不是八年级吗?”
汤幺儿昂着头自信的拍了拍胸膛:“我可聪明了,跳了一级呢!”
“牛逼!”
一顿饭下来,汤幺儿又多认了三个哥哥,江雨辰,许枭晗,郎江鹤。虽然郎江鹤其他人都不怎么熟,但还是被汤幺儿缠着认下了。
饭后,江雨辰缠着白玄芗去逛操场,路过综合楼时,听到楼后似乎有水龙头的流水声,江雨辰以为是谁没有关好水,别想过去关一下,刚在桥边看见几个男生嬉笑着从楼后走出来,但他们手里没有垃圾桶,但楼后是个倒垃圾的地方,很臭,一般没有人会去那里玩,当然,也没有监控。
站在一旁的白玄芗看出端倪,直接上去抓住领头人的衣领,有力扯到面前,白玄芗很高,被抓的男生只能拼命踮起脚尖才堪堪站稳。
“陈薛宇!”白玄芗挥起拳头狠狠砸在陈薛宇的左脸上。
陈薛宇踉跄后退,捂着被打的脸,眼神凶狠:“白玄芗,你敢打我?!你完了!周五我一定会让你跪在我面前的,你给我等着!”
白玄芗也不理会陈薛宇的警告,径直向楼后走去,当看到垃圾堆旁的水龙头前,一个**上身,弯着腰吭哧吭哧洗校服的小孩时,慌乱的神情终于收敛了一些,紧跟着的江雨辰则是走到还在埋头洗衣服的汤幺儿身边,疑惑问道:“汤幺儿,你衣服咋了?”
汤幺儿猛地一个激灵,把一旁的江雨辰都吓了一跳:“你咋啦?”
“没事,豆浆洒了,衣服脏,洗一下。”
说完,汤幺儿便对上了白玄芗一脸了然的表情,心虚的转移话题:“那个,江哥,你以后叫我汤汤,或者汤圆呗,反正别带上幺儿就好。”
江雨辰虽然有些不解,但看着白玄芗微微地点头,还是答应了。
洗完衣服,汤幺儿直接穿上,江雨辰想阻拦,他只是笑着说:“江哥,太阳可暖和了,太阳照的地方都是热的。”
五天军训结束,周五放学,宋平安走在前面,高兴地朝后面的人挥挥手:“走走走,去简福,好久没打篮球了,今天我一定要打个够!”
“你们去吧,我晚上有事。”白玄芗语气平淡,众人点了点头便朝他挥手告别。
走到四楼时,白玄芗抬头便看到了站在五楼的叶明斯和陈薛宇,刚上五楼,白玄芗还没站稳就重重挨了叶明斯的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咣当!咣当!”白玄芗跌到了楼梯拐角,叶明斯拿着加粗的衣架走到白玄芗面前,以前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伤痕,叶明斯边打边骂:“死野种,还敢打人!真是白养你了!你怎么不和你那短命的妈一起走啊!”
白玄芗痛的咬紧牙关,眼眶通红,一声不吭地忍着。
叶明斯打完后,朝地上遍体鳞伤的人儿啐了一口,转头笑着招呼边上的陈薛宇:“小宇,解气不?”
“叶叔叔,白玄芗还打我脸呢!”陈薛宇接过叶明斯手里断掉的衣架,冲着地上的白玄芗邪恶的笑着。
“啊!!!”白玄芗痛苦地蜷缩在地,双手捂住额头,几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若不是他突然低头,这一下恐怕就打在他脸上了。
陈薛宇丢掉带血的断衣架,看着锋利的断裂处沾染的血迹,满意极了,但转念又对着叶明斯说道:“叶叔叔,你让白玄芗跪下来对我道歉,我就让爸爸放缓催债时间。”
叶明斯还欠陈总一大笔钱,眼看到了还债时间,正急得焦头烂额,陈总老来得子,对陈薛宇有求必应,叶明斯自然是上赶着讨好的,当即不顾白玄芗浑身的伤痕,强拉着他跪到了陈薛宇的跟前,见白玄芗紧闭嘴唇不肯道歉,叶明斯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还不快道歉!!!”连着几巴掌下来,白玄芗的脊背逐渐弯曲。
白玄芗跪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着道了歉。
陈薛宇满意离开,叶明斯也回来家,白玄芗一人蜷缩在角落,无声啜泣。
“白玄芗?你怎么了!”江雨辰上楼,震惊地看着平日里总是冷淡高傲的白玄芗像个小娃娃般缩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臂间,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是在哭。
白玄芗猛地抬头,看着手臂上的湿润,在看向窗外的黄昏,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哭了这么久。
他没回话,扶着墙站了起来,江雨辰吓了一跳,几步上去夺走白玄芗满是伤痕的手里的书包,二人对视一眼,沉默着来到天台。
老大趴在草席上正美美地晒着太阳,直接被江雨辰一把抱起,放到了地板上,不服气地喵了两嗓子,气鼓鼓地离开了。
被老大这么一闹,两人一扫刚刚的阴霾,坐在草席上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累了,江雨辰躺倒在席上,白玄芗因为背上的伤只好趴着。二人聊天聊地,十分默契的避开了楼梯间的场景。
“江雨辰,你原名叫什么?”
江雨辰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的事,我看到,我没去简福,回家拿了点东西,上天台时就看到你在楼下了,其实我很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敢问。”白玄芗垂眸,那天,他在天台上,不但看到了一切,还看到了事后江雨辰独自哭泣的场景,他知道问别人的私事是不礼貌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莫枫。”江雨辰神色平淡,没有逃避,没有生气。
“莫枫,很好听。”
江雨辰唇角微扬:“我外婆起的。”
夜深了,江云泽他们去欢乐谷玩了,估计后天才回来。江雨辰名正言顺地赖在了白玄芗身边。
白玄芗打开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江雨辰靠着白玄芗,搂着老大,不一会儿就睡熟了,白玄芗看着枕边乖乖巧巧的小人,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天厕所里的画面,两人面对面,靠的是那么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如果再近一点是不是就可以……
白玄芗慌乱地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不一会儿,满脑子又都是江雨辰,好在前不久刚哭过,现在累的不行,没一会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