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后，我飘了 第24章 玄虚

“先前让你跑掉了，这回还敢来扰我好事！”蛮王怒目圆瞪：“还有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在谁的地盘，竟还有心谈笑！”

“这位蛮王道友，莫要生气。”元策和声道：“阁下方才高歌一曲，令元某心向往之，如果可以，我们不妨做个朋友？”

蛮王似是听道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他大笑道：“哈哈哈，朋友？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呢，但是都没关系，既然你如此心向往之，我不介意在你死前送你一曲。”

元策神色有些失落，可惜道：“那太遗憾了，估计阁下不能活到元某死前了。”

“元策。”陆溟忽然道。

元策没想道陆溟会突然叫他，愣了下，随即双眼欣喜：“剑仙长老，我在。”

陆溟道：“你来与他交手，我看看这些年你可有长进。”

“我刚刚是瞎说的，剑仙长老你不要当真。”元策尬笑着：“我可不会杀人……”

说着，元策偷偷打量了那蛮王一眼，只见他周身黑气萦绕，一身阴冷的气息，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善类。

陆溟可由不得元策，衣袖一展，一道强劲真气便把元策震上了天，淡淡道：“啰嗦，快上。”

“啊啊啊……剑仙长老他好可怕啊……”元策在空中大叫。

明衡看得目瞪口呆，看来陆溟此人作风一向粗暴，人人平等，众生平等……

李莲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瞬怔得眼泪都忘记掉了，眼眶通红地望着在空中凌乱飞舞直奔蛮王面前的所谓元大人。

元策的身影在偌大的溶洞内飞过，眼看就要与那蛮王来个亲密碰撞了，瞅着蛮王脸上愈发阴森的笑意，元策心一紧，凝神调动体内真气覆映全身。

蛮王眼中赤红一片，周身黑气汹涌，对即将要扑过来的元策伸出一手，掌中也是缭绕慑人的黑气。

明衡看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道要糟，这蛮王不知在哪里学到了驱使死气之法，纵使元策真有中土第一宗师之实，但终归是**凡胎，怎能与死气相争。

凡间武学终究与修道不同，武学煅体以穷尽人体之用，而修道者窥探的是天道本源，寻的是登仙之路。

人体先天而有真元，真元乃为生命之源，真气乃为真元之化用。天地初开便有灵脉仙地，灵气集日精月华、风云雷电，乃为天地至纯之气。

修道者能吸纳天地灵气为己所用，以灵气滋养真元而形成气海，时机到便可凝聚气海而结金丹，金丹成则可驻颜延年。

因为灵气可以取之于天地，而真气只能靠人体真元生成，所以通过真气外放来御敌，是无可长久的……

明衡下意识地看向陆溟，不出意料地陆溟此时也只是平淡地看着那一幕，半点没有为元策担忧的样子。

而那一边，元策借着飞出去的力道，凌空挥起拳头便向蛮王脑袋砸去，丝毫不顾直逼眼前的黑气。

这元大人也这么猛的吗？

蛮王周身黑气暴涨，如有实质般同元策的拳头抗衡着，蛮王扭曲的脸上露出大大的不可思议。

短暂的僵持过后，元策翻身一踢，正中蛮王腹部，轰地一声炸响，蛮王砰地砸到了石棺上。

“你明明不是修士……怎么能击碎我的屏障……”蛮王喘着粗气，大为震惊。

元策落在他面前：“你猜错了，曾经我的确是个修士，现在依然是，谁说要以驾驭灵气的有无来定义修士二字的？”

蛮王双眼红得滴血，他虽老矣，眼神却是野的、是狂热的：“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灵气是用，真气也是用，那死气更是用！”

他靠在石棺上，擦去嘴边的血迹，冷哼一声：“好一个真气炼体，百邪不侵，你再能打，能一直打下去吗？真元有限，而我道无穷。”

说着，他目光扫过一众跪伏的弟子，右手虚握成爪，一道黑气把他们腾空抬起。

“啊啊啊啊……”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溶洞。

明衡几乎是同一时间召起了太乙剑想要阻止，剑还没出手，就被陆溟按住了。

元策愤愤道：“这妖道不知从哪里修来的邪门功法，他要炼化这些弟子。”

陆溟按在太乙剑剑柄上，对明衡摇摇头：“死气缠身，已然回天无力。”

“斩草除根，擒贼擒王，这些人我知道爱莫能助，所以我要对付的是这老家伙。”明衡用力挥剑却偏偏被陆溟禁锢得死死的。

元策回头喊道：“仙师，你莫要着急，道理谁都懂，你要相信剑仙长老。剑虽无鞘，可并不代表剑仙长老的心中无鞘。”

说陆溟有分寸？明衡不是不相信，只是久则生变，她向来喜欢把事情控制在未发之际，可没时间由着这老道花里胡哨。

也对，她现在就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罢了，这爱操心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明衡忍不住扶额，笑道：“习惯使然习惯使然，你们在，我就看着哈。”

“成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蛮王癫狂的大笑，那黑气缭绕的雾气散去，哪还见得了那些弟子的影子，蛮王脚下淌着一大摊粘稠暗红的液体，蒸腾着丝丝热气。

李莲池瞧见那滩液体，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忍不住干呕起来：“仙人酿……原来如此……”

原来那瓦罐打碎流出来的液体正是这种东西，明衡顿时一怔，鼻息间又是浓烈芳香的一股酒味，又联想到这酒味的来源，她脸色一时变得十分难看。

“本来想留着你们慢慢品味的，既然有客来访，我的小东西们，尽情地敞开胸怀痛饮吧！哈哈哈哈哈！”

而撞晕在一旁的郁小鱼恍然转醒，看到这一幕，抖着手指指向李莲池这边：“小心……师父的锣。”说完，又倒了下去。

顷刻间整所溶洞都在震动，而那座雕花巨棺尤甚，那一大滩由血肉炼就的液体渗入巨棺与地面相接的缝隙中，一股冲天的黑气霎时从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巨棺下面钻出一样，弄得整座巨棺震颤不已。

见情况不对，元策早已把那昏死的年轻道人提携了过来，退后与陆溟站在了一起。

陆溟略有打量的看了元策一眼，淡道：“真气充沛，真元固守，不错。”

见陆溟不加隐藏的夸赞自己，元策禁不住有点羞赧：“晚辈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修行……不曾忘记剑仙长老的指点。”

明衡已经被这空气中浓烈的酒味逼疯了，她脸色忽青忽白，一脸虚脱地望向陆溟：“我受不了了，快封住我的嗅觉……”

陆溟闻言，伸出一根手指定在明衡眉心：“这无关嗅觉，它在影响你的识神。澄心清神。”

明衡感觉一丝清凉没入眉心，五蕴豁然清静起来，呼吸间那股粘腻的酒味散了不少。

“出来了……”李莲池惊呼。

只见一只只青紫枯瘦的手从石棺下面簇拥出来，它们在石棺边上张牙舞爪地摸索着，着实瘆人。

“四方亡灵，胡不归乡！”

蛮王摘下腰间的铜锣，锵锵敲击着，低沉洪亮的锣声震耳欲聋。

吼！

石棺在震动中逐渐抬高，露出底下漆黑的深洞来，第一颗青紫狰狞的头颅先探出了地面，嘴角裂到耳边，满口森森利齿，发出重见天日的第一声咆哮。

之前她们所见的尸傀勉强还算得是个死人，而这些尸傀异化严重，简直就是怪物。

第一只怪物先爬到蛮王脚边，贪婪地舔舐着地上残余的粘浆，猩红恐怖的长舌无意扫过蛮王的鞋面，在上面留下湿漉漉的口水。

不过须臾，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石棺周围，它们身上都穿着不同破损程度的甲胄，有的还束着金冠。

元策瞧着那甲胄模样眼熟，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七年前在城内莫名消失的那一千御林军，当时的甲胄装束就是这个模样的。”

明衡揉着眉心：“元大人，你想起的时刻可真是玄妙，在太子殿那回怎么就没想起来？”

元策叹了一口气，有点委屈：“那几具身上穿的都烂成啥样了，我老眼昏花的怎么能看得清楚，我是瞧着那只脑袋上的金冠眼熟，才后知后觉想起了点。”

又补充道：“上任皇帝有一年大寿的时候，我就送了顶金冠，后来这顶金冠被反手赐给了一名御林军统领，所以才有点印象。”

明衡双眼眯了起来，注视着那一方巨大的石棺，石棺下面是那些怪物爬出的出口，那颇为惹眼的石棺里又是什么呢？

蛮王看着洞口处陆溟一行人，他动作慈爱地摸了摸就近的怪物毛发稀疏的头颅，怪物猩红的长舌舔过他的指间，他垂首，语气诡异的温柔：“还是你们听话。”

他冰凉的目光望向洞口：“得亏你们选的好方向，八条道，偏偏要走我这条，这里的东西，可是王侍。”

元策喊道：“别神神叨叨的了，我就问你一句，天火教还有城中的那些血字，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火降，神明生，诸生为熔炉，我自为刍狗。”蛮王抓了抓头上的癞子，慢悠悠道：“既然你们都想知道……”

语调一重：“那就看你们配不配知道了！”

桀桀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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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