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州TV:记者:【针对闽亲党提供的宋市长婚内出轨同性的指控,泉州市府有何回应?市长何时能有回应,请正面回答!谢谢!】
鲤府发言人:【相关消息虽然我们也有关注,但这很显然是针对市长个人的无理污蔑。市长没有必要出面回应其私生活相关的问题。希望相关党派可以通过正当的合理的方式展开竞争,为人民服务。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污蔑来拉踩对手。我们认为所有党派合理竞争才能提高自身为民众服务的水平。如此手段纵使吸引民众视线争取到了选票又能为民众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呢?】
虽然在以前龙泉驿是个不近的地方,但现在交通也方便。有了专车,去石经寺不需要多久。我正看着窗外景色的时候,朱阳给我递了一瓶饮料。
“你哪儿来的饮料?”
“老吴买的。”也是,听说朱阳要参加动漫社的活动后,老吴帮忙买了一些零食分给社员们,以便讨好他们帮忙照顾世子爷。虽然我们觉得并不需要这样,但老吴说对一般人家的孩子来说这是最普通的礼节,他自己女儿出游时也会这么准备。也是,为了招呼世子爷参加他们的活动,他们不愿让我们平摊费用,这好用这些补平人情,也能让我们不至于过意不去。
“这饮料太好喝了!”
不至于像普通的包装饮料这么甜,微微的回甘之中有一种复合果香,我赶紧和朱阳分享起来。也就是这时候,传来了身后的碎念声。
“他们喝了同一瓶饮料,这不是间接接吻吗?”“王子靠过去靠过去了!”“我这个角度看起来两个人好像牵着手哦!”“你坐这儿看,像不像两人在接吻?”
如我所说,这个社团里都是些奇怪的人。本来就是不方便解释的碎碎念,可几位师姐越谈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可谈的话题又不好解释,这种时候插话解释搞得好像我们在偷听他们说话似的,而且照以前的经验只会越解释越说不清。
我们两个当然介意,只好正经危坐不给她们制造话题。可这时又听到她们谈论:“难道我们说的话他们听到了吗?”“不是不是,是避嫌是避嫌。”“我怎么看起来像是害羞的样子?”“太有情侣感了!”
这也不行吗?还好车到了山路口,我们也到了下车的时候,尴尬的时刻终于结束了。
石经寺是有名的寺庙,虽然是工作日但这条路上还是很热闹。我们绕过石经寺的围墙继续往山上走,跟着人群没走多少路后,竹影之间映出了一些青瓦。
这儿看起来像是之前山里的地主家,小合院被改造成了一座小庙。毕竟地方不大,所以大家都挤在一个院落里就显得格外热闹,信众不少。有了小记者随行拍照,世子爷的出席为这场活动升格不少,这张合影估计也会在社团的年终总结上占据重要的一笔。
合影完后我们就分开活动,可漫画社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参观活动呢?兔儿爷是月宫里的神仙,在京城祭月时十分流行,京城人为它创作了各种形象,煞是可爱。也毕竟是京城文化,渐渐也向地方传开。但这个时节,中秋也过了许久……
“不是,这里供奉的神仙不是京城的兔儿爷,而是闽地的兔儿神,向他求姻缘很灵很灵呦。“
“闽地的兔儿爷?”
“嗯,这里原本是宋侯爷家的家宅。宋老爷家世代为官,倭寇乱华时撤退到了成都。因为龙泉驿一带客家人众多,宋老爷虽然不是客家人但也因文化相近定居在了这里。到这代当家的宋老爷是统一党人,去年受党应召参加了选举,当选了祖籍泉州市的市长。祖宅眼看着要荒废,他就听了风水师的建议,请出了家族中供奉已久的兔儿爷神像,把这里改造成了小庙聚集人气。”
原来如此,既然是世代供奉的神像就和五通神不同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山魈野神。听她的介绍,这处祖宅也是根据闽地风格建设,是典型的闽人民居,在成都附近很少见。
不愧是做了功课,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听了她的介绍我们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比刚刚傻愣愣参观的劲儿学到的多了。既然如此,就去主殿看看吧。
果然和京城的兔儿爷大相径庭,这位神仙的真身是个人形而不是可爱的兔子。那神仙眉目清秀,面红齿白。虽然发髻散落着,但也经过精心的装饰,娇小的身骨披着一件粉红的衣服好生漂亮,不听介绍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朱阳又在看什么?我照着他的视线往神殿角落看去,那边一个少年正坐在角落里吃着个红李子,好像是刚刚漫画社成员带来的贡品。那少年就更漂亮了,只是这古式的常服……和在大殿上供奉的那个神像一模一样。长期被人供奉的神像难免会产生灵气,这就是那位仙家吗?
“恁几类看虾啦?”他一脸厌恶地对我们说。
我们俩盯着他看的眼神确实有些失礼。我连忙向他引荐我身边的世子爷,提问后他果然说自己就是这里的神仙。只是他说习惯了闽语,刚刚那句并不是什么外国话。
“小的眼拙,给世子爷请安!”
毕竟是世子殿下,他收起了刚刚无礼的神情站起来向我们道安,这才恢复了些斯文气质,和那神像匹配了起来。不过纵然如此,毕竟加了灵气,和初看那神仙的印象比起来还是阳刚不少。
“我毕竟也是男儿身,虽专绑牵线男性间的情感,但并不是把自己当作了女儿身。”
“专管男性间的情感?”
看我们俩惊讶的表情,他忍不住说:“也是,两位大人尚且年轻,还不怎么了解闽地的文化吧?闽地有契兄弟的传统,而我就是专管那种感情的神仙。”
现在这时代文化交流密切,广播电视里什么题材都有,像闽地那样发达的沿海,民间轶事自然也传入不少。我也不是不了解,可所谓的契兄弟和现在的同性相恋又不全相同。要说相同,毕竟是同性间的那种感情,毕竟是出于心的喜爱之情无可厚非。要说不同,那毕竟是在古代的封建制度下,这是在漠视女性权力的背景之下的感情。废除喜欢同性是精神病的定义,为同性情感正名,甚至是在法律上承认同性婚姻之类的呼声近来也不断。虽然民间更尊重各自取向的东方和严格遵守基督教义的西方不同,但毕竟也引入了西方的法制体系,这种矛盾在现代成为了棘手的问题。
不过说来……也就是说……你是给同性间牵红线的月老?!
“那可不一定,在我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姻缘与否。如果男女相爱,我为什么硬要让他与同性牵线?”
那我就放心了,至少不是个乱点鸳鸯谱的家伙。不过这样一解释,我也想通了为什么漫画社这班家伙要来这儿了!果然是群可怕之人。
“主家不在,我代管着这宅子,本该好好招待世子爷的。可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些信徒送来的瓜果…… ”
“不必拘礼。我们也只是闻风来参观下便罢。既然此处没有什么妖魔邪神,那我们就放心了。”
“妖魔邪神?呵!那哪有人来得可怕?”
他大手一挥,把神坛上供奉的两个大红富士塞到了我们怀里。看我们都收下后,自己也拿了一个在角落里啃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的大板牙,虽然不至于像兔子那么突出,但也确实大与常人,这就是为何叫他兔儿神的原因吧?
“那家伙又来了呢。”他一边咕咚咕咚地用板牙拉着苹果一边说到,那圆苹果在他手中转了几圈就剩了个核。而因为吃东西鼓起来的粉红腮帮子也像兔子一样可爱。
因为这可爱劲都让我们忽略了他说的话了,他刚刚说那家伙了吧?回过神来的我们赶紧跟着他的视线往神坛前看,一位长发少年正跪在神像跟前祈祷。要说的话,他和兔儿爷还真有些像,柔和的五官衬着白皙的皮肤,恰到好处的眉脚痣使得这张脸更显温柔,但他仰着头露出的喉结满是力量,阳刚之度又正好与他的阴柔不相违和。这阴阳和谐的模样只能在少年的身上展现,让人忍不住伫目。
可他的凤眼在开始许愿后却又渐渐迷离,像是在烦恼着什么事。这样一张完美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朱阳正要上前,他身后穿着黑衣的壮汉清了清嗓子。那显然是在提醒少年什么。少年胆小地颤了下身子,然后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那装束那模样明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随身保镖,可这位少爷却一副害怕下人的模样。孩子还小,家里的工人也毕竟是长辈,这对接触多大家少爷的我们来说也说不上特别。
“这是谁家的少爷?”见他们走后,朱阳问。
“可不是,这是谁家的少爷呢?每个月只有一两天来我这里,把我当什么救世神来供奉了。我又不是什么官家的神仙,哪有这个神力?”
对了,供奉者既然对神明有所求,就会卸下心防。这时就算是默许,也会在不知觉间转换成默声术,将心里话说于神听。“所以那少爷,究竟许下了什么愿望?”
“希望心里喜欢的那人能回来解救自己,把自己从那个不停虐待自己的恶魔手里解救出来。”
“果然如此。”朱阳若有所思地应了声,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天都这么冷了,可他却只披了一件宽松又不合身的花袄。这花袄虽然漂亮,可实在不符合现在这时代。他起身的时候露出了手臂,手臂上尽是些伤痕,很显然是鞭打的痕迹。可看这穿着这气质,分明又是大家公子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子会受这种对待呢?”
说到这里他赶紧追了出去,可当我们到大路口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走了。朱阳在笔记本上记下了那高级轿车的车牌号码。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就只好再折回去找兔儿爷。
“我只是个帮人牵姻缘的小神,阳间的事我哪插手得上?此地的地主不是世子爷吗?”他又拿了个胡萝卜啪嗒啪嗒啃了起来。
“那至少告诉我们该去哪儿找那位少爷吧?”
“我只听到那人的乞求,怎么知道那人的信息?你既然是王族,自然有你的手段吧?”
这话说的倒也是无可厚非,不过我们不是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嘛。也不需要如此紧张吧?虽然那公子是受了伤不错……
算了,也知道朱阳的性格,见人被欺负了哪有不出手的。要说来那公子的相貌实在姣好,连我都忍不住喜欢,更何况漫画社那些姐姐呢?纵使进庙进得低调,自然也吸引了那些姐姐的注意。其中有人已经为他画了速写,朱阳借来了那张画像,一回府就命人去打听。
等待回音的时候,我翻看起了沁硬要借给我的和国漫画。
“你在看什么?”
“哦,没……没什么。”我连忙合上了书本,早知道是这样的漫画我就不收下来了。
“什么书这么神神秘秘的?”朱阳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书翻了几页,然后赶紧又放下了后说,“龙……龙阳之好,也……也没什么的。我们也到这岁数了,看下这种书……也没什么的。”
既然没什么你为什么僵直了身子?又为何如此吞吞吐吐地说话?
看着他的模样我正想笑,长史进来请安。我赶紧害怕地把那书藏到了道袍的袖子里。
“殿下,该入寝了!”
看朱阳转眼珠子说不了话的滑稽模样,我赶紧替他说:“我……我们马上就去睡了。今……今天就不用入侍了。”
没想到我张开嘴来也只能结巴地说话。
“是。”长史正作出告退的手势,走到一半的路却又折回来了。这让我刚要喘的大气戛然而止,袖子里的书也差点掉落下来。
“殿下是为这孩子在忧心吗?”长史说,“这孩子长相有些熟悉呢。”
“你认识这公子吗?“
“嗯,长相实在俊美……好像是他吧。”说着他就大步离开了朱阳寝楼的前厅。我们看他的模样也赶紧跟了出去。
原来他的目的地是暂放旧报纸的仓库,在其中找寻好一番后找出了一张小报。小报头条上,那照片和朱阳手中的画像完全一致,尽管是偷拍的角度可也掩盖不了他面容的俊美。
“这事发生在闽地,和我们这儿相距甚远。那边市长的事儿我们这儿也没什么人关心。只是这少年长相实在俊俏,让人的印象不得不深刻。”
也是,有谁会在见到这样一张脸后轻易忘去的呢?我和朱阳轮流看了那篇报道,说是泉州市的市长在成都老家时有一名契弟,就算是婚后也和那位契弟长期维持着以前的关系。这在而今的感情观念中很显然是婚内出轨行为,对妻子也显然是不忠之举。泉州市宋市长家?那岂不是我们今天去过的兔儿神小庙?
“如果报导是真的,契弟为何不与宋市长一起去泉州?先不管出轨的问题,如果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分别吧?凭宋家的财力,把他留在身边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以前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宋府上的事。”程长史说,“那是乱世中迁来的贵族,祖上曾封过侯爵。这福建人的风俗说和我们不一样其实在古代也差不多,孩子小的时候就会给孩子配个书童,行些主仆之事。只是那福建人更守旧,就算是乙卯革新后还是没有废除这种旧风俗。那宋家以收养的名义买过一个孤儿,自小培养就是给宋公子做契弟。毕竟是名门,城里的大家都晓得这户人家,也以这种旧风俗为耻渐渐和这家少了来往。宋老爷也不以为意,本就因战乱没了家业,搬到这里也靠些地租利息过活,用不着巴结谁,就这样在深山里老去。甚至成都城的大家圈子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大侯爷。宋老爷走后,宋公子准备出仕,纵使是远在万里的祖籍,也怕这种事传出去被人诟病吧?说是养子契弟什么的,但说白了在那种人家家里看来,也不过是个买了身的家仆,举家都迁回了闽地,就把不方便带走的财产都留了下来。”
“纵使是他家仆人,人怎么能是财产呢?”
“殿下年轻,不熟悉以前的事。就像现在不少人见了殿下还会对殿下三拜九叩一样,那些迂腐的观念对某些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除去的。”
“那那位公子,现在流落在何处?”
“臣不知,如前所说那宋家与大家失交太久,没什么人在意他家里的事儿。坊间也是等那宋公子出仕泉州才又有的传闻。”
“老程!有电话找你。好像是殿下想要调查的事有了回音。”厨娘阿英姐在仓库门口禀报。
我们赶紧赶到了附近的会客厅,长史听完电话后转报到:“殿下,打听到消息了。说是城中好男色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聚会,会里的少爷说有个姓赵的老爷买下了那公子,还带去聚会的席上炫耀过一回。殿下抄来的车牌号也与那赵府的车子合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