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季霖秋,你给我开门,你这个混蛋!渣男!”
砰砰砰!
“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人都看不过去亲口告诉我了!”
哐哐哐!
“有本事偷吃,你就别没本事出来见我啊!”
哐——
“你大爷的,当着人面出轨,真实奸夫□□,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门外尖锐的砸门和骂声将陈芷瑶吵醒。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像被重物碾过。
但又有一种难言的舒服,像从里到外冲了个痛快的热水澡,连指甲盖都感到放松。
屋外的叫骂还在继续。
周围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围绕陈芷瑶进行的,原本休息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就在这个当口,一声严厉的呵斥叫住继续砸门的任羽汐——
“任羽汐,一大清早的,你在干嘛!”
恨不得把门敲出一个洞来的任羽汐听到这个熟悉,顿时僵在原地,她缓缓转过脸来——
不该啊,自己很早就借口在季霖秋的身边安了个自己的眼线。
对方昨天明明就说了,季霖秋来到陈芷瑶的房间,好久都没出来。
现在两个人应该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才对,怎么季霖秋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翻窗出去的,酒店外面的监控肯定记录了这段内容。
她就不信了,自己抓不到他出轨的证据。
想到这里,原本那点心虚立刻在任羽汐的肚里消化干净,她仰起下巴,用鼻孔看向她的未婚夫。
“你打算装无辜到什么时候,我为什么过来砸门,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找你的姘头问话咯!”
陈芷瑶的脑子有点昏,旁边的床铺冰冷,抬眼环视周围一圈,连昨晚吃过剩下的托盘都找不到踪迹。
“呼——”她靠坐在枕头上,拿起手机一看,刚好凌晨六点,这任小姐有够拼命,几乎是在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捉奸。
只不过她的未婚夫比她更要狡猾。
看向自己还算穿戴齐整的睡衣,陈芷瑶觉得季霖秋对任羽汐上门这件事情怕早有预料,凌晨没过多久他就将自己摇醒,帮她穿好自己款式最为保守的睡衣。
“明天早上可能有点麻烦。”
刺耳的争吵没停多久又在继续,陈芷瑶总算是醒了醒神。
意识到外面正发生什么的时候,她想,这算是有点麻烦吗?
感觉是非常麻烦。
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开门,昨晚她是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醉酒只是个借口,她只是下意识觉得季霖秋欠自己一场缠/绵。
现在好了,冲动是魔鬼。
如果此刻贸然开门,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藏好心虚。
唉,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羽汐,我们是情侣,你怎么跟我吵都没关系,但没必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无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任羽汐就更加来劲儿,她指向保持紧闭的门,咄咄逼人地说道:“昨晚你们都干什么了?你带着晚餐和酒过来找她,春风一度以后现在假装没事人啊。”
“别以为这里的人都傻,不知道你和她之前是什么关系,演了那么久也该演够了。我就知道男人跟猫一样,哪有不偷腥的,忍了那么久现在忍不住了吧!”
周围人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打趣陈芷瑶昨天没抽到的大奖,现在看来就是季霖秋。
难堪的八卦自然逃不过风暴中心两人的耳朵,任羽汐翘起嘴角冷笑,挑衅地看向季霖秋,问他:“如果你们真无辜,那为什么陈芷瑶她不敢开门。别告诉我她还在睡觉听不见。”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绯闻中的另外一位关键人物正穿戴整齐地出现在门后,“我刚刚在换衣服。”
任羽汐并未理她,陈芷瑶刚打开门,她整个人就如同发射出去的炮弹,在撞开单人房的主人后,直冲冲地朝着屋内厕所和桌角的垃圾桶走去。
“奇怪。”任羽汐顾不得干净,上手翻找垃圾桶,来来回回检查三遍,她连沙发和床脚都不肯放过,最后一脸不甘地瞪向陈芷瑶,“你俩昨晚是没戴套吗?怎么连擦过的卫生纸都没有,冲厕所了吗?”
陈芷瑶垂下眼,套戴了,纸丢了,这些东西都由季霖秋处理干净了。
“哦——”任羽汐立刻就懂,“我该去季霖秋的卧室里找一找。”
说干就干,前脚做好打算,后脚任羽汐立刻抬腿要转换阵地,但人还没靠近门口,便把屋外的季霖秋一把抓住胳膊。
“我不想对你说难听的话,但任羽汐,你仗着怀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提前到场、且接到消息的记者正偷偷录像和拍照,事发突然,现场的安保设施还不够到位,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在实时吃瓜。
任羽汐当然不可能在这样大是大非的场合丢掉面子,她不甘示弱地瞪向季霖秋,大声质问:“我胡闹?是你心虚还是我胡闹,怎么现在知道我要去你房间,你怕露出马脚心虚了,所以开始贼喊捉贼,说我胡闹!”
“凌晨六点不到,你就冲到山庄,说自己有眼线要过来捉奸,在不停砸门影响所有人的休息后,我没在陈小姐的房间里,你在冤枉她的同时,也打扰了所有人的休息。”
“事情发展到这里,你不会反思,当然看你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肯定连反思的念头都完全没有。”季霖秋冷笑,“在打扰完所有人之后,你又强行闯进陈小姐的房间,翻她垃圾桶。”
“好歹你也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名门小姐,怎么做出那么没有教养的事情。”
“教养?什么是教养?”任羽汐挣开季霖秋的手,“你别因为心虚就给我扣道德的高帽,你爸发家致富抛妻弃子的时候,有考虑过教养吗?对于从来都没见过的事物,你知道教养是什么样的吗?”
陈芷瑶注意到,一直以来还算保持冷静的季霖秋,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青筋立起。
“那如果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呢?”
任羽汐:“那我就找监控。”
“昨天没电,去哪给你翻监控。”
“早上的监控总该有。”
“如果早上的也没有呢?”
她转向他,“那我就要你给我解释昨晚你给陈芷瑶送餐的事情,整个后厨可都知道,瞒不过去的。”
“我是送餐了,但陈小姐没开门,所以我回房间自己吃了。不信等会儿你自己看,餐盘还摆在桌上。”
“哦?”任羽汐收敛起话音,她将季霖秋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最后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指向另一个方向,“那我要她亲口跟我讲。”
“我要她亲口告诉我,你昨晚送餐她没开门,她昨晚停电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她指向的是陈芷瑶。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芷瑶的脸上,似乎要在她巴掌大的脸庞找出一点点的裂痕或者破绽,实时记录的记者迫不及待地抬起手,将镜头对准另外的人,想要捕捉她的情绪。
只不过手机还没固定住,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制止——
“这位先生,在场的除了季总和任小姐,其他人都不是公众人物,您的一个镜头可能会让一位普通人招致莫名其妙的网暴,还希望您的摄像头对准该对准的人。”
对方强制要求,又站在一旁监督,记者有心要拍两女一男的狗血画面也不可能,只好把画面继续固定在季霖秋和任羽汐之间。
季霖秋在陈芷瑶开口之前,先行打断:“你今天早上口口声声说我心虚。”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听你说了那么久,我是真的好奇,到底是我心虚,还是你贼喊捉贼。”
三张陌生男子的照片摆在任羽汐的面前,她在看到照片的瞬间整张脸立刻失去颜色,手指战栗,目光闪烁。
周围人神色不解。
季霖秋问道:“任羽汐,你告诉我,这三个人里面,究竟哪一位是你肚子里面孩子的爸爸?”
“在我刚做完手术不久之后,你就那么等不及了,连装都懒得装,还是说你根本就舍不得跟他们断掉。”
“你一直要抓我小辫子,把我的生活闹得腥风血雨,为的是什么?”
“可以名正言顺不要这个孩子,顺带把孩子爸爸的称号扣在我的身上,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段时间我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众人咋舌,连记者都忍不住为这狗血的展开惊呼。
所以任羽汐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季霖秋的。
那季霖秋当初要公开她肚子的孩子是为了什么。
让任家误会,任羽汐自己心虚忍不住找事,后面顺水推舟再来个转折,这样任家不管是道义还是舆论上都吃尽了亏。
就算任羽汐意识到自己已经跳进坑里,这时候也来不及了。
她被季霖秋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利用,甚至可以说她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记者似乎心有所感,立刻将手机对准任羽汐,果不其然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之前跋扈的神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利用的愤恨。
他早就做好局,等着她往下跳。
未婚夫妻的二人,都在争取着道德的高地,为的就是解除他们鸡肋一般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