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在见过南员外和尚书大人,得到“如若能救下我儿性命,这条狐妖任你们处置”的许诺后,便赶往南盼倩的房中。
白小小被捉回后,为了便于“捉妖世家传人”涂山思归的看管,她便被关押在与思归同睡的盼倩院中。
思归倒是无所谓,反正这白小小修为也不高,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所以也没太多约束,任白小小在院内自由活动。
只是有一人非常不快。
自那日从醉生阁回来,每当看到有人靠近思归,就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焦躁感从盼倩心中升起。
盼倩无法解释这有些难以理解的情感,但有一件事她很肯定。
她不喜欢白小小。
不只因为她是害人的妖精,还因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思归。
今早一进屋,便看到那狐狸精站在思归一侧献殷勤。
“涂山小姐请喝茶!”
“涂山小姐请看话本,这本可有趣了!”
“涂山小姐请……”
拜托,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不许用我的东西来示好!
盼倩故意发出“叭叭”的脚步声。
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思归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将书放在桌上,立马小跑到盼倩旁,“姐姐你来了!”
仿佛能看到思归在摇晃背后那条硕大的尾巴,盼倩有些得意地向白小小看去,仿佛自己赢了什么比赛似的。
她拉起思归的手,“给你,我刚托付鸣晓帮我带了些糕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思归双手接过抱在怀中。
“姐姐买的,我都喜欢!”
从后面赶来的白小小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我刚刚给的东西涂山小姐都不接受,偏偏南小姐给的,涂山小姐这么快就收下了。”
本被思归的“直言不讳”震得不好意思的盼倩听到此话,内心深处燃起一股占有欲,一把拉过思归的手臂。
“当然是因为,我是她的姐姐。”
白芷柔到时,就看到屋内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作为主人,客人还是得招待的,更何况这位客人是思归的母亲。
盼倩沉下气来,不舍地放开紧紧抓着的思归的手臂,摆出温婉的笑容。
“叔母好。”
白芷柔颔首,“南小姐,好久不见,这几日麻烦你照顾思归了。”
打完招呼,复又将目光移到两人身后,“你们说的白小小可是后面这位?”
突然被点到,白小小这才意识到这位气质不俗的女性正是能救自己性命之人。
也暂时不管什么茶水、话本了,白小小几乎是滑到白芷柔面前跪下。
“求求大人帮帮小女子吧。”
即使是白芷柔也被这阵仗吓到了,她用手拉起在面前跪着的白小小。
“你且先起来,作为同族,我会帮你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害人之事。”
“好,好。我对天发誓,我再做害人之事就遭天打雷劈。”
虽然不吸□□气就无法修炼,但至少可以寿终正寝。若是继续害人,可能就活不过明天。白小小权衡之下当然是选择前者。
白芷柔看着面前的女子:身型婀娜多姿,双目含情,可脸庞却十分稚嫩,与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
看起来不比思归年长多少。
作为母亲的白芷柔不由软下心来,柔声问道:“你今年年岁几何?”
“小女子今年十八。”
白芷柔感觉心被刺痛了。她知道人族穷苦人家的女孩会年少卖身,可没想到狐族的女孩也是如此。
“你…你怎会卖身?你的父母呢?”
白小小垂眸,罕见地露出悲伤的神色。
“我的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被捉妖师捉住,不幸去世。我孤身一人,身边没有同族,也没有资格进入灵力深厚之地修炼,只得卖身进入那醉生阁,至少还能有口饭吃,有精气可以吸。
听完白小小的身世,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白芷柔凝思了一会,张口道:“待这次解决许公子的事,你就随我们一起回幻境吧。”
这下白小小终于露出了符合她年龄的表情,再次重重地跪了下去。
“母亲,要怎样才能解救许公子。”
当下之重仍是解决许公子的问题,白芷柔当然也明白,只是刚刚与白小小交谈的过程中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其实很简单,”白芷柔看向白小小,“只需将你灵力最为充沛的心口血融入烈酒,让许公子喝下后再静养一个月,他就能恢复。”
“可这心口血采集实在痛苦,只有刮骨疗伤之痛可一比,不知你是否承受得住。”
白小小犹豫了。
一开始知道有法子她当然是乐于配合的,可这心口血采集之痛,她不一定承受得住;不采集吧,那她也活不过这两天了。
“算了,如果这次撑过去了说明我命不该绝,如若就这么死了也算活该。我愿意采集心口血。”
白芷柔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等下就开始准备。”
在一旁静静听完全程的盼倩虽然不喜欢白小小,但在听完白小小的身世自述以及听到采集心口血的风险后,也不免担心。
“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托人去给你买。”
可白小小才没忘记方才两人间的芥蒂呢。
“不劳南小姐费心,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放心~我会撑过去的,毕竟我还舍不得你唯一的思归妹妹呢~”
南盼倩:“……”
可恶! 她果然不该心疼这个可恶的狐狸精。
不过嘛,“唯一”的思归妹妹,这个描述她很喜欢。
“看来你还是清楚思归是属于谁的!”盼倩在心底补上了这个她羞于说出口的想法。
采集心口血这个过程还是过于血腥,因此屋内只有白芷柔和思归,而盼倩这个凡人就在别屋听下人们的“转播”。
“等下你不要过于紧张,如若过痛可以咬这条毛巾,切记,千万要保持住意识,不然你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还没开始,白小小就已经被吓得面色发白了,她点了点头,用力抓住思归的手:
“涂山小姐,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嗯,”思归轻轻拨开,“我会一直给你输送灵气的。”
其实思归也是害怕这种血腥的场景的,但整个南府只有她与母亲是修炼之“人”,而她又不可能负责动手,便只好在一旁输送灵力负责减少白小小的痛苦。
这也算是修炼路上必须要经历的成长吧?
盼倩在屋中听下人们回报,主屋中白小小的惨叫声到现在还未停歇,只是声音有些小了。
比起白小小,盼倩更关心思归。
虽说思归是狐妖,可依旧只有十三岁,直面这一切果然还是会害怕的吧。
待事毕已是半夜三更。
盼倩强撑起身子向主屋走去,看到面带薄汗的思归正好从屋中走出。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入睡。”
“我不放心你。事情怎么样了?白小小她还好吗?”
“嗯,她现在已经睡过去了。那心口血已掺入烈酒加急送往许府,姐姐不必担心。”
盼倩抚了下胸口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准备了一些点心,你快来尝尝,压压惊。”
盼倩那本来累得几乎要阖上的眼睛霎时睁大,闪着激动的光,“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那我就先带白小小回去了。”
按理来说,昨晚白小小才刚被采集完心口血,元气大伤,应当在床上好好静养。可这南府缺乏灵力,终究比不上幻境好,有充沛的灵力加快白小小的恢复。
白芷柔权衡下还是决定先带白小小先行返回。
“母亲一路保重。”
待视线内无法再看清离开二人的背影,盼倩松了一口气,自然地揽上思归的手臂。
“太好了,终于清静下来了。”
本来思归今日是要一同返回的,可盼倩不愿意了。
这几日不断奔波,盼倩觉得还没怎么和思归好好叙叙旧呢,便再三恳求思归多待几天。
正好思归也有事压在心头想不明白,最终同意了下来。
盼倩喜欢睡前夜谈,尤其是和思归一起。
这时夜深人静,会让盼倩有一种全世界仅剩自己和思归两个人的错觉。
下午时,思归找上盼倩,说自己心中有疑惑,希望盼倩能解答。
盼倩也正好有促膝长谈的打算。
这两天,思归在平时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不时喜欢在自己面前撒娇。但一旦做起正事,就显得十分可靠。盼倩不由一股看到孩子长大的欣慰感从心底升起,想更多了解思归这两年的日常。
“下午你说有事要问我,快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盼倩觉得自己这句话一定很有姐姐的“气势”,足以让思归畅所欲言。
可思归倒是扭捏起来,腿在被子里蹭来蹭去。
“我、我的问题暂且不重要,若姐姐有什么问题,就姐姐先说吧。”
这激起了盼倩的好奇心,自己的问题也都被抛到脑后。
“我是姐姐,姐姐当然要替妹妹解惑,还是思归先说吧。”
“好吧,那我就问了,姐姐这次一定不可推脱。”
这下盼倩觉得不对劲了,这语气,怎像是为了引诱她说出承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姐姐前日曾说,醉生阁是男子寻欢作乐之处,可我去过后发现并非如此。”
盼倩背后流出虚汗来,可思归今天却十分执着,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在经过其他厢房时,我听到女子痛苦的呻吟声,难道她们受到了男子的责骂?人类男子就是依靠这种方式寻欢作乐的吗?”
“当然不是,哈哈。”
盼倩发出一声干笑,看来这种知识还是逃脱不了由自己传授给思归命运。
短暂地定了定神后,盼倩用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声音问道:“思归可知,男女如何繁衍子嗣?”
好累,有点卡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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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事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