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焦急地等着孟子煊醒来。
床边的瓜子壳散落了一地,桌子上的卤鸡爪也只剩了两个。
孟子煊却仍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小月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越发着急了。他再这么睡下去,今天就不用赶路了。
这不是穷耽误工夫吗?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
孟子煊狠狠皱了皱眉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吃桂花糕的小月,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你你,你怎么坐床上吃东西啊!” 孟子煊大叫。
小月揉了揉耳朵眼。需要这么大声吗?
小月觉得,就他现在这反应,他若是能蹦,早蹿到房梁上去了。
“你终于醒来了”,小月指了指窗外,“瞧瞧,都日上三竿了,你不饿,我也饿了!”
“那你也不能……”孟子煊耐心地同她解释,“床,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吃东西,得去桌子旁边吃。”
“哦,好!”小月满口应承,拍了拍手上的桂花糕碎屑,就要扶他起来。
“慢着”,孟子煊道。
“怎么了?”小月问。
孟子煊提醒她,“你先去洗个手!”
小月白眼一翻,麻烦!
小月真就去洗了个手,这才扶着孟子煊,慢慢地坐起来。
他的脸色仍然不好,一坐起来就说头晕。小月只好继续等他,让他安静地调理内息。她自己则摊开了包袱,一件一件整理随身物品。
“孟子煊,这儿还有两鸡爪,你吃不?”小月问。
“不吃!”孟子煊眉头紧蹙。
不吃就不吃,那么凶干什么!
小月麻溜地将鸡爪包起来,留待下午吃。
“你缓过来了没?咱们出发吧!时辰不早了!”小月拎着包袱,凑到他面前问。
孟子煊看着面前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小月从客栈离开时,那掌柜家的小儿子又一次热情地凑上来,满怀歆羡地看着小月怀里的西域来的狗。
“姐,就冲你这狗,下回你再到我这里,我给你打八折!”
小月看着他手上比出的那个“八”字手势,嘴角抽了抽,一句话没说,抱着孟子煊走得飞快。
就冲着你方才说的那句“狗”,我小月要是再上你的店,我就是狗!
因为孟子煊早上起得实在太晚,故而他们今天并没走出多少路程,天就黑了。
附近都是深山,荒无人烟的,小月只好找了个山洞,将就着住一晚。
洞内阴寒,小月生了堆火。
孟子煊倚靠着山壁坐稳,暗暗调理内息。
小月在一旁无聊地翻包袱,翻来翻去也只有俩鸡爪。小月一脸愁苦地望着洞顶,这也不够吃啊!
“你怎么都不用修炼?”
孟子煊看着走来走去,一刻不停的小月,不解地道,“自打我认识你,就没见你老老实实坐下来修炼过。你不是老想着要提升修为吗?不修炼哪来的修为?”
不是还有你么?小月心道,得了你那一万年的灵力,老娘还修炼个屁。
再说了,谁说我没有老实修炼过,上回咱俩不还双修了么?
唉,罢了。小月走到他面前,端端正正坐好。
“我不会,你教我吧!”
“你不会?”孟子煊惊讶,“那你是怎么修成人形的?”
“我不知道啊”,小月回答,“一觉醒来,我就变化成人了。”
“有这等事?”孟子煊不信。
小月恼怒,“不信就算了,我骗你干啥?”
本来嘛,像她这种乡下来的小妖精,能保住性命不被吃掉就不错了,哪还请得起师傅来教她。孟子煊真是太子爷当得太久了,不知道他们底层人民的艰难。
孟子煊见她不肯说,也不愿再深究。毕竟他俩的交情,论起来也不算太深,等将来熟识了,或许她就肯告诉他了。
“你教不教我?”小月问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应该对师傅保持敬畏的自觉性。
罢了,反正自己也并不是要当她的师傅。
“这修习的法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系,你从前修的是哪一系?”孟子煊问。
小月蹙眉看他,“都说了我没修炼过,你瞧着哪一种厉害,就教我哪种呗!”
得,孟子煊心下叹气,这徒弟收得,也太令人憋屈了。
“你们红狐一族居于青丘之南,五行属火,我就教你火系法术吧!”
孟子煊真的开始认真教她了。
“听我说,闭上眼睛,凝聚丹田之气。以太阴穴之本,引九阳之力,循环往复,直达玄关。通诸五识,汇入天海,以此为基,再聚灵力……”
“你怎么不练?”
孟子煊看着眼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姑娘,不解地道。
“你念的那些,我听不懂”,小月如实回答。
孟子煊觉得一定是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提什么狗屁修炼的事!
“你握着我的手!”孟子煊无奈道。
“好呢!”小月向前挪了挪,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你什么都别想,调整内息,跟着我走就是!”孟子煊叮嘱她。
“好”,小月认真点头。这一回,她保证绝不会再出岔子了。
小月只觉一得股强劲的灵力缓缓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她忙凝神聚气,使自己的内息跟上。
孟子煊以灵力牵引着小月的内息在体内游走,渐渐的,小月觉得内丹处越来越充盈,全身的经络都通畅起来了。
待孟子煊停下来时,小月迫不及待跑出了山洞,在广阔的山野间很是畅快地狂奔了几圈。最后,又回到了洞穴内。
“你感觉怎么样?”孟子煊问。
小月舒展筋骨,在洞穴里上蹿下跳,“我感觉舒服极了,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孟子煊,咱们以后,都这么修炼吧!”
“好。”
孟子煊见她高兴,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小月终于蹦得累了,两个人互相倚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洞外却忽然传来了刀剑砍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