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声 第6章 再次回想

程商陆坚持洗了碗，才决定走的。江阿姨送了他一条水滴项链，他也不想收，但是江阿姨强硬塞到他手里，他动作也不敢过于猛怕伤到江阿姨，便假意收下，想在下次来探望再还。

走之前，程商陆在一个柜子上看见了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很熟悉。他指着那张照片，嘴巴张了张，就是开不了口。

或许是江阿姨看见了他的举动，自顾自介绍起来，“这是源源8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懂事了，什么都想帮妈妈干，那只小猫，是他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可惜有天回家突然就不见了，那天问源源也说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还为此生了一场大病，耳朵也是那个时候…………”

程商陆胃里一阵翻涌，他给阿姨说了再见快步跑了出去，但在小河边还是吐了，眼泪也一颗一颗打在小草上。

“原来，他还是你，原来你能听见，原来，你曾经拥有快乐”

程商陆实在吐不出来便蹲在旁边哭，身体不住的颤抖，为什么都是他？为什么偏偏所有坏事都砸在一个人身上。程商陆那天晚上，梦见了小猫在小孩眼皮子底下被两个男人活活打死，手段太残忍，所以他醒来时才忍不住想吐，本以为只是一个梦，却没想到还是发生在江源身上，在那个8岁天真可爱的小江源身上。

“程商陆啊，程商陆，你为什么偏偏要蹚这摊浑水呢，明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程商陆在路边蹲了好久，庆幸周围人少，不然又社死了。他整理好情绪自己慢慢走回大道，决定打车，不想麻烦艾特力了。

回去之后洗了个澡，吃不下饭，也睡不着，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

3点钟，他还是逼着自己闭眼睡了过去。或许是脑子里太多对于江源的念想了，程商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而且……再次回到了高中时期。

他噔一下坐起来，打开手机直接给江源打了电话。

“喂”

“江源，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商陆？我在家，你怎么了？我——”

“我知道了，你哪儿也别去，等着我”程商陆随便洗漱给他妈说了一声直接打车过去。

下车看见一身黑的江源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想哭。

“江源，你能不能好好活着”

江源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练钢琴，为了不丧失耳朵对听感的记忆，他周末都会练上一段时间。

直到程商陆说他马上到的时候，江源也疑惑万分，但还是走到外面来接他。

只是面对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的程商陆，江源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感觉怀里的人好像心情不好，他轻轻拍着程商陆的背，没有说话。

“源源，是谁呀”程商陆背过江源深深的呼吸，擦干眼泪。

“妈，这是——”

“阿姨您好！我是江源好朋友，我叫程商陆”他礼貌的鞠了一躬。

“源源的好朋友？”阿姨看起来好像有些惊讶，表情变得更愉悦，招手让他们进去。

“江源，我没哭”

“嗯，我知道”

“江阿姨，抱歉，我来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程商陆再次进门，没有看见那张照片，客厅东西也不是空空荡荡，反而放着一架钢琴还有其他的东西。

“这是源源平时练习听感的，客厅比较小，商陆随便坐啊，阿姨去拿点水果”

这一次没有害怕和悲伤，而是充斥着温情和欢欣。

程商陆心情好了不少，他还没看过江源弹钢琴呢！便戳了戳一旁的江源，“源源还会弹钢琴，好厉害，能不能给我看看”

“商陆，我不厉害的，我就是偶尔练”江源红着耳朵，小声解释。

“源源你就弹给哥哥看看吧，商陆是哥哥吗？”

“阿姨，是！”程商陆举手答。

江源无奈，只好坐到钢琴前，“商陆想听什么”

“哎，源源记住了，我是你哥哥，哥哥对此一窍不通，你就随便弹吧，要欢快的”

江源被逗笑了，低着头身子不停颤抖。

“江源你别笑了，认真点”程商陆也笑，但还是假装正经。

缓了好一会儿，江源弹了一段很欢快的曲子。

“好听！源源，这是什么曲子啊”程商陆露出赞赏的目光，鼓掌道。

江源笑了笑说“这是Wiener Johann Strauss Orchester的《春之声》”

“春之声……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春之声”程商陆在心里默默期许着。

程商陆留在江源家里吃了晚餐，要走的时候，江阿姨送了他一份礼物，“商陆，回家再打开哦”

程商陆道了谢，江源送他出去。

“商陆，谢谢你，我妈……”

“江源，我们是朋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要说谢谢。还有，身为比你年长人，以后要叫哥”程商陆开玩笑。

“好~商陆哥哥，回家注意安全”江源看着程商陆上了车，笑着挥手。

程商陆真的听见那一声哥哥倒是起了鸡皮疙瘩，心跳也不自然加速。直到回家还没缓过来。

“怎么回事，江源对我的影响果然很大”程商陆觉得是因为这几天脑子里全是江源，已经魔怔了所以才对这么鲜活的江源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那个乐天派程商陆终于回来了。程尧嘉今天也放假，没舞蹈课。不过程爸程妈出门了，家里就剩他两个。

“哥，你去哪儿玩，都不带我”程尧嘉撅嘴抱手表示抗议。

程商陆早有准备，明天尧嘉生日，他特地去买了她想了很久的一套口红。

“程尧嘉，你能不能成熟点，哥不是出去玩，哥是去拯救世界的”

“yue……程商陆你能不能成熟点！”程尧嘉简直看不下去，呲牙咧嘴的吼道。

程商陆憋不住笑，把口红放到她面前，“拿回去好好放着，别让老妈看见了，明天生日就不送你了啊，哥存钱罐已经空了，为了你”他点了点桌子。

果不其然，程尧嘉在看见礼物的一瞬间开心得不得了，跑过来简单抱着他简单感谢了一下就跑回自己房间试起口红。程商陆还替她把门关上，自己坐在客厅给她打掩护。

想起了江阿姨还送了他一个礼物，程商陆打开一看，脑袋一下子翁鸣了，江阿姨送的，就是那条水滴项链。

怎么回事？和现实连接上啦？程商陆越来越迷糊了，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他已经知道离开17岁和回到现实的连接点了，应该就是做梦，做噩梦，但或许这不是最主要的，只要脑子里一直想着江源，他就可以来到这里，高中时代，见到想见的人。

程商陆每天睡觉前都会先祈祷自己不要做噩梦，然后才敢睡着。江阿姨送的项链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一直放在柜子里没有带过。

高一下学期要重新分班了，程商陆想和江源一个班，但是江源成绩太好了，他即使再努力也追不上。

黎朔最近老是看见他陆哥一动不动的在攻克那些个物理，数学大难题。他知道程商陆想和江源考一个班，他也知道机会渺茫，但是黎朔是谁！可是他陆哥的坚实后盾。

就算再难他也支持程商陆学习，甚至黎朔自己有时候都沉浸式学习了，有一次为了解一道题还特意跑去问了姜礼之，结果人家班长讲了半天，他硬是一个字儿没听懂，所以后来就放弃了，虽然，姜礼之还夸他有毅力，但是他真的跟枯燥走不到一起，他这种人就天生适合操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