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中。
刚过国庆,南城的天气一下温度突然骤降,清晨值日的同学刚拿着扫把离开场地,一阵清风徐来,缓缓卷起形成几个圈,留下几片落叶。
高中部的清晨,格外清冷,是早起闹钟的响声,让人心冷,教学楼陆续各个班都点亮了灯,眼见快到了上课的时间,还有些许踩点的人,脚步略显匆忙。
两个从女寝出来,一个穿着校服外套蓝白相间,另一个穿着纯白短袖,标识着一中,只看得见娇小的背影在校园里穿梭,姜晚柠的脑袋还没彻底清醒,但是潜意识她只知道再不快点,她们又要迟到了,迟到的后果非常非常严重,比起睡觉,因为她们所在高二八班的班规,迟到记名打扫厕所,她们这星期可是已经被记了两次了,再记,这学期厕所真被她们包了,本厕所也就是一个星期扫一次。
姜绾柠白皙分明的手,风风火火地拉着苏暖,匆匆朝着教室小跑冲刺过去。
到了高二八班的教室门口,这才缓了口气,一颗大石头终于安慰,看了眼门边上的时钟,还好,赶上了,还有两分钟,终于可以歇口气。
打一进教室,扑鼻而来的味道,有点上头,各种混杂的味道,汗臭味,一阵洗衣液的味道,各类早餐混杂的味道,姜晚柠慢慢走向后排,刚一路跑着,没察觉冷,等停下来,热气散去,这会有些冷直哆嗦,
寒意直呼身体里,也没人说国庆后的天气,像打了霜,还没过冬,姜晚柠已经冷意全身了。
她出寝室的时候就穿着个短袖,出了寝室楼再也不想上去,谁让她寝室在六楼,知道吧,寝室最高也就六楼,她们八班就分在六楼,下楼容易上楼难,
咬着牙齿,缩了缩脖子,和苏暖一前一后,径直朝着最后一排座位走去。
教室里的书堆得老高,她的桌子最显眼,各种贴纸收纳,不过差生文具多,她不是班里的好学生,是八班任课老师重点观察对象,观察着,观察着,没了下文。
都说不能放弃每一个好学的同学,可姜晚柠,不好学,而对于知识这个博大高深的,她敬而远之,知识就像是安眠药,她一听老师讲话,知识就像安眠药,催促着她的大脑开关,就想睡觉。
这不还没到位置,就觉得好像心安定下来,她困了。
走到座位上,苏暖的位置紧挨着,坐在姜晚柠的前桌,谢寻和周南还没到,真是踩点的四人小分队,这默契真是明明白白。
周晚柠和谢寻是发小,周晚柠和苏暖是铁闺蜜,而周南是谢寻的发小兼兄弟,这也是四人小分队能够坚不可摧的原因,离了谁这段关系都理不清。
差不多到点了,教室几乎人都满了,只空着那么一两个座位,姜晚柠朝着后门看去,这两人怎么还没见踪影,偷偷拿出手机,准备闪个电话,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从教室后门进来。
预铃敲响,走在最前面的是周南,猥琐的半举着弓腰,拿着书包进来,紧跟其后的大摇大摆的谢寻,丝毫不见心虚,脸上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不愧是八班的扛把子,就是厉害。
姜晚柠盯着谢寻的包开朗,而后谢一坐下后书包里掏出三份拌粉,包装得严严实实,姜晚柠眼睛直放星光,芜湖,冰冷的早读有一份拌粉温暖的心,这份拌粉在家一文不值,可对于封闭式的学校,而又起不来,还要排长队,对于姜晚柠就是丰富美味的无敌大餐。
“谢谢!谢寻哥哥!”
谢寻的毛孔都要伸缩了,侧头看这死出,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谢寻随手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抛在了姜晚柠的脑袋上,“笨猪,不知道多穿点。”
“谁知道这鬼天气那么冷!。”姜晚柠嬉笑着扒拉开,毫不客气地穿上,身子才暖和许多。
撇着角落里那老是报修的空调,真是令人头大,什么时候才来修啊,深深叹气。
“脑袋装水了?只看得见吃的和....那什么!”谢寻停顿,欲言又止。
“什么?”
姜晚柠靠近,想听清。
“没什么!”
“谢寻,什么是什么!”
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寻默着不说话。
一副早已看清她,侧着脸,眼神代表了许多。
早读老师走下来巡查,姜晚柠这才放弃,谢寻总是很喜欢吊着她胃口,不愧是知根知底的。
说起来两个打小都凑一块打,不对盘,两家的妈妈是大学时的闺蜜,买房都买一块,后面搬家也是。
两家小孩自然也就是打小凑在一块儿玩,谢寻的额头还有打架留的痕迹。
两个人打小对于称呼,谁也不肯让一头,姜晚柠比谢寻大一天,打小两生日一起过,但谢寻从不承认这位比他大,至少心理年龄,他比这位成熟多了。
每次都因为谁老大而争论,往往都是姜晚柠输得彻底,她一贯会见风使舵,嘴巴占理,可实际很怂,认错认得快,得了便宜便称一声:“谢寻哥哥。”
不知真心,不过那矫作的声音,让谢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便忘了因为什么,翻了篇。
早读对于最后几排的同学,就像是一场梦,班里的一条分界线,将前后排分得明明白白。
刚下早读,睡着的人也醒来,食之重也,不一会儿,教室里的早餐格外味道浓烈。
每每上第一节课的老师都会默契地打开窗户,说出同样的话,“哪个班像你们班,臭死了。”
但凡下降点温度,教室前后门就没见打开的班,同学一致怀疑,老师在哪个班上课都这样说。
心虚的,则悄悄把早餐拿到桌下,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见老师来了识趣地藏起来,谁也不愿去走廊吹风,还可能被那爱溜达的教务处主任抓到。
姜晚柠打开拌粉的袋子,吸了两口热乎的豆浆:“每天都盼着这口,吃饱了才好学习嘛。”
说着吸溜一口。
前桌的周南冷切一声,装得有点过了。
四人小分队革命的友谊打幼儿园就结交了,对于对方那可谓是知根知底。
一整天姜晚柠清醒的时候只有在看小说的时候,吃都封不上那异想天开的脑子。
吃饱了好睡觉吧。
“哎,周南,你啥眼神,看不起人呢。”
察觉到嘲讽的冷意,姜晚柠作势踢了他一脚。
“对对对,学习学习。”周南敷衍地说。
苏暖笑得嘴都合不拢。
谢寻和周南二人轮流带早餐,姜晚柠和苏暖请二人喝东西,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不然她俩指望自己,食堂排不到队,超市挤不进去,只有挨饿的份。
谢寻的外套好几件,带粉遮盖的单独有着一件,洁癖大王,有味道的都扔后面角落的读书角,那里偷偷藏着食堂带的盐巴和醋。
食堂的阿姨,总是心情来事,她和苏暖买就没有那么多,每次谢寻和周南,分量足足,自以为然,谁让小伙帅,打饭肉也格外多,绝对没有手抖,占座算她俩的,打饭是他俩的。
谢寻一向课间才吃,不食人间烟火,打铃就趴着睡觉,随心所欲。
“你吃没?”姜晚柠轻碰了他胳膊。
“没。”谢寻不耐而又压了下去,昨晚寝室打游戏半夜,困死了。
其实谢寻每次都不吃,而她每次都问,他还不能发火,不然姜晚柠会一直拿着这事。
“你凶我!你凶我!”有得让他头疼。
姜晚柠就知道他每次帮她们带早餐,自己课间就去买牛奶面包,大早上不爱吃汤汤水水油腻的米粉。
可她就见不得他睡觉,谁让谢寻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好朋友就应该一起睡,故意折腾他呢,谁让昨天不让她吃冰淇淋。
“吃点不?”姜晚柠坏笑凑上前去,与他只有半厘之间。
米粉的味道和夹带着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谢寻不爱吃粉,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咽了咽喉咙,这分钟他有点馋了。
皱着眉,渐渐松开,无奈地接过她的筷子,一口粉下去,热气沸腾。
“好吃吧?”姜晚柠抬眸,干了坏事没劲,还拿她筷子吃,不是洁癖大王,天天嫌弃她桌子乱吗,像他似的,家徒四壁,可她的粉,呜呜呜呜呜。
“嗯。”谢寻不自然地应了声。
看着她嘴角,他接着吃了几大口。
姜晚柠心疼,着急护食,这才拿了回去在自己桌上,赶紧吃,不然没了。
看到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满意地勾唇,歪过身,接着趴着睡觉,可仔细看,他的脸,有些微红。
吃饱喝足,姜晚柠捂着外套,暖和,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对了,用的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都一个系列,怎么不熟悉呢,可怎么也和她一点点不同,可让人睡得安稳。
前排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上课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谢寻无视老师,上前关着窗户。
语文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知道他家有钱,进来也是给学校捐了几栋楼和基础设施,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