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竹马 第10章 第十章

因为上次他已经拒绝过丽妃的帮忙求的旨意了。

贺声想要冲过来打林歇却被阿吉拦住：“林歇，你这小人，趁人之危。”

“阿宁，你别答应他！”贺声又劝说齐长宁道。

齐长宁努力表现的不那么害怕，她对林歇点点头：“一言为定。”

林歇点点头。

齐长宁取下腰间的玉佩，走到贺声身边，递给贺声：“贺掌柜，把它收好，别再被有心之人看见了。”

“阿宁，你不要答应他，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贺声还在劝说。

林歇带着齐长宁离开了近郊河边。

那只河豚被贺声扔进了河里。

翌日一早，丞相之女齐长宁进了宫，跪在崇明殿外，向陛下请旨想要嫁给楚王林歇。

郑王府。

正坐在美人榻上休憩的齐安听见被小禾一下一下扇着风。

门外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一个动作慌张惊喜的身影冲了进来。

小禾见状连忙叫住她，“你干什么呢？”

“王妃，奴婢又要事相报。”

小禾又说：“你这么冒冒失失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慌张？”

“王妃？”小婢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有些迟疑地垂目看着齐安。

齐安终于缓缓地开口，只是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你说吧。”

“三小姐去宫里请旨了。”小婢女看着齐安说道。

“齐长宁？她去请什么旨？”齐安不屑地开口道。

“是，请旨嫁给楚王殿下。”

“什么？”齐安听见这话终于睁开眼。

小奴婢见状，惶恐地跪下说道：“奴婢听得千真万确，口中所说句句属实！”

齐安只是一时气愤，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别被人察觉出了端倪。”

小婢女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站起身出门去了。

这个小婢女是郑王安插在皇宫里的人，有一日她来给郑王报信，出府的时候正好被齐安撞见，从那以后，她不仅要负责给郑王传递消息，还要把发生的和相府有关的事情传给齐安。

她也想要反抗，可她的家人全在郑王手中，她没办法得罪他们。

捏死他们这些奴才，对于这些贵人们来说，比捏死一只蝼蚁还简单。

想着这些，小奴婢玉儿神色匆匆地从郑王府后门出去了。

玉儿是负责崇明殿洒扫的宫女，因为年纪尚小，皇帝和上面的掌事公公都不把她放在心上，也是因为这一点，郑王林郑才会盯上她。

她回宫去了，没想到竟然看见齐长宁还跪在那里。

她只好上前去小声提醒，“齐三小姐，你们先回去吧，陛下还未下朝回来呢，您金枝玉叶，这么跪着身子恐怕会吃不消。”

玉儿也听说过这个相府三小姐，听闻她生来体弱多病，但难得的是她德才兼备，是炀城不可多得的美人才女。

她也觉得这齐三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恶人，于是便想让她早些回去，也不要掺进这些是非之中来。

齐长宁只是轻轻摇头，“没事，我再等等，多谢姑娘好意。”

玉儿只好离开。

阿弥站在齐长宁后面，焦急又心疼地对齐长宁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齐长宁摇头。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多嘴，小姐，您让奴婢跟您一起跪吧。”阿弥觉得是自己的错，都是她说漏了嘴，才让林歇找到他们，而后对齐长宁提出这般荒谬的要求。

齐长宁摇摇头，“你不许跪，这是我的事，不怪你。”

齐长宁又何尝不想逃离这宿命，但是不知为何，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了，她无论如何也躲不掉，既然躲不掉，那她还不如坦然面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弥在她那不知真假的梦中对自己忠心耿耿，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结局，她不想让阿弥再跟着自己受一点委屈。

皇帝下朝回来，身后跟着几个议事大臣，其中包括丞相。

众人在前面停下脚步，丞相看见自己的掌上明珠跪在前面，慌里慌张地跑过去，边跑边说，“哎呦，宁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边说着，他又将她扶起来。

齐长宁膝盖跪的有些疼，她站的不太稳，看见丞相，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

齐长宁开口问道。

“为父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如果为父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这么一直跪着，你有什么话不能先跟为父说？”丞相说这话看起来有些气恼，更多的是担心。

“父亲……”齐长宁开口还想要说什么。

“行了，你先回去吧。”

不容齐长宁拒绝，丞相便又说道：“阿弥，带小姐回府好生休息。”

“一切都等为父回去再说。”丞相握了握齐长宁的手。

齐长宁点点头。

皇帝和身后的一众大臣缓缓走过来。

“丞相大人，这是所为何事？”皇帝看着齐长宁疑惑的问道。

齐长宁看见皇帝，规矩地立马行了个礼，“臣女见过陛下。”

“回陛下，小女是来找下官的。”丞相说道。

“哦？府里出了什么事，竟烦得齐三小姐来宫中寻你？”皇帝好奇地问道。

齐长宁正准备安下心，顺着丞相的话说下去，没想到一阵寒意从后背传来，她有些僵硬地抬头看着前方，发现林歇竟然藏在一众跟在皇帝身后的大臣之中。

顿时，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梦中那些血腥的场景。

丞相府被刺眼的白色封条锁住，她站在雨中，看着他们被行刑的场景，顿时血睡混合着雨水蜿蜒流淌到她的脚下。

她面色苍白，心中一惊。

众人都未反应过来，齐长宁利落地跪下，语气恳切地向皇帝说道：“陛下，臣女恳请陛下赐婚，将臣女许配给楚王殿下！”

隐在众人之后的林歇见状蹙了蹙眉，随即又勾了勾唇，是因为看见自己在这里她才会这么做，如果他没在这里，她大概自己回家想着对付他的法子了。

齐长宁说完这句话可把身边的丞相吓得不轻，他看着齐长宁，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宁儿，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齐长宁之前还说自己不想嫁人呢，更何况是她有什么心仪之人，怎么如今就要请旨赐婚给楚王了？

齐长宁心中一狠，却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真心，最后只能点点头。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对齐长宁说：“你先起来吧，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而且看起来，齐三小姐好像并没有和丞相说清楚，你们还是回去好好商讨商讨。”

齐长宁心中欣喜，她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想着林歇还在，又面不改色地收回表情。

可这一切被林歇尽收眼底。

林澜也站在一旁，他有些没缓过神来，不知为何，听见齐长宁说想要嫁给二哥的时候，他心中有种说不出口的酸涩。

刚刚见到齐长宁，他就想起了在巷子里救下自己的那个身影，还有站在床榻边上救下自己的她。

他甚至还没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心有所属了。

但又转念一想，她只要还没嫁人，自己就还有机会。

“二哥，你想娶齐三小姐吗？”林澜走到林歇身边，低声问他。

林歇没说话，脸色是一贯的冷漠，

之前也有廷许多世家小姐想要嫁给林歇，但是都被林歇冷冰冰地拒绝了，有些也是闹到皇帝面前来了，但是没过多久还是被拒绝了。

皇帝主张你情我愿，郎有情妾有意他才会下旨，否则就都不同意。

他觉得觉得林歇对齐长宁的态度会像是对之前的所有女子那样，当他正要放下心来的时候，听见身边的人说：“当然。”

虽然语气同样没有起伏，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听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说着，皇帝就放了丞相回府去了，林歇看着齐长宁离开的一瘸一拐的背影，他心中少有得起了波澜。

回到府中，齐长宁甫一坐下，丞相就急切地问道：“宁儿，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嫁给楚王殿下？”

丞相夫人张叶梅闻声赶来，看见齐长宁揉着膝盖，心疼地走了过来，“宁儿，你这是怎么搞的？”

齐长宁看着父亲和母亲，眼泪顿时无声从眼角滑落。

她真的不想让他们涉险，可是她真的很想救贺声。

“父亲，您……”齐长宁还没有将话说出口，就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

贺声出了许多汗，看得出来他有些急切。

“阿宁！你不必为了救我做自己不愿的事情。”贺声对她说道。

况且，看着她嫁作他人妇，他真的做不到。

“为了救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丞相和丞相夫人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

“你是跑出来的吧？”齐长宁站起来看着贺声问道。

贺声被他的父亲关了起来，说是要让他避避风头。

但是一想到心爱的姑娘要为了自己嫁给别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够翻过来。

齐长宁仍旧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只是忽然对丞相和丞相夫人说道：“爹，娘，我想离开炀城，我们能不能一起离开炀城，去一个小县城生活，我不要锦衣玉食，我只想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傻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丞相夫人有些心疼地抱住齐长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