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宋凉是寄月派老大,而我风炎是寄月派老二。
虽然我身无长物、根骨奇差。
宋凉每天给我灌两大碗调养身体的药,我那平静无波的丹海仍榨不出一点内力来。
但这并不影响我借着宋凉的虎威,在寄月派横着走。
“这就是天生的享福人”,我抚摸着宋凉的头发安慰他,“免了那么多打打杀杀,安静的坐享其成”。
听我这么说,宋凉才稍感宽慰,他一直以为我很羡慕那些舞刀弄剑的人。他总说,我每次看别人练武,眼睛都是亮的。
我说,眼睛亮,那是蜡烛晃的,我要是眼睛真的会发光,那不成黄鼠狼了?
实际上,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很羡慕同门手指一捻,就可以冲上天际,感受风飒飒的吹过耳畔,与鸟儿齐飞,与日月对饮。
我觉得我本应该也是这样自由潇洒的人,可惜我古井无波的丹海告诉我,我不是。
我只是一个凝不起一点点内力、毫无天赋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根骨这么差的我,当初是怎么混进寄月派的。
宋凉跟我说,是天定的缘分,是他下山历练时的那一眼,那惊鸿一瞥,他就知道,我必须是寄月派举足轻重的一员,是他的压寨夫人。
哎,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中年秃瓢儿所不及的油腻……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对我的这份专宠,我才得以混上仙门第一大邪派的二把手。
是的,我是关系户,光明正大乃至招摇过市的关系户——宋凉没过门的男妻。
寄月派上下都接受了他们的掌门是个断袖,不爱美女爱男人这个事实。
在寄月派的小报里,我是一个比女人还妖媚的男人,不然怎么能把他们雄鹰一样的掌门,迷惑成一只娇滴滴的啄木鸟?
啄木鸟是同门私底下开的玩笑,他们都说寄月派掌门鹰目利爪,有着鲲鹏之志,但到了我面前,就化成一只只会点头的啄木鸟,我说什么他都点头道好。
这是宋凉对我的偏爱,我知道。除了大大方方接受他的爱,我没有别的可以回报他。
我身无长物,讲究又多,葡萄不吃带籽的、床褥要睡最软的,他什么都百依百顺,我还有什么可求?
其实,我虽然事儿多了点(非常有自知之明),但并不像外界传说中的那般妖媚之态。相反,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清风霁月,是个风流佳公子。若我还在红尘里,不知会迷得多少姑娘抛花送果。
我对这些倒不甚在意,不过却可以以此来向宋凉耀武扬威:“你瞧,若不是你把我掳了来,我在红尘也可以过得很好。”
宋凉一派掌门,天之骄子,每次在我这么说的时候,都会变得极为谦恭,“成霜说的对极了,你一向是受人爱戴的。”
瞧他这副愧疚模样,搞得好像我真有那么一段受人拥簇的光辉岁月一样,这不过都是我的虚张声势罢了。
宋凉他太过优秀,而我,什么都不是,只能依仗着他的虎威,在寄月派混日子。
哦对了,我失忆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自我醒来,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来历,都是宋凉告诉我的。
他说,咱俩是极恩爱的神仙眷侣,连名字都那么相配,我叫风炎,他叫宋凉。我太热了,他给我送清凉。
瞧瞧,多么般配。
我对此表示,只听说过送暖的,没听说过送凉,夫君你怪别具一格的。
每次我哄他唤他夫君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是惊喜,又带了几分玩味。
他的这副模样让我有些心惊,尤其嘴唇微翘的模样,好像那些风流纨绔大渣男,让人格外没有安全感。
好在这个表情转瞬即逝,每次撒娇服软后,他便待我如珠似宝,我一介七尺好男儿,竟享受到了金屋藏娇的待遇,更可耻的是,我还乐在其中。
除了偶尔,我真的觉得我应该是天上翱翔的孤鹰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