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双手摊开,一头紫灰色头发,左耳上带着一枚蓝宝石耳钉,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唐洢灼心头冒火。
“林池望!你又要搞什么花样?小的时候天天跟我作对争第一,长大了也不放过我。”
“我能搞什么花样,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池望顶着他那一头亮发,上下打量了伶舟鹤一下,揶揄道:“啧啧啧,你找来的演员还不错嘛,颜值可以和我媲美!”
唐洢灼一把把伶舟鹤拉到身后,双手撑开做出老母鸡护崽子的样子,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几日不见,你的脸皮愈发的厚重了,怎么,林家穷到没钱去医美了?”
林池望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眼神从玩味变得凝重,语气也是不常有的严肃,带着一丝迟疑,听的唐洢灼还有点不适应。
“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喜欢他肤如凝脂的皮肤,喜欢他深邃迷人的眼眸,喜欢他薄如蝉蜕的嘴唇,怎么了,不行吗?”
唐洢灼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火气,大脑还没转过弯了,话已经全部说了出去,再无收回的可能。
站在她旁边的伶舟鹤听完她的表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悄悄握住她的手,沉默的站在那里。
“你要是真的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我妈,那你就去说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她说完这些话,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的林池望,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有一种要碎掉的感觉。
肯定是她多想了,肯定!
她望着从窗户透射出来的昏黄光亮,手心溢出了冷汗,不自觉慢下了步子。
伶舟鹤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开了个笑话:“你害怕什么?就算是挨打也是打我,我才应该是最紧张的那个。”
“噗嗤!”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回怼道:“我这是替你紧张,别会错了意!”
这么一笑,心情舒缓多了。
唐洢灼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大门。
“爸妈,林叔叔,林阿姨,我回来了,还带着……你们未来的女婿。”
唐父和林序南坐在沙发上欣赏收藏的各种古董艺术品。
唐母正在和林母闲聊,分享他们自家孩子的丑事,边笑边说,已经自动到达了亲家的位置上。
厨房里也传来阵阵饭菜香,一闻就知道全是她爱吃的菜。
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有管家乐呵呵的招呼她和伶舟鹤坐下。
“小姐,您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太太一早就招呼厨房,做的都是您最爱吃的菜,再等几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嗯好,谢谢王伯伯。”
“王管家,你去后厨看着点,我和唐洢灼说几句话。”
“好的太太。”王管家点了点头,顺手把客厅里的门关上。
唐母率先打破这个僵局:“未来的女婿,当我们唐家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能胜任吗?”
唐洢灼已经被吓得双手发抖,伶舟鹤坐在他旁边依旧镇定自如。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语气不卑不亢:“伯母,我相信我可以胜任她另一半的位置,哪怕不能胜任,我也会尽我所能的达到您的标准。”
唐洢灼可是唐母怀胎十月从肚子里生下来的,她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当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的表情就已经这人是找来凑数的。
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勾唇一笑,给唐父使了个眼色。
唐父立马接到信号,干咳了两声。
“咳咳,我们唐家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家里也算有点基业,她的另一半至少也应该门当户对。”
“爸,你……”唐洢灼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
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给他施压。
要是伶舟鹤真是她男朋友,其实倒也没事,但他只是被唐洢灼拉进来的无辜人士,平白让他受委屈,这不地道。
唐父少有的拿出父亲的威严,神色紧绷,瞪了她一眼,不容质疑地阻止她讲话。
“唐洢灼,这里还没有你插手的余地,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我们也是为你好。”
因为她的阻拦,唐父看伶舟鹤也就更加不爽,语气也更加冷硬,问题也是更加刁钻。
“没有前途的人是没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的,我女儿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给不起。”
“伯父,我在帝都有一家公司,规模也算尚可,我可以努力让它成为最厉害的公司,到那时,伯父您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吗?”
这牛逼吹的有点忒大了吧?唐洢灼坐在旁边尴尬扣手,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呵呵……光有钱可没用,我们唐家也不缺钱,你能对我们洢灼好吗?你能保证只爱她一辈子吗?”
“可以,我能保证!”伶舟鹤的声音坚定的像去入伍,“我在这发誓,如果对唐洢灼不好,天打五雷轰。”
唐父把唐洢灼拉到身边偷偷说悄悄话:“你认真跟爸说,你是不是救过他的命啊?”
“没有啊,爸你怎么这么说。”唐洢灼不明所以。
唐父若有所思,“行吧,那我继续问……”
为了防止事情变得不可控制,唐洢灼连忙转移话题,谄媚的笑了笑。
“爸,妈,也没必要像审问犯人一样,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男朋友,万一给我问跑了怎么办?”
唐母看着面前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感慨:“洢灼,你也长大了,不能再这样满世界疯玩。”
“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女儿,你林叔叔也就池望一个儿子,公司的未来以后是要交给你们两个的。”
林母拍了拍唐母的手,赞许的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唐洢灼一眼。
“你林叔叔前些天参加艺人选拔赛,看中了一位很有潜力的艺人,想着给公司注入新的血液,没成想被别家公司直接抢走。”
唐母摇了摇头,心中有一股黔驴技穷的感觉:“哎~我们老了,有些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公司也在不断走下坡路。”
唐洢灼顾不上安慰唐母的伤春悲秋,大脑在繁杂的语句中挑选出重要的关键词,拼凑在一起。
有潜力的艺人,林叔叔,被别家公司抢走。
唐洢灼默默问了一嘴:“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
林序南仔细回想了一番,回答道:“好像是叫什么墨以,你听说过这个公司吗?”
听说过,不仅听说过,那个艺人还是被她给抢走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没听说过。”唐洢灼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
林序南坐的离她挺近的,疑惑的看了他几秒,指着她对林母说:“那个墨以集团的小姑娘和洢灼年龄看起来差不多,身高好像也挺像,真是年轻有为。”
“所以,唐洢灼,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君云公司上班?”
“妈,你话题转移的有点太快了吧!”唐洢灼不满的嘟囔。
唐母也不管她的抗议,一锤定音,直接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来君云公司上班,学习经验继承家业,要么跟这个小白脸分手,和池望结婚,你选一个。”
唐洢灼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泪水快要溢出眼眶,被她死死憋住,用沉默不语来表达她的反抗。
她不希望她的人生被别人掌控,她想要自由!
“怎么没人问我的意见?”
林池望吹了一会夜风,吹的脑子清醒过来,围着别墅转了一圈,这下缓缓走进屋里。
林池望露出他的两颗虎牙,坏笑了一下。
“唐伯母,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可不能棒打鸳鸯。”
林母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上去直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揪的不断跳脚。
“嘶,妈,我可是您亲儿子,揪坏了可就没人给你们养老了。”
“你不气我们就不错了,我可指望不上你养老,你看你头上染的都是些什么,就跟个紫薯似的,还敢打耳洞!”
“救命啊,谋杀了!”
林池望不断躲避林母的攻击,围着整个客厅灵活的乱窜。
知道王管家来喊人吃饭,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饭桌上,唐洢灼的左手边坐着林池望,右手边坐着伶舟鹤。
林池望用裤子夹起糖醋排骨放到她的碗里,挑衅的望着伶舟鹤:“给,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伶舟鹤当然也不甘示弱,把剥了一小碗的虾仁放在她面前,勾唇一笑:“这爆炒鲜虾还不错,如果你喜欢,我回家也做给你吃。”
男人之间的胜负欲霎时被勾起。
两人在饭桌上开始了PK,比赛谁夹的菜更多,唐洢灼更喜欢吃谁夹的菜。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这比赛直吃的她肚子圆圆,连连喊停,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揉着肚子。
唐父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提了一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伶舟鹤。”
“你是伶舟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