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归蘅一下楼就看见在等他的小狗,小狗一看见主人眼睛‘蹬’的就亮了,盛满主人的模样,撒开腿向主人狂奔,对着主人傻笑。
池归蘅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的等在这,眼里的喜色来不及藏匿,被容槿叙发现了,像只得到奖励的狗狗。
池归蘅立马收回,冷淡询问他“你怎么在这”。
容槿叙没看见似的,“想见你就来了”,要不是池归蘅还没原谅他,恨不得无时无刻在池归蘅身边。
池归蘅耳朵倏地一热,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翘,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反应,视线从对方身上快速避开,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喉结不自然滚动,掩饰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他还是没办法抵抗容槿叙的爱。
容槿叙却装作没看出来,倒不是他想,是对池归蘅的了解,如果这时候猜穿,池归蘅一定会恼羞成怒,这都还没和好呢,连哄的机会都不给就完了。
试探道“今天能陪着你吗”。
池归蘅视线刻意避开,不耐烦的“随便”,便越过他,容槿叙慢悠悠的跟在身后。
池归蘅的后背僵硬,目光仿佛有了实质般,一寸一寸扫描着自己,耳朵的热度始终不下,阳光把影子拉长,像一块被拉长的糖,两道影子黏在一起,他的心跳不正常的跳着,他尽力忽视掉容槿叙黏在在身上炽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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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看到池归蘅,对他笑着打招呼,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是那天被揍的男生,两人的眼神怪怪的,分开前,男生还把自己手中的橙汁递给池归蘅,这是和好了?
池归蘅刚坐下,周礼立马凑到身旁,“那是谁啊,笑得那么甜”,拖长尾音。
“那位就是初恋”。
“初恋啊”,捏着画笔的手骤然悬在半空中,脖子‘咔’的僵硬转向池归蘅,窗外的树影摇晃,蝉鸣突然叫的让人心慌,汗毛都竖起了,“你说那是谁!”
周礼仔细观察池归蘅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脖子‘咔’得像生锈的机器转向容槿叙,容槿叙不知道他们聊什么,看到周礼看向它,对他漏出了友好的笑容,把周礼吓得脸都白了。
池归蘅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节课的时间,周礼频繁的往外看,要不是他的表情活像见鬼了,不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容槿叙了。
周礼一出来就看见容槿叙手里还拿着一束花,眼睛快弯成个括号了,池归蘅没想到他居然还等着。
池归蘅目光定格在面前的满天星上,瞳孔微微放大,睫毛轻轻眨动两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容槿叙把花捧到他面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花束的包装纸,耳尖泛着红,期待的望着主人,“送你,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池归蘅轻轻触碰那些星光般的小花,接过花束。容槿叙见他接过了,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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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礼觉得自己熬夜熬出幻觉了,不然怎么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
他看见池归蘅手里抱着一束花,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蓝白的星点衬得他眉眼温柔,眼底映出满天星光,嘴角不受控制的笑。
池归蘅小心翼翼的把花放下,对待易碎品一样,“你这花”抬眼看向跟在他身后同样满面春风的男人,眼底全是嫌弃。
“这是和好了”?
傅知礼无奈,也不知道容槿叙使了什么办法,让池归蘅这么快就原谅他了,池归蘅本来也就好哄,便宜那小子了。
“没有”
“得了吧,一束花就把你哄得那么开心,不过某人还记得你喜欢什么呢”。
“没有很开心”池归蘅心虚的反驳。
“先把你的眼神收回来”,傅知礼没眼看,池归蘅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花,容槿叙在一旁给池归蘅烫碗筷,细心的很。
傅知礼冲着周礼打了个响指,“啪”一声把他的魂招回来了“咋了,魂不守舍的”。
这一上午的经历实在是他精彩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能起死回生,声线都是颤抖的“见鬼了”。
“嗯?”
周礼指了指容槿叙,不可置信。
傅知礼慢悠悠的转头看向手指的方向,表情逐渐凝固,像是真的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对他咧嘴一笑“你也能看见”。
周礼被他看的脊背发凉,已经在想这种事警察会管吗,还是找道士驱驱邪,傅知礼却突然大笑起来,“怎么不禁吓到吗,小粥粥”。
周礼愣了两秒,抄起桌上的纸巾盒扔过去,“你大爷的,这是胆子的问题吗!”
又转向容槿叙“不过兄弟你是怎么活的,这也太不科学了”。
容槿叙慢悠悠地喝口茶,一脸淡定“因为我根本就没死啊”。
“啊”周礼觉得自己真的出问题了,不然怎么这些字他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没死,连个信都不给,现在要哄人了,活该”傅知礼专给容槿叙添堵,想让池归蘅难为难为容槿叙,往对面一看,天塌了。
池归蘅心无旁骛地吃着容槿叙给夹得菜,剥的虾,容槿叙还贴心的替他擦掉沾到脸上的污渍,池归蘅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连酒窝都隐隐出现,店里还放着甜甜的情歌,两人完全无视了其他人,这场面看的傅知礼心梗。
傅知礼像是要引起注意似的,一餐下来,时不时给周礼夹菜,周礼简直宠辱若惊。
回去路上下起了下雨,容槿叙去便利店买了三把伞,别问为什么是三把,问就是便利店只有三把。
容槿叙那点小心思,都看得出来,哦不,还有一位眼睛不好的,没看出来。
“都说爱是一把倾斜的伞”,傅知礼嫌弃地看向两人“但像你这样淋成落汤鸡的不多见,简直是《感动中国》的人物了”。
池归蘅看向容槿叙被淋得通透的肩膀,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把伞柄掰正,容槿叙咬着后槽牙看着,傅知礼目的达到,笑的人仰马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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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池归蘅送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的望着他,温存时光结束了,傅知礼看着容槿叙跟个望夫石似得“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容槿叙像故障的机器一卡一卡的转身,突然。
身后传来“容槿叙”,猛地转身,伞沿甩出一道短暂的银弧。
池归蘅站在台阶上俯视他,喉咙滚动两下,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空气停滞,他深呼吸,下定决心“加个联系方式”。
容槿叙完全凭本能手脚忙乱地拿出手机,手抖得解锁了三次才成功,‘滴’的一声响起,他的脑子出现了烟花。
傅知礼无语了,他和容槿叙一道回去,盯着手机上吃草的兔子图案,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五分钟了。
周礼也面对同样的场面,屏幕的荧光映在脸上,池归蘅盯着聊天框,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又删掉,关掉手机,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手机一有提示音,他就期待的拿起手机解锁,然后失望的放下,重复着,三分钟后,再次打开先前的聊天框,上方正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像是老师抽查般,挺直腰背,等着消息。
“这挂牌是你画的”,后面附赠一张画着猫猫头的图案的挂牌。
这是学校的橘猫,它是大橘猫在学校生的,它出生时,池归蘅大三,经常出现在宿舍楼下的草丛,就趴着看人,小小一个也不出声,要不是池归蘅捡东西都发现不了,就经常投喂,关系跟池归蘅最好,池归蘅也喜欢得很,就为他画了挂牌。
“你小心点,它脾气不好,会挠人”这猫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被惯坏了,脾气大的很,不高兴就挠人,吃的不符合口味也挠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皮都挠不破,只是容槿叙刚来,不熟悉,还是小心点。
“我看脾气挺好的”
一张猫皇上被容贵人伺候的快打鼾了的图,看来挺喜欢容槿叙。
“喜欢你”。
对面的人愣住,随后嘴角慢慢扬起,又来一条。
“我说的是猫”。
‘噗’容槿叙想池归蘅怎么能这么可爱,心都快化了,“嗯,是猫”。
容槿叙肯定在对面笑自己,耳朵和脸烫的快冒烟了。
突然傅知礼发来一条消息打破了这份甜蜜,“时间预约好了,别忘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