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在这种惊悚的猜想中终于等到李不言端着泡好的茶水登场。
李不言端着茶水放到茶几上,微笑着说道:“光明,喝口茶吧,在门口等那么久一定口渴了。”
孙光明倒也没客气,端起一杯茶捧在了手中:“也好久没来了。”说完又顿了顿,状若无意地问道:“听说胡桃住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胡桃正端水喝着,听了孙光明的话直接被呛到了,他不会真的喜欢原主吧?胡桃思及此,突然抑制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直把脸呛得通红,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道:“咳咳......好多了。”
孙光明的话语包含着情真意切的关心:“刚刚你们...是去医院复查了吗?”
虽然胡桃在现代是标准的牡丹花——母胎solo28年,但好歹少女时期也是某绿色小说软件的忠实读者,根据她多年书龄分析,真相只有一个——这个孙光明,在吃醋。
如此尴尬的场面,胡桃还有着如此尴尬的已婚身份。胡桃在经历长达三秒的头脑风暴后突然站了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我困了,你们聊,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便溜之大吉了。
孙光明的表情却没有出现一丝起伏,好似很习惯这样任性的胡桃。
李不言则是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孙光明抱歉一笑:“又让你见笑了。”
孙光明捧起茶杯,这才喝下他来李不言家做客的第一口水:“小嫂子性格胡闹霸道惯了。”
闻言,李不言有些不悦的微微皱了皱眉,孙光明是他在部队家属院里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在下乡前,说两个人好到穿同一条裤子都不过分。
所以李不言只是继续先前的话题道:“我刚刚带胡桃去百货大楼买衣服去了。”
孙明光听后只是缓了一秒便又露出熟悉的微笑:“你现在跟小嫂子相处的很不错啊,想明白了,要跟她好好过日子了?”
李不言下意识摇摇头,可随即又停了下来,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李不言确实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结婚是一件重大的事,即使他的婚姻带了一丝认命的无奈与良心上的责任,但他的婚姻仍然不是奔着离婚去的。
只是胡桃的年纪太小,李不言本想培养培养两个人的感情,教胡桃写字念书。
而他今年的项目进度太紧,起初,胡桃总是惊世骇俗地将自己脱光了进入他的房间;后来又总是去单位胡闹,在家属院里欺负蔡畅,有时候崩溃大哭,有时候又对他破口大骂。
这的确不是李不言理想中的婚姻,离婚的念头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念头吧。
直到胡桃吞药,带给了他极大的震荡与反思。
胡桃说到底,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小姑娘,在她受过的教育里,丈夫就是倚靠的天,而丈夫“冷落”的女人是凄惨的,是不幸福的,所以她会难过,会崩溃。
所幸胡桃醒来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看样子也不会再傻傻地选择轻生了,李不言突然想到了今天上午在百货大楼的门口,胡桃附在他的耳边,带着调笑与不屑的语气说的那句:为了不嫁给你呗。
李不言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对孙光明说道:“不是我想明白了,是她想明白了,她不想和我过了。”
孙光明心下一跳,胡桃要是与李不言离婚,凭李不言的条件,北京高知分子家庭的女孩大概会趋之若鹜吧;就算离婚,也不能是由胡桃来提。
孙光明理了理思绪,面上却仍是故作轻松地说道:“小嫂子就是孩子心性,你多包容包容就没事了,她不会真舍得和你离婚的。”
李不言摇摇头:“她不是小孩子,她挺有自己想法的。”
天知道孙光明听完这句话有多么想要冷笑,他努力抑制住了自己奔涌的心绪,反问道:“嗯?”
李不言在孙光明身旁坐下,悄声说道:“光明,其实我很想知道,胡桃是在哪里弄的药。”
孙光明强压住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只见他神色迅速回归到严肃的状态,摇了摇头:“胡桃认识的人就咱们几个,可咱们都不会给她拿药啊。”
李不言摇摇头,说道:“胡桃应该交新朋友了,我总想问问她是谁给她拿的药。”
孙光明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李不言的肩膀:“我建议你还是别问。你看小嫂子现在跟没事人一样,是因为她心里这个事儿想翻篇了,况且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真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言,别二次伤害她了。”
李不言点点头,说道:“我是知道的,我也一直没开口问,就是怕唤起她不好的回忆。”
孙光明现在更想找个时间单独与胡桃说说话,他状若无意地问道:“现在项目是不是进入关键期了?”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孙光明心下了然,决定等李不言下星期去单位住后再找胡桃细说。
一番寒暄后,孙光明便告辞了。
李不言送走孙光明后,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想要与胡桃如何相处。
只是胡桃在听到孙光明走后,终于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倒水喝,看李不言坐在沙发上发呆,忍不住问道:“发什么呆呢?”
李不言闻言抬头看向胡桃,她回房间后重新梳了头发,一改往日万年不变的双麻花辫儿造型,而是高高地扎起一个马尾,将整张脸都清爽地露出来,笑容轻松而明媚。
李不言顿了顿后,不打算诚实地回答胡桃的问题,而是说道:“胡桃,再考虑考虑去学校念书的事情吧。”
原来李不言竟然是荀子转世,这也太爱劝学了。胡桃撇了撇嘴,还是说道:“我真不去。”
倒不是胡桃不想去念书,只是以她28岁的真实心理年龄,再叫她去学校整天与一群小孩子打交道,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况且,她这一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她的哥哥来了,她想尽可能帮助哥哥创业搞钱,这样就可以早早地离婚出来自立门户。
为了避免李不言再度劝学,胡桃索性摊牌似的对李不言说道:“我可以自学的,对了,蔡畅也是自学。”
李不言闻言,下意识回道:“你和蔡畅的情况不一样,蔡畅她......”李不言突然急刹车住了他差点说出口的话,总不能直说蔡畅不仅有底子,而且还更聪明吧。
“蔡畅她也是有人教的啊。”李不言继续说道。
胡桃顺着他的话说:“谁?”
“邱添啊,邱添都会给蔡畅讲题。”
胡桃扑哧一笑,逗李不言说道:“那你也可以给我讲题啊。”
这下轮到李不言说不出话来了,他倘若拒绝胡桃,以后就更不好开口劝她学习了,可如果答应她......
李不言的脑海里迅速闪过邱添给他描述过的婚后画面:他坐在书桌边耐心地给女生拆解着一道数学大题,女生偶尔还会抬头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看他,气氛是说不出的温馨暧昧。只是当男女主人公替换成自己和胡桃之后,这个画面就瞬间从温馨暧昧到说不出的怪异。
看李不言不说话,胡桃乘胜追击道:“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邱添比你更厉害啊。”语气还带着一丝丝阴阳怪气。
李不言下意识反驳道:“当然不是,我也可以给你讲题啊。”
胡桃见激将法得逞后只是偷偷地笑,打趣地说道:“《孙子兵法》读过吗?这叫激将法。”
李不言在一时口快答应给胡桃讲题后,也火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并没有吃激将法。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一定是这样,李不言安慰自己道。
胡桃看他蔫蔫的样子,说道:“好啦,不逗你了,不用你给我讲题,我可以自学的。”
李不言却也只是点点头,胡桃如果要自学的话,理科可不像文科那样好掌握,不过到时候如果她来求助自己的话,那他倒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两个人结束了关于读书的话题后,李不言准备带着胡桃去单位吃饭,胡桃连吃了好几餐食堂的饭菜,忍不住说道:“真的有必要每一顿都去蹭饭吗?”
李不言于是掉转了方向,带着胡桃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李不言因为下乡的缘故自然是会做饭的,只是他不确定胡桃会不会做饭,只知道她在来北京后是没怎么做过饭,顿顿都去蔡畅家或者其他邻居家蹭饭。
胡桃一到菜市场便直奔肉摊,食堂的肉都是切成了肉丝,她想吃的是大块大块的五花肉,大块大块的排骨肉,大块大块的鸡腿肉。
作为一个标准的肉食动物,胡桃做大菜的手艺那叫一绝,前世的时候,胡桃甚至可以为了炖一锅啤酒鸭而守在锅炉前一下午,与此相对的,胡桃炒小菜的能力就不太行了,也可以说,胡桃在做小菜的时候绝没有做大菜的时候用心。
胡桃一路带着李不言走到肉摊才发现,五花肉的价格有些超出她的预算了,兜里的五块钱都被她攥出汗了,最终决定退而求其次,还是买点鸡肉吧。
正转过脸看鸡价时,胡桃就听到李不言手指一块上好的猪五花对肉摊老板说道:“老板,这个称一斤。”说着毫不拖泥带水地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零钱,数好金额后递给了老板。
果然,男人在付钱时候的帅气是不被刷卡还是现金影响的——都很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会付钱的男人最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