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侍郎 第25章 破案

秦管家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莫非他的孙子或者孩子也遇到了困难，或者被什么人抓去了成了要挟？

萧齐寻赶紧问：“秦管家可有家人？”

汤管家摇头，“我们都未见过他的家人，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还有什么家人，他自打进钱府后，就没有离开过，也没有娶妻生子。府里的人都想给他找个伴儿，他都拒绝了。他逢年过节都在府中，孤家寡人一个，走时看着也挺可怜的，孤零零的。”

没有家人，那他为何要替人顶罪？他一把年纪了，绝对不是为了钱，若说是为了还人恩情，倒也说的过去。

萧齐寻思来想去，多嘴问了一句：“秦管家平日里和钱二公子走得近些，还是和钱三公子走得近些？”

汤管家摆手，“他与谁都疏远，唯独与府上的恒哥儿走得近。”

萧齐寻讶异：“是钱敬恒？”

汤管家点头，“可不是嘛，秦管家与恒哥儿走得可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恒哥儿。这恒哥儿自幼顽劣，府里的下人大多都避着他，生怕碰着他被他缠上。

只有秦管家，愿意恒哥儿闹腾。我记得有一回，秦管家晒了两条从河里钓起来的鱼，恒哥儿顽劣，用刀把其中一条鱼给削了一大半拿去喂了猫，秦管家知道了，丝毫不生气，干脆把鱼都送给了恒哥儿，让他拿去喂猫。你说说，这秦管家对恒哥儿好不好？”

萧齐寻问：“那……你家钱老爷在世时，是否对钱二公子不太满意？”

汤管家又琢磨了会儿，眸色一沉，沉声说：“倒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萧齐寻道：“汤管家请说。”

汤管家小声道：“大公子走了以后，府里就只剩下二公子和三公子。这两位公子都是庶出，比的就是谁更有能力。大家伙儿都知道，二公子为人圆滑，聪明又稳当，更适合接管钱府的粮庄，但是老爷就是不让，非得亲自带舟哥儿，让舟哥儿日后接管粮庄，这事儿之前闹得可凶了。

萧大人，这舟哥儿虽然是嫡长孙，可毕竟才十五岁，没经过事儿，哪里能管理粮庄？”

萧齐寻抿唇，他大致了解了钱府，但尸体发现了一桩惊天秘辛。

“汤管家，劳烦，本官要见二公子的生母赵姨娘。”

汤管家纳闷儿了，好端端的，忽然见一个内宅之人做什么？

不过，他也不好过问，领着萧齐寻往后院儿去。

钱如水的生母住在钱府西北角的一处院子，十分僻静，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她。

钱仁和死后，她除了出来哭丧，其余时间皆待在房中诵经。

二人抵达院落时，赵姨娘院就只有一个洒扫庭院的下人，汤管家敲了三声房门，赵姨娘略带沙哑的嗓音便从屋内飘出来。

汤管家推门进去，涌入鼻息的全是香火的呛鼻味儿，往右边走，一眼便可看见赵姨娘跪在佛龛前，左手拿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

汤管家道：“姨娘，刑部的萧侍郎有事儿找您。”

赵姨娘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了眼萧齐寻。

萧齐寻点头致意，让汤管家先出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赵姨娘看着萧齐寻，问道：“萧大人有何事要问我这个老妇？”

萧齐寻道：“想必，钱老爷知道，二公子钱如水，不是他的孩子吧？”

啪——

佛珠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又尖锐。赵姨娘惊得连连后退几步，到最后，身子挨着摆着佛龛的桌子了，才停下。

她看着萧齐寻，好半天才问出口：“这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在造谣？”

萧齐寻道：“无人告诉本官，只是本官猜测的。若本官真是造谣，姨娘为何如此惊讶，连手上的佛珠都要拿不稳了？”

赵姨娘的身子止不住的抖，“大人乃刑部侍郎，怎能做出恶意毁人清誉的事情？”

萧齐寻盯着赵姨娘，“本官究竟有没有毁姨娘的清誉，姨娘心里清楚。何况，姨娘当真认为就没有法子证明秦管家就是钱如水的亲生父亲了，只要滴血验亲，一试便知。”

赵姨娘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无力的慢慢跌坐在地上，两行情泪顺着珠黄的脸颊流淌。

萧齐寻道：“钱老爷早就知晓钱如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钱老爷拼死也不同意让钱如水接替他的位置。他宁愿让十五岁的钱敬舟掌管钱府的粮庄，也不想将粮庄交给一个外人。”

赵姨娘道：“难怪、老爷说什么也不让如水掌管钱庄……如水跟我抱怨多次，我还以为老爷认为如水是庶出的，没有资格。我劝如水不要埋怨，老三是庶出的，也没有被老爷看中。到头来，是我没有猜中老爷的心思啊……”

萧齐寻道：“那您可知道，您的儿子杀了钱仁和？”

“什么？怎么可能？”赵姨娘抬头看着萧齐寻，“萧大人莫要与老妇说笑，我儿怎么会杀老爷，他怎么会……”

赵姨娘虽然心里对钱仁和不宠爱自己多少有些怨气，但钱任和并没有伤害如水，如水怎么会杀钱仁和？

赵姨娘道：“萧大人，如水怎么会杀老爷？他不会的。”

萧齐寻道：“他会，因为钱如水已经知道他不是钱仁和的亲生儿子了。所以，他亲自杀了钱仁和。”

赵姨娘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萧齐寻又说：“钱如水亲手杀了钱仁和，又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秦管家出面，替他杀掉他接管钱府的最后一个阻碍，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夜里，与谁都处得来的秦管家会忽然要杀钱如风，秦管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他儿子铺路罢了。”

赵姨娘也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只是有了猜测，今日听萧齐寻说了，心生无尽的愧疚。

钱府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最终是因为她的儿子。

赵姨娘跪在佛龛面前，号啕大哭。

在赵姨娘这里得了答案，萧齐寻立刻命人去寻何晋，何晋恰好也已经在一家名为寿仁堂的医馆找到了答案。

萧齐寻觉得案子可以结了，便命刑部的人将钱府围起来。

如此兴师动众，引得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

钱如水看到萧齐寻到了自己院子，起身去迎接。“萧大人，今日过来，可是为了我父亲的案子？”

“正是。”萧齐寻道：“二公子，你该随我一道去刑部府衙了。”

钱如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沉稳下来，“为何我要随大人一同去刑部府衙？难不成，大人还有话要问我？若有话要问，在这里问也无妨。”

萧齐寻道：“你杀了钱仁和，这会儿又在这装糊涂了？来啊，请寿仁堂的张大夫进来。”

寿仁堂位于中都城的西北方，位置不是很好，但因为张大夫的针灸技艺，医馆的生意虽然比不得中都城中心的医馆，但也能盈利少许。

张大夫年过六旬，随着何晋一道走进屋后，看着钱如水说道：“不错，钱二公子不久前曾随我学过针灸，他说他最近头疼，想着学针灸后，能不能给自己扎针试试，省得老是麻烦跑一趟。”

钱如水本来装作很淡定，看到张大夫进来后，立刻就慌了神，“怎么，萧大人，我学针灸也有错了？”

萧齐寻道：“学针灸当然不错，可是错在你不能用治病的银针去杀人。”

钱如水道：“我没有用银针杀我父亲。”

萧齐寻冷哼一声，步步紧逼，“我何时说过，钱仁和是被银针害死的，嗯？钱如水，你为何知道的？”

钱如水彻底慌神了，说话都吞吞吐吐，“不是、不是你说的吗？”

萧齐寻道：“本官刚刚只是说，不能用治病的银针杀人，可没说钱老爷是被银针杀死的。钱如水，都这般了，你还不承认吗？”

钱如水疯狂摇头，看着门口站了那么多人，抬手就要去抓萧齐寻。因为上一回在伯爵福薛玉珍伤了萧齐寻后，刑部的人可不敢再出纰漏，立刻扑了上来，将钱如水牢牢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钱敬恒冲进来时，正好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人按在地上。他眼眶一红，脑子里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他哭着问道：“父亲，是您？是您杀了祖父？”

钱如水道：“要怪就怪你祖父，他宁愿将粮庄交给15岁的敬舟，都不愿意我打理几年，如此，我只好成全他去见大哥了。”

他阴鸷的笑笑，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若不是为了钱老爷的脸面，萧齐寻真想脱口而出：虽然你不是钱老爷的儿子，但他也未将你连同你姨娘一道扫地出门，他已是仁慈至此，你还敢痴心妄想。可怜了钱老爷，一片好心，终究是喂了狗。

钱如水被押着去了刑部，钱敬恒被自己的母亲拉着去了灵堂。

到天黑时，萧齐寻审完了钱如水。钱如水的确知道自己不是钱仁和的亲生儿子，才最终决定将钱仁和杀了。从牢房出来，钱府又传来消息，赵姨娘服了毒，已然去了。

闻言，萧齐寻沉默许久，终是无话可说。

沈若若在家里听闻了钱府的消息，十分好奇，钱如水究竟是多恨自己的爹，才能痛下杀手。

直到萧齐寻回来与她说后，她才恍然大悟。

轰隆隆——

正要感慨，天边传来一声闷雷，沈若若吓得尖叫，扭头就抱住了萧齐寻。

二人成婚两月，最亲密的事情不过在一起吃饭，头一回拥抱，萧齐寻身体也僵住了，鼻息全是女人脂粉的气息，又香又媚。

雷声一过，沈若若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刚打算松开，但转念一想，这可是自己的夫君，抱一下还有错了！

于是乎，她干脆就窝在他怀里，没挣脱，也没抬手搂着他的腰。

萧齐寻道：“夫人，若是怕雷声，今晚……”

沈若若道：“春月会陪我的，你放心。”

萧齐寻有些失望，“既如此，我走了，你好生歇息。”

萧齐寻慢慢推开沈若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雨已经慢慢落下，风雨飘摇中，沈若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没来由的有些刺痛。

她归结为自己未休息好，赶紧唤春月过来陪自己睡觉。

*

沈若若起来时，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滴落在屋顶，她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春月进来为她梳洗，一边绾发一边说道：“郡主，侍郎今日被皇上召进宫了。”

“可知为何？”

“不知道。”

沈若若心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午时，宫里传来大消息，回纥的公主明日一早便抵达中都。

沈若若此时正在用午膳，对这消息惊讶了一番。

*

万众期待中，甘菱公主来了。中都城的人竞相去了主街，一睹公主芳容。

沈若若不想去，独自一人待在萧府。临近午时，外头来了一位宫里的公公，带了皇上的口谕。

沈若若觉得困惑，还是起身迎接。公公说，甘菱公主目睹了中都城的繁华，在驿站修整后，便要在中都城逛逛。皇上思来想去不知道合适的人选，六公主就提议，让萧齐寻带着公主在城中四处走走，皇上觉得甚好，便允了此事，特派公公前来说一声。

沈若若内心十分不喜，可还是得答应。

“公公，侍郎如今，已经领着公主在中都城内走动了？”

公公点头，“正是如此。老奴把话带到了，也该回去复命了。”

公公片刻也不耽误，立刻就走了。

等人一走，沈若若恨恨的握着拳头。这个沈龄君，倒是会惹她不高兴，竟然提议让萧齐寻陪着公主在中都城四处逛！

萧齐寻可是有夫人的！

沈若若又急又气，赶紧让春月给自己一番打扮，立刻出了门去寻萧侍郎。

她急了,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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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