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侍郎 第24章 查凶

夜静得可怕，黑暗无边无际，就如同深不可测的人心一般深邃。

钱敬恒迟疑了许久，又说道：“我从小也看过一些奇闻，知道如何检查尸体。趁着这几日夜里装鬼，我悄悄查看过祖父的尸体，他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唯一还没有被我查过的便是头颅。萧大人若要找人验尸，验头颅或许能找到线索。”

萧齐寻对钱敬恒有了更大的改观：“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看着玩世不恭，心思居然如此缜密。”

钱敬恒蹙着眉头，“我哪里玩世不恭了？不过是父亲让我学的那些东西我都无兴致罢了。”

萧齐寻问他：“那你可对刑部的断案有兴致？”

“这个嘛。”钱敬恒故弄玄虚，显然，他还挺有兴致的。

“如此，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考科举，入朝为仕，说不定我那会子还可以提携提携你。”

“真的？”钱敬恒被萧齐寻说动了。

“自然。不过，你祖父的案子要紧。我这就派人去叫刑部的仵作前来替你祖父验尸。”

钱敬恒又问：“可我父亲和三叔不会同意的。”

“你不也说了，只需要验头颅即可。”萧齐寻很信任钱敬恒的话，但他又道：“可若仵作来查验后，还是找不到你祖父的死因，你可得放下心中的担子。”

钱敬恒叹了一口气，未答。

萧齐寻和钱敬恒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到了灵堂内。

钱如水一看到自己儿子进来，便拱手对萧齐寻说道：“犬子顽劣，刚刚说的话若有冲撞萧大人的，还望大人见谅。”

萧齐寻道；“无妨。不过，二公子，我有事情要同诸位说。”

屋里的人皆看向萧齐寻。

萧齐寻道：“我想请刑部的仵作来钱府，至于你们，请出去等候。”

钱如水当即就说道：“萧大人，你请仵作来钱府，来不成是要给我父亲验尸？这可万万使不得。”

萧齐寻道：“二公子放心，本官在此做担保，刑部的仵作绝对不会动钱老爷的尸体分毫。”

钱如水又问：“刑部的仵作验尸还会不动尸体？既然不动尸体，如何验尸？”

萧齐寻说：“本官还得保密，待仵作验尸后，再详细告知二公子。不过，如今，还请诸位先出去。”又看向何晋，何晋自然明白萧齐寻的意思，当即出去去请李仵作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仵作提着一个木箱子匆匆赶来。萧齐寻将钱敬恒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李仵作，李仵作道：“大人放心，我会仔细查验钱老爷的头颅。”

何晋又帮忙弄来两盏油灯，替李仵作举着。借着烛光，李仵作仔细检查了钱仁和的头部，终于在头顶发现了针眼。

看来，钱仁和的确死于非命。

钱府的丧事都已经办了好几天了，这个时候要找出凶手，着实有些困难啊。

萧齐寻心里暗暗琢磨，将这个消息告诉钱府众人后，下一步该如何做？

沈若若见他一直在冥思苦想，便凑到他身边，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萧齐寻听了，冲沈若若笑了笑。他唤了何晋上前，在他耳畔吩咐几句，何晋听了，忙不迭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何晋便来了钱府，老二钱如水和老三钱如风亲自接待。看到何晋带来的刑部小吏，钱如水问：“何大人，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何晋道：“实不相瞒，二公子，昨日李仵作给老爷验了尸，钱老爷的确是死于非命。”

“什么？”

钱如水激动的站起来，钱如风更是冲到何晋面前，“何大人，此话当真？”

何晋说：“的确如此。所以，刑部的人会在这里守着钱老爷的房子，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钱如水问：“何大人，需要钱府做什么？”

何晋说：“萧大人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钱老爷住过的屋子，还望二公子和三公子吩咐下去。”

“好。”

何晋说完，汤管家领着他去了钱仁和生前居住的屋子。何晋吩咐两人守着门口，剩下的八人去便去了屋里寻找。

到天黑时，钱府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他们还不知道钱仁和的死因，就盼着刑部小吏找到了线索后，能有个交代。

戌时刚到，何晋眼看着离与萧齐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守着钱仁和院子的人撤了，刑部的人才刚刚走出院子，东边就传来尖锐的女人的尖叫声——

“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

“快来人啊！”

何晋赶紧与其他人赶过去。

所有的人也都听见了这声音，汤管家耳朵尖，知晓这是老三的院子里传来的声音。一伙人都跟他一道过去。抵达院落时，老三钱如风的房门开着，进去一瞧，正妻李氏正跪在地上哭诉，而钱如风就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只匕首，鲜血顺着伤口慢慢往外面渗。

汤管家立刻叫人去请府上的大夫。

屋里乱作一团，何晋让刑部的小吏去叫来萧齐寻，后先询问起钱如风的正妻李氏。

“夫人，您可看清是何人伤了你夫君？”

李氏摇头，眼里的泪珠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并未看清，不过，那人从外面跑走时，我瞧着那人似乎是个跛脚，跑出去时身子不稳当，一摇一摇的。”

何晋问汤管家：“府中可有下人是跛子？”

汤管家点头：“咱们府上负责府中个人食宿的秦管家，正好就是跛子。”

何晋说：“赶紧将秦管家带来。”

汤管家也不敢耽误，立刻派人亲自去。何晋不放心，担心府中的人不能对付那秦管家，又拨了三名刑部的官吏陪着汤管家一起。

大夫来了，让众人先将躺在地上的钱如风弄到床上去，然后开始止血和拔刀。许是钱如风看到了有人来袭击他，躲了些，刀刺得并不深，没有性命之忧。

处理完伤口，大夫叮嘱几句后就走了，萧齐寻正好过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汤管家带着腿脚不方便的秦管家过来了，钱如风的妻子李氏认出了这走路的身影，肯定的说是秦管家拿刀伤了钱如风。

虽然上了年纪，但秦管家依旧站得很挺拔，一双浓黑的眼睛里带着仇意，对李氏的指控也不辩解，似乎默认了这桩罪行。

萧齐寻问汤管家：“秦管家来钱府多久了？”

汤管家说：“他来钱府已经二十多年了，是这府上的老人。他平日里待谁都很好，怎么会忽然要杀三公子？”

事出有因，怕是有些蹊跷。

萧齐寻让汤管家寻了一间僻静的地方关押秦管家，亲自审问。

“秦管家，这世间，杀人的缘由无非就是有仇有怨，你在钱府当差已经二十多年，与人皆善，若说有仇，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秦管家冷眼看着萧齐寻，“我与钱府有仇有怨，与你何干？”

萧齐寻道：“钱仁和的死，与你也有干系？”

秦管家道：“是我杀的他。刑部既然已经找到了人，这个案子到这里也就结了，还是早些带我去刑部吧。”

萧齐寻有些疑惑，秦管家竟然就这么认下了是他杀的钱仁和？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那么费尽心思的杀钱仁和，钱仁和后脑的针孔如此隐蔽，若不是钱敬恒事先告知，又加上有多年经验的李仵作细心查验，谁能发现钱仁和是被人杀死的？

萧齐寻认为实在是蹊跷，并不打算将秦管家带去刑部，而是走了出去，叮嘱刑部的人将秦管家看牢后，让何晋找来了老二钱如水的儿子钱敬恒。

“萧大人，您找我？”钱敬恒恭敬了不少，进屋后就一直站在门边。

萧齐寻问：“那夜从你爷爷院子里出来的人，可还有印象？”

“还记得一些。”

“那人可是个跛子？走路可否一瘸一拐？”

钱敬恒回忆了一番，摇头说：“不，那人不是个跛子，他走路可利索了。”

“你没有记错？”

“绝对没有！”钱敬恒肯定的回答，“萧大人，我真的没有记错，那人给我的感觉就像……像……像我三叔一般。”

话一出口，钱敬恒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抬手捂住嘴，看向一边。

“是吗？”萧齐寻笑了，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钱敬恒走后，萧齐寻在椅子上坐下静思。

钱仁和的死和今天的这桩事情肯定有关联，但秦管家又绝对不会是杀害钱仁和的凶手，他认下这个罪名，只可能是要保护什么人。或许，他保护的那个人，就是杀害钱仁和的真正凶手。

钱敬恒说，他隐约觉得当天晚上从钱仁和院子里的人出来的人和钱如风相似，萧齐寻仔细回忆，这钱府和钱如风背影差不多的，人虽然不少，但有一个人，和钱如风更相似。

刑部留了两人在钱府，其余的人都离去了。

萧齐寻回了萧府，路过卧房时，等候多时的沈若若立刻叫住了他。

他心里也有些困惑，高兴的走了进去，打算和沈若若聊几句。

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与沈若若听后，她的面色很平静，“郎君，我这里有两种猜测。”

“夫人请讲。”

“根据钱敬恒那小子的话，钱如风很有可能是害死钱仁和的凶手，一是钱敬恒说了，那晚的背影和钱如风的特别像。而钱如风看刑部的人已经去验尸了，估计已经猜到刑部的人找到了什么，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和秦管家演了这么一出戏，好洗脱自己的嫌疑。但是，钱如风是钱仁和的儿子，儿子会杀自己的爹？况且，咱们在钱府的时候打听过，钱仁和对自己的儿子都还不错。”

萧齐寻说：“那第二种猜测呢？”

“第二种猜测，是那晚从钱仁和房里出来的人不是钱如风，而是另外的人，秦管家知道那人是谁，特意杀害钱如风，好把罪行都揽在自己身上。秦管家在保护杀害钱仁和的凶手。”

萧齐寻道：“夫人的这两种猜测，正是我的猜测。但是，夫人可有想过，秦管家既然想把杀害钱仁和的罪行揽在自己身上，他可以杀钱府的其他人，为何偏偏要去杀那钱如风呢？钱如风高大威猛，秦管家年纪又大了，腿脚还不方便，他干嘛去杀钱如风呢？”

沈若若蹙眉，“难不成，郎君还是认为这是秦管家和钱如风合起来演的这么一出戏？”

萧齐寻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钱如风不是杀害钱仁和的凶手，而秦管家今日真的杀死了钱如风后，对谁是最有利的？”

沈若若起初不在意，但细细一想，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浮现。

萧齐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他看向脸上写满震惊的沈若若，说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或许也是我想的那人。夫人，说说看。”

萧齐寻饶有兴致的看着沈若若。

沈若若道：“钱仁和共有三子一女，长子已经去世，女儿也嫁了人，如果老三钱如风这次也被杀了，那么最有利的，就是老二钱如水，他可就成了偌大的钱府的当家人了。”

萧齐寻道：“正是如此。钱如风一死，钱府只剩下钱如水了。不过，如今没有证据，两种推断都得去一一验证。”

沈若若问：“但是，不管凶手是老三钱如风风还是老二钱如水，钱仁和都是他们的父亲，他们为何如此狠心？”

萧齐寻道：“如此便要再去钱府一趟了。”

他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水，起身出门。走到书房时，才想起他已经成婚两个月了，依旧独守空房。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

*

萧齐寻一早起来后，先去了一趟刑部，他派何晋出了门，去中都城的各个医馆，找会施针的大夫，并打听一件事情。

之后，萧齐寻独自去了钱府，因为汤管家在钱府也待了多年，对钱府了如指掌，他便先询问汤管家，看能否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首先，钱仁和的几个孩子，从出身就可看出，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和睦的。

老二钱如水是钱仁和的赵姨娘生的，而老三钱如风是莫姨娘生的，府里已经去世的长子和远嫁的四姑娘是正妻所生。

“汤管家，秦管家平日里，和钱府的什么人走得近一些？”

汤管家思索片刻，“秦管家平日里不大出门，总是待在厨房那儿。但是，府里的人倒是经常瞧见他无事的时候，陪着府里的恒哥儿，舟哥儿，丹姐儿一块儿玩。他们都还挺喜欢他的。”

恒哥儿便是钱如水的儿子钱敬恒，另外两人中，钱敬舟是长孙，他父亲是钱仁和的长子，丹姐儿则是老三钱如水的女儿。

看来，秦管家倒是挺喜欢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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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末日时代，人类基因发生变异

没有异种基因的人类，处处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苏小叶便没有异种基因，从小和爷爷一起在殡仪馆搬运尸体

某天，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她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在苏小叶的帮助下，男人很快就好了

为了履行诺言，男人留下打工挣钱，钱全部交给了苏小叶抵药钱

可后来，苏小叶才知道，那个在她家还药钱的男人竟然是首都星区的执政官

传闻中，执政官性子阴翳，有仇必报，最爱把仇人关进铁笼里

一想到自己曾经让执政官做苦力活还药钱，苏小叶就后背一凉

苏小叶：……

我现在失忆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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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查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