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假少爷被弃之后 > 第3章 假少爷

假少爷被弃之后 第3章 假少爷

作者:阮铜灯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26 07:48:41 来源:文学城

宁臻玉被踹得一头撞在井沿,登时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秀秀哇一声哭起来,被王氏抱起,赶忙回了屋。姨娘们也怕得直后退,有几个不忍心,上前来劝:“老爷何故发这么大的火,臻玉他这些天都累病了……”

宁修礼也劝道:“父亲才刚出来,别气着自己。”

地上的宁臻玉几乎没了意识,被张伯搀扶起来,还痛得浑身发抖,连连咳嗽。

宁简在牢里被折腾得没个人样,方才发怒便耗尽了力气,这会儿大口喘息着,两眼瞪出,还觉着不够,指着宁臻玉骂道:“脏了我宁家的地,给我把他丢出去,让他滚!”

宁臻玉因那一巴掌,耳际犹在嗡鸣,这话却格外清晰,他不能置信,颤声道:“爹,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在他印象里,他的生母过世后,父亲对他态度就逐渐变差了些,骂他声色犬马不学无术,比不得大哥才华高;又骂他为了作画流连烟花柳巷,坏了名声。但他在作画一途有了名气,受京中文人追捧后,父亲对他也算另眼相待,没再横加指责。

这是父亲头一回这样打骂他,还是用这种恨毒的语气。

宁简听他委屈发问,当即暴跳如雷:“你还有脸问?你合该去地底下问你的亲娘,她干了什么好事!”

宁臻玉张张口,迟疑道:“我娘……?”

宁修礼神色陡然怪异起来,欲言又止,似乎想劝他别问,但宁简已大骂道:“别提敬淑,她不是你娘,你娘不过是宁家后厨里烧火的一个婆子!你不配姓宁,那谢鹤岭才是我的儿子!”

此话一出,不光宁臻玉愣在当场,姨娘们也吃了一惊,有个年纪大些的努力回忆片刻,低声道:“我记得,谢九的妈没死前便是在后厨干活的,是叫、叫顺娘来着……”

眼看宁尚书气得胸口疼,宁修礼长长叹了口气,解释道:“十九年前,谢顺娘起了贪念,把她的儿子同我们家幼弟换了襁褓,才让幼弟成了谢九,当做下人,又孤苦伶仃了这么久……好在她死前还有良心,跟谢九说了这事。”

众人忍不住瞥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宁臻玉,只见脸色煞白,两眼失魂,额头血水流过脸颊。

宁尚书还在悔不当初,“谢九当年就跟我提过,只是我当他胡言乱语,还将他赶出了门……”

说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谢九的腿就是自己发话打断的,不免有些讪讪,又瞧见自己瞎了眼养的便宜儿子,在那儿喃喃自语什么“绝不可能”,他便更有火气,恨不得扭送进大牢——自己这出是无妄之灾,反倒这野种平白享了多年好处!

他骂道:“怎么不可能?若非我还记得我儿出生时左臂上有一点胎记,我早就在牢里冤死了!”

柳姨娘在旁看了好半晌的戏,这会儿便抢上前,推开张伯,一把提起了宁臻玉的左臂。

宁臻玉失魂落魄一般,由着她拉起衣袖,细长一段雪白胳膊,毫无瑕疵,哪里有什么胎记?

宁尚书见着就来气,猛地咳嗽几声,指着他的胳膊道:“我儿刚开始都是奶娘照顾,后来才发现没了胎记,我和敬淑只当是孩子长着长着便褪去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些胎记便是会消失的,故而没放在心上,怎知这孽畜根本不是我宁家的孩子!”

柳姨娘拿手绢拭泪,附和道:“唉,也是老爷心里有数,知道谢九回京,立刻要修礼上门相认去了,那孩子怕是自己也糊里糊涂不敢确定……这才说动他去跟璟王说情,否则这官司也不知要压到何时!”

宁尚书听了更是悔恨,他在狱中遭罪两个月,走投无路才想到谢鹤岭,进而回忆起谢九当年试图认亲的往事,这么一想,忽觉谢九长大后眉目有两分肖似发妻的娘家人——他越想越有把握,找了大儿子过去确认,一看胎记果真如此!

父子团聚太晚,他恨得直拍大腿:“以他如今地位,我若早早认了他,哪里还会有这场牢狱之灾!”

这么一掰扯,这段旧事算是说清了,一院子的宁家人长吁短叹,颇有唏嘘。

唯有宁臻玉这个西贝货瘫坐着,血流到下巴,一点点滴上了衣襟,竟无人关心。柳姨娘方才拉扯他的手臂,怕他不从还用了十分力气,留下几道鲜红的指甲印,他也无知无觉。

他望着父亲被大哥扶起来,怒冲冲要回屋,他嘴唇动了动,终于艰难问道:“我不是宁家人,那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宁尚书冷笑起来,似乎将自己这些年替人白养儿子的窝火,和这次牢狱之灾的怒气,都一股脑发泄在了宁臻玉身上。

“你娘是后厨的谢婆子,至于你爹是谁——全府上下都知道你娘偷了汉子,不明不白生下个野种,宁家不赶你娘出去已是善心,怎知她狼心狗肺,反生了恶念!”

说罢他痛快了些,指着宁臻玉道:“把这野种丢出去!”

张伯迟疑着,到底还是过来扶他,小声劝说。

宁修礼被柳姨娘几番眼色示意,也犹豫着开口:“父亲刚受牢狱之苦,又遭……又遭多年蒙骗,气上头了也是没法子。你既不是宁家人,便早早离去,一刀两断,也不至于牵扯不清。”

宁臻玉没能说话,宁尚书看也不看他一眼,被大儿子和柳姨娘扶着,瘸着腿回了屋。

姨娘们窃窃私语一阵,兴许有怜悯,但也没说什么,叹息着陆续回去,只有宁臻玉一动不动,也不曾挣扎,就这么被张伯扶到了院门外。

门啪地一声合上,宁臻玉瘫坐台阶下。

此时是五更天,隔着湿冷的夜雾,街上远远传来梆子声,仿佛还混杂着方才院子里的斥骂叫喊,他耳畔声息混乱起伏,恍然竟觉身在梦中。

一个荒唐的噩梦。

宁臻玉独自坐着,忍不住笑起来,笑得额上的伤口崩开,复又流出血。

他不能置信,自己前些天还东奔西走,为宁家到处找人说情,他被多少人拒之门外嘲笑奚落,唾面自干,只求一点微末希望。

但今晚,他的父亲当面叱骂他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是个卑鄙无耻抢夺别人命运,坐享荣华到今日的蛀虫。

他四处奔走,生生病倒,到头来竟落得个被父兄赶出家门的下场。

*

宁臻玉游魂一般在小巷中行走,他不知穿过几条街巷,见了多少行人,最后在一条小窄巷里倒下,被一个倒洗脸水的小丫头发现。

醒来时他在温软的红罗帐下,旁边坐着的小娘子他还认得,是京师一位颇有名气的歌伎,唤作红叶,善弹琵琶,从前他和官家子弟的酒宴上,请过这位娘子奏乐助兴。

宁臻玉又开始发烧,嘴唇皴裂,他仍然想起身道谢:“姑娘大恩,宁某……”

他顿了顿——他好像不是宁家人。

但若说他姓谢,他的生母顺娘想来也并不希望他姓谢。

红叶连忙扶他躺下:“哪里的话,宁公子从前对我多有照拂,一碗汤药的事罢了,你且歇着。”

宁臻玉想着要付些房钱,但他如今被赶出门,身无分文,哪还像从前那般一掷千金的豪气,便更为消沉。

他卧病在床,红叶刚开始会问他怎么忽然流落在外,但两天后就不再提了。倒是那年幼的小丫头说漏嘴,提起外面的消息:宁家那个贪墨的族亲被革职流放,宁简罚了两年俸禄,降为吏部侍郎。而太子少师的位子是皇帝亲自定的,皇帝如今重病,无人能动,头衔便暂时留着。

很快宁家就对外宣称,宁臻玉并非宁家子,是宁夫人心善收养的弃婴,又说宁臻玉德行败坏,从此逐出宁家,永不入族谱。

宁臻玉听了也只躺着发怔,眼珠停滞着,盯着帐顶,心想真是稀奇,他爹竟没有当众认了谢鹤岭,须知以谢鹤岭的身份,会是宁家将来的倚仗。

红叶发现小丫头嘴不牢,生气斥责,宁臻玉咳嗽着相劝:“迟早要知道的事,我也好清醒清醒,免得以为他们只是一时气话。”

红叶欲言又止,望着他虚弱的脸容,叹了口气。

宁臻玉心知自己不能拖累姑娘家,也希望能赶快好起来,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这两个月殚精竭虑,如今一朝病倒,又接连打击,怎么还能撑的起来,一日好一日坏的。

他在病榻间写了封信,拖红叶悄悄送往严家,给严二公子。

做完这些,他便沉沉睡下。

睡梦中糊里糊涂,全是宁家人的面容,扭曲着叱骂,有时又出现一个青年人背着身的模样,离自己很远。最后都拧在一起,变作谢鹤岭轻裘骏马,垂着眼睛看向自己时,脸上讥诮的微笑。

——谢鹤岭俯下身,用许多人混杂的声音,轻声说道:“野种。”

*

宁臻玉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

朦胧的烛光在他眼前扩散成一圈圈光晕,还未及明晰,便有一道声音自屏风外传来。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声音温和低沉,宁臻玉辨认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梦中那浑浊的声线,是谢鹤岭本人的声音。

谢鹤岭竟然在外面!

屏风外,红叶为难道:“这里不方便,公子,我们换个房间……”

“你不肯,莫非是这屋里有别人?”

红叶声音一抖:“我……”

“那就是有了。”谢鹤岭笑道,“是觉得会惊动他么?正好,我偏觉得这样有趣。”

语气虽不冷厉,但红叶一下没了声,已不敢违抗。

宁臻玉听得心头一股子火气冒了上来。他本就含着不甘愤恨,听这衣冠禽兽竟在这里污言秽语,调戏他的恩人,即便他已病入膏肓,也凭着一股气撑起身,手脚发软冲到屏风外。

“谢——”他嘶哑喊道,却一下顿住。

屋内灯火旖旎,谢鹤岭确实在外间,正衣冠楚楚斜倚着喝酒,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而红叶抱着琵琶坐在对面,犹豫着正要拨弦,见他出来,连忙放下琵琶:“吵醒公子了?”

宁臻玉扶着屏风,乌发披散,额上包着圈白细布,脸色惨白。

谢鹤岭见到他,似乎并不意外,朝他微微举杯:“宁公子,别来无恙。”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