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夏目被阿笠博士收养 第3章 第 3 章

“你看得见我，对吧。”

妖怪留着一头长发，乌黑的没有一丝光泽的头发因为歪着头而向一边倒，不幸的发丝被留在书桌上。

夏目已经会熟练的骗过妖怪耳目了，眼神涣散，让妖怪觉得被看到只是他的错觉，觉得自己是普通人后就会无趣的离开了吧。

妖怪用奇怪的姿势注视着夏目，试图让夏目露出破绽。

不管是在人类世界还是妖怪世界，都被定义为没有成年的幼崽，在见到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怪物’后还能保持如此冷静？

既然有妖怪的存在，也有能看到妖怪的人。

知道有妖怪的存在并且能看到妖怪只有少数，知道妖怪存在的或许自身并看不到妖怪，而能看到妖怪的，其中也有分能力的强弱，妖力越强，就越容易看到妖怪，能做到的事情就越多。

妖力弱的，只能模糊的感觉到妖怪的存在，或者借助外力看到妖怪。

像夏目这样从小就能看到妖怪，一拳就能打倒高级妖怪，妖力可谓是极其少见的强大。

夏目看到长发妖怪感到无趣离开后，轻微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你能看到我！”

原本离去的妖怪抓住夏目这一丝松懈，又立马回来了。

从以为自己能被看到的开心，到发现只是错觉的失落，以及现在被欺骗的愤怒。

长发妖怪被怒火控制，漆黑的身体分裂出一双手，如果被这双空洞的手抓住的话，一定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吧。

明明没有任何人来伤害夏目，夏目却表现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老师，我想去一下厕所！”

夏目立刻站起身，一只手阻止妖怪正要抓住夏目的动作，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来吸引老师注意。

这样小林老师就会把夏目弄出的动静，当作是他是真心很迫切的想要去方便。

夏目这样的做法在小林老师的心里留下了说一不二，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这样的印象。

换座位的时候也是，还没等小林老师同意，就自顾自的坐在自己想坐的位置上了，上课到一半，突然发出很大的动静，让老师不得不停止手头正在讲的知识点。

不是用‘老师，我可以这么做吗？’而是用‘老师我要去这么做。’这种通知对方的态度。

一阵强烈的风随着夏目关上教室后门的动作卷过，尤其是离夏目座位越近的同学，感受到的风越强烈。

夏目本身就有着强大的妖力，即使身体变小了，妖力也并没有因为身体变小而减弱。

更让人担心的是，这副幼小的身躯真的能承受住这么强大的妖力吗？

妖怪的手被夏目重击压在课桌上，夏目强大的妖力给妖怪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步美是夏目的同桌，是班里离妖怪位置最近的人。

当长发妖怪稍微恢复受伤的手，反应过来夏目已经跑掉的事实后，立马冲出教室寻找夏目的身影。

妖怪急切想要追上夏目的动作带起了一阵风，在众人看不到的画面里，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的在教室里划过，快的就像一颗被困在教室里的黑色流星，最后划破天空，逃离了牢笼。

流星划过的风吹起步美的发丝.

‘欸，是风吗？’

就算是站在讲台上，离夏目的座位有一段距离的小林老师，也感受到了一阵风吹打在脸上，只不过是轻微又细小的，温和的风。

这股风是怎么打开紧闭的窗户吹进来的呢？

普通人不知道妖怪的存在，所以只会把这阵风当作是错觉，一个偶然，或许是在夏目打开教室后门的一瞬间，从走廊里钻进来的吧。

这一个小小插曲立马就被小林老师重新传授的知识点给拉回来了，教室又回到了原本学习的氛围。

而跟老师说自己要去厕所的夏目并没有出现在厕所，虽然现在正在上课中，很少会有人经过厕所，或者使用厕所。

但还是会有不确定因素吧，如果在夏目和妖怪对峙的过程中，突然来了一个人，看到夏目一个人在和空气说话，和空气扭打，会被吓跑吧。

特别是来厕所的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阻止对方发泄生理需求的夏目一定会被讨厌的。

就算是被看到和妖怪纠缠的样子，在不会打扰别人的空旷场地对峙，也比在一些众人需要满足自己需求的公共场所被看到要好。

前者被人看到，路人们可以选择绕路，只是单纯会在心里觉得夏目有些奇怪，自己不要去接触就好。

而后者就会被牵连，原本要做的事情被奇怪的人打扰，导致自己没有完成。

多亏夏目自己的妖力在离开教室之前波及到了妖怪，妖怪恢复力量的时间足够让夏目跑的够远。

幼小的身躯因为主人体力使用过度而有些疲乏，即使是夏目原本十七岁的身体，用尽全力奔跑这么长的一段路也会精疲力竭，更何况是现在已经变小的身体呢。

小孩子的精力和体力都是有限的，因为被妖怪追赶而紧绷的神经，全力奔跑的双脚已经让体力清空见底。

就在夏目松口气，坐在地上回复体力时，黑色妖怪已经从教室追赶出来了。

妖怪和人类不同，人类是靠外表来辨别一个人，而妖怪可以嗅出每个生物的气味。

顺着夏目残留下的气味一路找到这个地方。

不想波及到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脑子里只想远离这里而不断奔跑，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学校废弃的旧教学楼。

学校明令学生禁止靠近旧教学楼，因为时间的消逝而变得有些年迈的大楼，对比干净又坚固的新生教学楼，显得老旧脆弱的旧教学楼是时候该退休了。

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在被废弃的旧教学楼里野蛮生长，虽然没有人打理而有些杂乱无章，但看上去却又如此自由。

没有人管的小草不像那些在温室里被细心照顾的一样，温顺，随着人类想法照顾的是绝对不会伤害到照顾者本身。

自由，随心所欲的小草就不一样，它们随着自己的喜好活着，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尖锐的利爪。

黑色妖怪闻着气味来到旧教学楼，看到夏目后，压抑着的怒火一瞬间爆发了，即使夏目的身体因为用尽体力而疲惫又怎么样呢，愤怒的妖怪可不管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一道黑色闪电迅速朝夏目奔去，最后带着夏目狠狠的坠落在泛灰的白墙上，裂缝随着重击在老旧脆弱的墙壁上蔓延。

夏目被原本自己弄伤妖怪的那只手狠狠的抓住脖子，喉咙因为受到牵连而发不出声音。

孩童小小的双手努力扒开被妖怪紧紧攥住的地方，与妖怪庞大的躯干相比，夏目幼小的小手进行挣扎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就像人类眼中刚出生的小猫幼崽似的，又可爱，又弱小。

即使再怎么想向妖怪挥出拳头，被扼制着喉咙，控制着呼吸的夏目已经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视野愈来愈模糊。

挣扎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妖怪觉得一只手把夏目按在墙壁上开始有点吃力起来了，于是转而用两只手把夏目困在长着自由小草的地面上，

尖锐的小草刺破了夏目柔软娇嫩的娇嫩的肌肤，妖怪的两只手都用上力气后，夏目几乎窒息，丧失所以力气挣扎，这样下去的话，闭上眼睛后就再也睁不开了吧。

突然，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夏目的脑海，

“啊，讨厌鬼怎么又来学校了。”

夏目清醒的看着别人的梦境，梦中的画面和声音就像是用古老相机拍摄下来，褪色的照片不似现实那么鲜活。

记忆中的环境像是很久以前学校的模样，原木头做的课桌上充满了学生学习时留下的痕迹，座椅只是光秃秃的一张板凳，看上去板硬的，走在地面铺起的地板上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太过于遥远，都看不清班上同学的面孔。

被他们口中议论的‘讨厌鬼’忍受着众人的恶意，看上去毫不在乎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讨厌鬼’的面孔不像其他人那么模糊不清，但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长相，紧紧攥着书包背带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安。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课桌被写上了‘讨厌鬼’‘去死’‘滚出学校’这些话，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悲伤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在身上划出细小的痕迹，心脏被一双名为伤害的手攥着，伤害越多，心脏感受到被挤压的力量就越强大。

夏目无法在已经发生过的回忆里做出任何举动，只能任由化作悲伤的小刀在柔软的心脏刺戳。

悲伤的情绪随着回忆中的上课铃声响起化作一滩海水，渐渐把夏目沉没。

原本应该欢快的铃声在妖怪的记忆中变得如此刺耳，像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心上。

“啊，撒谎精来了！”

这一刻，妖怪记忆中的声音和夏目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