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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好地方就这？”
潘雨之看了看眼前破败的山洞，白眼翻到了天上。
这黑漆漆的洞口前乱石纵横，野草丛生，蛛网密布，鸟都不稀得来拉屎，鬼都不愿意进去留宿。
自己冲动地跟着黑马乐来到这荒郊野岭，果然是个天大的错误。
“你别急。你且看。”黑马乐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块木制令牌，摁在洞口一块石头上。
霎时，洞口周围的空气如水波一般泛起涟漪。
伴随着几声悠扬的琴音，那破败山洞爆发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潘雨之眯着眼睛，下一秒，她感到洞口方向出现巨大的吸力，她像被龙卷风捕捉一般，不受控地连连向前。
一旁的黑马乐迅速抓起她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扯。他们二人就这样顺着那股吸力跌入那强光之中。
不到半秒的漆黑和晕眩后，潘雨之发现自己已跌坐在地。
而在她眼前的，却已不是刚刚那个破山洞。
眼前的景象让她睁大了眼。
视线自面前的大门往上延展，就能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巨大建筑。
它共有八层，每层约三米高，均由大大小小比邻重叠的房屋组成。那些屋檐、窗户镶满精美灯饰，熠熠生辉，看来有如神仙宫殿一般。
每一层的分界上下屋檐之间，都有一圈宽阔的露台。露台上人来人往。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片宫殿般的建筑竟是镶嵌在山里的。
紧连着它左侧的便是高大漆黑的山体，山体中间有一个隧道入口，联结着一条悬挂在半空中与那宫殿垂直的桥梁。桥梁上浮着一节节马车车厢，车厢个个灯饰华美，流光溢彩，像一排漂浮在水中的小灯笼，缓缓泊入山间隧道洞口，与那“宫殿”擦身而过。
「结界。」潘雨之想到。
看来刚刚黑马乐的木牌便是某种结界入口通行令一般的东西，直接把他俩从那破山洞瞬间带到了此处。
“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身边的黑马乐捋捋裤脚站起。“不过它真正的妙处你得进去才能见识到。”他往前几步，回头对潘雨之招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潘雨之迅速站起，跟随他的脚步踏入大门。
——————
一进门，她便觉得头顶以上的空间被瞬间拉长了。
从外看，这建筑被露台和房檐切割为八层，它内里的中部却是上下通透的。站在一楼大厅往上看去，能直接一眼看到这建筑内部的最高处。那里悬挂着的应是一盏吊灯，只是因为距离有八层之高，潘雨之觉得像在遥望空中一颗星。
各个楼层呈环状向上，每一层都人满为患。人们在不同房间和露台之间穿梭谈笑。一楼大厅宽敞，一张张圆桌边坐着众多吃喝聊天的人。
黑马乐领着潘雨之径直往正对面的大厅西北角走去。
那里，一位黑衣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后低头喝着茶。而在这柜台后方，是一个巨大球状玻璃容器，盛放着水红色的液体，里面还有一些漂浮物。
仔细一看。嗬，那漂浮物是一片片的西瓜！
“两位。都要马甲。”黑马乐驾轻就熟地向那中年男子比着手势，说着一些密语似的话。
中年男子抬头扫了一眼，手掌轻轻一挥，随即又低下头。
「这是在干什么？」潘雨之正困惑着，就看到黑马乐把柜台上那面铜镜拿到了面前。
“啊！”镜中是完全陌生的两张脸。
“不满意啊？但你是游客，选择不多，就将就一下吧。我觉得这个形象还蛮可爱的呀。”
「声音也变了。」
“江湖杂坛的习惯是这样的，披上马甲才更有胆量说真话。放心，只在这里有效，出了结界你自己的模样声音就都回来啦。”黑马乐一边解释着，一边领着潘雨之向大厅中央一张空桌走去。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她小声问。
“江湖杂坛，信息流通的圣地。大事小情，正史小道，绯闻秘辛，无所不有。同好自嗨，对家吵架，八卦吃瓜，无所不能。”他对潘雨之耳语道，随即一屁股坐在正中那椅子上。
才刚坐下，他便大声嚷嚷起来，“今日话题来聊聊权至龙怎么样？”边说边还对身边的潘雨之眨眨眼。
——————
黑马乐话音刚落，很快便聚过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七嘴八舌开始发言。
“聊什么？”
“他最近有出来吗？”
“我一位朋友对他甚是好奇，求科普，红黑不限。”黑马乐顶着那张陌生的苍白脸皮说道。
“他嘛，天下第一咯。”
“纠正一下，应该是’前’天下第一。”
“不过话说，新第一剑客到底是谁来着，那几个人到底争出个名堂没呀？”
“我觉得挺帅的。”
“我也觉得。”
“帅什么呀，矮了点吧。”
“瘦了点吧？”
“年轻时候帅过。现在是个颓废大叔。”
“感觉不好接近，剑气太猛，很凶的样子。”
“造型浮夸。”
“那毕竟他法术也强，不给你整点奇怪造型炫一下，那法术白练了。”
“不像个好人，有时候妖里妖气的。”
“也不奇怪，他是无迹山门下的。无迹山本来也就一群妖魔鬼怪。”
“是啊是啊，听说无迹山后山种满了邪灵草呢，进去就这么转一圈都会头脑迷糊，立刻邪灵上身变妖怪。”
“剑术是真厉害。人我不评价。”
“人怎么了，他人挺好的啊。几年前我被几个小痞子欺负，偶遇他路过还替我解过困呢。”
“我觉得他主要是倒霉，他那些师兄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他自己也并不无辜，你不记得当年那事了吗？”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他是我见过最强的剑客。”
“多年前和他比过一次剑，一招就被秒杀了。我的剑客自尊……”
“现在应该已经专注卖鞋了。”
“对了他上次卖那个鞋你们有抢到吗？”
“我抢到了。”
“哇塞那你不是发财了！”
“下次好运借我。”
“他是不是现在功力不行了，所以不敢出来呀？”
“大有可能。”
“他现在好像连剑都不拿了。”
“你们好没见识，他这种程度的剑客，内力深厚，技术纯熟，又不是几天不拿剑就不会使了的小孩子。”
“你们说他和碧海门那位比试谁能胜？司梦泽那位呢？”
“他从前是不是好像还在司梦泽修习过呢？”
“碧海门现在风头正劲啊，门下弟子战绩很强呢。”
“碧海门掌门好像又买了个新山头。”
“我也想这么有钱。”
“听说权至龙最近也买了个新宅子。”
“他都几年没战绩没赏金了，还这么有钱呢？”
“卖鞋这么赚的吗？”
“我看他的钱多半不干净，说不定也是靠一些妖邪之道生财，他们无迹山和妖邪的勾当……”
“想重新投胎去当他孩子。生在豪门，我的第一剑客父亲，肯定很爽。”
“他是不是都三十多了，怎么还没成亲生子呀？”
“因为是个花心大萝卜吧。太风流桀骜的男人不靠谱的，女人被一时潇洒迷惑，过段时间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离开的。嫁给他等于跳入火坑。”
“男人都是这样的，永远想要一千个不同的情人。”
“他那么多情人，搞不好早就悄悄生子了你们不知道呢呵呵呵呵。”
“诶诶你们有没有听过他脚踏五条船那个传闻啊？”
“真的假的？”
“他看起来瘦弱肾虚的样子，还能同时应付五条船呢？”
“听说他勾搭女人比换衣服都勤快，隔几天身边就又出现一个新的。”
“感觉他好像特别喜欢东灵岛的女人。”
“我怎么觉得有几个男人好像和他关系也不简单呢……”
“他和那个刀客苏家公子经常出双入对的，看起来颇为暧昧。”
“至龙至龙，那好点‘龙’阳之癖也不奇怪咯，哈哈哈哈。”
“话说他最近又和谁搞到一起了？”
“听说是比他小十四岁的杏羽林门下小师妹。”
“天呢，辣手摧花。”
“这两人怎么搭上的？”
“不是吧，最近好像是另一个，前几天他被人看见把一个美女给直接抱回家门了。”
“这美女哪门哪派的呀？”
“好像不是岛内人，脸和装束都陌生得很。”
“我猜肯定是东灵岛人！”
“我那附近的朋友说，听口音像是唐国人。”
“他就这样直接抱进去的吗？作风这么大胆的吗？”
“嘿嘿嘿，感觉来了呗。”
“一派胡言！”听到这里，潘雨之实在忍不了了，起身拍桌喝道，她的马甲是个奶声奶气的十几岁红毛女娃娃。
“八卦一下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看来是权至龙的粉丝。第一剑客嘛，自然有不少拥趸。”
“都来江湖杂坛玩了，那就别这么玻璃心了。”
“半罐子水响叮当，拿些不尽不实的小道消息，东拼西凑，胡说八道。”这么一句突然传来。声音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竟使得江湖杂坛喧嚣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几分。
“谁在说话？”
从桌边人群里走出一位穿着素净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缓缓坐下。
“关于权至龙的事，在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眨着眼睛笑道。
老奶奶脸上满是皱纹，表情祥和，潘雨之却从她的声音里感受到一种自信笃定、不容置喙的气场。
虽然她知道这张脸这把声应该也不过只是一副“马甲”而已，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奶奶”，大概率并不是这牛鬼蛇神荤素不忌的江湖杂坛里随口胡诌的普通吃瓜群众之一。
“这位第一剑客的故事，还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她微微虚起眼睛，轻轻开了口。
“司马修满，各位都知道吧？”
她的声音好像有某种让人专注聆听的魔力，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众人此刻都自觉收了声，安静地等待着她的讲述。
GD时隔七年上台唱歌了。请假追星两天。9.5复更。谢谢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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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湖杂坛是什么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