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 第5章 2021年4月底 夏

后来的几次月考中，江芷发挥稳定，不再是吊车尾的学渣了。

临近五一，大家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五一放假，可以休息一下，却紧张距离高考只有三十多天了。

很多同学都在犹豫，是休息还是学习。

然而，学校替他们做了最后的选择。

——

五一前晚自习

年久失修的墙上挂着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

班上，有些同学着急忙慌地收拾着自己的课本，悉悉索索挪动着椅子，不时传出椅脚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打算一打铃就冲去食堂买夜宵。

不然人多了，就得排老长的队了。

这点江芷深有体会。

江芷抬起头，扫了一眼钟，还有五分钟。她立刻盖上笔盖，合上书，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寝，却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欸欸欸，急什么，还没打铃就准备走了嘛。食堂没夜宵，走什么走。”这声音一出，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老油条们一听，焉哒哒的，只好悄悄地收回迈出一大半的腿，偷感极重地转过身。

陈莉迈上讲台，环顾一周，顿了顿，说道：“刚才学校发通知了，因为疫情反复，后面几个星期学校不提供夜宵。”

话音未落，教室里叽叽喳喳。

陈莉拍了拍桌子，扬声说道：“我话还没说完，说完你们再闹。此次是突发情况，今晚隔壁班有几个学生发烧了。学校要求下晚自习有序回到寝室，等会儿在外面都把口罩戴上，按照位置排队回寝。学校五一也准备封校，大家在学校过假期。”

啊，教室里顿时炒成一片。

玛德，破学校。这也太突然了吧，那几个学生是故意的吧，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

江芷在心里骂骂咧咧，弯腰挪开课桌里的书，挑挑拣拣，从里面掏出一包口罩，选了一个戴上。都好久没戴过了，还有些不习惯。江芷用手扯了下口罩带子。

“行了，快打铃了，收拾收拾吧。”

——

铃声一响，江芷跟着大部队，龟速般缓慢移动着。

磨磨蹭蹭地终于下楼了。

有些吵闹，一群人堵在门口。

前面一群人，后面一群人，江芷感觉自己像个夹心饼干，走也走不动，退也退不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地回寝啊。

等了好一会儿，前面也没什么动静，江芷踮起脚尖，仰起头，打算挣扎一下。

“不用看了，外面下雨才堵着了。”路许之垂下眸，慵懒地说道。

江芷转过身抬头，只瞧见露在口罩外面的桃花眼，眼神不是之前的冷冰冰的，倒像是蕴着一丝深情。

什么鬼，深情！

我是当夹心饼干的时候，先夹的脑袋吗！这难道是在意过后的错觉？

反应过来的江芷迅速侧过脸，她的心越跳越快，呼吸也愈发急促，脸颊有些温热，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在意就是喜欢的开始。

良久，江芷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应道：“噢，好的。”

谁知，前面的人突然往后退了一点，江芷也跟着往后退。

不曾想，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江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皂荚香。

那瞬间江芷尴尬得脚趾抠地，只觉得路许之的身子紧绷了下，而江芷脸上的温度一下子上来了，像喝了假酒瞬间上头。

她想急忙忙地往后退，但奈何退不了，只好一边面红耳赤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边弱弱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没事。”不知道是不是江芷的错觉，总感觉口罩下面嘴角弯弯，带着一抹笑意。

说着路许之抬头看了看教学楼外面，“要和我一起打伞吗？你朋友他们在很后面了，人很多，不好挤过去。”

“啊”江芷呆呆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路许之听见这话，敛下眼皮，瞧了江芷一眼，那双桃花眼明显弯了弯，没有收敛丝毫的笑意，半晌道，“你……”

江芷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中。

艹，两本书就这样水灵灵地躺在手里，其余什么都没有。刚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浮现在江芷脸上。

他刚才停顿这么久，肯定觉得我很蠢。世界毁灭吧。

要不我还是去找朋友吧，但看了看那些高大个，对比了自己的小身板，顿时放弃。

良久，江芷开口：“路许之，我和你一起走吧。”

路许之后知后觉道，“好。”

——

南方的雨来得急，总是出乎意料的。云一沉，天一黑，那雨就哗啦啦地下着。

江芷和他走在雨幕中，途中偶尔聊聊天，没过多说话。

那时江芷才回过神，发现路许之个子很高，自己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才到他的脖子。

到了寝室楼下，路许之收了手里的伞，抖了两下，雨滴落在地上，渐渐地打湿了一大片。

江芷站在他的面前，说道：“路许之，谢谢你啊。”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冷，“没事儿，你上楼吧。”

“好。”

——

“吱吱，你都不知道，刚刚我们就走在你们后面。你们那背影超有氛围感。”林若打开宿舍门，说道。

江芷听到这，疑惑道：“你们就在我后面啊，在楼底下堵着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们诶？”

“我们看见你了，但前面有些高个子男生挡住了。还想来找你一起嘞，发现你和路许之走了。”

“怎么了吗？”

江芷愣了愣，回道：“没什么。”

“说起来，你们关系……”

“哪有，就是比你们熟悉了一点，其余什么都没有。”

半夜江芷躺在床上回想，路许之是不是对他也有点好感。没有也没关系，喜欢又不是一蹴而就的。

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