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越过低矮的柳树丛,拍拍魔术师的肩膀:“我想到一个好戏法。”
魔术师一眼看穿:“树衣藏人?俗套的把戏。”
冒险家一边在雪地走一边低头看羊皮地图,如履平地走路带风。
商人跟上她的步子,问:“你确定那个研究所现在已经停止运行了吗?”
“我爸妈过世前……是这么跟我说的。”冒险家说。她是个美国人,只知道家族在做医药生意,虽然生活富裕,却很少和父母见面。
十几岁时,冒险家放弃去大学就读,开始四处探险挑战极限。在海上做水手的那几年,她因为爆发的战争跟家里人断了联系。
直到在欧洲收到佣人寄来的信件,冒险家才知道父母已经病逝了。
她得到的遗产不多,其中有一件机关复杂的木匣子。
信上写着:“极寒的森林深处有一座生化研究所,先生说,如果您破解机关,或许能得到永驻青春的密钥。”
冒险家不善推理,却以极其郑重的态度对待了这份遗物,花费大量精力学习机关学,在两年后破解了匣子的密码。
木盒里只有一件东西,就是这份羊皮地图。
冒险家知道,自己的家族或许掌握过世界上最先进的生化研究技术,但家族掌权人过世,财富烟消云散,研究所恐怕早已撤资废弃。
但她还是决定地图上的地方看看,就当缅怀父母。
冒险家去银行取启程资金,而后在银行遭遇□□抢劫,她与几个陌生人一起化解劫难,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还得知他们也有医学方面的兴趣。
朋友们在争论着生命无限延续的意义,冒险家没多想,她取出背包里的地图晃了晃:“我也对长生不老没兴趣,但你们想去北方看看吗?”
然后四个无畏的人踏上了这片冻土。
正文到此结束,最新章的末尾是几行诗句:
在新草蛰伏之地,在奥古斯都到来之前。
蛇爬上拐杖,吹笛人带路,
勇者享用恶龙的毒药。
在白发染黑之后,在约定到来之前,
血船倾覆,乌鸦自羽毛燃起烈火。
藏兔子的礼帽长出新面孔。
是谁砸碎命运的罗盘?
月光说:“不是我。”
柯南神色凝重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少年侦探团已经开始破解谜语了。
“新草蛰伏的地方……不就是土地里吗,难道小说里的探险小队去到了地下洞穴?”光彦摸下巴。
“那蛇和拐杖、奥古斯都又是意思啊?”
“蛇与拐杖是西方医学的象征图案,至于奥古斯都……这个词汇来自拉丁语,指的是古罗马帝国时期的奥古斯都大帝,他要求替换一个月份的单词以纪念自己,也就是Augest,八月。”
柯南放下手机:“格陵兰岛的夏季在五到七月,这句诗的意思就是他们在森林的地下得到了关于先进医药的发明,在八月的严寒到来前离开了。”
步美想起奶奶也会用黑色的染发剂:“白发染黑,哇,那不就是重返青春吗?所以探险小队真的得到了书名里奇幻的宝石!”
“看似是宝石,其实是恶龙的陷阱啦!”光彦说,“不然诗文的后半段就不会是悲剧了。”
元太撇嘴:“无聊的作者,为什么不接着写探险队的四个人齐心协力打败恶龙呢?”
“因为这不是幻想创作。”柯南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小说的分类归属是纪实文学,评论区已经有许多人提醒作者选错标签了。
最热的评论来自ID“路过的记者”,他同样破解了诗句里浅显的谜底,并认为“藏兔子的礼帽”指的是魔术师。
“四个人里只有魔术师有单独的诗句,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大Boss啊。还有,我是日报记者兼编辑,能从文字里看出作者有卓越的文学功底,如果有兴趣欢迎向我投稿哦!”
名字是一串乱码的作者不会向报纸投稿的。
祂将事关大型犯罪组织起源历史的文字发布在公众平台上,必定已经做好躲避动物园组织和警方调查的准备了。
小说三天没更新了,柯南附和着评论区发了一个催更的表情包,然后收到了安室先生的回复。
小说作者的IP地址远在海外,公安正在联系国外部门追踪。
阿笠博士在门外喊着吃饭了,元太他们的注意力从讨论的谜语上移开,呼啦啦地跑出去。
柯南关掉电脑跳下椅子,依旧在沉思。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尘封往事有一部分浮出水面,但又引出了更多的谜团。
“话说,我总感觉那篇小说的行文描写很有熟悉啊!”
他想不通这种既视感从何而来,摸着脑袋也出门了。
北海道的某个临海小城市,一个戴兜帽的男人走进距离海岸最近的酒店。
前台的女孩从登记簿上支起脑袋,笑着问:“先生,是要住宿吗?”
“请给我一个单人间。”男人拉下兜帽,他的容貌平淡到让人过目即忘,谦逊有礼的笑容却让前台顿生好感。
女孩用更有活力的声音说:“您的房间在二楼,请拿好钥匙!”
男人接过钥匙,用手抚摸了一下背在身后的乐器包:“可以给我更高层的房间吗?我想好好欣赏这座小镇的海景。”
前台女孩遗憾摇头:“实在抱歉,三层四层的房间都被人订下了。”
她说的是“订下”而不是“有人住”,男人的眼睛因此而微微弯起:“好的,多谢你。”
某间四楼的套房里,有人在互相指责。
“怪你。”
“都怪你!”
“是你做生意亏损严重,才让我们连拍下厄运之钻的钱都没有!”
“是你在海关露出马脚,让老乌鸦家的人注意到了,要不我们早就离开这个破国家了!”
那是一对长相极其相似的兄妹,二十岁上下,都有着轮廓分明的眉毛和颧骨。
他们气势汹汹地拌着嘴,还不忘争夺桌上丰盛的日式料理。
酒足饭饱,动物园组织的继承人兄妹吵累了,以相同的姿势瘫在沙发上。
其中烫着红头发的女孩问:“接下来怎么办?”
男生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翻到足球频道:“安心等风头过去呗!老爸安排人手跟老乌鸦抢厄运之钻,酒厂的注意力放在东京那边,说不定还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亚洲了呢!”
“Fine.”女孩撕开一袋薯片,不再多管。比起哥哥擅长的谋略和商业运筹,她更喜欢直接去杀人放火。
夜晚降临,双胞胎兄妹分开去休息。当然,莉莉娅·马丁说是要睡觉,实则打开了连逃跑都舍不得丢掉的定制款游戏机。
哪家美少女九点钟睡觉呢?
一墙之隔,她的兄长已经熟睡。
Animal组织的护卫们一向忠心耿耿,身为主人的他们不必费心警戒。
十二点钟,莉莉娅关掉床头的小夜灯钻进宽松的被子里。
十五分钟后,浅眠的少女动动耳朵,琥珀色的眼睛睁大,凭本能隔着被子向床尾疯狂射击。
潜进房间的黑影却已不在那里,莉莉娅暗骂不妙,侧身翻滚险险躲过一发子弹,滚到地板上的时候按下睡衣口袋里的警报器。
接着,她跟来袭者缠斗在一起,十几招后就落入下风,却并没听到护卫前来支援的声响。
属下先一步被解决了!
对方武力远胜于她却始终没有下杀手,怕不是要绑了他们兄妹威胁老爹。
莉莉娅·马丁就着口腔里漫上来的血腥味发狠,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却有人从虚掩的房门撞进来,直直扑向来袭者试图抱摔。
“Courir!”
在硝烟里泡大的莉莉娅没有多想,她借着短暂的一秒间隙助跑,撞破房间的玻璃窗翻下四楼。
楼下顷刻也传来一阵枪声。
诸伏景光仅仅用了一条手臂就将奥利尔·马丁撂倒在地,又以更长的几秒解决奥利尔绑在身上的□□,然后快步踩着玻璃渣行到窗边。
街道上的杀手们摇头。
“废物……一个也够交差了吧。”
乌丸组织的外围成员们屏息凝神地看着空降的厉害人物离开,麻溜地把奥利尔·马丁绑起来。
直到走出很远,重新戴上兜帽的男人才接通耳麦:“Zero,抱歉,红狐跑了。”
“没关系,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就要彻底激怒老马丁了。”他的幼驯染回话很快,“倒是Hiri你,没有受伤吧?”
诸伏景光步行前往最近的车站,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带了笑意:“马丁兄妹的护卫不算棘手,还请事必躬亲的波本大人好好养伤吧。”
金发青年被挚友口中那一声“波本大人”叫的头皮发麻,再低头看看右臂吊着的绷带,不敢怒也不敢言。
诸伏景光昨天和他碰面后就提出要继续参与组织的行动,他现在的伪装身份是冰酒的亲信、外联组在东京安全屋的负责人。
游轮事件里,花店据点和朗姆一派的械斗暴露在组织的视线中,已经失去继续隐蔽的必要了。
诸伏景光给冰酒打了申请,安室透甚至没有管辖幼驯染的权限。
“我坐上新干线的列车了,晚安哦,Zero。”
金发青年含糊地应了一声,吊着绷带悄悄摸摸打开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