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 第4章 第 4 章

“形而上的讲完，咱们说点实在的。这次三家入围招标，除了我们还有方氏集团和外资参股的TSI，他们的产品我们之前梳理过，如果没有遗漏的话，这次常院士的项目中，丝杠是必须解决的关卡。虽然其他两家也有这类产品，但是我们有彩蛋！”

这可说到右凯的专业领域了，那必须如数家珍！

“没错没错！丝杠是将旋转运动转化为直线运动、或者是将直线运动转化为旋转运动的理想传动原件，在这方面方氏集团的产品最差，滑动丝杠和静压丝杠这两种，但是受困于加工工艺配方和精度问题，能够达到的精确度级别是最低的。”

刘学铭虽然并不是硬件专家，但是软件开发中这些元器件也都碰过，再被右凯这么一分析，思路也跟上，频频点头。

“TSI得益于斯德哥尔摩的股东，有北欧的工业基因，总公司那边肯定产品更先进，但是中国合资公司这边只允许面世的是跟方氏集团类似的滑动丝杠和静压丝杠，以及下一代的滚珠丝杠。滚珠丝杠因为摩擦小，效率更高，但因为包含了内循环和外循环，所以在设计上要考虑的参数更多。在软件操控上也是如此，需要从开发之初就考虑整个生态。”

说到软件系统，那刘学铭就有话说了。

“没错，最开始我们做自己的滚珠丝杠产品的时候，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把底层架构搭起来，后来应用到医疗器械，工业制造一些不同领域又出了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也是磕了好几晚才流畅起来。”

元涟漪点了点头。

“我们现有的滚珠丝杠产品应该说跟TSI的大差不差，但是我们的彩蛋，行星滚珠丝杠，是要能够与TSI斯德哥尔摩本部产品pk的。”

“右凯！”

元涟漪在后视镜里给自己的得力干将鼓励的眼神。

“这个重任就落到你的肩上！”

“那您今天不让……”

“你说我不让你在五十八所讲彩蛋？”

后座两人齐齐点头，这个问题两人早想问了。

“彩蛋，要喜气的happy ending时用才有欢快的效果，不然岂不是有点儿浪费么！这个彩蛋咱们努力了那么久，好钢必须用到刀刃上。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判断吗？”

元涟漪老板的习惯就是连解释带提问的。

“老大早上就看到了方孔雀的车？所以猜到他可能过来使坏？”刘学铭这方面脑子要比右凯好使点。

“使坏？老方总这种事儿不会用自己亲儿子，但是方孔雀来了，只能说明他是来看戏来了。”

元涟漪后视镜里扫到右凯跃跃欲试的眼神，后悔的问了句，“怎么了？”

给了机会，那右凯就不客气了，一脸八卦。“老大，你怎么就能认出那是方孔雀的车啊？”

“在你们眼里，他是竞争对手——方孔雀，但是在我眼里，他有时候是我的情报来源，通过解读他的行为，我可以推测老方总的动向。同时，有些项目上，我们和方氏集团的合作通过方孔雀会有些奇效。所以，这么好用的工具人我当人要多多关注。比如今天，这就是我做决定的一个原因。”

后面两个人一脸懂了的高深表情点着头。

“但我做这个决定，还有其他原因，你们有观察到了么？”

元涟漪继续提问，发动两个吃瓜群众继续开动脑筋。

想了片刻，刘学铭挠了挠头，不太确定的说。“我感觉今天会议的时间好像比我想的有点儿短？”

这么说，右凯也点了点头，表示有同感。

“那为什么会比我们预想的短呢？”

右凯这会儿也抓住了模糊的感觉。“今天好像没有被问问题问到汗流浃背，嗓子眼儿干的感觉啊？那个角度问题，我本来讲的时候还在想要是被问到了，我也只能说目前三次测试的结果，但是毕竟三次测试还是太少了，不能作为最后的结果，还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想来，他们怎么会没问呢？”

刘学铭无言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同事。

“所以这是说，他们其实早有了选择，所以才不好意思再跟我们交流一些深度的技术问题？”

“老大！”反应过来的右凯往前扑到前排座椅靠背，瞅着元涟漪。“你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让我们不要爆彩蛋！”

元涟漪心想，还有一点，就是她一直在观察关键人物常院士的细微反应，所以才能更准确的做出选择。

但是对于右凯和刘学铭来说，这样的观察并不需要他们来做，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

“还有一个原因，我们的彩蛋其实只是个雏形，远还没有达到能跟TSI去竞争的品质，更不用说TSI也不是业内唯一，在国内，在国外都有无数的厂家在拼时间跟我们竞争。”

这一点刘学铭和右凯都知道，两人点了点头。

“我们的机会，就在于永远有新的产品去满足我们客户的高要求，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会选择我们作为合作伙伴。这个新产品不只是机械结构的硬件，还有提升效率更好的操作系统。还有一点，对于我们已有的产品，我们要不断在良率上下功夫，我们要做到更好的品质，同时拥有更低的成本，所以改进工艺，开发新材料，是咱们永远的工作主题。”

五十八所到公司的路，走得很快，时间仿佛永远不够用。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咱们下午四点开个回顾会议。我希望能听到一些可行的，新的idea！”

元涟漪放下两人，她还有下一个战场需要奔赴。

银灰色的比亚迪丝滑的汇入到中午已经不再拥挤的车流之中。

百济医院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医院，收费高，服务好，尤其适合长期病和昏迷的不怕花钱的VIP们。

没有三甲医院各诊疗室嘈杂的排成长队的人群，就连空气中紧张焦虑的气氛都几乎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堂给稀释的差不多了。

大堂正中是笑容甜美的接待小姐，向左是指示住院部的电梯，向右则是通往各科室去见医生的电梯。

两边电梯各司其职，有时候能避免碰到不想碰的人，有时候能分流提升效率。

每层楼两边又都是相通的，可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元涟漪熟门熟路的往大堂右侧的电梯处走去，空旷的走廊让她特别下车后换上的高跟鞋有了哒哒哒的节奏。

来到三楼，一出电梯，正对的是脑科，元涟漪不过是平常抬头一眼，这一眼却让元涟漪仿佛一滴水落在心池，微微的涟漪，不露声色，心却松了。

脑科诊室的门开着，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沐浴在透过诊室大落地窗照进来的春日暖阳之中。

整个私立医院在设计上贴心的布置了很多绿植，脑科诊室里也是，一株人高的天堂鸟枝叶茂盛，是暖色中的一缕碧绿。然而却压不住男色，反成了陪衬。

探出头的天堂鸟翠绿的枝叶挡住一束阳光，却让另外一束浅浅的落在树下男人的发间。光影之间，立体的轮廓，散落的发丝，挺直的鼻梁，唇间起伏的弧度，甚至是若隐若现在衣领间的喉结，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又好像一切细节都瞬间映射在眼底。

尽管脑海里似乎停滞了一瞬，元涟漪的脚依然尽职的完成自己落地的使命，哒的一声，似乎惊动了画中人，元涟漪也在这一刻恢复了神智。

并且产生了一种感谢上苍的心情，果然看到美人，就是对眼睛和心灵的救赎啊！

元涟漪礼貌的微微冲偏头看过来的男人一点头，并不想打扰到对方。

一瞬间的对视，元涟漪发誓她绝对没有色眯眯的盯着人家看，不过眼睛和大脑却发挥出了十倍的效率，只是一眼，所有的一切却像是慢动作一样在脑海中回味。

自然散落的半长发简直像是精心打理过，刘海儿正好垂落在挺俏浓密的睫毛上，细长的丹凤眼瞳孔竟然是带了浅浅的蓝色，面形精致，唇色却深，像想象中欧洲古堡里的蓝血贵族，厌世中带着易碎感，眼神却又强势而冰冷，修长的身材，手指骨都凸显分明，却又有着仿佛随时准备捏碎估计错误想要觊觎他的人！

一个字，绝！

一个隐形的颜控就算被偷看发现了也能一边偷偷的心里开花一般若无其事的走自己的路，毕竟妇科诊室就是这个方向，自己也只是路过嘛！

“涟漪！我在后面看着就像你！”

从背后传来的招呼声，元涟漪回头一看，“周主任，你好！”

穿着白大褂的周主任没在自己的妇科诊室，而是在妇科诊室和脑科中间的一个室内绿植角探出头来。招招手，让元涟漪过去。

周主任是四十八岁的妇科主任，个子不高，但为人亲善。

“你这个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好几天了，微信约你总说找个时间，怎么？今天来看你们老顾总，才有时间管管自己的事儿了？还让我给你带咖啡小饼干，要求多哩，我跟你讲，你这个事情不好拖着的，侬知道伐 ？！边吃边说，知道你时间紧。”

快人快语，e人一个，还有一手好烘焙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