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厦观察记录 第30章 第三十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愁得就是碧嘉女士，她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不希望山本一夫死掉的人。

外人看来，碧嘉对山本一夫的爱病态扭曲，拥有众人难以理解甚至万分嫌恶的恋父情结。

碧嘉不否认自己对山本一夫有着强烈的好感，说是爱意也不为过。

她可以为山本一夫做很多事，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什么突破她本就没有的道德底线都可以。

她甚至能忍受山本一夫仅仅把她当成山本未来的替身来获得父女情感上的慰藉这点。

她不在乎山本一夫对她的情感是利用还是别的图谋，只要在成为替身的那一刻山本一夫流露出来的是真的，她就很满足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碧嘉意识到了一件事，比起爱山本一夫，她其实更爱自己。她以为不能接受山本一夫回到1938年改变历史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失去心悦之人的人的痛苦。

其实不然。

躺在床上伴随着音乐盒的乐声，回忆着从与山本一夫的相识到多年的追随其身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愤怒、难过、不舍皆来源于如果山本一夫死在了1938年，那么那时候被人欺凌且无法自保逃脱出困境的自己该怎么办。

可能会被村民们抓起来，绑在木架上，脚下点上火，然后活活烧死吧。

她渴望生命，比谁都希望能够活着，她不想在十多岁的年纪就不明不白的死掉，凭什么拥有超能力就要被当成异类赶尽杀绝？

现在的她过得很好，周围都是同样的怪物，甚至可以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普通人类，还能轻松捏碎他们的脖子将他们当成食物吃掉。

碧嘉已经记不太清恐惧是什么感觉了，也不想再体验恐惧的感觉。

侧着脑袋看着桌上叮叮咚咚播放着音乐的八音盒，碧嘉原本还有些眷恋和温柔和目光突然变得决绝。

山本一夫不能死，最起码，在他救自己之前不能死。

山本一夫，你看看啊，你的周围那么多人，除了我，没有人真的爱你，他们只想你死了最好。没有人感恩你给予的第二次生命，没有人在乎你的生命。

但是没有关系的，boss，碧嘉在乎，碧嘉会救你回来。

再走出房门，碧嘉已经变身成战斗形态，一头漂亮顺滑的湖蓝色短发，让她看起来更像百货大楼里精致的BJD洋娃娃，与甜美的外表不相称的则是她眼神里满是狠戾。

通天阁里的每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杀了山本未来又如何，等到世界上只有碧嘉没有山本未来的时候，boss会想明白谁才是他真的应该疼爱的女儿的。

堂本真悟在碧嘉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浓郁的杀气，这是他在山本一夫身边做事多年培养出来的对恶意的感应能力，也是与碧嘉共事多年的精准辨认同事技术。

他收起了因为看着山本未来与朋友嬉闹而幸福的神情，板着脸冷声道：“大家别玩了，碧嘉要攻进来了，进入戒备状态。”

本来还在嬉笑的众人神色一凛，复生用念力收起来了摊了一地的玩具，集中精神观测门外动态。

山本未来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握拳，火焰在她双手燃烧了起来，与堂本真悟并排站在门口做好第一波防御工作。

金正中从身后掏出了法器佛掌，站在适合远程攻击的地方，另一只手则捏住了几张已经运用熟练的攻击性符咒，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陆仁佳在一众具有战斗力的人物面前显得毫无用处，她只能走向妙善的助手道：“大叔，请问您还有备用的棍子吗？”

助手指了一下左边的客房方向，示意那里还有存货，有需要自取。

陆仁佳道谢后，进屋选了一根用起来顺手的棍棒，守在了马小玲的慈航线旁边。

没有关系，就算可能在面对强敌的毫无还手之力也无所谓的，只要能拖延对方哪怕一秒，马小玲的生机都会多一分。

在备战的空隙里，堂本真悟顺便给诸位科普了一下碧嘉的基本信息：“碧嘉在被山本一夫转化为僵尸之前就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小姑娘，她究竟潜力多大、多强，连山本一夫都不知道。各位一定要小心。”

说了约等于没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碧嘉很强，大家做好挨揍的准备吧。

“还有更多的信息可供参考吗？”陆仁佳举手提问。

堂本真悟想了想，顺便将碧嘉被转化成僵尸之前的那段往事说了一下。

哦豁，还是等于没有说。

碧嘉踏着雾气走进了大厅，迎接她的就是山本未来的两拳火焰。

没有料到大厅的人动手这么快的碧嘉微微侧身，堪堪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火焰，但下一秒就被堂本真悟近身一脚踢出了门外。

她摔出去几米后，不怒反笑，缓缓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蓄力起跑的姿势后冲向了堂本真悟，速度更快，攻势更猛，反将堂本真悟打回了屋内。

“你跟了boss这么久，能力居然这么差啊？”碧嘉轻蔑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捂住右胸口的堂本真悟，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看向屋里众人，“哟，好热闹啊，来了这么多人呐。”

山本未来一个闪身上前挡在陆仁佳三人身前，道：“我家来多少人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说着，又是一拳打向碧嘉，却被碧嘉用着超能力制造出来的保护盾挡住，僵持在半空中。

碧嘉摇摇头道：“啧啧，多么多年也没有长进，真不知道boss为什么会要你这么个没有用的女儿。”

堂本真悟很快站起身欲从碧嘉身后攻击，却也被碧嘉制住。

一时间堂本真悟和山本未来在原地动弹不得，看向碧嘉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

金正中瞄准时机打出一记佛掌到碧嘉身上，虽然威力不如他想象中的大，但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且佛掌与碧嘉属性相克，在一定程度上给碧嘉造成了伤害。

碧嘉吃痛分神，松开了对山本未来和堂本真悟的禁锢，让两人跌落在地，重获自由。

金正中见自己的佛掌攻击有效果，心中大喜，嘴上道了一句太好了，然后又集中注意力向碧嘉拍出更多佛掌，并且还嚷嚷：“单小姐你们自己注意躲闪啊，我无差别攻击来着。”

堂本真悟一个闪身拉过山本未来，一同躲向与碧嘉相对的一侧。

“就凭你这点能耐也觉得可以伤到我？”碧嘉吃过一次佛掌的亏，必然不会再上当。

她移动的速度极快，金正中几乎无法看清她的身影，只能凭感觉盲打，一时间满脑门都是汗水，嘴唇也渐渐变得苍白。

况复生环视四周发现并无可以操控的物件，只能试试能不能用念力控制住碧嘉，把她定住，这是以前况复生从未练习过的项目，他也不敢保证是否有效。

况复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听觉感知碧嘉的方位，然后将双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太阳穴上，集中精神默念：“定住她，定住她。

到底是二级僵尸，况复生就算营养不良也对碧嘉属于跨级压制，他的念力起了作用。

正在高速移动的碧嘉只觉得自己的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原本得意的脸凝固住，笑容缓缓消失，下一秒，她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

通天阁日常环境卫生维护很好，山本一夫喜欢光可鉴人的地板，所以每晚上都会找清洁工来打蜡。

于是乎，碧嘉在这地板上自由滑行了较远的一段距离，讲真的，她觉得有些尴尬。

金正中见碧嘉向自己的方向滑来，且一时半会没有能站起身的样子，他顾不上自己之前因为紧张用了过多的精力而有些脱力的双臂，努力预判了一下碧嘉即将停下的位置，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拍下一记佛掌。

这是金正中自练习以来发出最亮，且光晕最大的一次佛掌金光，重重地打在了碧嘉身上。

碧嘉吃痛惨叫一声，比起刚刚似被小猫爪子挠一下的程度，此刻的仿佛是被重石砸在身上，连着骨头都在疼。

金正中脱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但是手上的动作一刻都不敢停，将提前制作好的符咒一股脑的砸向碧嘉，也不管作用什么。

被符咒攻击到的碧嘉身上炸出了一些火花，但因为没有金正中修习不久，灵力不足，制作出来的符咒对于碧嘉而言仅是一个视觉听觉恐吓效果。

换而言之，根本不疼。

山本未来和堂本真悟见状对视一眼，决定抓住此刻机会再度出击。

满身狼狈的碧嘉冷笑一声，一掌拍在地上，借力起身，直直对上了山本未来和堂本真悟。

一时间三只通天阁原住民僵尸缠斗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

金正中被妙善的助手扛了起来，放在了妙善法坛后面，他拍拍金正中的肩膀道：“你现在力竭，先行休憩，恢复体力。”

金正中连点头的劲都没有了，从喉咙里挤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嗯后，就晕过去了。

况复生作为僵尸自然是能看清三人缠斗的轨迹，他为了陆仁佳的安全，小跑到了陆仁佳的身边，道：“小陆姐姐，我跟你在这一起保护他们的慈航线。”

普通人在面对强到离谱的非人类对手时真的会心生恐惧，尤其是陆仁佳这种曾被堂本真悟吊打，体会过实力悬殊的人而言，说不害怕是假的，但陆仁佳还是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好，我们做最后一道安全防线。”

等级不如碧嘉的堂本真悟与实战经验不足的山本未来完全不是有超能力加持的碧嘉的对手，很快就被碧嘉找到破绽打得摔在地上，贴地滑行。

看到不止她一人有此丢脸行径，碧嘉很满意的提了嘴角，弯下腰看着眼神里满是愤怒的山本未来，似是逗狗似的嘬了几声，道：“我真不知道boss为什么留你这么个没有用还不爱他的女儿在身边，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帮他动手解决了你的。”

“你敢！”堂本真悟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又被碧嘉一只手隔空将他拍在地上。

碧嘉头也不回，戏谑看向山本未来：“Boss又不在，你猜这次谁能救你啊？是你那个像条狗一样的男朋友堂本真悟，还是对面那个小孩子，或是那个一直在发抖普通人类？”

山本未来欲起身，碧嘉伸出食指对她晃了晃，脸上扬起了恶劣的笑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待会儿再解决你和……那条狗。当然，你的这些朋友我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断了气再送你上路的。”

说罢，她给了山本未来和堂本真悟每人身上加了一个结界，两人无法挣脱开。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对她而言毫无杀伤力的陆仁佳和况复生，想了想，也给他们两个套上了结界。

对手再弱也不能轻敌。

做完了这些，碧嘉缓缓走向正在专心闭眼做法的妙善，阻止山本一夫回到过去当然要先解决开始这个愚蠢荒谬提议的人，还未近身，就被一根棍棒拦住了。

“就凭你也想拦我？”碧嘉被妙善助手的行为逗笑了，“那就一起死吧，反正横竖今天这房间也不会有活人出去了。”

妙善的助手虽然棍法了得，但终究是**凡胎，根本无法撑得过身法诡谲且实战经验丰富的碧嘉五招，很快就被碧嘉一章打飞到墙上，吐血滑落在地。

碧嘉有些嫌弃地看着地板上的血渍，落在地上的血就像是落在地上的食物一样，可惜碧嘉不认为这食物在五秒里捡起来还能继续入口。

她吹着口哨，踩着高跟小皮鞋，一步步走向妙善。

就像平常山本一夫走在大厅一样，那种压迫着手下败将每根神经，逼得人太阳穴都在胀痛的感觉，碧嘉很享受这样的快乐，就像自己与山本一夫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亦像是索命倒计时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堂本真悟和山本未来都在用自己的能力一下下冲击眼前禁锢自己的结界。

况复生努力发动念力想要控制住碧嘉的脚步，但因为情况紧急无法更好的集中精神力而效果不佳，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陆仁佳抿着嘴，腾出一只手拍打着况复生的背以表安慰，心里却无比自责，在场所有人都能出力，而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如果马小玲在就……

陆仁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打开自己的包，翻出了马小玲送给她的一瓶幸运星。

马小玲不在，幸运星在也可以的嘛。

陆仁佳拧开瓶盖，拿出一颗幸运星拆开，果然是一张符纸，她贴在了眼前的结界上。

好消息是，结界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坏消息是，很快又恢复如初了。

一张不够就两张，陆仁佳开始疯狂拆幸运星、贴符纸，她不信多张叠加的能力还破不开一个结界。

昏昏沉沉的金正中就是被那一声声具有压迫感的走路声唤醒的。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想看看眼前的局势，但因为被摆放在妙善的法坛后什么都看不见，从耳畔传来的动静推断，好像在场只有他还能动弹了。

金正中试探性的握住了手里的佛掌，佛掌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一股微弱的力量回馈给了金正中，金正中试了试，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最起码还能再打出一记佛掌牵制住碧嘉。

调整了呼吸，金正中心中默默倒数三声，他发誓这次起身的速度超过了任何一次上班迟到时的鲤鱼打挺。

他甚至做到了漫画里的一跃而起，腾在半空中，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声音：“佛掌！”

又是一道极亮极强的金光打向了碧嘉，碧嘉始料未及，硬生生从正面吃了这一记佛掌，被打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金正中看到自己打中了碧嘉，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喜悦的嘴角，就直直地倒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就在碧嘉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三方结界被破除，堂本真悟和山本未来第一时间冲上去将碧嘉往后拉。

况复生又集中精神想要控制住碧嘉。

陆仁佳则是飞速转动大脑，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彻底解决碧嘉的方法。

眼前的情况很清楚，大家根本无法打赢碧嘉，除非硬生生耗到马小玲和况天佑出来，才有赢的可能性，但是谁能保证一定可以撑到呢。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陆仁佳想起了一本武侠小说里无敌反派领盒饭的方式，虽有不同，但可以参考。

她对况复生说：“赌一把，复生想办法攻她心。”

况复生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陆仁佳：“怎么攻心？攻什么心？谁的心？”

“你还记得堂本真悟说的碧嘉的身世吗？虽然很不道德，但没有办法了。你想办法用念力让她陷入自己还在没有转化为僵尸的那段被村民围追堵截的日子里，让她陷入这段痛苦求助无门的回忆里。”陆仁佳语速极快，生怕说得慢了，场面又变回完全被动的局面。

况复生了然，这依旧是他从未练习过的技能，他不敢保证能否成功，而此刻已经没有了试错的机会。他看向陆仁佳的眼神里有些不自信和退缩：“小陆姐姐，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失败了呗，和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分别。”陆仁佳脸上表情显示着无所谓，但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快将衣摆凝成了螺丝钉。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况复生点点头，道：“好。”

陆仁佳对着堂本真悟和山本未来大喊：“让她正对我们这里。”

虽然堂本真悟和山本未来完全不懂陆仁佳说这句话是什么原因，但是出于临时组建队友的信任，他们改变了往死里打碧嘉的策略，开始一个人钳制住碧嘉的脑袋，一个人拧住碧嘉的身子，将碧嘉扭向了正对陆仁佳和况复生的那个方向。

况复生此刻的状态就是破釜沉舟，脑子里不再想失败的后果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去一切杂念，而是开始构建碧嘉的过去，在对上碧嘉的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碧嘉只觉得自己突然坠入了一片黑暗，待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奔跑。

她为什么在奔跑？

身后好像还传来了嘈杂的叫骂声。

碧嘉困惑地回头看去，突然发现身后有一群举着石头和棍棒的村民在追赶自己，嘴里喊着杀死这个妖孽。

大片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自己的脑海里，是了，她应该要全力奔跑，逃出这里。

碧嘉前两天意外觉醒了超能力，无意中施展了一次，因掌控不好力度误伤了村里一个小男孩，因此被村里的人视为不祥之兆，需当中斩杀。

无数的石头从身后砸来，而她根本无法控制那若有若无的超能力隔绝石头，只能被砸得头破血流，满身淤青。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再也跑不动了，跌坐在地上，汗水浸湿她的头发和衣服，脚也被粗糙的鞋子磨得鲜血淋漓。

透过凌乱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发丝缝，碧嘉看到那些村民越来越近，辱骂叫嚷声越来越大。

而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扒着地上散落的石块、泥土、草根，被人系上麻绳往回拖行。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碧嘉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有的。

应该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将她带离这里，给予她新生，让她不会再被恐惧这种情绪所困扰，然后再带着她回来亲手为自己复仇。

可直到她被一路拖回村里，绑在木头架子上，脚下升起的熊熊大火开始吞噬她的时候，她才死心。

怎么会有人从天而降拯救自己呢？

不会有的。

从天而降的骑士只属于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山村落里的小女孩该有的待遇。

碧嘉垂眼看着被火苗舔舐而变得焦黑的裙摆，巨大的绝望将她吞噬，升起的浓烟呛得她不住咳嗽，却避无可避。

在这样的情绪中，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放弃吧，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用受罪了。

碧嘉的意识逐渐昏沉，眼睛也缓缓地闭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碧嘉的意识归于沉寂的那一刹那，又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为什么不再试一次超能力呢？

为什么宁愿指望虚无缥缈，只存在于儿童睡前读物，现实里根本不会存在的白马王子或者骑士来拯救自己，而不是靠自己实际拥有的超能力拯救自己呢？

哪怕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发动这个超能力，也可能控制不好超能力，但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呢？

对啊，为什么不试试呢？

碧嘉缓缓睁开了眼睛，火势已经烧到了她的双腿，被灼烧的疼痛感此刻成为了让她保持清醒的利器，她开始集中精神寻找那隐藏在自己身上的超能力启动的方式。

那么，首先让她从离开这燃烧的木架吧……

“完了，碧嘉的眼睛开始恢复焦距了！”山本未来发现本来已经进入求死阶段的碧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激起了求生意识，隐约有要挣脱况复生给她制造的梦境的迹象。

况复生也感觉到了，碧嘉在努力破出幻境，而自己也快控制不住碧嘉了。

陆仁佳没有想到，不过才过了两三分钟，碧嘉就能破除心魔，但是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要不试试能不能先一棍子打晕她？

但也有可能一棍子把碧嘉沉睡的心情敲醒。

堂本真悟叹了口气，反扣住碧嘉的手加大了力度，尽量不让碧嘉挣脱开。

彻底恢复意识的碧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陷入了别人为她构建的一段幻境，应该是想让她绝望的死在幻境里，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但太小看她了。

碧嘉微微用力便挣开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她又反手给包括已经不省人事的金正中和还有些微弱呼吸的妙善助手加了了禁锢结界。

她带着笑意蹲下身子，与因为超负荷使用精神力而靠在陆仁佳怀里的况复生对视，道：“小朋友，你这招很厉害，不过你遇上了我，注定不会成功。但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

随后碧嘉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裙摆，走到妙善面前，盯着妙善看了很久。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在碧嘉身上，生怕她下一步就是对妙善出手。

出乎意料的是，碧嘉没有对妙善动手，而是转身向门外走去，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我不杀妙善了，你们的结界会在我离开后自动解除。”

众人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抓不到头脑，但碧嘉的放弃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就像是打游戏一直卡关，最后被狂化的boss放水一样。

庆幸，却又有些离谱。

碧嘉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在通天阁里真的属于她的东西可以说没有。

她带了三四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就离开了通天阁。

至于那个八音盒，原本也不属于她，留在这里也算最好的归宿了。

况复生制造的幻境确实差点杀死她，但也让她想透了一件事，就算当年没有山本一夫出现救她，她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挣脱开那些麻绳，为自己谋求出一条生路。

她甚至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好。

既然可以靠自己活下去，那么山本一夫的寻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时间线重启，她还是会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她不再惧怕没有山本一夫的过去，也不再觉得自己的未来应当围绕一个没有必要存在的男人打转、卖力。

拖着行李箱，碧嘉站在日东集团的大楼下最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困住自己几十年的地方，潇洒转头离去。

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东西和人能够轻易的困住自己了。

山本一夫：ong？我出差一趟手下都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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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