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君绒与元端相携进屋,她本以为元端会对她做什么事情,毕竟记忆中遇到的男子都带着觊觎**看着自己,想来这名义上的夫君也不例外吧?不然怎会一回来就带自己进屋啊!
心下涌出紧张,思绪万千,只是低着头盯着裙摆小步走进屋子,心跳加快不知接下来如何应对,她确实是未准备好。
细眉微促笼罩着忧思,踏入门槛,手下一空,腰间一松,那令人不安的气息也渐远。布在地上相依的人影也分开了。
君绒诧异中又带着懵懂回首望向身后的男子,仿佛不能理解为何放开了自己,想法直白,毫无掩饰,一目了然。
元端低头望向离自己一寸之远的娇小少女,眼神深邃专注似要盯到女子内心深处,看透她。
嘴角微弯,眼梢透着打量与若有所思,这女子莫不是以为自己要对她做什么事?
心底不禁一冷笑,真是不要脸的自信!
脸色未变,只礼貌但又透着几分疏离道:“绒娘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吧,都沾了灰,记得晚上要去祖母僖祥院用膳,时辰到了来接你,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不等君绒一丝迟疑。等元端快要走到院门时,她才缓过神来,望着离去潇洒的背影,猝然脸红久久不能消散,自己心里竟有如此龌蹉羞人的想法,真是不知羞!
君绒羞愧的原地狠狠剁了几步迫使自己不要想刚才那事,但越不想,那事就一直浮现在脑海中,难以消磨,最后坐在木凳上,狠狠的灌了几杯凉茶才将脸上的燥热勉强消下去。
坐着沉思,原来不是与自己住在一处啊!君绒随意的环顾自己的住处,小的一目了然,进门就是一张桃木桌,摆着茶壶、杯子水果,入门右边被帷帘遮住的内间,一张床,一衣橱以及窗边的梳妆台和歇息的炕与木几。
与之前矮小脏乱,墙皮起壳的张家确实是好的多,那是她可是睡在一件杂间,旁边就是猪圈,虽然没有养猪,但仔细闻也能嗅见匀绕在鼻翼间的臭味。
不过之前看过老夫人所住的以及路过的庭院来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了。
想来也是,元府被分为东院与西院,大房与老夫人都在占地大的东院,而二房只有二老爷与三少爷,虽然两人平日鲜少回家,也不至于会住跟自己一样的院子。
到今天,君绒也只见过二房的三少爷,自己真正意义的公公还没有见过,说是在外经商。两房分家已久只是尚未另建别府,但实质上着元府相当于也是握在大房手中的宅院了。
想到此处,君绒突然冒出一个惊恐担忧的事情,自己身为二房的姨娘,这日常的开销与月例是从何处领呢?
事关钱的重大问题,君绒心底就有些慌了,她深知无钱的苦楚,虽然老夫人或许会给自己饭菜衣裳,但是没有银钱傍身也就没有后路,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做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斩割了。
若是三少爷再次远游,自己一个娇柔女子生活在着元府,那大少爷再起色心,胆大包天硬来强占,自己也没有抵抗还手之力啊!身上无钱也不能肆意逃离。
君绒越想,自己的未来越发无望,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声音。
“姨娘!您在屋里嘛!”是绿意的声音。
绿意从炙热的外面归来,脸上又被太阳晒出的发红,发鬓间似有湿意,鼻尖还有汗珠,脸上带着笑意,似乎遇到什么喜事。
君绒起身走向绿意,不知道她去做了什么,问道:“您刚才去那了啊?一醒来就不见你!”
多日的相处,绿意发觉君绒性格温和,与她丝毫没有尊卑上下之分,渐渐说话举止也没了开始的拘束,越发自在起来。
绿意心下有些惊慌,以为君绒在生气自己突然的消失,步子缓慢下来,但见门框旁的君绒仿佛只是担心好奇的自己的去处,没有丝毫责备之色。
心才渐渐安下来,脸上重新带笑,径直走进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后才说,自己的好友来找自己,怕扰了她睡觉才出去的。
君绒颌首,想到刚才烦恼的事情,将绿意拉着与自己坐下,如临大敌般郑重问道:“绿意,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姨娘,知无不言!”
君绒顿了顿说道:“我想问这二房常年不归府,房中的事物是由谁打量与掌管啊?”
为了怕绿意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又直接说出自己担心的问题:“说白了,我就是想问我的吃穿用度以及月例银子是由谁出?”
绿意本来被君绒郑重认真的样子吓得以为是多困难的问题,结果是这个问题,她笑道坦言:“姨娘不必担心,之前二房也只有少爷的奶娘许嬷嬷看守庭院,院落的修缮等先由大房垫上,等老爷或少爷回来再补上,之后姨娘进来了,当然一切银钱,包括吃穿以及月例二钱都是从二房出,要不然这次三少爷回来干嘛?就是有常住的打算。”
“哦,原来如此!”君绒若有所思,牵挂的疑问被揭开了,心情都舒缓了许多。
绿意眉间突然带着丝喜色,心情略显激动:“姨娘,我刚才出去遇到一个十分俊美的公子,竟比那大少爷还要好看,不知道是何人?”眼眸充满向往与欣赏。
听此一眼,君绒冒出个猜测,莫非是归家的夫君?
她不敢确定,反问:“那人穿着什么衣裳?”
绿意做出回忆状,慢条斯理的道:“一身白衣,身上只有一玉簪挽在发间,还要…,没了吧,反正就像个仙人!”
她思前想后终究没有想出其他的形容,但这些描述已经能让君绒确认。
她心底有些莫名窃喜,神秘的嘟嚷:“我想那是三少爷!”
“三少爷?!”绿意大惊失色,言语间可见其惊异的程度。
君绒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接着道:“刚才我看到他了!”
惊讶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狂喜,绿意带着灿烂的笑容,颇有些自豪:“没想到我家三少爷竟长的如此清新脱俗,姨娘,你别说,我刚才感觉多看少爷一眼都感觉是一种亵渎!”
“行了行了,帮我梳洗打扮吧,晚上要去老太太那里吃饭!”君绒瞧着天色,想着还是早已收拾好,省的到时候耽搁时间,等会应该会早去的。
收拾打扮期间,君绒通过绿意得知了元端是住在晥绿居中,小丫头中途还不禁感叹,这少爷长的仙气,住的地方也是清丽脱俗,不染凡尘。
君绒好笑又好奇,询问这晥绿居是长的什么样,听后才知这晥绿居不同于府中其他院落,这里面有一灵泉活眼,其中有着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虽不见金玉铺地的奢侈,但随处可见其精贵。
感觉听到后面越发的不可置信,君绒打断陷入兴奋的绿意:“你确定?我刚进府也曾逛过周围的,怎没有看见,再说了,西院本就占地不大,你说的这些差不多要有整个西院吧!”
绿意闻言,眉渐渐拧起,语气不可置信问道:“莫非姨娘不知这晥绿居并不在元府?”
“不在?”
“对啊,听府中丫鬟小厮们说,三少爷十分不受老太太喜爱,其身世一直备受争议,故此早已在古蔺县城东置办的一所别院!”
君绒瞬间哭丧着脸,“那意思是今晚这个晚膳或许没想象中那般好过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名义上还是孙子嘛,而且自您嫁入元府后,老太太身子有好转,冲着这点,也不会为难姨娘的!”
绿意说完想到什么,眼间带着一丝喜色,接着猜测道:“这次三少爷常住古蔺县,说不定要把姨娘接过去,毕竟您也是他的人嘛!”
纵使得了绿意安慰,她的脸色也没有好转,看着打扮精致美丽的自己,依旧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