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人夫君冲喜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烛光微动，昏黄的光撒在两人的脸庞上，渡上一层稀薄的绒光，但书房正中坐着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如鹰般敏锐的视线正在手中展开的纸上。

屋内还有一俊秀公子，碧玉簪绾发，月白衣衫腰间悬挂着光泽上好的羊脂白玉，端的是君子无双，雅致玉树，此时他正凤眼微敛，深邃眼眸如夜色般深沉难测，背脊挺拔伫立，看不清心思。

“你姨母已经传来消息，待进皇城后，你便以进献青釉雕花玉盘为借口去见见吧！”元启突然说道。

元端覆手颌首答应，元启视线望向元端，起身缓步走至元端周围，姿态十分悠闲，“听说你换下了毓秀，将珂柔替了上去？”话语中带着试探与一丝调侃。

“并非是因私情，凌俞原本看上的就是珂柔，孩儿这般不过是顺了他的意罢了！而且珂柔神似雪妃，进去必会更加受宠，得到的信息也更重要！”元端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真相真是如此。

元启倒是没有十分生气，端详了元端越发熟悉的轮廓，凤眸垂下露出妍然雅静的眉眼，元启双眼微眯，嘴角翘起噙着一丝眷恋。

伸出手拍了拍元端的肩膀，“希望如此，你留下那个婢女，我不在意，毕竟你年龄大了也该有温香软玉伺候。只是希望你切勿忘了自己的本分与责任，不要辜负我们多年的谋划！”语气轻缓，但话头越后越见其威慑与警告。

元端抬眸的一瞬间，身旁刚才还心情上好的元启瞬间冷下脸去，有些嫌弃的睨了一眼那映着绒光的凤眼就偏过头，耳边只听元端温润清朗的声音响起，“父亲，我从未忘记，每日每夜，每分每刻，那些画面皆回荡在脑海，欠我的必然要百倍奉还！”

“如此甚好！去皇城的途中也与云歌见见你的师傅，你的脾气越发压制不住了，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加以缓解！”元端自知是因为晚宴那事，自己确实不太妥当，便对此不置与否，立马颌首答应了下来。

元端从元启住处走出来，迎面而来的风依旧带着白日的热度，小道蔓延之处皆见点点灯光，路上偶尔还有身姿窈窕的侍女来往之间。

见到白衫的元端第一眼皆是羞涩的低下头请安，元端习以为常露出冠有的微笑，那笑淡淡似乎有着万千柔情，但仔细一瞧又如同虚无缥缈的云雾遮盖其中，虚假又精致。

等到人走远后又恢复了一副冷淡漠然的神色，走过长长的廊桥来到一处水榭，月光撒在水面，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偶有小巧的鱼影穿梭其间，远山连绵，点点星光连成一道光河倾泻至远方。

静谧幽美的夜晚美景没有能激起元端的半点注意，他长袖挥动，步伐矫健打算走远，却听到水榭传来女子的吟唱声，似乎是水乡特有的小调，一人教一人学，后者声音柔媚轻灵，声线带着少女的软糯与甘甜。

元端站住脚被声音吸引，抬眸望向水榭，依稀瞥见两道身影，仅有月光看不清脸，只是一道矮小瘦削，另一位则依在柱子边，窈窕纤细惹人注目。

相比于出众的外貌，他更喜欢好听舒缓的声线，心道，若不是那个姨娘有着一口好听的嗓子，怕是早已被他弄死了。

“桃叶尖上尖，柳叶擎满了天～”女子吟唱了一句，似乎没有唱准，嗓音微颤发岔了音，修改声调又唱了一遍，依旧不得其道。

这时，元端已经走到水榭前，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长相清秀的婢女与背朝自己的红衣女子，皆梳着髻披着发，虽看不清面容却能瞧出定然不凡。

刚才软糯的声音就是红衣女子发出的，此时她似乎有些哀怨的念叨：“小绿意，这也太难了吧，唱了几遍似乎都不太对！”

婢女似乎想要说什么，余光瞟见了元端，脸色立即大变，动作利索的起身，声音颤抖的说：“奴婢拜见少爷！”

红衣女子本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婢女，听见婢女的话，浑身抖索了一下，转过头赫然就是君绒那张脸，此时正带着惊讶与恐慌，忙不迭的起身却不留神的摔倒在地，绿意立马去将她扶起。

君绒这次找回自己的思绪，有些战战兢兢的躬身请了安，这安是依着下人奴仆的礼所行，她牢记了元端所说的，自己如今只是晥绿居的下人，不过是个有婢女伺候的特殊下人。

凌俞那日就已离去，晥绿居中也开始收拾起来，不过是因为元启父子打算常驻京都，所以这一收拾了两日都还没有收拾结束。

宅子里除了下人们有些繁忙，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变化，听闻那日后，许珂柔也一直闭门不出，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不少，原本的傲然与清冷荡然无存，不少小姐姑娘举办诗会递了帖子也被退回。

而君绒自从那日被元端找去谈话后，就一直在院中待着，思索着元端话中的意思，他到底是想要自己去做什么，导致君绒这两日一直坐立不安，夜中也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听到许珂柔的近况后也不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毕竟人各有命，许珂柔既要为了元端而嫁入也是她的选择。

今晚出现在此也不过是由于夜晚景色尚佳，绿意瞧见君绒近日都精神萎靡，故此好说歹说才将君绒拖出来。瞧着这水榭风景好就进来赏赏月吹吹风。

两人交谈中得知绿意原本是江南水乡的人，又听了她唱了几嗓子，君绒听着十分好听就叫绿意教自己几句，却不想被元端撞上个正着。

君绒正怕他突然发难，却只听到他说：“今晚来我房中！”思绪立马混乱，有些慌神，缓过神之时，亭中只有自己与绿意两人。

绿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兴奋，浑然忘记了那日宴会上，君绒险些被元端送出去的惨剧。君绒则是无数疑问横跨在脑海，他明明前两日才说自己不是他的姨娘了啊？而且他不是讨厌自己吗？如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姨娘，我看您是听错了吧，看少爷这副模样不像是不要你当他的妾啊？”绿意高兴的拉着君绒的手臂摇晃道。

君绒也是一头雾水，只说自己不知道。直到两人回到秋溪院，君绒看到在院中等候已久的砚台，才意识到元端确实没有说笑。

元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君绒那把嗓子，凑近君绒身边闻到那股体香竟也没了往日的厌恶。

虽然吃着清心丹让气血没有往日的紊乱，但梦魇愈发严重，便想着若是君绒在旁唱曲是否能有所好转，于是鬼使神差之际说了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