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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后 第49章 终章

作者:平江流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3 00:59:21 来源:文学城

柳竹蕴起了个大早,只听见沉绿和几个小丫鬟在外面窃窃私语,好不热闹。

她便问道:“什么好玩的事,也说给我听听。”

一个小丫鬟道:“二姑爷又没中,我们可都笑傻了。”

沉绿道:“这下二姑娘还不知道怎么闹呢?崔姑爷不想考了,准备接受恩科去江南做官,如今这世子夫人是待不了东京了,算盘都白打了。”

后面几个丫鬟也咯咯笑起来,之前的事情闹这么大,全府的人都知道夫人和二姑娘闹翻了,现在二姑娘出洋相自然帮着嘲笑。

柳竹蕴连忙呵住道:“住嘴,你们说得倒像是我们故意的似的。”

沉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柳竹蕴道:“在东京又怎么样?经历了生生死死这么多事,我都想去江南呢,渔樵江渚,日暮烟舟,好不自再。”

沉绿笑道:“姑娘还是少看些老庄的书,现在说话都这样了,那当然还是在东京好。”

“我那是觉得有理。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词‘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①,不过终究只是想想。”柳竹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肚子大了,心情也愈发抑郁沉重着,怀抱着纤弱的生命而感到的那种憔悴。

可偏偏夫君忙完这个又要忙那个,不知自己生产那天,他是否能在身边。

她想到了据说已经神志不清的苏贵妃,虽说她作恶不少,但却连失两子,就像江蕊心说的那样,好像活到现在一直在受折磨。

倒是皇后娘娘,一直不争不抢,还有孩子日子过得舒坦。

沉绿察觉到了柳竹蕴的郁郁寡欢,赶紧换了个话题,道:“以后小公子也得科考呢。”

“那可完了,你没看见他怎么对元思的。”

柳元思过童生试后,便去官方书院入读。

严承允还时不时托人打探他在书院的情况,隔三差五还要抽查他的功课,这把元思整得焦头烂额,一刻也不敢放松。如今回家一趟,看见他那成日板着脸的父亲都不怕了,反而是看着温文尔雅的姐夫更害怕。

想到这里,柳竹蕴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个男孩,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还想生女孩儿呢,女孩儿多好。不过这也不是我说的算。”

沉绿咯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男孩女孩以后都会有的。”

柳竹蕴顿时脸红,道:“你这人不得了,什么时候也得把你嫁了才好,对了,你那个表哥有消息了没有?”

这回轮到沉绿憋红了脸说不出话,“姑娘别打趣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更何况我还想跟着姑娘一辈子呢?”

柳竹蕴拿起扇子掩着面笑道:“你跟着我一辈子,等着把我气死吧,等你到了年岁我一定把你嫁出去。”

沉绿羞羞的,“哎呀姑娘!你别说了。”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小丫头,道:“二姑娘来了,大娘子要见吗?”

沉绿忙道:“哎呀你真是没眼色,二姑娘怎么还敢来见我们姑娘,我去回了她。”

柳竹蕴拦住了他,“等等,毕竟是我妹妹,她此番就要离开汴京,来见一见我也是合理的。”

沉绿道:“是。”

柳竹蕴也是想着,看看她还能跟自己说些什么。就算是向着自己求些什么,也盼着是为了她自己,可不是为了夫君婆家人。

才几日未见,柳梅嫣已经没了往日的好气色,脸上抹了厚厚的脂粉来掩盖疲态,仿佛老了十几岁。

柳竹蕴乍一见面都没有认出人来,只是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柳梅嫣话说的有些勉强,“我自然极好的。”

柳竹蕴早就看透了,“我早说过崔世子并非良人……”

柳梅嫣只是道:“都不重要了,姐姐,我在走之前只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以后恐怕相见的机会不多,望姐姐一切安好。”

柳竹蕴没想到她已经彻底换了一副模样,当时那股倔劲劲儿已经看不到了,变得温顺沉默。

想来她在崔家受了不少苦,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怜惜,也不忍再用言语指责他。

柳梅嫣离开暖玉阁,脸上滚下两行泪来,她用帕子擦了擦,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倏地见到一个小丫头正在门口扫地,她瞧着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沉清。

这可是柳竹蕴从娘家带过去的丫鬟,怎么在庭院和泥巴做伴。

她走上前去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去里屋伺候?”

沉清忙道:“我之前犯了错,现在不能进屋伺候。”

柳梅嫣看了看周围并无他人,假装抱怨道:“你是姐姐娘家人,和别的丫鬟当然不一样了,她怎的这么严厉,是犯了多大的错,才如此罚你?”

“小的……”

沉清低头垂思,自己当日不小心煎错了安胎药,这么罚自己也是应当的。

只是当日一起来的丫鬟都升了位份,唯独自己还是最低等的丫鬟,一直被人嘲笑看不起,如今路上碰见沉绿只能按照规矩鞠躬行礼,再无姐妹相称之时。

她颇有些自暴自弃,“我犯了那么大的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柳梅嫣道:“哦?”

只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换了一副模样,那双带着寒意与傲气的眸子又射出光来。

“你且仔细同我说说。”

——

皇帝下了朝,直去贵妃宫殿。

苏贵妃自流产后,整个人郁郁寡欢,皇帝来得也少,宫内侍奉的人难免怠慢。

整个宫看起来都有些荒凉,台阶上的落叶不曾扫,宫灯上都落了灰。

皇帝问道:“贵妃好些了吗?”

红叶立刻跪在地上,哭着道:“官家,你救救娘娘吗?娘娘真的身体很差,快要挺不过去了。”

苏莞莞正对着镜子梳头,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恍惚间,还觉得她似乎长出了几根白发,兴许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年纪居然已经有了白发,所以看啥都不真切起来。

皇帝久久未来,再次见到赵祁的脸庞,苏莞莞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觉得心烦。

他为什么还没有忘掉自己。

苏莞莞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恨你。”

苏莞莞凄声道:“他当时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死在浣衣局,另一个是做你的宠妃,我现在觉得还不如死在浣衣局,至少不用受现在的苦。”

皇帝有些生气,“苏莞莞,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您真的喜欢我吗?” 苏莞莞又问了这个问题,“陛下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是不是只喜欢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宫女啊,可是那个小宫女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本来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可她现在没了两个孩子。”

皇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皱眉看向她,“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苏莞莞道:“官家,您的生母就是太后杀的,当年也是太后派人谋杀您嫁祸给郓王和邓太妃,才有您后来的太子之位,出主意的人就是你的好老师。”

“我有愧于你,你骂我就算了,但你不要胡说八道,说别人是坏话。”皇帝听得有些生气了,但又不敢对她说重话,怕她又发疯。

“官家不信吗?”

苏莞莞一阵狂笑,苍白艳丽的姿容多了几分诡异之色,“没事,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答案么,如此简单,官家也该想得到吧。”

赵祁想起了那日郓王挟持自己说的那些话,当时只以为他是给自己找借口,现在想来,未尝不在说谎。

太后没有回答,可以看做是默认。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算什么?只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吗?

赵祁道:“来人,多找几个太医来给她治病,每日喝药的时候都给我看好了,喝不够就多喝几碗。”

“是。”

苏莞莞听着他对自己的惩罚,只是自顾自笑个不停,自己是不是终于要死到临头了?

——————

皇帝离开慈明宫,脑袋越来越疼,又说不出来怎么个痛法。

他对身边太监道:“去把严承允叫来。”

“是。”

不一会儿,严承允便在垂拱殿候着了。

“有人和我讲了一个故事,当年邓太妃为了给郓王争夺储君之位,派人暗杀我这事是假的,一切都是大娘娘设计的,为的是在先帝面前博取同情,而给他出主意的人就是你,从此太后就很提拔你。”

严承允沉吟半晌,道:“官家觉得呢?”

赵祁笑笑:“这种话我自然是不信的,当个玩笑话给太师您分享了。”

“是不是玩笑话不重要,陛下应该可以从中学到一些帝王之术。”

“好一个帝王之术。”赵祁的语气略有些苦涩。

“莞莞还说,她杀了太后,你手中有证据,她才派人暗杀你。”

严承允道:“陛下若是想见证人,可以带进宫里来的。陛下若是不信,太后的棺椁也是水银封的,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不用了。”

赵祁闭上了双眼,事情的真相,他已经心知肚明,根本无需闹得人尽皆知。

“朕的长子还没有名字,请先生拟些吧,以后他还要谢先生的教导。”

严承允道:“臣恐怕没有能力教导小皇子了,”

皇帝又问,“这是为何?”

严承允道:“臣之前路遇暴雪,下过冰水,身体愈发不如前,恐怕难以继续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说着还不禁掩着嘴咳两声。

皇帝无奈,道:“那你给小皇子拟个名字吧,就当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严承允提笔,写下了个“黍”字,道:“臣愿大宋五谷丰登,太平无忧。”

赵祁却想到了一句诗。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②

内心又多了几分悲凉之情。

国家的繁荣昌盛何尝不是在用金钱和尊严维持着。世上还有多少地方的人吃不饱穿不暖,饱受战乱之祸,而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求一方的太平繁华。

赵祁道:“好。”

——

随着月份越近,柳竹蕴的肚子愈大,整个人也愈发惫懒,心情整日郁郁,却也说不出是哪里难受。

柳竹蕴呆呆道:“官人,我不开心。”

严承允问:“你哪儿不开心?”

“我哪儿都不开心。”柳竹蕴挑挑眉,带着几分娇憨之气,“每天都不开心。”

严承允顺着她的意思:“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去把官辞了?已后就在家陪你。”

柳竹蕴瞬间精神了,“你说什么呢?”

严承允道:“不想干了,我们辞官回乡下休息去。”

“大人平时一向勤奋,怎么如今说这样消极的话。”

柳竹蕴也听说了点,官家自从复朝后,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平日里愈发不苟言笑,凡事也勤奋无比,不似往日随和。

严承允恐怕也是感受到了压力。

柳竹蕴劝慰道:“官人可是累了,若是累了何不请假休息一段时日。”

严承允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是累了,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官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官家了,他长大了,若是继续留在东京,恐怕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啊……” 柳竹蕴怔了怔,“你是真的想走?”

他还以为他只是和自己打趣玩笑呢?

见他不说话,柳竹蕴表明自己的态度,“官人若是真想走,我自然会相随的。”

严承允淡淡笑道:“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事情了,我都会安排好的。”

严承允走后,柳竹蕴想起来今日的安胎药还没吃,便问了一嘴。

沉绿连忙去催沉清去煎药,又责怪她怎么老是忘了时辰。

沉清才刚刚做完洗衣服的苦差事,回来就碰到沉影这么使唤自己,当年因为自己先入府的,谁看到自己不得叫声姐姐,现在什么人都踩在自己头上。

又想到了二姑娘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心情更加不爽了起来。

沉绿看她在发呆,又催促了一句,“沉清,你在磨蹭什么?”

“是是是。”

沉清忙去后院煎药,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真是的,什么烂活都让我做,就你们可以一直催催催,都是一样买进来的丫鬟,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沉清合上药罐头,想着还要煎一会儿,边到一旁偷懒去了。

就在她不在的时候,一道黑影溜进了厨房,偷偷在药里放了一些东西。

等沉清回来后药也煎的差不多了,她马上端去给大娘子喝。

柳竹蕴喝完后突然开始腹痛不止。

沉绿忙道:“大娘子,大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柳竹蕴痛得说不出话,犹如一只猛兽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沉绿被吓得面色惨白,忙出去叫人,“快去叫产婆,郎中!郎中也去喊一个!”

“是。”

沉绿又马上跑去书房,“大人,夫人好像要生了。”

“什么?”

严承允倏地站起,“去叫大夫了吗?”

沉绿道:“去了。”

严承允匆匆赶去,里面只有尖叫的声音。

声音一抽一抽的,听得他的心脏如图被人揪出来般,耳朵都听不见声音了。

丫鬟出来报道:“夫人不知喝了什么东西,导致早产,现在留了好多血,也没力气生孩子。”

“怎么会这样…”

严承允道:“马上去把春桃喊来,等夫人生完一定要彻查此事。”

屋内仍然是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是不是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血…”

他仍旧站在门外,手指发凉,凉意爬上四肢。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外面呆呆站着,所有的心思与谋划在此刻都变成了无能为力。

“神明在上,我从来不求别人,甚至对您还有诸多怨恨,但是如今,我愿意下跪磕头,只希望她能平安。”

屋内仍然是她大喊的声音,他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痛得都有些麻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有人走出来,欣喜道:“是个小姑娘!”

“真可爱啊。”

“恭喜大人,母子平安。”

严承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刻进屋去看她和孩子。

见到的那一面,世界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突然可以听见声音,看见色彩。

妻子抱着孩子,这是多么温馨美妙的画面。

他不禁眼眶湿润了。

柳竹蕴用着十分虚弱的语气,道:“大人是哭了吗?”

严承允擦了擦眼睛,“我哭什么,这么好的日子,让你受苦了。”

小孩子因为早产看起来无比瘦小,却一团奶气可爱得很。

柳竹蕴气色还是很差,只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想躺着休息。

春桃看望完柳竹蕴,便马上去查调查此案。

郎中看完药渣子,道:“这安胎药里怎么会多了一味黄柏?这么猛的药可是会导致流产的。”

“之前开的药方里分明没有黄柏。”春桃说完,又把沉绿喊来,“这药是谁煎的?”

“是沉清。”

“你快把她带过来。”

“是。”

春桃质问着:“你到底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沉清只听说夫人喝完安胎药后就腹痛不止去叫了郎中,就知自己已经犯下大错。

“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

春桃道:“你知不知道,药渣子里多了一份黄柏,害得夫人差点小产。”

沉清继续辩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做的!”

她已经急得满脸是泪,要知道这罪名安在自己头上了,她小命不保。

春桃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是因为你的疏忽才差点酿成大祸!”

她对家丁道:“沉清犯下如此大错,府上是不能再容她了,放她出府吧。”

沉清立刻求饶道:“春桃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春桃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家人都死了,我现在出了府我什么都做不了,姐姐你救救我吧。”

春桃居高临下道:“你差点害得大娘子难产,念在你是家生子,给你留条活路。若是别人家,打死都不为过,劝你好自为之。”

语毕,转身离去。

沉清还在苦苦哀求着,已经被两个家丁拎起来扔了出去。

——————

柳竹蕴正在玩着拨浪鼓斗女儿开心。

小宝宝嫩红着脸庞,正是一派天真的模样,“咯咯咯”笑得不停。

郎中说虽然是早产儿,身体有些虚弱,但若是好好调养,长大后不会有什么大碍。

在家修养几日,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着官人把朝中的事情做好,带着她们一起离开。

沉绿道:“糟了,大人被台鉴告了。”

柳竹蕴已经很平静了,淡淡道:“台鉴哪有不告他的时候。”

沉绿道:“我的好姑娘,这次是真出大事了。”

柳竹蕴道:“哦?说来听听。”

沉绿:“姑娘还记得沉清吗?”

柳竹蕴道:“沉清?你说起来,我是好久没见着她了,她去哪儿了。”

沉绿快急死了,两只脚闲也闲不下来,满屋子乱晃,“沉清之前犯了错害得姑娘差点难产,主君把她发卖了,结果没几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城外的乱葬岗,仵作查出来她身上都是伤,被台鉴抓了把柄,如今参了大人治家不严,纵容夫人虐待下人。”

“什么?大人人呢?”

人命关天,柳竹蕴知道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真的会贬官流放。

本朝对官员的修养极高,之前就有因为纵容妻子虐待婢女被贬官的前车之鉴。

哪家甚至传出了对下人不体恤的消息,都有可能被皇帝在朝廷上提点。

沉绿道:“大人还在官府忙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还没回过神来府外已经被官兵层层围住了。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要彻查此事。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叫褚永,是这汴京有名的人物。

以前还是个小文官的时候默默无闻任劳任怨,自从上了位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上任三天就把一个侯爵家的公子关进了大狱,耄耋之年的老侯爵直接进皇宫面圣闹了几天几夜,哭诉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官家也顶不住开国功臣的情谊,去褚远那里要个说法,结果人愣是连管家的话都不听,扯着大宋律法就是不放人。

这回名声算是在百姓当中树起来了,任谁都称赞他一声褚青天,倒是让那些皇亲国戚高门贵胄后背一身冷汗,深怕自己的事儿就被他查了。

薛季同等人在朝堂上直接控告严大人纵容夫人殴打婢女致死,言之凿凿,一副要扳倒他的架势。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严承允被命令不用再上朝,这几日就关在家中等待调查 。

秋痕道:“薛季同真是疯了,当时就不该这么放过他。”

“无妨,没有做过的事自然查不到。褚永是个正常人,我相信他也会带上脑子的。”

严承允整理好书本。这几天闲得没事,正好可以把没看完的书看完。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叫青天大老爷的褚永能查出什么名堂来。

秋痕道:“也是,官家毕竟看重大人,自然不会由着他们乱来。”

严承允苦笑一声,“你真的还这么觉得吗?”

秋痕微微一愣。

官家最是信任大人,以往这样的诬告都是视而不见的。

难道说这次是在盼着出事情吗?

严承允道:“若是从前,那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甚至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就放我一马,可是现在派了个一定会仔仔细细查个东西出来的人,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无辜的,我真惩罚了下人,官家会怎么对我?”

秋痕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他仍然觉得官家和大人是站在一起的,朝廷上的事务好好的,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和大人过不去?

严承允没再说话。

——

尸体拖到了官府,已经有点腐烂了。但是肉眼可见满是鞭痕,每一下都打进肉中,打得女子血肉迷糊,都看不出人本来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纷纷到一旁去吐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

只有褚永淡然站在一旁,紧盯着尸体思索。

属下道:“大人,这件事可太难办了,这严大人位高权重,我们怎么拿他呀?”

褚永仍然盯着尸体,“这又如何?只要人是他杀的,我必叫他付出代价。”

另一人道:“大人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家既然下令让大人彻查此事,必然不会包庇严大人的。”

就在此时,苏济然带着不少财物前来拜访褚永。

褚永眉头一挑,“我们国舅爷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苏济然咯咯笑道:“我看大人查案辛苦,特来孝敬大人。”

“您的孝敬我可承受不起。”褚永将银子推到一旁,“我只想查明真相。”

“大人其实不用这么苦恼,严承允本就臭名远扬。”苏济然越说越来劲,“自从他的妻子怀孕之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差。就爱拿那个丫鬟出气其他的丫鬟都联合起来一起欺负她。”

褚永眉头微微扬起,“国舅大人,您不必这样,事情是如何我就会怎么查,不会他是谁就会偏颇。不过很想问一句,国舅您是怎么对太师府邸的事情这么清楚?”

“你这人!”

毕竟严承允这回死不死还是他说的算,苏济然忍下了这口气,继续讨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严承允是何等把持朝政的大奸臣,又怎会把一个婢女的命放在眼里,而且他之前……”

褚永道:“看来严大人和苏大人之前小有嫌隙,那苏大人所说的话便更不能信,您先请回吧。”

“你!”

苏济然一回到和薛季同约好的馆子里便破口大骂。

“柴米不进,一个五品官胆子这么大!”

他骂得满脸肥肉横飞,唾沫星子噗了一地。

薛季同是文臣,和他不一样,还讲点儒雅风流,没忍住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苏济然:“本来还想笼络他,这么一看,得找个机会把他办了!”

妹妹连失两子,上次进宫见她,整个人都要瘦没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此时若是除不掉严承允,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祸患,必须要斩草除根。

薛季同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贿赂一事没了下文,道:“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会站在那边,严查下去,严承允不死也得耗掉半条命。”

苏济然道:“你说得对,你们这些读书人最是讲究名声,管他怎样,恶名先放出去,到时候官家嫌烦,再把他调走,以后能不能想起来就不知道了。”

说着两人便去布局,一时之间整个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太师大人的夫人性格乖张残暴,闲着没事就爱打骂婢女,虐待下人。严大人不仅不管教还纵容她。

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一时之间,太师府邸被上下查抄,下人都被带去衙门审问为首的当然是下令发卖沉清的春桃。

春桃道:“我并没有安排人打她,给了她银子放她出府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平时是否有人随意打骂她。”

春桃道:“夫人从来不管这些事,她一向脾气很好,身怀有孕后更是不会。”

她又强调道:“大人就算是给我上刑我也只会这么说。”

褚永又问其他婢女,“你们这些话到底是实话,还是屈服于淫威不敢多说。”

“奴婢们说的都是实话,夫人平时连家都懒得管,都是春桃姐姐在处理大事小事,又怎么会闲来无事就打骂下人呢,大人请明察。”

属下道:“这么众口一词,看来不得不信,严大人和她夫人可能真的是无辜的。赶出去的婢女无家可归,兴许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才遭此毒打。”

褚永不屑道:“什么众口一词,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她对谁都好,可她并不是真正的好人,她只是装出一副体贴别人的模样。只要着实触犯到她的利益,她就会变得残忍可怖毫无人性。”

“这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人,比那些肉眼可见的恶人要坏得多。”

属下又问道:“所以大人您怎么想?”

褚永道:“其实我心里都清楚,这女婢身上的伤痕都是新伤,若是常年累月虐待必然不会只有新伤只有旧伤。更何况怀孕之人哪有这样的力气?估摸是被外人活生生打死来陷害太师大人的。”

属下: "所以是有人杀了女婢嫁祸给了严大人。"

褚永看着证词,“没错,但是我们没有证据,现如今,我要把杀人之人抓出来。”

“所以大人故意认定严大人就是始作俑者,其实心中早有谋划?”

褚永面色坚定道:“他们在朝堂上怎么斗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真相。”

————

沉清的尸体已经肿胀得看不出来曾经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脸上还有两块颜色鲜明的巴掌印,就算尸体腐烂也掩盖不掉伤痕。

在场官员纷纷用袖子掩了掩自己的口鼻,深怕有什么脏东西污秽了自己。

“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师大人,可太师大人咬死了和自己没关系,我只能作法来探明真相了。”

褚永招招手,书童带着一个老道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传闻茅山老道长有能招魂之术,今日汴京百姓与这么多官员都在,也算是有个见证。”

严承允轻哼一声,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传闻中聪慧无比神探褚大人,竟然也这般迷信茅山邪术,选择用旁门左道来查明真相。

“第一,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第二,褚大人若是真的能招魂,也不会对我有半分不利。”

褚永拍了拍手,“既然如此,王道长,您开始吧。”

老道士走到尸体面前,在她的身上贴满了黄符。

众人凝神闭气,深怕错过分毫。

只听见他嘴里不知道在啊呜咿唔点什么,两唇翕动,似乎有一股说不清的气息在与尸体共鸣。

尸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

可把一众官员吓得惊慌失措,回避的回避,捂眼睛的捂眼睛。周遭的百姓更是被吓得乱作一团,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尖叫声。

“活了,真的活了!”

沉清直直站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料看向严承允。

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人群里竟然是苏贵妃的弟弟苏济然,正穿着便服偷看。

苏济然并不在相关邀请的官员名单里,可他却硬生生混了进来,这是何居心,所有人对他的疑点又多了起来。

苏济然被众人发现,立刻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慌张,大吵道:“你们看我干嘛?!”

褚永道:“苏大人,这小婢女要你给她伸冤呢?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苏济然又惊又慌,扯着满脖子的青筋喊道:“你放屁,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严承允和他的夫人虐待她,管我什么事!?”

褚永道:“可为什么死者只指认你,不指认严大人呢?”

苏济然支支吾吾,“那我也不是我干的,明明是他,是那个姓薛的派人去打的,管我什么事,不是我动的手!”

听到他这么说,死者好像真的通灵般,倒在地上。

“真的不是我,是他就是他!你要报仇别找我!”

褚永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另一个人,居然是薛家的大公子薛季同。

薛季同一脸不知所措,心底暗骂姓苏的真是个大蠢货,就这装神弄鬼的伎俩就不打自招了,还牵连了自己。

他为自己申辩道:“薛大人你莫要出言嫁祸,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济然生怕姓薛的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忙喊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干的,你看到这婢女被赶出严家,你就把她抓来活生生的打死。想嫁祸给严承允!”

褚永一锤定音,“把他们都压下去,仔细审问。”

“你敢!”

苏济然指着褚永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审我!”

褚永目光犀利看向他,“我管你是谁,拖下去!”

——

事情败露,薛季同毕竟是科举上来的文官,家中世代为官,不会被上刑,最后被贬儋州,能留下一条命。

苏济然就不同了,他是武职,又是个没什么意义的闲职,这些年也就是靠着苏贵妃,他才一次又一次为非作歹而不被官家惩罚,现如今苏贵妃已经不再得宠。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怕是自己小命不保。

政令还没下来,苏济然就听到了风声,去了苏莞莞宫里一顿鬼哭狼嚎。

苏莞莞一直在养着病,加上心情不好,根本懒得理他。

她被搀扶着从床上做起来,一脸憔悴看向他,“我都自身难保了,我还来管你?”

苏济然扑上去就拉扯着她的衣袖,‘妹妹,你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当时我们的爹死那么早,我一手把你拉扯大,长兄如父啊!你现在是贵妃了,看不起你哥了!见死不救了!’

苏莞莞被他烦得止不住咳嗽,绣帕里居然还有血,恍然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也不知作贱到什么程度,她才真的彻底废了。

然而苏济然还把她当宠冠后宫的贵妃,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可笑。

“哥哥,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有什么意思呢?杀人之罪一条,污蔑命官之罪一条,每一条都可以要你的小命了,而我早就不是那个贵妃了,我就算还是也救不了你。”

她早已与皇帝闹翻,赵祁还给她贵妃之位不过在恶心她,天天被他当成疯子禁足在这里,要喝那么多苦涩不堪的药。

她只盼自己能早点病死,不用再被他折磨。

就在这时,皇帝走了进来。

“官家。”

一看到皇帝,苏济然立刻跪到他面前,“您绕我一命,您只要绕我一命就行。”

赵祁冷冷撇了他一眼,平淡道:“你先下去吧。”

苏济然听不出他语气里到底是什么情绪,但现在只能离开。

赵祁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苏莞莞身边,亲切问道:“莞莞,你好点了吗?”

苏莞莞还是冷着脸,“官家准备怎么处置他呢?”

“我不知道,如果贵妃愿意求情。朕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没有发生。”

苏莞莞大笑起来,“官家,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赵祁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苏莞莞浅笑道:“好。”

皇帝走后,她脚步虚浮,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地上。

旁边的宫女马上扶住她,担忧道:“娘娘,您保重啊。”

苏莞莞看着镜子中的在自己淡然一笑,她穿着华丽,像是用珠宝和绫罗锦缎堆起来的一样,但是血肉早就被侵蚀干净,她突然想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在寻找那只现在已经灰飞烟灭的白兔,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单纯。

她对着外面无垠的天空喃喃道:“要是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在一片夕日欲颓中,见远方似乎有滚滚浓烟,在火光中蔓入天空。

他只一眼就知道是哪里在失火。

“莞莞。”他下意识想奔去那个地方,却不由的停下,立在原地。

半晌,他选择向反方向走去。

——

苏贵妃的寝宫不知为何走了水,火势极大,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扑灭。好巧不巧,苏贵妃本来身子不好,就在静养中,这回被吓得更是三魂六魄都没了,不出三日不治而亡。

官家悲痛欲绝,罢朝七日,合宫没有一个人敢不伤心的,若是谁的眼泪少了,必然要被一顿板子伺候,宫门外天天都有人被拉出去打得眼泪横飞。

有些言官上书指责官家过于悲痛,不理朝政,都被扔了回去,最后还要被要求给贵妃写悼词,不然一个个都滚出东京。

七日后,官家重新上朝,表达自己的错,后悔之情,发誓以后不会这样,此事才平息了。

不过因为贵妃的死,苏济然也逃过一劫,只是换去了个空有名头,却没什么实权的职位,以后的日子也就只有混吃等死的份了。

严承允因为这件诬告案顺势辞了官,准备回老家颐养天年。

他找到褚永做了感谢。

褚永道:“大人不必谢我,我只是想查明真相罢了。

柳竹蕴在走之前他一定要做好几件事。把多余的女眷男丁都安顿好,尤其是要把她几个心腹嫁好。

第二件事是她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要害自己流产?

柳竹蕴出了一大份嫁妆,沉绿如愿嫁给了自己的表哥,风风光光的,谁看了都羡慕。

柳竹蕴又叫来春桃。

春桃是孤女,平时不苟言笑的,好像没有感情一般。

她的婚事得好好动动脑筋。

她故意打趣道:“我们去临安之前一定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把你好好安顿的。不过我们春桃这么好,也不知是谁才配,我可苦恼了。”

春桃微微一鞠,淡笑道:“夫人不必为我操心了,我不打算嫁人了,我准备出家。”

“你说什么?”柳竹蕴被她的回答吓到了,“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出家了?”

春桃道:“之前就和灵山寺的住持商量好了,我心已如槁木,现在只想与青灯古佛相伴,安顿晚年。”

柳竹蕴尊重她的想法,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会和她们打好招呼的。”

春桃离开相府后便去上坟,当初以为是太师大人的遗体,后来知道遗体其实是飞絮的,就被迁到了这个荒郊野岭,

飞絮啊。

春桃仔仔细细清理了下坟,把杂草都清理干净。

脑中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有风拂面,空中飘下许多的柳絮,擦着她的脸而过,她难得失态地打了个喷嚏,看进这些柳絮缓缓飘落,好似大雪一场。

忽然有雨珠落在头顶,

她抬头一看,水滴落在她的脸颊。

“下雨了。”

——————

柳竹蕴把全府的人都召集起来,对他们道:“我和大人即将去江宁,用不着那么多的婢女小厮,会给你们二两赏银出府,以后你们是想嫁人还是去别人家侍奉,都由你们自己安排。”

下人们纷纷道谢。

柳竹蕴走后,过了一会儿,沉绿对众人道:“刚才主君突发头疾,继续黄柏、苍术等药材,你们谁手里有的,夫人说拿得出来了必有重金。”

大家想着都要走了,这些药留着也没啥用,再加上还有金银财宝,纷纷献出自己的药材。

经过柳竹蕴的查明后,大家都能拿出自己抓药的药方和记录,唯独一个叫杜鹃的支支吾吾说不出黄柏的来历。

这个杜鹃又恰好是之前柳家跟来的,她来的时候年纪还小,一直都没有委以重任。

“你老实说,这个药是谁给你的。”

“之前用的,吃剩下来的。”

“吃剩下的?你是得了什么病要吃?”

杜鹃什么也说不出。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柳竹蕴威胁道:“你不说是吧,你的契身一日在我这儿,我就有法子来治你。像你这样不忠不义的奴婢,出府后没有一个人要你,你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是……是二姑娘。”

杜鹃哭喊着道:“我以前是二姑娘那边的人,二姑娘和我说她日子过得很不好,得不到宠爱,还要被小妾欺负,一切都是夫人不闻不问的缘故。”

柳竹蕴有些委屈,道:“她自己如此,关我什么事?”

杜鹃继续哭喊着,“我不知道那个药会导致早产,姑娘说只是会让大娘子腹痛罢了。”

她越听越觉得头晕目眩,“柳梅嫣,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不知悔改?”

柳竹蕴道:“你写一封信给她,说你事情办得很好,要问她讨赏,不然就把想要害自己长姐流产的事公之于众。”

杜鹃从小就胆小,让她干这种事,自己是断断不敢的。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道:“夫人,我……我可不敢…”

柳竹蕴把纸笔都递给他,“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说她日子过得不好吗?她还有什么本事来报复你?”

杜鹃还是不敢,她才多大,本来都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这封信她要是写了,谁知道二姑娘会怎么对自己。

柳竹蕴警告道:“要是再不动手,沉清就是你的下场。”

杜鹃只得抓起毛笔,用着自己极其丑陋的字写了这封威胁信。

柳竹蕴拿过信,对身边的婢女道:“你去寄给江南崔家,不用太小心,也不用太刻意,交给门童就可以了。”

“是。”

柳竹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想一切都是你柳梅嫣咎由自取。

不然她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出手。

休怪她无情无义。

数月后,那封威胁信寄到了门童手里。

柳梅嫣在崔家毫无威信,下人们知道这封信会害了大娘子,依然交到了崔连手里。

崔连看罢,当场将柳梅嫣关在房内,质问她,“你是疯了吗?你看看这上面写得什么东西。”

柳梅嫣大惊失色,急忙辩解道:“我不知道,是这个奴婢在陷害我的。”

“一个奴婢陷害你做什么?你姐姐又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崔连继续质问,“倒是你,你都离开东京了,你却还要和你姐姐过不去,你的心思怎么会如此歹毒?”

“我…”

柳梅嫣百口莫辩,她跪在地上。

本来不会有事的,沉清会背下所有的锅,没有人会查到自己,但是这个贱人居然敢写信给自己要钱,以至于到这个地步。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是你妻子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崔连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柳梅嫣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为什么自己满心谋划嫁入高门,却什么尊重都没有得到。

为什么姐姐就算丈夫失势离开东京也能合家美满毫无遗憾。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就算自己的丈夫也要为她做主来惩罚自己!

她真的好绝望。

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她错了?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

崔连下令,“把大娘子关在家里,不许她出门半步,以后家中所有大小事都有薛芙来管。”

——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江宁的冬天不似汴京那么寒冷,只是一些细碎的小雪,混杂着连绵细雨湿哒哒地落在房檐上,树枝上。

高旻言正值休沐,不远万里前来拜访他。

看到严承允缩在屋内,一边煮着茶一边翻阅着茶经,旁边燃着炭火,很是暖和。

高旻言笑道: “大人现在倒是悠闲。”

“还叫我大人呢?”

严承允给他倒好了热茶,“你现在才是大人。”

“对了,你成家了吗?”

高旻言道:“家慈去世,又守孝了三年,如今才成的。”

“夫人是哪家的?我认识吗?”

“大学士王礼源家二姑娘。”

“哦。”

严承允若有所思,“东京的事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扳扳手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高旻言道:“大人是乐不思蜀才是,对了,夫人在做什么呢?”

严承允笑道:“除了带孩子就是工笔画和插花,也没别的事儿能干了。”

他忽然问道:“官家怎么样了?”

高旻言如实道:“顺贞贵妃死后,官家似乎无心于后宫,每日都在前朝处理公务。太子殿下学习不错,从小就聪慧,官家对他寄予厚望。”

“太子殿下?”

“对,毕竟是皇后养的孩子,更何况后宫一直无所出。”

“嗯,看来一切都很好。”

①北宋 柳永 《望海潮·东南形胜》

②诗经 国风 黍离

这是我的练笔,辛苦各位看完了,谢谢大家。

他哥的一直忘记存时间,前年构思去年写到一月份,现在才发完,我是小丑。纯纯就是宋瘾犯了,再加上失业了比较闲哈哈,后来忙忘记了,不好意思。

前段日子还去了河南,耗油文化,底蕴深厚,雅哉雅哉!我应在江湖悠悠(bushi)~一个让精宋狂喜的城市,喜欢宋文化的强烈推荐!

2024年12月22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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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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