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房梁摇摇欲坠,快要倒塌,楚凉意连忙跳上了上去,北塘堂紧跟在身后,却不想北塘堂竟然狠拽住了她的脚,大力将她往下拉,楚凉意猝不及防被拽下,北塘堂一脚踩在她身上,借力跳上了屋顶,楚凉意吃惊张大眼睛,又恨又悔。
她就不该大意,北塘堂竟然拿她当踏脚石,这笔账她一定要算。
楚凉意重重摔在了地上,被浓烟迷住了眼睛,楚凉意连咳嗽了几声,吸了烟,渐渐没了意识,楚凉意晕倒在地上,眼睛模糊着,仅存的最后一点清醒竟然想到了晋楼深。
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晋楼深。
————
“皇上,藏书阁起火了,良——良妃娘娘——还在里面。”
太监前来禀告时,晋楼深手中的长木匣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剑掉落得叮咚响,那是他花重金为楚凉意打造的佩剑,他知道楚凉意在宫中烦闷,所以特意打造宝剑赠送,让她以后可以随意舞剑,可如今剑还没送出去,却先传来了噩耗。
晋楼深疯了似的往藏书阁跑去,他不知道楚凉意为什么会在藏书阁,他不知道藏书阁为什么会起火,他只知道楚凉意不能死。
太监们跟在他身后跑着,一边解释:“守夜的太监睡着了,等火烧起来才知道,奴才们正要去救良妃娘娘,可殿门不知为何被锁,奴才们拼死撞开了门,可奈何火势太盛,还未找到良妃娘娘。”
晋楼深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与担忧,把失职的狗奴才杀了也不能解他之恨,可此刻他最担心的是楚凉意的安危。
晋楼深赶到时,火势最盛,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却被众人拉住,晋楼深拼命喊着楚凉意的名字,冒着大火、不顾阻拦冲了进去,宫人都吓坏了,连忙跟进去。
“皇上,皇上呢?”刘宣夷赶至时,一只脚还未穿好鞋,他只着急问着:“皇上在哪儿?”
太监们纷纷下跪说道:“回刘公公,皇上已经冲进去救良妃娘娘,公公请放心,火已经被控制住了,奴才们也进去保护皇上了。”
刘宣夷听罢,惊地一巴掌打了过去,“混账东西,竟然敢让皇上只身犯险?”
“公公喜怒,奴才们拦不住皇上啊!”
刘宣夷急了,端着一盆水直往身上淋下,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好在天湿地润,火也渐渐小了些,只是浓烟太大,刘宣夷四处寻找晋楼深的身影,终于看见晋楼深抱着楚凉意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刘宣夷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他身边,“天幸万幸,皇上你没事便好。”
晋楼深只拼命往外跑着,嘴里大喊着叫太医。
刘宣夷看着晋楼深为楚凉意着急、为她不顾一切的样子,心中更加担心,眸光低沉着,却看见了地上的火盆子,心中遐想怕是这火是人为,刘宣夷心中对楚凉意的恨意更添几分。
“皇上,皇上——”
盛皇后听闻此事后,亦赶来,心里又慌又乱,见晋楼深抱着楚凉意跑了出来,连忙说道:“皇上,臣妾知罪,臣妾只是罚良妃在此抄写宫规,不知她会羞愧焚火自尽,臣妾该死。”
“原来是你。”晋楼深愤怒瞪着盛皇后,盛皇后被他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滚开!”
晋楼深怒吼着,只着急找太医,盛皇后则被他的这声怒吼吓得腿软,顿时瘫在了地上,宫女们连忙扶住了她。
符姬见状也吓坏了,定定神后连忙跑去扶住盛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莫要自责,依臣妾看良妃根本不是这般柔软不堪之人,说不定就是她为了博得皇上垂怜,故意纵火**的。”
盛皇后抬眸怒瞪符姬,厉声道:“良妃人都这般了,你竟然还诋毁她。”
符姬被她这声吼住,不敢再多嘴。
藏书阁的火彻底熄灭时已经是天明,晋楼深也在玲珑殿守了楚凉意一夜,好在楚凉意只是吸入的浓烟不多,只是轻微晕厥,太医诊治后,几个时辰后便无碍了。
楚凉意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等醒来时身子有些难受,却把晋楼深高兴坏了。
“凉意,你现在可有好些?可否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太医来瞧瞧?还是叫太医来看看。”
晋楼深语无伦次,正转头去叫太医时,楚凉意拉回了他,摇头说道:“皇上,臣妾没事了。”
“没事就好。”晋楼深一副心安的模样,像如释重负。
楚凉意:“皇上,你眼睛怎么红了。”
晋楼深揉下眼,“可能是昨夜被烟熏着了。”
“皇上,昨夜你不会冲进藏书阁救臣妾吧?”楚凉意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想亲口问。
晋楼深只是点头,“你还敢提呢,朕才离开多久,你就出了事,被罚为何不告诉朕,朕不是告诉过你,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有朕在,没有谁能动你。”
楚凉意低语解释:“皇上,其实皇后娘娘也没怎么罚臣妾,更何况藏书阁的火——其实——是臣妾不小心放的,这是臣妾的过失。”
楚凉意压低声音,有些心虚,不敢说自己烧藏书阁的书来取暖。
“烧就烧了,只要你没事便好。”晋楼深轻轻拍她肩膀,又说道:“下次放火时别再把自己困里面了。”
楚凉意有些受宠若惊,只是点点头。
一旁的刘宣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旁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还在殿外跪着呢。”
“从今往后大晋没有皇后了,让她滚,朕不想看见她。”晋楼深突然转变脸色,带着怒色。
楚凉意听罢一惊,连忙说:道:“皇上,这件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是臣妾的过错,求你不要责罚皇后娘娘。”
“凉意,你不要太善良了,若不是她罚你,又怎么会有后面的祸端?朕已经决定废后,改立你为皇后。”
“皇上请三思!”刘宣夷惊恐下跪,连连求情,宫人们也纷纷下跪。
楚凉意有些无奈,也算是明白她为何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皇上,这件事本来就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过失才起了火,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追究臣妾的罪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如果再因为臣妾废后,这罪过臣妾真的担不起,更何况太后娘娘寿宴将至,不宜杀生,求皇上收回成命。”
楚凉意说得有些激动,连咳嗽了几声,却看得晋楼深更加心疼,“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晋楼深无视着众人的求情,只在意楚凉意又咳嗽的这几声,又连忙叫来太医端来药。
楚凉意更加无奈,她可不想成为大晋罪人,于是楚凉意气得躺回床上,赌气说道:“皇上若是不收回成命,臣妾就不喝药。”
“你这是在威胁朕?”
楚凉意抬头看了眼晋楼深,担心惹怒他,可晋楼深似乎没有生气,反而改口说道:“威胁就威胁吧,朕答应你不废后、不追究此事了,你乖乖喝药可好?”
楚凉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微微张唇,半响后才发声:“皇上,你为何这样容忍臣妾?”
晋楼深只是眯眼笑笑,“因为朕宠你啊!”
楚凉意心中欢喜,却想起了北塘堂说的那个赌,她突然扑上去抱住了晋楼深,问道:“不知皇上的宠爱是否有期限?”
晋楼深只当她在冲自己撒娇,笑了下,像是随口答:“一辈子够不够?”
“够。”对她而言就算转瞬即逝也够了,值得她一生为他效忠。
“皇上,那臣妾想再向皇上索要些东西,不知可否?”
“你想要什么?”
“臣妾想要在宫中练武。”
“准了。”
“臣妾想要做回从前的女将军,上阵杀敌,为皇上开疆扩土。”
“准了。”晋楼深想了想,追加一条:“先得养好身子再说。”
“臣妾想要皇上当个好皇帝。”
“准——嗯?难道朕现在不是?”
楚凉意没有说话。
————
晋楼深离开时,刘宣夷本该跟着,可他却刻意留步,转身对楚凉意说道:“良妃娘娘好深的谋划,几番娇柔做作,便哄得皇上事事听从。”
楚凉意瞪了他眼,回道:“刘公公也不差,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本事也比本宫强。”
“这场大火因何而起恐怕只有良妃娘娘自己清楚,当时藏书阁内还有何人良妃娘娘也心知肚明,有些事奴才也就不点破了,望娘娘日后收敛,奴才在外臭名远播,娘娘可千万别学奴才,成为祸国妖妃。”
“你!”楚凉意怒瞪刘宣夷,“本宫的事用不着刘公公来操心。”
刘宣夷厉声说道:“皇上的事就是奴才的事,皇上这般厚待娘娘,望娘娘可莫要做出淫/乱后宫,有负皇恩之事,娘娘好自为之吧!”
刘宣夷甩袖而去,气得楚凉意直接扔枕头砸去。
一个北塘堂已经够头疼,再加上刘宣夷,楚凉意想起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楚凉意修养了些时日,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晋楼深却突然不见了踪影,一连好几日没来看她,楚凉意有些慌乱,她记着上一次晋楼深没来是因为误会她只是奉父命接近他而并非心悦他。
上月走进殿来,见她魂不守舍,便道:“娘娘——”
“是不是皇上来了?”楚凉意惊喜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