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到底也干了几年的主任,脑子反应很快,一脚就踹到自己儿子的膝盖窝里,怒骂道:“混账东西,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了人,还敢在这里鬼哭,还不跪下来给他们道歉!”
他转变太快了,许明珠叹为观止。
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顾家人见得多了,顾柏川声音凉凉地说道:“鲁主任,令公子是欠教训了,我看,就抽他十鞭子怎么样?教育小孩就得及时,现在不教育,等他闯出大祸了再教育,可就晚了。”
鲁敬元躬着腰,连声应和道:“您说得是您说得是,你们把他拉出去,抽他十鞭子。”
鲁宝柱被他爹踹得跪下,又被人拖出去时整个人还是懵的,直到鞭子真上了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屋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许家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明珠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想到他在镇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收拾他了,心里只觉得痛快!
鲁敬元知道别人不敢动他儿子,他还亲自出去动手,鞭子破空而产生的嗡鸣声证实他并没有手下留情。顾秉鸿给身边的警卫员一个眼色,对方立刻就出去了,屋外鞭子的破空声没响两次停止了。
鲁宝柱又叫又哭,可是遭了老罪了,他满脸鼻涕眼泪地抬起头,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这样狠心。
鲁敬元也不敢看儿子身上的惨状,把头偏到一边,恭恭敬敬跟着警卫员进屋。
“算了,孩子不懂事,教训一下就行了。”顾秉鸿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快带他回去看看身上的伤吧,以后切记不可再纵子行凶,你这是害了他。”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哦不,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鲁敬元悄悄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走了之后,顾秉鸿又换回和蔼可亲的笑脸,似是怕吓着身边的两个小孩的脑袋,温声问道:“烤鸭好不好吃?”
“好吃。”许明明是男孩子,性格大方得多,敢于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好。许明丽就不太好意思了,她吃得肚子好撑啊,可是还是特别想吃,这些菜可真好吃啊,可是她不敢说,怕别人说她是馋丫头。
“那就再让饭店做一只,你们带回家吃好不好啊?”顾秉鸿又问。
“好!”许明明眉飞色舞地点头,许明珠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这个家伙脸皮太厚了。
顾秉鸿让警卫员去结账,回头又对许明珠说道:“明珠啊,你们也都吃好了吧,吃好了咱就回家吧,婚事眼看着就近了,要准备得太多,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吃好了,爷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许明珠今天心里高兴得很,吃了什么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从饭店出来,两家人分道扬镖,许明珠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顾柏川冲她眨眨眼,许明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顾柏川对她招了招手,而后闪身进了旁边的巷子。
许明珠回头见许家的人都走了,又回头看看那条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她胸口砰砰直跳,好像做贼似的,生怕叫人看见了。
顾柏川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看见她像个小贼似地走进来,揶揄道:“你要去偷东西吗?”
许明珠轻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事就说,不说我要回去了。”
顾柏川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脸,真想伸手捏一下,但是想到她保守的性格,只能忍住这种冲动。算了,再有三天,她就是他的了,可不能让她现在就发现他的本性,后悔了跑掉了怎么办?
“给你的糖怎么没吃?”顾柏川问。
许明珠也学他靠在墙上,偏着头说道:“等明天再吃,现在吃得太饱,尝不到味道了。”
顾柏川笑,转而问道:“刚才我教训那个混蛋教训还行吧?给你出气了没有?”
许明珠顿了一下,故意反问道:“你是为了给我出气?”
“那不然呢?谁叫他敢欺负你?”以顾柏川的性格,他觉得还是打得太少了,这玩竟要落在他手里,保管他天天哭爹喊妈。
亲口听他说出来,许明珠心里感动。她两辈子都习惯给所有人当靠山,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为她出头。
顾柏川还解释道:“爷爷叫停他,也是怕真把他儿子打出个好歹来,他爹到时候伺机报复你们家,毕竟等我回部队,你还得在家住……”
脸上突然感觉到一片温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了那里,又迅速撤退。
他喉节滚动,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许明珠已经飞快地从巷子里跑了出去。
许明珠一口气跑到了桥边,坐在桥墩子上,脸上红得冒火,她好想跳进水里泡着,一方面是羞的,一方面是她现在突然感觉到身上燥热,特别需要水降温。
这是她两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情,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太让人害羞了。
顾柏川追出来,远远看见她站在桥边,却没有再追上去,只是摸了一下脸上发烫的地方,轻笑了一声。
婚事越来越近,许明珠终于舍得请假了,她打算去供销社买布给自己做嫁衣。
这些年她忙着养家,针线活都荒废了,只能请教隔壁张大娘怎么缝制衣服。
张大娘知道她后天就得结婚,今天才买布,把她狠狠数落了一顿,“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大,就一天时间哪赶得及做一身衣裳,何况这还是嫁衣,万一赶工没赶好,那可是要让人笑话一辈子的。”
末了她又想起来这丫头从小没母亲,父亲又是个不靠谱的,她十几岁就得上养老下养小,又心生怜惜,“也难为你个丫头了,放心吧,有大娘在,保准给你做好,你就美美地等着做新媳妇吧。”
许明珠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做衣服她帮不上忙,见张大娘家的水缸空了,就想着去帮她把水缸的水挑满。
“回来!回来!跑什么!”张大娘赶紧叫住她,她拿着皮尺招手叫人过去,在她身上左右比划了一会儿,一边跟她说道,“你也得跟着我学,都要嫁人了还不学着做衣服,以后生了娃娃,我看你怎么办。”
许明珠被她说得脸红,“大娘你别说了,我学还不成吗?”
张大娘知道她害臊,笑,给她量了一下尺寸,突然抬头说道:“哎,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难道真是姑娘大了,长开了?”
许明珠心虚,原本她跟张大娘一般高,甚至还比她矮一点,现在却比她高了一个头,在他们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个姑娘了。
“可、可能吧。”许明珠含糊地应了一句。
张大娘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她有没有准备婚鞋,得到否定答案以后,叹了一口气,从她的衣柜里拿出一双鞋底子,说道:“还好我冬天没事多做了几双,你看看尺码合适不,先挑一双穿。”
“谢谢大娘。”许明珠感激得很,张大娘一家对他们一直很照顾。
“嗨,说什么谢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现在要嫁人了,我还挺舍不得的。”张大娘摸摸她的脑袋。
婚事一天一天接近,许明珠结婚穿的衣服也终于在婚礼前一夜赶出来了,她在镜子前穿着试了试,挺好看的。
有人敲院门,她把衣服放好出去,来人是顾柏川,还把车停在了外面。
“你怎么来了?”
“搬点桌椅过来,爷爷说我家的亲戚几乎都不在这边,就先在你家办几桌酒席,请你们家的亲戚朋友吃饭,至于我们家那边的亲戚朋友,等回到首都,咱们再请一次。”顾柏川一招呼,就有几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往院子里搬桌椅。
还好许家院子大,放上几张桌子不成问题,其实许安全之前也准备了,他们这边的习惯就是当天把相熟人家的桌椅碗筷都借来用一天,等事办完了再把东西送回去,人也会过来帮忙。
只是顾家早就吩咐过这件事由他们安排,许家就没怎么准备,不过许安全这几天把院子扫了又扫,就连蚂蚁窝都捅掉了好几个。
许明珠见他们忙,赶紧去屋里给他们拿水。
“不用了,咱们还得去准备明天要用的席面,得走了。”顾柏川顿了一下,望着她说道,“你要好好休息。”
“嗯。”许明珠目送他们上车离开,关上院门回到屋里躺下。
她有点睡不着,爬起来打开柜门,拿起放在里面的玻璃罐子,里面放着一张糖纸。
糖已经被她吃了,但是这个玻璃罐和糖纸她留了下来,还有顾柏川给她的那块手表,她本来想还给顾柏川,但是顾柏川说本来就是送给她的,让她好好收着。
她把手表拿到灯下又看了看,看到表盘背后好像有几个刻字,和其他工工整整的字都不一样,好像是手写的,之前她还以为是装饰来着,但是这会儿再看,好像第一个字是许字?
她认识的字极少,只认识几个像一二三四五这样的数字,这个许字她是在弟弟妹妹的写字本上见过的,还是他们告诉她,这是许字。
许明珠觉得奇怪,这个许字是她的姓,这是巧合吗?剩下两个字又是什么?难道顾柏川是因为这个许字才买来送给她的?可是不对啊,这块表绝对不是他们镇上能买到的,而他们认识当天他就把手表送给她了,他不可能提前知道她的姓啊。
继续求个收藏求个花花,爱你们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8、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