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嫁给白切黑表叔 > 第7章 第 7 章

嫁给白切黑表叔 第7章 第 7 章

作者:扶霜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14 22:43:34 来源:文学城

第七章

后半程时,季云芙在车上迷迷糊糊睡去。不知是因着身上不爽利,还是伤口疼痛,她睡得并不安稳。

马车即将抵达谢府时转了个弯,她身子一歪,脑袋落在谢西泠肩上。

谢西泠皱眉,想到此刻将人扶正未免会把她惊醒,只好作罢。

指尖一圈又一圈捻过佛珠。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与家中小辈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刻,寻常他只会独自一人坐着,四周时时寂静,耳边更不会有阵阵起伏的清浅呼吸声。

然而此刻,他身边却坐着另一个人,少女安心地靠着他,睡意香浓。

抵达谢府后,季云芙意识昏沉,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天色阴沉,多半是下雨的前兆。

谢西泠回了书房,晚膳前,前院负责清理马车的小厮禀报说在车里捡到一只香囊。

谢九将香囊转交给谢西泠。

细密的针脚在锦缎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料子浸过水,捏在人手上湿哒哒的黏腻。

谢西泠忍着指尖潮湿带来的不适,扯开抽绳。

香囊里的花已被水泡湿,变得很难辨清原貌,打着蔫儿团成一团,失去美感,更失了原本的清香。

他仅仅扫了一眼,就嫌弃地将那只香囊丢开。

谢九不知该如何处置,谢西泠从不佩香囊,所以这物什只有可能是季姑娘的。

“扔了吧。”

谢九愣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

“既已脏了,处理了就是,让挽月挑了更好的给她送去。”

*

季云芙手臂上的患处感染,加之落水受凉,夜里泛起高热。

屋内伺候的绿岑吓坏了,偏偏季云芙不愿半夜惊扰旁人,不许她出去喊人,想扛到第二日清晨再说。

绿岑心中纠结,想起大公子回府后叮嘱她的话,一咬牙,还是摸着黑冲出了院子。

季云芙整夜昏昏沉沉的睡着,晨光熹微,她听到屋外丫鬟打水的动静,这才撑起眼皮。

脑袋微偏,额上有东西滑落。她伸手去摸,摸到一方湿涔涔的帕子。

额上也是一阵清凉,没了昨天夜里的闷热难耐。

“醒了?”

季云芙听到声音,后知后觉发现床边椅子上倚着个人。

男子身姿修长,窝在椅子里假寐,显出几分局促,却并不狼狈。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美人榻上,躺着仍陷在梦乡的谢挽月。

“表叔?”她摸着手边湿涔涔的帕子,心底也湿漉漉的。

谢西泠嗯了声,自然而然地伸手在她额前轻触,“烧热退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语调却依旧温和,“昨天夜里得知你高热不退,挽月忧心你,执意要守着,我怕她年岁小尚且还顾不好自己,便一起留下了。”

“表叔受累了。”季云芙心下蕴藉,感激地看向谢西泠,“我没什么大碍的,待会儿让绿岑请大夫开两剂药就是,表叔回去歇歇吧。”

话落,她看了眼榻上依旧熟睡的少女,又看向眼前人。

“让挽月也回去吧,省得我将病气再过给她。”

谢西泠稍作思量,让丫鬟将谢挽月唤醒。

后者迷蒙地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步伐虚浮走到床前,“阿云,你醒了?”

“醒了。”季云芙道:“昨夜让你担心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

“的确吓了我一跳。”谢挽月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昨夜表叔差人来同我说你病了,高热不退,还一个劲儿的说胡话,我赶来时你都烧得昏迷不醒了,旁人怎么叫你都不应,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谢挽月。”谢西泠沉声打断她。

谢挽月后觉失言,呸了两声,愧疚道:“阿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关心则乱,她定是吓怕了。

季云芙也没想到,竟病得那般厉害,明明她睡前喝过驱寒的药,觉得咬咬牙是能挺到天亮的。

“那就好。”谢挽月说,“我还是多陪陪你吧,生病了难受,我同你说话解解闷。”

话落,不待季云芙反应,谢西泠先冷冷瞥去一眼,“你太聒噪了,病人需要休息,有你在一旁吵闹,她如何养病?”

谢挽月顿时噤声,委屈巴巴看向季云芙。

季云芙倒是不怕她吵闹,只是此刻意识尚且浑浊,便是听谢西泠说什么,就想下意识照做。

于是,没等她接收到谢挽月的信号,就见她已经被丫鬟带了出去。

季云芙没觉出有任何不妥,眨了眨眼。

“我寅时已命人去请了大夫,估摸着也就快到了。”谢西泠说:“待我看你服了药,便直接去司里。”

季云芙脑袋又开始晕乎了,她重新躺下,听从表叔的安排。

服过药后,她一觉睡到了下午。

晌午时,门房曾来传话,说有一位裴姓公子在府外。

绿岑猜到对方应是裴燃,便自作主张出去见了他一面,将姑娘回府后害病的事告诉了他。

未曾想,半下午时,那裴燃又来了。

这次不是空手来打探消息的,而是拎了大包小包的吃食,有药膳也有零嘴。

绿岑认出,那些吃食大多都是依照姑娘平日口味买的,有几家铺子开得间隔了好几条街,要都买来且需得费一番功夫。

先前她还偷偷埋怨裴燃,记恨他将姑娘带出去一日,害她一身狼狈回来,又生了病。

此时见他这般诚心实意地关心姑娘,心中火气倒是稍稍消减不少。

不过对着他,仍旧没有好脸就是。

她们姑娘此时还病着呢!

绿岑将东西收下,便打发裴燃离开了。

等季云芙醒来,她提起这桩事。

“他送了什么,你取来我瞧瞧。”季云芙睡了一天,此刻精神头好了许多,撑着身子起来靠着床头。

绿岑拎着两个食盒回来,里面的汤菜早就凉了,但季云芙仍是看得移不开眼。

“倒是符合姑娘的口味,只不过这些菜式瞧着眼生,也不知是哪家的手艺。”

“不是谁家的。”季云芙笑着说:“这是他亲手做的。”

裴公子亲手下厨?

绿岑一惊,重新打量那一道道精致的小菜。

从前在江南时,季云芙身子弱,吃了好长一段时间药膳。

经年累月,纵是手艺高超的厨娘,季云芙也是吃腻了。

无奈祖母不许她去酒楼饭馆,道是那些吃食没营养,于是裴燃便偷偷学了厨艺,隔三差五偷偷做给她改善伙食。

后来这事还是被祖母知晓了,不过那时的裴燃手艺比之家中专门请来为她做药膳的厨娘都不差,祖母无话可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二人去了。

季云芙眼眶微酸,绿岑眼观鼻鼻观心,连忙命人将食盒里的吃食重新加热。

谢西泠下值,前脚步入秋梨苑,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屋内主仆二人正在称赞裴燃的手艺,谢西泠微抬下颌,示意门外的丫鬟叩门。

敲门声打断一室的欢笑。

谢西泠不动声色攥了下拳头,眼睛落在门上,觉得清静不少。

季云芙已经能下地了,坐在外间桌前,见谢西泠掀帘而入,正打算起身迎人,后者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

“在用膳?”谢西泠目光随意往桌上一瞥。

季云芙没自作主张让丫鬟添置碗筷,因为知晓谢西泠的性子,他有些洁癖,不喜欢在别处用膳。

“正打算吃一些。”

谢西泠嗯了声,又问:“晚间喝过药了么?”

“还没。”季云芙解释,“打算先垫垫肚子,再喝药。”

谢西泠颔首,似想起什么,提道:“我记得今日大夫曾说,你这段时日需清淡饮食。”

说这话时,他自问并无私心,只是出于长辈为晚辈的身体考虑。

那些小菜虽精致,但既为药膳则需顾及药理,唯恐疏漏导致药性相冲。

季云芙执筷的手一顿,看了眼桌上的碟子,裴燃知晓她生病,所以本就未备荤腥,别说辛辣刺激之物,连油光都清凌凌的少见几点。

但她还是从谢西泠的话中,听出了不容商榷的意味。

谢西泠命人熬了粥,眼看一桌子佳肴不能动,季云芙心情略有些沮丧。

谢西泠看她一眼,“坚持一日,待明日你好些,可再添几道清淡的菜。”

季云芙鼓了下腮帮子,不单单是感觉浪费,更是可惜这做菜人的心意要被她辜负。

但她也没纠结太久,一日不曾用膳,这会儿一碗粥入腹,胃里的确十分舒适妥帖。

饭后,谢西泠见她喝过药,便打算起身离开了。

季云芙心想,表叔果真只是来盯着她喝药的。

*

季云芙依照大夫的方子吃了几日药,又自行更换了一剂更温和的方子。

久病成医,比起外头请来的大夫,倒是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风寒发热不是什么大事,烧退不再反复就无碍了。

只是,另有一事她不得不挂心。

为此,她专程请示了表叔,叫他帮忙寻来了那位昔日在府上帮她调理身子的王老大夫。

关乎到女儿家的病灶,季云芙也不好意思明说,好在对方压根无需她多做解释。

一眼就将她薄红面皮下的心思猜透,猜到缘由,却并不点破,给她留足了空间。

王老大夫原是谢府的府医,年初因年事已高,故而辞去了谢府的差事。

将人从老家请回京城,已是初夏时节。

裴燃殿试在即,这段时日都在温书备考。季云芙便安生待在府中,依照医书,为自己调养身子。

这日,王老大夫从秋梨苑离开,季云芙坐在院中,魂不守舍,一直到日暮西垂才晃过神。

绿岑担心,却不敢多问,实在是姑娘的神情太过凝重,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季天黑的晚,季云芙临时起意,带绿岑从后院小门出了府。

心里存了几分碰碰运气的念头,不知不觉已走到远山书院外的长街。

她没想着一定会碰到裴燃,可便是如此“凑巧”亦或是“不凑巧”,真让她撞上了他。

“阿云?”裴燃见到季云芙,意外不比她少。

满打满算,两人有月余未见。

起初是顾着季云芙的身子未好全,后来则是殿试迫在眉睫,他忙得脱不开身,总之未曾寻得机会。

“你来寻我?”走近看,才发现季云芙脸色略显苍白,“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身后跟了三两书院中的好友,裴燃匆匆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下,将季云芙领去对街的一间茶楼。

时下京城贵户颇喜欢一种新鲜果子,名为石榴。此果最初乃是从邻国传入京城的,如今在城外的温泉宫种了一大片,不过也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尝上一尝。

二人所至的这间茶楼,便有将石榴汁融进茶水的喝法。

季云芙今日委实没有品茶的心思,仅要了一壶松萝。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两盏茶下肚,终不曾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细白的瓷底,失去水分的茶叶再次变得卷曲,蜷缩起来。

她害怕了。

两人于街边告别,裴燃不放心,“阿云,你真的没事么?”

季云芙摇头,催他回书院,“没事,只是突然想见见你。”

“我也时常想见你。”裴燃说:“再等半个月,待我殿试结束,考取功名,便让母亲上谢府提亲。”

季云芙嘴角笑容一滞,袖口下的指尖狠狠掐紧手心。

她目送少年意气风发转身跑进书院。

季云芙回府,谢西泠正快步往外走,见到迎面走来的人,他脚下步伐一顿。

“表叔要出去?”

“回来了?”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在寂静的夜里重叠。

季云芙先是一愣,随及点头。

谢西泠并未追问她深夜出府是去了何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凝视许久。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间隔几步,走到后院花园。

季云芙鲜少主动靠近湖边,这一次她静静往前走,行至边缘才堪堪站定。

谢西泠跟在她身后,他将丫鬟遣走,周围有他的贴身侍卫守着,不会来人打扰。

平静的湖面倒映出少女悲哀的神色,她弯腰从脚边拾起一颗小石子,用力丢向湖面,砸出一圈碎裂的纹路。

季云芙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表叔,是不是我命里与水反冲,才频受其难。”

谢西泠几乎是下意识伸手,那一瞬的缥缈,令他产生一种她将消失在眼前的无措。

她将手落在小腹上,隔着衣衫,纵使再轻薄,她也无法感知肌肤此刻的温度。

她料想,应是寒凉的。

“没有的事。”

谢西泠平淡的声音中暗含一丝笃定,让人不由想要信服。

“幼时祖母费尽心思为我调养身子,后来入谢府,表叔也一直悉心请大夫照看我,生怕我落下病根儿。”季云芙摇头道:“都怪我,那日我不该逞强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落水......

“云芙,那只是意外,并非你之过。”

季云芙回眸,看向身后的谢西泠。

他向她伸出手,眼底尽是包容。

她想起三年前的那日,他将她从深渊中捞起,他的眼神便如此刻般温柔从容,让人想卸下满身疲惫与强撑,安心将自己的手交付于他宽厚的掌心。

那句不敢同任何人轻易宣之于口的秘密,在他面前却不是负担,也不会让她难以启齿。

“表叔,我这次落水受凉伤了根本,日后会不会......会不会再难有孕了。”

谁家的正头娘子会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别说高门大户,就连小门小户都极其重视子嗣,

少女心事,相夫教子相守一生的幻想,在这一日后,好似变成了飘摇风雨中的残烛,不知何时就会悄然熄灭。

她不确定,那个她想与之相伴白头的男子会不会介怀,就算他今日说不在意,那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或许她不该怀疑裴燃对她的感情,可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情爱并非他生活的全部,他还有报负,有责任。他对她要守诺,对父母高堂要尽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知不觉,她已是止不住地泪如雨下。

谢西泠牵起她的手,轻轻将人拥入怀中。

掩在胸口的哭声渐大,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

谢西泠抚了抚她的发,他想安慰她,就算没有子嗣也无妨,她的夫君未必会介怀,人生可以不仅仅围绕着相夫教子,她也无需受世俗枷锁束缚去走那循规蹈矩的一生。

可他不是裴燃,无权代他许下承诺。

他闭了下眼,冷静道,“顽疾尚有治好的可能,你也是读过许多医书的人,便断定这病灶无法治了?就算暂时没有好的方子,你又可知是不是因为坐井观天、知之甚少,才暂无解法。这世间奇难杂症多的是,今日看来或许是难题,来日说不定只是一张方子便能药到病除。云芙,你今年不过十七岁,你的来路还长,又为何要被这一道儿小小的坎儿困住?”

“落下病根儿便慢慢调养,出了问题则一桩桩去解决,总有办法的。”

“总有办法的么?”季云芙从他怀中仰起头,漆黑的眼眸闪起光亮。

谢西泠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总有办法的。”

他是她的长辈,不会骗她。

就算再无退路,也有前路,她人生的路未必只有那一条。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